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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芽问那古惑仔:“先看看,等下按照这个问题问她,语气记得狠点……”
古惑仔点点头:“好。”然后便退到角落,认真地琢磨起白纸条来。
过了一段时间,苏芽问他:“准备好了么?”
古惑仔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苏芽跟他使了使眼色,然后这古惑仔从另外一道门走了出去。
慕筱白在心里想,这旧药厂的房门还真多。
苏芽跟她解释说:“那扇门可以避过外面的人和里面的相会,以前我爸和他秘书常用,以前那里还放着一盆铁树,用来遮掩的。”
慕筱白默。
…
过了不久,里面真的响起了古惑仔和粱奕洲的对话。
可能是这古惑仔真的很有表演天赋,慕筱白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电影。
“梁小姐,你好。”
粱奕洲的声音淡淡的:“为什么抓我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过来喝杯茶而已。”
粱奕洲笑了,直接说:“多少钱,开个价吧……”
“梁小姐爽快,600万——美元,如何?”
粱奕洲:“我没有那么多钱。”
古惑仔笑了:“听说你有一个侄子。”
“你别去动他。”粱奕洲加重了声音,“我给你们乔兆森的电话,你管他要。”
“你这不是忽悠我么,如果他不给我怎么办?”
粱奕洲:“他不会不给。”
“我凭什么相信你。”
粱奕洲:“就凭我是他深爱的人,凭我跟他在一起七年,凭我为他生了个孩子……”
……
慕筱白蹲在沙发旁边,脸色猛地变白了,脚板心传来丝丝的麻木感,她觉得最近自己有些贫血。
办公室里的那扇窗户没关,这是旧式的插闩窗户,一阵大风吹来,两扇窗户边拍打着窗棂,噼里啪啦的作响。
然后她问苏芽:“怎么下面没话了?”
苏芽看着她:“我写给他的台词到这里没了。”
慕筱白“哦”了声。
苏芽捏了捏拳头,然后踢开了门。
粱奕洲抬起头,看了眼苏芽,接着视线又落在蹲在门旁边的慕筱白。
苏芽指着粱奕洲,咬牙切齿:“你刚才说什么,那孩子……”
还没有等苏芽问完,粱奕洲便主动承认:“那孩子是我和兆森生的。”
苏芽:“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粱奕洲嘴角泛笑:“什么是奸夫淫妇,请你注意措辞,我和兆森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比慕小姐可以早很多很多。”
苏芽扬起手,猛地一巴掌下去:“不要脸。”
粱奕洲微微撇过脑袋,不去理会苏芽,而是对着慕筱白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招数,不过,真的可以理解……”顿了顿,她眼里生起一丝嘲笑,“慕小姐,你真的很可怜。”
慕筱白站起身:“可怜,我可怜什么?”
粱奕洲斜着脑袋,看了她很久,然后才说:“你知道兆森为什么要娶你么?”
慕筱白语气清淡:“难道是为了你不成?”
粱奕洲:“其实你很聪明,虽然我不懂你今天为什么要犯这个傻。”
慕筱白低头笑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粱奕洲也笑,她的右脸应该刚刚挨了苏芽一巴掌,嘴角泛出了血丝,所以她在翘起唇角的时候,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嘶”。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如果没有遇到乔兆森,你应该有个很好的归宿,不过你遇上的是他,你的婚姻注定是一场骗局……”
慕筱白摊摊手:“既然我自己跳进了这个坑,也怨不得别人,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乔兆森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娶我?”
话问出口的时候,她倒有些后悔,其实她更应该去问乔兆森来着。
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拐弯抹角犹犹豫豫思前顾后举棋不定了。
不然,她纠结的是自己,便宜的是别人。
第四十二章
粱奕洲扬扬唇角:“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
慕筱白笑不出口:“看来你知道得挺多的。”
苏芽低声咒骂了句,一副恨不得掐死粱奕洲的样子:“还真是可恶。”
慕筱白转脸对苏芽说:“可恶的人可不是他。”
苏芽咬咬牙:“都一样,不然怎么凑在一起当起奸夫淫妇。”
慕筱白想了下,觉得苏芽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惜现在不比以前,通奸罪还可以浸猪笼,相反,绑架罪应该要判刑事责任的。”
苏芽把头一撇:“不怕,我上头有人。”
慕筱白一时冷气攻心,说不上话来。然后蹲□去解捆绑粱奕洲两手的粗绳子。
粱奕洲嘲讽地看着她:“慕小姐现在是在害怕吗?”
慕筱白在解绳子的手微微僵硬了下,扭过头,特别正经地跟苏芽商量说:“我突然想到,与其放她回去告我们,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塞进猪笼,扔到黄浦江去。”
苏芽:“……”
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粱奕洲微微抬头,脸上依旧带着欠扁的笑容:“真为你们可怜,法盲。”
“法盲?好啊,我让你见识下,我就是个法盲?”苏芽扯起嘴角吼了句,“你丫只是去浸猪笼,把头抬得那么清高干什么,你以为自己去就义啊。”
粱奕洲略略收了收表情,低声对慕筱白说:“你们还真幼稚……”
慕筱白淡淡说:“我确实没有你那么高贵冷艳成熟,先玩未婚先育,然后把儿子当侄子养。”
粱奕洲沉默下来,可能刚刚慕筱白那句话真的刺中了她心里的某点。
慕筱白见她沉默,继续帮她解开她绳子,待绳子解开,她站起身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粱奕洲的右脚浮肿起来,看过去是一片通红。
“你的脚怎么了?她问。
粱奕洲没有回答,慕筱白下意识也明白了几分,把绳子丢到一边的废品柜子里,然后回过身来,说:“今天把梁小姐请这里喝茶,真的很突然,还希望你能谅解。”
粱奕洲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抬头看向她:“难道慕小姐把今天的绑架事件只是定义为喝茶……”
慕筱白笑笑,不予解释。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敲响,同时传来某龙套着急的声音:“芽姐,出事了,我们药厂突然周围潜伏了好多警察……”
粱奕洲失笑地摇了摇头,悠悠说:“喝茶?看来你们真要去局里喝茶了……”
慕筱白扯动嘴角:“不要笑成这样,很丑。”
粱奕洲收起笑容。
苏芽又骂了句脏话,二话没说一把拉扯起粱奕洲,想冲出去。
慕筱白拉住苏芽:“你干什么?”
苏芽指了指粱奕洲:“找个地方撕票去。”
慕筱白抚额,扣住苏芽的手腕:“你以为我们在拍警匪片啊。”
苏芽看着她:“白白,要不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这事跟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脑袋不好,急火攻心。”
慕筱白撇嘴:“怎么跟我没有关系,你是为谁急火攻心啊,我能躲起来当个没事人似的么……”说到这,她看了眼窗外,果然看见一辆警车旁,乔兆森站在几个穿着防弹服的中间,远远看去,他黑着一张脸,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
还真是搞笑有趣,如果他知道,在里面绑架粱奕洲的人,正是他妻子,他脸上的表情又会变得怎样的精彩?
粱奕洲也注意到楼下的乔兆森,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嘴角漾着笑意。
可能这是她在粱奕洲脸上看见最好看的笑容,心爱的男人来英雄救美,本是件让人展颜动容的事情。但是她却被这笑容刺痛,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好我不好,我好,你不好。
…
过了一会,慕筱白招呼一个古惑仔过来,低声跟他交代了几句,这男孩犹豫了下,然后跑下楼去。
粱奕洲的脚扭伤浮肿起来,站不起身子,慕筱白从苏芽手里接过她,还给她搬了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粱奕洲笑:“慕小姐的转变没必要那么大吧?”
慕筱白也笑:“梁小姐的心眼没必要那么小吧?”说完,她从地下捡起一个百事可乐的罐子塞到粱奕洲的手里,“既然不喜欢喝茶,就喝可乐。”
粱奕洲气急,正要扔掉这个罐子的时候,这扇破败的房门被推开了。
“兆森……”粱奕洲抬眸。
慕筱白对上乔兆森的眼睛,直接开门见山:“下去让那些警察离开。”
不出所料,乔兆森的表情果然很精彩,双唇紧抿,脸色暗沉,一双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眼睛紧紧定在她脸上,两道眉毛从刚进来到现在一直深皱在一起。
见他沉默,慕筱白又接着说:“既然这样不行,你把我送进局里吧,应该可以蹲个三年五载的。”
苏芽在没有见到乔兆森之前,对他的怒气已经很大了,现在看见他还是一副不表态的态度,已经气到不行,对慕筱白说:“先解决了粱奕洲,再来解决你男人。”
慕筱白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是什么样子,然后她伸手在地上画着圈圈玩,幽幽说:“这样可不好,怎么能好心让他们去地下作对野鸳鸯,说不准还合了某人的心意,便宜了他们呢?”说完,她抬头看了眼乔兆森,“你说是不是呢,老公?”
老公两字,不知道为什么,乔兆森听起来格外刺耳,他一把拉起慕筱白,沉着声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慕筱白看向粱奕洲,对他说:“我请她过来喝可乐呢,你也看到了,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罐呢,只是没想到你紧张到如此兴师动众,还叫来警察来抓我,呵呵,乔兆森,有你的啊,有句话叫啥,怒发冲冠为红颜……”
乔兆森的下颚紧紧绷着,眼瞳深黑地看不清清楚,骨节僵硬地捏着,弄得她手臂隐隐作痛。
慕筱白拿掉乔兆森的手,对苏芽说:“既然他们认为我们绑架,我们就下去自首吧。官商勾结,我们百口莫辩,还不如自首来得爽快,直接进去关个两三年,如果表现好,说不准还能早点出来,到时候我也还年轻,也不影响改嫁……”
苏芽嘴巴一张一合,然后吐出一句:“好……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伴娘。”
慕筱白笑得风轻云淡:“不行,得换人。”
苏芽其实是个脑热的天然呆,问:“为什么呀?”
慕筱白其实是个雷死人不偿命的冷幽默患者,说:“我婚姻质量不好,估计跟伴娘质量不高有关系,下次需要挑个高质量的。”
…
乔兆森下楼去的时候,苏芽开口问:“他下去让警察离去了?”
慕筱白看了眼窗外:“估计吧。”
苏芽点点头,颇有遗憾说:“其实,我倒想进局里去,也可以气气我家那个老头子。”
慕筱白拉了下苏芽的衣角:“别这样子,为气别人把自己送进那种地方,不值得。”
苏芽咧嘴涩笑,没说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乔兆森重新推门进来。
慕筱白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笑着挤兑道:“乔总好风采,办事效率挺高的啊。”
乔兆森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粱奕洲这里。
粱奕洲抬头,平静地看向乔兆森:“难道你真的相信,她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