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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台上的木琴,琴先生带着意天与李若然离开,显然有些事情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谈。
路上,意天不时看着身旁这位仙姿卓绝的美女,对她很感兴趣,但却不曾开口询问。
李若然每一次都能追却捕捉到意天的眼神,当他看向自己时,李若然总是回以目光,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
不一会,琴先生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那儿位于一栋旧楼中,看上去十分破旧,但却比较僻静。
招呼两人坐下,琴先生放下木琴,脸色严肃的看着二人,沉声道:“红尘恋乃是我毕生心血所积,今日传于你二人,有几点我希望你们记在心里。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学红尘恋,你二人就必须拜我为师。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但礼不可废,若是你们不愿意,此刻便可离去。”
意天不语,看着李若然,但见她也看着自己,显然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
琴先生等待了片刻,见意天与李若然都没有反对,于是接着道:“拜师只是一种形式,是为了维持你们之间的关系,而我和你们仅此一面之缘,此生恐怕都难以再见。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就先论一下年纪,长幼有序。”
李若然淡雅道:“我今年二十四岁。”
意天道:“我二十岁。”
琴先生道:“那么你是师姐,他是师弟。为师各送你们一把琴,以作同门相认之物。”
看着二人,琴先生的眼中闪烁着青红之光,左眼青光碧绿,右眼红光绚丽,瞬间就吸引了意天与李若然的注意。
看着琴先生,意天把目光聚集在了琴先生的右眼上,李若然则一动不动的看着琴先生的左眼。
届时,三人目光交汇,李若然与意天都明显一颤,随即琴先生的双眼之中飞出两团光芒,正好是一青一红,分别射入李若然与意天的眼中。
琴先生左眼射出的青光正好与李若然的眼神相连,那青光乃是一把通体闪烁着青芒的弦琴,一道道青芒就好似一只只青鸾,灵动飘逸,仙姿不凡。
此琴进入李若然的眼睛后,便迅速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道印记,几乎无法抹去。
琴先生右眼射出的红光与意天的眼神相连,那红光也是一把弦琴,一道道红芒就好似一条条火龙,威武霸道,傲视天下。
那琴进入意天身体后,也出现了自动融合的迹象,但情况却与李若然有些不同。
意天仔细体会,发现此琴非同一般,竟然是一件仙器,正受琴先生控制,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若是意天不愿意,他可以拒绝融合,可是意天考虑了一下,琴先生的举动令人费解,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
这一幕持续了片刻光阴,一切便归于平静。
两把弦琴皆是仙器,但却有着不同的属性,也不知道来历。
不过就意天所知,这两把弦琴之间有着特殊感应,在融入意天与李若然的身体后,两人都能清楚感应到对方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有点类似于阴阳相吸,似乎这两把弦琴本是一对。
在得知了弦琴乃是仙器之后,意天与李若然都对琴先生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初次见面,就赠送仙器的便宜师傅,看样子也有着非凡的来历。
淡淡一笑,琴先生骂道:“愣着干嘛,还不见过为师。”
李若然妙目一转,施礼道:“若然拜见师傅。”
意天迟疑了一下,心中思绪万千,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敬的施礼。
“飞宇拜见师傅,见过师姐。”
琴先生哈哈一笑,老怀欣慰的道:“两位徒儿无须多礼,为师一生收徒不少,但惟独你二人最为特别。现在你们取出弦琴,为师有话要叮嘱你们。”
李若然冲意天点了点头,轻笑道:“师弟无须多礼,艺出同门乃是天意。”
意天不以为然,这明明就是人为,只是他还搞不明白,李若然为何欣然拜师,琴先生又为何突然招收徒弟。
回想这一切,意天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自己就好似孙悟空一般,一头撞在了唐僧脚下,被他强制性的在头上套了一个紧箍咒,变成了别人的徒弟,不仅多了一个便宜师傅,还多了一个美丽师姐。
这看似好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意天一时间也猜不透。
心念一动,意天取出弦琴,但见琴身通体鲜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散发出仙气。
李若然手中的弦琴通体青翠,仙气逼人,与意天手中的弦琴相辅相成,相依相生。
看着这一对弦琴,琴先生表情怪异,轻声道:“飞宇手中之琴名为红尘,若然手中之琴名为青云,取意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恩怨情仇,红尘梦醒。”
意天皱眉道:“怎么感觉师姐手中的琴要压我一头啊。”
李若然笑道:“我是师姐,你是师弟,自然要压着你才行。”
平步青云,红尘梦醒,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仅从字面上来理解,青云确实要压过红尘。
并且,青云在天,飘逸轻灵。
红尘在地,恩怨不清。
感觉一个是天上的仙子,一个是地下的龙蛇。
琴先生摇头道:“你错了,真正的情况恰恰相反,是红尘一直压着青云,因此为师所著的曲谱才名为红尘恋。这两把琴本是一对,集万年灵气孕育而成,相辅相成,相生相克。现在为师就传授你们红尘恋,你们要静心领会。”
摆好木琴,琴先生二话不说,开始抚琴传艺。
李若然与意天专心留意,记下琴先生的每一个指法,每一个旋律,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奇妙的琴音世界。
届时,两人置身于一个奇妙的环境,四周是数不尽的幽竹,林间清风徐徐,琴音交织。
不知何时,李若然与意天双双取出了弦琴,就地盘坐开始抚琴。
耳旁是琴先生的红尘恋,心中却是一连串的声音在打转。
第十章师姐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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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传艺,琴先生的方法十分古怪,直接以琴音为媒介,将曲谱的奥妙印刻在两个徒儿的心间。
这是心意传承,玄妙无方,就算有外人在,也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红尘恋的真正奥妙。
沉浸在琴音世界之内,李若然与意天都在静心领会红尘恋的真谛,两人对于琴艺都有极深的造诣,在琴先生的特殊教导下,正逐渐领悟并掌握了红尘恋的精髓。
“红尘恋,仙凡缘,宿世纠葛,因果循环。红尘见,前世缘,爱恨情仇,今生相伴。何为缘,何为怨,仙凡尘世,宿命牵绊。今生恋,前生缘,有缘无分,天意使然。”
一曲红尘恋,一段仙凡缘,爱恨两纠葛,生死情难断。
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意天与李若然的脑海,两人有着不同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因此对于这番话的理解也是不尽相同的。
琴音世界里,李若然神情专注,玉指翩翩,动人的旋律起伏跌宕,一双妙目望着意天。
“是说但愿幽篁伴清风,换得清逸之气满心胸;不知君为九天飘渺鸿,怎能束君漫漫红尘中?但闻广陵一曲千秋颂,兴来琴音半阙兴去空;幽篁清风竹舍笙箫弄,应许今生海誓托山盟。”
悦耳的吟唱动人心弦,配上那绝美的容颜,足以让人为之发狂。
这一刻,这一天,这一幕,这一段,入情入境,浑然天成,仿佛达到了一个至高点。
意天凝望着那双眼,交汇的眼神中闪烁着绚丽的火花,那是心心相印的一瞬间。
“是说但愿幽篁伴清风,换得清逸之气满心胸;不知我为九天飘渺鸿,谁能束我漫漫红尘中?但闻广陵一曲千秋颂,兴来琴音半阙兴去空;幽篁清风竹舍笙箫弄,应许今生海誓托山盟。”
同样的旋律,不同的含义,只因其中个别字眼的改动。
从不知君为九天飘渺鸿,改为了不知我为九天飘渺鸿,到怎能束君漫漫红尘中,变成了谁能束我漫漫红尘中,仅仅三个字,意思则决然不同。
李若然的歌声里透着婉约与柔情,意天的歌声中却流露出傲骨与自负。
琴音似水,流畅波动,四目相交,情深意重。
其情其景,其人其物,相生相依,琴音如梦。
不知不觉中,琴音渐渐弱了,等到平静之时,意天与李若然清醒过来,才发现琴先生已经不见了。
扭头四顾,两人都没有发现琴先生的影踪,可脑海中却同时想起了琴先生的声音。
“一面之缘,一曲之恋,宿命注定,不可逆转。同门之义,琴定之缘,相生相惜,红尘无憾。”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反应,对于这个不知来历的师傅,感到十分震惊。
意天仔细回想,自己似乎太自傲了,这个琴先生看似寻常,实则深不可测,自己一开始就小看他了。
李若然看着意天,对于今日拜师一事,她是心甘情愿,这一点不同于意天。
“师傅走了,是不是有点迟来的觉悟啊。”
意天收起红尘,轻叹道:“确实有一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比我想象中要好那么一点点。”
李若然笑道:“自负的家伙,快告诉师姐,你到底是谁。”
意天看着巧笑情兮的李若然,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李若然相当喜欢师姐这个身份,这是为何呢?
是喜欢上自己了,还是想用师姐这个头衔来压制自己呢?
沉思中,意天反应极快,彬彬有礼的施礼道:“南宫飞宇见过师姐,不知师姐从何而来。”
李若然被意天的一本正经逗笑了,骂道:“顽皮鬼,师姐姓李名若然,从赤血峰赶来。你是南宫世家的人?”
意天听到赤血峰三个字,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愕之色,质疑道:“师姐从赤血峰赶来,不会是与那不败诸葛一伙的吧?”
李若然娇笑道:“猜对了,我就是与诸葛腾辉一起来的。”
意天眼神微变,皱眉道:“你们什么关系?”
李若然盯着意天的双眼,笑的有些得意的道:“算起来,他是我师兄。”
意天哼道:“你师傅可真是不少啊。”
李若然笑道:“吃醋了?真可爱。”
意天瞪了她一眼,心中却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在吃醋啊,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大老远跑来,也是为了无边荒城吧。”
李若然心情很好,美丽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师兄是为了无边荒城而来,我是为了你而来。”
意天疑惑了,不解道:“为我而来?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李若然道:“确实不认识,但现在我是师姐,你是师弟,不就认识了?”
没有正面回答,李若然在刻意回避他。
意天无奈,觉得这个美丽的师姐不好对付,就好似能把人心看穿。
打量着李若然,意天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目光在那挺拔诱人的山峰上来回移动。
李若然白了他一眼,喝道:“看什么看,没大没小,连师姐的豆腐都敢吃。”
意天哈哈笑道:“师弟看师姐,那是天经地义,谁让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师姐呢。”
李若然看不透意天,对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且师傅走之前的那番话,明显在提醒她,同门之义,琴定之缘,须得好好珍惜。
从今日发生的事情来推断,这南宫飞宇绝非寻常,因此李若然才会对他颇具好感,且格外迁就他。
平日里,李若然清冷如月,不易亲近,除了与诸葛腾辉有说有笑之外,一般很少给其他男子笑脸。
而眼下,李若然却一直保持着微笑,这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讲,那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师弟就该听师姐的话,那样师姐才喜欢。”
意天暗自好笑,刚才他故意装出一副色色的模样,就是想搬回一局,不想老是被李若然压着。
如今看来成效明显,女人再聪明,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失去冷静。
意天移开目光,扫了一眼陈旧的房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