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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的……这让又是一瓶啤酒下肚的齐自立壮了胆来了劲,端直神手去扒她的超短皮裙,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然后开始撕扯她的三角内裤……大概此举与其男友的风格反差甚大,引起了女孩的警觉、惊醒、发现,继尔是反抗,但为时已晚,身强力壮的齐自立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制服了她,像一座倒下的山那样压了上去……
演罢几曲,中场休息,因为刚才的吵架而对女友心有惦记的键盘手带着两个同伴推门进来的时候,齐自立正处在那样一个可恶的动物凶猛的姿势中,那女孩已被折腾得散了架,像撒了气的充气塑料人,连叫喊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目睹此景,键盘手像发疯的小兽那般冲上前去,冲向了果盘里的水果刀,一把握住的同时反身刺进了他的太阳穴,几乎是与此同时,乐队中的另一个人将用双手举起的电视机结结实实砸在了齐自立的后脑勺上……
这两下全都是至为有效的!
这时,方海和乐队中的另外几人方才闻讯赶到,他看到的齐自立像一个趴在地板上的大青蛙,红的白的,精血齐迸……
孙天福讲完了。
〃这人啊!要是该死了,你就是用九头牛也把他拉不回来!〃冯彪冲着手机只讲了这么一句话,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情将齐自立离家前他们相互通过的两个电话讲给孙天福听了,说起来他是最后一个给这位将死之人打电话的。
184.冬眠
冯彪闭门不出,卧床不起,仿佛冬眠。
他觉得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只够睡觉时的呼吸用了,觉得只有老老实实地躲在这家的洞穴之中才会有安全感。
死亡,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对一般人来说,也只有当身边有人故去时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感觉到它的无情,感觉到它的力量竟是如此的强大!
这个可怜的男人已经被吓破了胆!
此次去东北签完约,与他的老女人焦馨又厮混了几日,她认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再回来一趟的必要,辞职可以给老板打电话辞,房间里有价值的私人物品可以委托他人照管……现在他有点儿同意她的话了,也许真的不该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经历现在的一切,尤其是豆豆的死:如果对某事继续保持无知的状态就等于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也会免去眼下这痛苦的煎熬……
冬眠之中,素素打来了电话,提醒他说:〃今晚是平安夜……〃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在原计划中也安排了一个跟她的〃为了告别的聚会〃,甚至于也想到了最合适的时间就是在这平安夜里,在这座城市里,如果说他还有那么一两个放不下的女人的话,那么素素必居其一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全乱了……他的心已经被豆豆的灵魂带走了,对她竟然说了一句对所有打进电话来想要见面者都说过的话:
〃我家死人了……我的一个亲人死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跟你很亲密的人吗?〃
〃是,很亲密!绝对的!〃
〃那你……多保重啊!也别太难过了!〃
〃我……会的,谢谢你!我想熬过这几天……就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也许我不该在这时候跟你说自个儿的事儿……〃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一走,我也不想留在这儿了……老板出国前跟我谈过一次话,说明年《文化生活》变《酷点》了,准备调我到《豆蔻》那边去,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刚好另外一家新办的杂志找到我,请我去做主编,我考虑了一下,已经答应他们了,过了年就去上班,所以就把这边辞了,刚办完手续……〃
〃挺好的,这家杂志挺有眼光的,我知道你有做主编的素质……老板没准儿还会高兴的,《豆蔻》杂志社原本就被叫做'主编的摇篮',这一下他又有的吹了……〃
〃其实……我都是跟你学的,我的笔记本上都是你开会时说过的话……〃
〃别……别学我,我可是个失败的主编……《文化生活》不就是被我办没的吗?还有人说:当年的《年代》也是被办没的……〃
〃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出来了吗?也许出来坐坐,心情会好些……〃
〃……不了……〃
〃没心情是吗?那好,那就这样吧,祝你到那边有好的发展,我想你一定会写出更好的作品来的。〃
〃谢谢!我也祝你……幸福!过得开心!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应该得到最大的幸福!〃
〃……〃
接完这个电话,冯彪陷入到无边的怅惘之中。如今他也算是一个阅女人无数的男人了,尽管是连她的手都从来没有拉过一下,也不曾有过任何涉及双方私人情感的言语交流,但素素对他来说却不是毫不相干的女孩,他们的关系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精神上的信任、依赖、亲密和默契,在这个乌烟瘴气的杂志社里,在这个以给老板洗过内裤为荣的女人堆里,是这个连老板的宴请都敢于不去的无欲则刚的纯洁女孩,让他保持住了对于美好女性的最后一点信心,将她的价值观当成一个标准时,也让满身污秽的自己在精神上不至于彻底沦丧。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似乎走过了这样一个过程:起初是他忽略了她,她的平凡和清高造成了他的忽略,当他忽然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纯洁、她的善良、她的聪慧、她那含蓄的美乃至于隐藏很深的由一份女人的柔弱而构成的强大的性感时,却也发现了一个永恒的距离,横亘在他与她之间……是他还是她抑或是他们共同造成了这个距离。从他这方面来说,自己在欲望横流的烂泥潭中翻身打滚,便越发觉得自己是脏物,在冰清玉洁的她面前便愈加自卑,深深的自卑,不敢越雷池半步,于是他便自觉地采取了一种让自己心理平衡的处理方法,那便是:将她在自己心中供奉起来保护起来,成为一个理想的化身,是出自畸形的心理还是一种超越世俗的伟大情感呢?冯彪隐隐感到:如此做法并非由他一人所取……他们是互相的,在相互美化中将对方束之高阁起来,仅仅起到慰藉心灵安妥灵魂的作用。
面对这个没有任何理由不一起共度的本世纪最后一个平安夜,面对这个已经来到面前的〃为了告别的聚会〃,他怕被他们两人长期以来压抑很深的世俗的情欲忽然冲动起来,在这最后的时刻抬头,将此前建立起来美好的平衡全部化为乌有,即便从今晚开始的男欢女爱是另一种充满人间烟火之气的美好,但也面临着马上中断的风险或生活上的再度抉择,而他已经折腾不起了……他的豆豆的死,让他醒悟到一个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不能太过自私,应该为别人尤其是自己所爱的人负责;他的豆豆的死,也让他无心再爱,无力再爱,爱不动了……
他还在另一个时间里接到了薛姐的电话,她是在杂志社先前的一个同事口中得知了冯彪辞职要走的消息,便将电话打来了,他在每回跟焦馨做爱时总是习惯性地要想到她( 这才提高了他的兴致 ),她是他心目最为性感的美妇人,他们秘密的午间幽会是他美好的性爱记忆之一,在他的原计划中也有与她再来一次的安排,作为告别……而现在他却忍受着因为听到她的声音便怦然而起的性欲( 是得知豆豆死讯之后的第一次死灰复燃 ),用同样的回答漠然处之,让她大失所望,好不伤心,他留给这个女人的最后一句真诚的话听起来像是出自一个老油子之口:
〃跟老公好好过日子吧!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还有其他一些女人:电视台的女主持们或是大学校园中的小女生们,让他更有两不相欠的轻松之感,相忘于江湖吧!在现在的情绪之中,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讲……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出生于斯并在此生活了33年的城市。
185.老郑的忠告
最终将冯彪从冬眠的状态中拉出来的是个男人……出版社的老郑,他在电话中说有业务上的合作事宜要跟冯彪商谈……老郑是冯彪念念不忘的〃处女作〃《美人》的责编,一听老郑这么说冯彪就知道准有〃好事儿〃……还是让更多的〃好事儿〃来冲一冲那些接二连三的〃坏事儿〃吧!但在第一时间里真正吸引他满口答应并立刻蹿出洞去的却是食物的诱惑:老郑说要请他吃羊肉泡馍。冰箱里的那点东西早已经被他吃光了,他也早已形同饿狼。
还是在以前一起吃过的〃同盛祥〃,一见面老郑就说冯彪气色不好,还夸大其辞地说:把他吓了一跳。冯彪心想:这个老郑也太会卖乖了!他身边连死两个故人……其中一个还是他永远的爱人,再加上一连数日都没好好吃过饭了,这气色他妈的能好吗?
冯彪狼吞虎咽大吃泡馍的时候,老郑则喝着黄桂稠酒介绍他的业务:社里鼓动大家多出书,出好书,推精品,他策划了一套城市题材的长篇小说,拟请的作者都是目前在全国较有影响并有更大的潜力可挖的中青年作家,冯彪是他在本城的作家中所定下的惟一人选,这个选题已在社里通过,给作者写作周期为一年,明年年底交稿,后年春天出版。老郑的出版计划正与冯彪下一年的写作计划暗合,冯彪喝完最后一口汤,便一口答应道:〃写!我肯定写!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他觉得自己必须就此振作起来了,目前的写作环境和条件已是空前的好,再不写的话能对得起谁?!在无尽的悲伤中继续沉迷、颓废和消沉下去吗?首先对不起的是故去的〃亲人〃对自己的期许……豆豆生前不是对她的搭档说过:他是要干大事业并且能够干成的人!
谈完正事,在剩下的时间里,饭桌上的两人不可避免地谈到了齐自立的死……因为跟孙天福素有联系,老郑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说起齐自立,他以〃人渣〃一言以弊之,认为那是〃罪有应得〃,顺便也再次表达了对陈卫国、竹子之流的蔑视:〃唉!你瞅瞅老金都招了些啥人嘛:人渣、骗子、破鞋烂袜子,真是男盗女娼一应俱全,我估计他的好景也不长咧!《豆蔻》现在的发行量在省内都排不到前头咧!〃
快到两点钟时,老郑说他还需要到班上去一下,将刚才说的选题进一步落实下来,两人便准备分手。一起走到大街边上打车,就此别过……老郑认为冯彪在诸多去向上选择东北是非常明智的,他握住冯彪的手却说出了另外的话:
〃小冯,前年夏天去陕北……就是咱俩认识的那回,我救过你一次,还记着呢吧?〃
〃……嗯,记着呢,你不让我上那辆后来翻掉的车……〃
〃记着就好!你既然已经定下要去东北咧,咋还不走,还在这儿磨蹭啥呢,你就再听老哥一回……赶紧走!拍屁股走人!马上离开!〃
〃老郑,你别吓我,怎么回事?刚才一见面你就说我气色不好,你是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不好的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都是凭感觉,不好说透,也不能说透,还是那句俗话:天机不可泄露……你照我说的办就不会有事!〃
〃老郑,我打算后天走……这个时间不晚吧?〃
〃这我可说不准,反正是越快越好,你要现在直接去机场那就最好咧!〃
〃好,那我改明天了……明儿一早我就走。〃
两人就此道别,各打一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冯彪打车直接去杂志社办理离社手续,上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