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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缓缓睁开双眸,室内像是电光闪过,虚室生光。
“双枪王所修的七魄竟是力魄,倒是出乎我的所料,不过却是正合我的需要。”
喃喃自语之中,聂红衣把手一伸,信件落入掌中。
“乐山寺,罗汉降魔大阵!”
393 乐山佛事(求订阅!)
南阴郡,乐山,佛门圣地。
庙屋重重,重楼叠嶂,山巅至山脚,一座座寺庙紧紧相连,殿内佛像金身铮亮,脸色慈祥。
但殿下诸多高僧,则是眉头紧锁,不复往日祥和之态。
“阿弥陀佛,我等违背贞王的旨意,今日就是旨意的最后一日,诸位师兄弟切莫心生烦恼,有我佛金刚降魔秘法,外道邪魔定然不能侵入我等佛门净土。”
当首一位老僧双手合十,淡然开口。
老僧慈眉善目,语音柔和直透人心,带着股平稳人心的力量,正是乐山寺当代住持,慧定大师。
“主持师叔,我等为佛舍身自无不可,但贞王势大,手下南宫魔头更是手段残忍,如若我等不敌,师侄怕那魔头会牵连无辜,屠我僧众。”
左手一位光头大汉合十一礼,声音洪亮,坚定中隐隐透着担忧。
“飞鹏教可是前车之鉴,数千教众,无一幸免!”
大汉名叫吴山,本是乐山寺在外的俗家弟子,此次乐山寺有难,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强自上山,削发剃度,赐名了智,誓要与乐山寺同存亡。
“阿弥陀佛,即入我佛,当有舍身之念,况且我佛净土,比之这人间污浊之地可不是强上百倍?”
了智身旁一位黑脸和尚闷着脸大喝,声音甚至震荡的殿内佛像晃动。
这个和尚法号了性,是罗汉堂的堂主,修身不休性。
“了性,佛在心中,净土也在心中;心中有佛,无处不是净土,莫要混言。”
慧定身旁一位老僧缓缓开口,声音飘渺出尘,荡尽人心尘埃,正是以佛法闻名天下的慧法大师。
“当……当……”
后方有钟声回荡,连响九记,钟声悠远而肃穆,像是来自昌穹之上,又像是传自灵山祖庭,这钟声千年不息,荡尽人心的忧愁烦恼,紧张焦躁。也让寺内众僧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心头的忐忑,双手合十,躬身向佛。
“千年撞钟,未有一日停歇,今日过后,也许钟声会停,但诸位心中的钟声却永不会停歇!”
“南无阿弥陀佛!”
慧定闭上双眸,缓缓开口,声音与那钟身相合,如铜钟大吕一般在众人心头回荡。
“南无阿弥陀佛!”
殿中上百僧众,全都双手合十,口诵佛号,气势庄严肃穆。
“对方既然已经来了,诸位就随我一同前行,降妖除魔!”
钟声停歇,慧定双眸猛然一睁,由慈眉善目的佛陀,化作怒目的金刚降魔护法,身躯直立,干瘦的身躯像是充了气一般膨胀。
几步踏过,他已经出了大殿,干瘦的老者,也化为一位筋肉鼓胀的莽僧。
“谨遵主持法旨!”
诸僧随后,一群人沿着寺庙中宽敞洁净的道路,朝着寺门行去。
“咯吱……”
大红木门发出苍老之音,咯吱咯吱回响,一位身穿红衫,肌肤如玉,长发如墨的女子缓步踏进这座千年古寺。
“聂首领,乐山寺拥地万顷,佃户数万,此山方圆百里的地皮都是此寺所有。以万民之心血供养乐山寺,却无一利还之百姓,可谓本地一大毒瘤。”
“据乡民说,每岁收租,乐山寺都会派出上百僧兵,数百青壮,强收狠刮,毫无一丝佛门慈悲之意。除此之外,此寺僧人,每年的僧衣、香烛、搭建佛院、塑造金身,都是附近百姓的义务,他们干活,不仅没有工钱,吃的东西还不能有丝毫荤腥,但他们自己的僧兵,则是酒肉管饱,每日大鱼大肉,锻筋拔骨。”
“此地百姓,苦乐山寺久矣!”
南宫无望跟在聂红衣身后,弓着身子紧随其后,一边介绍着关于乐山寺的情况。
“嗯。”
聂红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许南宫无望说的不太真实,但一个寺庙,不交赋税,于民生无利,却占着大片良田地产,对朝廷来说,比地主恶霸更可恨。
“罗汉降魔大阵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杨无篆带兵开始试探进攻南阴郡,乐山寺作为郡内仅次于玄阴教的大派,自然要上门看看。”
说话间,南宫无望眼神一凝。
“八百精兵,七位先天高手,秦无篆本人更是身为绝顶,以战阵之法却在乐山寺碰了个硬钉子。最后秦无篆重伤,其他人只有一半活了下来。”
“据秦无篆所说,当时乐山寺的慧定主持携带一百零八僧众,组成了一门罗汉降魔大阵,硬抗战阵之法,连出三掌,击溃了秦无篆一队人。”
“后来经过我们的查询,才知道乐山寺的罗汉降魔大阵由来已久,只是近几十年未曾显露过,所以才小心大意了。不过这个阵法要求极高,不如咱们的战阵之法简洁。”
“有趣!”
聂红衣淡淡一笑,缓步上前,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
广场上有八个燃香的大鼎,各个都要三位大汉环抱才可,通体都有黄铜打造,重量怕不有数千斤之重。
鼎身表面斑驳,已成古铜色,充满了岁月沧桑之感。内里装满了香灰,已经满的溢了出来,也彰显着此地曾经香火之昌盛。
“奇怪,怎会只有两人?”
了性闷声开口。
“莫不是觉得破不了咱们的阵法,来和谈的不成?”
“师兄,后面那人可是南宫无望,此人杀性之重,要来和谈也不会是他的。”
了智眉头紧锁,想不通又有何人可以让南宫无望这个大魔头卑躬屈膝,一副恭谨的模样。
“南无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血衣修罗聂施主?”
慧定停下脚步,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随后惊疑闪过,才缓缓开口。
声音一落,身后的诸多僧人都是身躯一紧,眼中惊恐之色不由自主的流露。
竟是这个魔女!
如果碰上南宫无望的大军,乐山寺仗着护寺法阵也未必不能纠缠一二,但对面这人却是一位超凡入圣的宗师高人。
任凭寺内人数再多,高手再强,对上此人,也是毫无一丝胜算。
就算是了性的莽撞、了智的坚定,此时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绝望。
“老和尚猜得不错,在下正是聂红衣。”
聂红衣背负双手,一脸淡然的看着对面上百僧众,四周更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光头接连出现在四方。
“今日期限已到,尔等考虑的如何了?”
场中寂静,无人开腔。
良久,慧定略带沙哑的声音才想起。
“交出地契,把寺内佛经、功法典籍让人抄录一遍,以后乐山寺主持要有贞王册封,解散护院僧众。”
“贞王的这些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恕老僧不能答应!”
慧定把头一低,缓声开口,决绝之意流露,再抬头时,已经满是以死殉佛之色。
394 金刚降魔(求订阅!)
“过分?和尚,要不是聂首领要上来一趟,我早就率兵踏平你乐山寺!杀个鸡犬不留了!”
南宫无望冷哼一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贞王行事,实在太过霸道,如此作为,天下人不会心服的。”
慧定缓缓开口,凝神看向聂红衣。
“聂施主,你身为贞王师尊,如此纵容他,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
“乱世当用重刑!此乃自古不变之理。”
聂红衣淡然一笑。
“况且和尚就该吃斋念佛,侍奉佛主,要田产、护院何用?平白扰乱佛心。做和尚做成一方豪强恶霸,整日打打杀杀,哪还有心思专研佛经?”
“我佛传承,有慈悲之心,也要有降妖除魔之力,才能护佑我佛。”
慧法把头一低,沉声开口。
“呵呵……,和尚是想与我辩佛不成?”
聂红衣大袖一摆,朗声开口。
“听闻你乐山寺有佛陀经卷八千,武道强身六百法门,藏于藏经阁?”
“女魔头,你不用惦记我们的功夫了,主持早就派人在藏经阁里洒满了牛油,只等我们一个口号,立马把那些东西焚烧一空!”
了性双目一瞪,压下对对方的恐惧,狠狠开口。
“经卷功法,乃是万民众生所创,毁之太过可惜。”
聂红衣幽然一叹。
“它们落入尔等之手,只会用来残害百姓,留之还不如毁去,免得以后有更多的人因此遭殃!”
了智语声坚定,立于众僧之中,一同同仇敌忾的看着聂红衣两人。
“和尚精修佛法,智慧圆通无碍,为何不明白,你们做这些事于事无补,只会让人更加坚定除掉你们的信念。”
聂红衣缓步上前,来到众人中间的那几个大鼎之前,一手伸出,轻轻拍了拍鼎身,厚重沉闷之声传来。
态度随意自然,视数百怒目而视的和尚如无物,倒是对面一群人神情紧张,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乐山寺,有万民供养千年才有今日这等规模,尔等可曾想过有什么回馈百姓之处?”
“今日让你们交出地契、解散护院武僧,即是还百姓自由,也是为你们解除缠缚在佛像身上的枷锁,清心少欲,专心礼佛,这是为了你们好。”
“我等显宗,走的是尘世苦海之路,要历经尘世污浊,洗涤无暇佛心,枷锁即是背上的负重,也是登上灵山的垫脚石。”
慧法低声开口,如同禅音回荡,让人心头一静。
“老和尚能言善辩,难怪佛家有舌绽莲花之说。”
聂红衣停下脚步,看着慧法微微点头。
“听闻贵寺金刚降魔大阵威力不凡,不如来和我来打个赌?”
慧定眉目一动,缓步上前,直视聂红衣。
“聂施主要赌什么?”
“赌你们全寺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你们手里的财产,和藏经阁里面的典籍。”
“聂施主贵为一代宗师,法力高深,我等绝不会是您的对手。您可是要不顾身份,以大欺小不成?”
了智从后面开口,出言相激。
“哈哈……,你这和尚倒是有趣。”
聂红衣单手一指了智,哈哈一笑。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此人才是刚刚剃度不久,非是正经和尚。
能在此时拜入乐山寺,又能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心性倒是不凡。
“我也不欺你们。”
“你们组成罗汉降魔大阵,只要能在我手里撑上一招,就算我输。我输,则你们乐山寺上下不仅可以免去一死,贞王手下之人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你们。”
“此话当真?”
慧定身子一颤,双眸中精光猛闪。
“你可以打听打听,在下说过的话,可由食言过?”
聂红衣一笑。
“但如果尔等输了的话……”
“若是我等输了,自然听从贞王的吩咐!”
慧定立马回道。
“且慢!”
身后有人猛然一喝,回头一看,却是了智。
“还有什么问题?”
聂红衣倒也没有不耐。
“如何算撑过聂施主的一招?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