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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波恩,毕竟过去了五百年,很多事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他所谓的萨尔图城,正是目前兽人国最大的城市,也是部落酋长联盟会议所在城,属于兽人国的政治中心。
“唉,沧海桑田啊!”波恩又在感叹:“好在各国边界没什么变化,我还能认出。如果要穿越兽人国到华翰国的北部行省,萨尔图城是必经之路,从那里向东五百里,就是伽兰山……”
“伽兰山我知道!”明明当然对伽兰山脉熟悉,伊森城就是在伽兰山北端东麓下的,他高兴地说:“好!我们就向萨尔图城前进!”
“头儿,真的去萨尔图城呀?”熊人小黑忽然很开心地说:“俺娘就在萨尔图城,好几年没见到她了,正好俺也去看看。”
“头儿,路上能经过俺们牛头人部落。”巴勒蒙干憨憨地问:“俺想和族里的人打个招呼再走。”
“好,都没问题!”明明向这群年轻的兽人族看了一眼:“你们有谁要回家的,我不拦着,还给路费。想跟我走的,我也欢迎……”
“俺们要跟着头儿走!”一片欢呼声响起,巴勒蒙干的嗓门最大。
“我、我……我也要跟着头儿走……”欢呼声后,一个怯怯的声音跟着响起,很虚弱。
大家一看,是黑山老妖。没人吱声,都望向明明大人。
小不点对老妖是没好脾气的,和一个丑陋的老头亲过脸蛋,传出去太丢人!他嚷嚷道:“你除了潜行潜水、挖土打洞,偷偷摸摸杀人外,还能干什么呀?我们现在用不上你。”
“不……我有用。”黑山老妖十分担心这些人如果不收留自己,便会先杀掉自己:“我、我可以驮着大家,我的本体是巨型魔蛭,可以驮着大家赶路呀……”
“哦?”明明对这个来了兴致,路上飞翔是可以的,但到了人多的地方还老是飞来飞去就有点不方便,便点头道:“那你恢复本体模样,我们来试试。如果可以,就带你一起走。”
“是!”老妖很高兴,立即一瘸一拐地跑到开阔处,俯卧在地,身体很快窜出一层黑气。
等黑气散去,一条十多米长的巨型魔蛭出现在大家面前,让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它身体扁长,通体黝黑,油光闪亮,一圈一圈的肌肉均匀而有力。
“我靠!好大的蚂蟥呀!”小不点顿时变得兴奋,随手扯来山崖下一条藤蔓,七手八脚窜上魔蛭背部,用藤蔓勒住魔蛭的头:“嘿嘿,这玩意当坐骑还真有点意思,驾!驾!”
麒麟兽小白见主人骑上另一个怪物,有点不高兴,也飞到魔蛭背上,蹲在小不点身边直翻白眼。
魔蛭开始运动了,他一圈圈的肌肉缓缓收缩、伸展、收缩、伸展……似乎老妖知道不能得罪背上的小不点,他的动作很轻柔。虽然每次身体伸缩都能前进十几米,但背部骑乘之人不会感到很颠簸。
“不错不错,大家都上来玩呀!”小不点挥手招呼众人:“这家伙挺软乎的!”
虽然这巨大蚂蟥实在吓人,但巴勒蒙干和小黑他们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纷纷爬上魔蛭背部,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我们骑上黑山老妖啦!哈哈!”
最后,大家都爬上魔蛭背部,魔蛭的皮肤感觉没那么恶心,反倒弹性十足,摸上去很光滑。
“老妖,你加快速度!带我们离开山谷,到最近的牛头人部落去!”小不点使劲一勒藤条,下达命令:“但是要保持安稳哦,否则我把你脑袋打成屁股样!”
大家不禁向魔蛭的两头望去,却实在看不出大蚂蟥的头部和屁股有啥区别……
小不点坐在最前面,在他的指挥下,黑山老妖战战兢兢、不遗余力地伸缩身体赶路。看似他的肌肉动作很缓慢,但蚂蟥这种东西运动起来,身体可以由极短伸展到极长,弹性相当强,因此速度很快。虽然要保证背上的人坐的安稳比较吃力,但老妖还是做得很好。
只是在此地纵横了千年、英名一世的黑山老妖,如今却成了一群年轻人的交通工具,实在不能不感叹造物弄人啊!
至于骷髅头波恩,明明不愿意老是抱着白森森的人头骨,最后还是交给乐此不疲的小不点。
小不点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插着骷髅头,像打着一面旗子般高高举起。
“哥啊,你看我像不像个海盗头子?”那小子得意洋洋地回身说:“咱的海盗船就叫‘超级蚂蟥号’,旗子却是真正的骷髅旗呢!哈哈哈……”
巴勒蒙干他们跟着欢呼,阿龙则仰面朝天睡着了,明明揽着安吉莉娜的腰肢开心地笑,身后是山一样的菲奥娜抱着矮人鲍雷斯傻笑……唯独沦为交通工具的黑山老妖心里很憋屈,被顶在树枝上的波恩很郁闷……
中午时分,“超级蚂蟥号”终于驮着大家离开了黑风山,来到最近的牛头人部落外。
“战神在上!那是啥东西呀?”部落外的水井边,两个正洗衣服的牛头人妇女惊讶得牛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地平线上,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缓缓升起,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黑漆漆的,光滑的头盖骨却反射着阳光,很耀眼。
骷髅头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在频频开阖,“咔咔”作响:“报告明明大人,前方看到小村落,外面有两个牛头人妇女,已经吓麻爪了……”
话音未落,两个牛头人妇女扔下洗衣盆,仓皇逃进部落,一路高呼着救命。因为她们看见,那骷髅头下方,渐渐又升起一个巨型大蚂蟥,一拱一拱地正向自己方向拱来……
伊森城外的粪工村内。
“各位乡亲啊,家里没什么用的东西就扔掉吧。”洛克爷爷站在村中心空地的小土台上,他在苦口婆心地劝大家:“咱们进城里去住,没必要带那么多东西的。”
“洛克大爷,听说要打仗了,我们担心粪工村被敌人毁掉啊!”有乡亲说道:“我怕等回来后,这些东西都没了……”
一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无非是说什么这个家什那个器皿都用一辈子了,突然丢弃舍不得云云。
洛克爷爷旁边的劳尔和斯普琳,无奈地相视苦笑。
这些村民对自己的破烂家什确实看得很重,毕竟都穷困一辈子了,好不容易积攒下点东西,难以割舍。城主帕特里克伯爵早已应允粪工村的所有村民都可以搬入城中居住,如今已过去整整两天,村民们却还在忙于整理家什器具,什么都想带走,结果现在一户也没搬入城中。
这不能不说他们有点愚昧,如果敌人来了,命都不保,还要那些破烂家什有什么用?但也可以理解他们,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都有点这种狭隘心理,一把用了几十年的葫芦水瓢,都可能当成传家宝。
不过,今早帕特里克伯爵突然又亲自跑来,他神色焦虑,告诉洛克爷爷,昨夜两百里外发现神秘的军队踪迹,奉命靠近侦查的斥候一个没回来!
这说明伊森城已处于危险之中,城防军队进入临战状态,老伯爵要求还在城外的粪工村村民们,必须尽快进入城中,尤其是明明大人的一家。
但洛克爷爷实在死心眼,表示如果村民们没都进城,自己就绝不离开。帕特里克伯爵返回城中后,洛克爷爷便到村中心号召大家加快速度,一时间乱七八糟。
老肥着急了,他忽然跳上土台:“老爹老娘,你们倒是带头快点啊!那些破玩意还留着有啥用?敌人说不准啥时候就到了!”
“你个死胖子!不帮忙收拾还敢教训你老娘?”老肥的母亲很泼辣,呛得老肥一哆嗦。
平日话最少的棒子,也跑进人群中挨个劝:“大叔大婶们,快点吧!东西还可以慢慢置办回来,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哪儿那么严重?”棒子的老爸表示异议:“咱华翰帝国许多年没打过仗了,能说打就打吗?我看一定是有人造谣……”
“爹!”棒子一向最怕老爸的棒子,今天忽然敢于顶撞:“您也不想想,城主大人能骗我们吗?”
“你小子几天不打,居然敢顶嘴?”棒子老爸怒气冲冲。
“乡亲们,街坊们!”劳尔终于站出来,朗声说道:“虽然我来粪工村年头不长,但我的为人大家都了解,希望大家听我一句劝。咱们华翰帝国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时,多年没有的战争,已经爆发了!和平时代已经远去,大家要学会适应啊!听我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能丢下的都丢下,甚至一切都可以不要!生命才最重要啊!我们必须尽快撤入城中,再晚,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体格彪悍的大块,也跑进人群中劝导父母,他比较直接,抓起一个刚装上小推车的包袱,顺手就是一摔:“啥破玩意都带呢?少了几个破碗,就不能吃饭吗?”
“啪嚓!”包袱内发出碎裂声,看来里面的餐具都毁了!
大块的老爸登时气坏了,他老娘一个大嘴巴扇过来:“混蛋!那里面有你爷爷用过的碗呢……”
洛克爷爷摇头苦笑,劳尔则大皱其眉,斯普琳在叹气。都想不到这群粪工村村民们,在关键时刻还如此愚昧。
“轰!轰!轰!……”远处突然传来一串巨响!
粪工村里几处房屋顿时发生爆炸,强劲的气浪冲倒附近的村民,一个个跌得头破血流!一里外的伊森城城墙上,也冒起一阵火光和浓烟……
“是火炮!”劳尔大惊失色:“敌军来了!怎么这么快!”
村民们一时还错愕当地,半晌没人动,当醒悟过来怎么回事后,顿时炸了营,四散奔逃。
“不要慌!不要乱!”女剑师斯普琳抽出长剑挥舞着:“大家镇定,镇定!不要乱跑,向城门方向跑!”
村民就是村民,没有受过军人那种严格训练,突逢巨变自然乱糟糟的。
但逃命是每个人的本能,这时候大家终于明白过来,什么破盆烂碗旧棉被的东西,都比不上性命宝贵,各种家什器具顿时扔了一地,纷纷空手向伊森城方向跑去。
“快,我们也撤!”劳尔用独臂挽住洛克爷爷。
洛克爷爷出奇地镇定:“不用管我!老肥,你们几个快去照顾家人,千万别出事!”
“大家要快啊!”劳尔高喊道:“这第一波炮击是调距的,很快城门就要被炮火封锁……”
村民哪里懂什么是调距?反正明白再不跑就要完蛋!
“轰!轰!轰!”
第二波炮击比想象的要快得多!伊森城的城墙顿时被严密的炮火覆盖,火光和浓烟中砖石纷飞,许多倒霉的士兵被炸得肢离破碎……
伊森城南门外的地平线上,终于渐渐出现敌军身影,黑压压一片。数百门火炮在阵前咆哮着,后方旌旗飘扬,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大队骑兵往来穿梭……
“快!关闭城门!”城头上有军官在扯脖子拼命喊,这种紧要关头,他有权力关闭城门,尽管能看到城外还有数百人正拼命向这里跑来。
“嘎嘎嘎……”巨大的绞盘转动,厚达一米的红松木门缓缓关上,一道无数尖刺的大铁闸又从上落下,彻底将城门封闭。
“不要啊!快放我们进去!”粪工村村民们终于为自己的磨蹭而后悔,他们歇斯底里地一路喊着,向城上频频挥手:“救救我们……”
城主帕特里克伯爵向城上赶来,他满眼血丝:“为什么敌人这么快出现?斥候呢?斥候怎么可能没有报告?”
“回禀伯爵大人,今早派出侦查的斥候,一直没有回来汇报情况!”一名被炮火熏得满脸漆黑的军官气急败坏地报告。
“难道他们都完了?”老伯爵瞳孔收缩:“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大人,这里太危险,请您回到城下!”更多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