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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齐浩波的去向除了昨日那个杀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还有不少江湖人在蜀州附近找寻,而这一队江湖人恐怕也只是想在这蜀道之上碰碰运气罢了,以他们这点实力,哪里争得过青城剑派。
徐明远拿了个粗粮饼给齐浩波,自己在一块粗布倒了些水,将车厢里昨夜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一一抹去,又是站在车辕上装着看着关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抹去车厢盖上的血迹。
确认没有遗漏,车厢盖上的那个剑孔也不算显眼之后,徐明远才是进了车厢。
这些东西可马虎不得,若是稍有遗漏,落在有心人眼中可就不妙了。
束起头发,换上青衫的齐浩波倒像是俊秀书生,不像什么杀人不眨眼之人,依靠着车厢壁,一边啃着粗粮饼,一边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经常被追杀啊,这些事看你不像第一次做了。”
“追杀不常有,经常被追倒是真的。”徐明远说道,把有些染红的布放到了暗格里,倒了些水洗了洗手,也是拿了个粗粮饼靠着车厢壁啃了起来。
齐浩波有些讶然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敲了敲车厢壁,“看你也不像第一次出远门,去过不少地方吧。”
“要说起来,还真不少。”徐明远拿着水囊喝了一口,把嘴里的粗粮饼咽下,笑了笑道:“不过除了那懒丫头,我给别人讲故事可是要收钱的,你要听?”
“一两够不够?”齐浩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碎银,伸手抛向徐明远。
徐明远接住碎银,指甲习惯性地在上面轻轻一带,微微颌首道:“勉强算够了吧。我这往北到过北黎,往西去过大食国,往南到过雷州,往东到过苏州,你想听哪里的?”
齐浩波眼睛不禁睁大了几分,看徐明远的模样又不像骗人的,想了想才是说道:“那你就给我讲讲南诏如何吧,南诏你可去过?”
虽然有些讶异齐浩波为何想听南诏,徐明远还是点了点头道:“南诏自然去过,要说南诏的江湖可没多大意思,你确定不换成吐蕃或者是北黎?”
“南诏有什么江湖,就是北黎和吐蕃的江湖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你就给我讲讲南诏的风土人情,还有所见所闻就行了。”
徐明远微微侧头看了齐浩波一眼,没想到他还关心起南诏的风土人情来了,江湖中人爱听的多是江湖事,有几人会去关心什么风土人情的。
不过他都这样讲了,徐明远便是将当年入南诏时的所见所闻,挑拣了不少讲给他听。既然他不听江湖事,徐明远也免了将当年编给曾清怡听得那些江湖事再讲一遍了。
齐浩波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皱眉思索,提一些问题。能回答的徐明远都一一解答,实在不知道的也只能作罢。
半个时辰后,外面渐渐喧闹起来,徐明远掀帘一看,沉重的关门缓缓打开,最前面的那些骑马的江湖人在城下的士卒检查了之后,已是当先出了关,骑马而去。
“我们也走吧,记着你是和我一同前往长安科考的书生,名为王子琪。”徐明远回头和齐浩波轻声说了一声,出了车厢,拉着缰绳让驴车慢慢跟着前面的队伍向前走去。
这半个时辰的对话,让徐明远对齐浩波有些刮目相看,原本他认为齐浩波也只是个胆大包天,流连花海的江湖风流人罢了,但之前对话之中,齐浩波所表现出来的对于大宛和南诏局势的判断却是让徐明远讶异不已。
齐浩波对于大宛和南诏开战的后果和局面的判断和徐明远差不多,却更加细致和有理有据,对于此事的了解程度比起徐明远要深入不少,条理更为清晰。徐明远甚至觉得若是他参加那次书院辩论,这第一名应该是他的。
这让徐明远对于齐浩波的身份又是多了几分猜疑,有这般见识和才学,绝非什么普通江湖游侠。
剑门关八丈高的箭楼倚山而建,正好将这狭道堵住,两旁峭壁千仞,数十身穿黑甲的兵士立在墙头,当真配得上雄关二字。
箭楼下的通道两侧此时也是站着十数名士卒,只是和以往不同,今日这些官兵并没直接放行,而是一一检查了那些商户的相貌,甚至连货箱都仔细翻找了,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看着前面慢腾腾走着的队伍,徐明远眉头微皱,掀开车帘刚想提醒齐浩波一声,看着车厢里眉心一点大痦子,颌下两寸长须和唇上两撇八字胡,脸色蜡黄的齐浩波不禁微微一愣,差点没笑出声来。
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一会,齐浩波竟是用车厢里不多的东西给自己易容了,一下子从一个俊俏书生变成了个脸色蜡黄的书呆子,连徐明远都差点没认出来。
齐浩波冲着徐明远笑着点了点头,把身旁的黑色长刀塞到了被子下,倚靠着棉被,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倒是没有丝毫地违和。
见齐浩波这般模样,徐明远也是放心下来了,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些官兵找的是齐浩波,不过齐浩波这易容术虽然有些粗糙,却也还算得上精妙,只要不是近身仔细查看,恐怕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现在的齐浩波和之前的模样可谓大不一样,就算那些官兵手上的告示真是齐浩波,恐怕也认出来。
队伍慢慢向前挪动着,虽然商队也是有怨言的人,却也没人敢上前理论什么,大宛军队的强硬可不是他们这些没什么地位的小商贩敢去拂逆的。
车队慢慢前移,懒散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卷的徐明远已是确认了那些官兵确实在查人。
听之前那官兵和一个商贩的对话,查得据说是个采花大盗,在蜀州一带犯了不少案子,糟蹋了不少姑娘,他们也是奉命在此阻拦。
前面的三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出了关,沿着驿道渐渐远去,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轮到了徐明远了。
官兵头领三十几岁,长得颇为高壮,见来的是架破旧驴车,车辕上坐着的是个穿着半旧道袍的小道士,已是有了些许轻视,挥了挥手让一名高瘦官兵上前来盘问。
那名高瘦官兵拿着一张两尺长宽的白纸走上前来,拿着跟徐明远对照了一下,回头冲着那头领摇了摇头,又是看着徐明远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出剑南道去向何方?所谓何事?”
“我是蜀州之人,前往长安参加科举会试。”徐明远合了手上的书籍,不卑不亢地答道。
“原来是举人,你这车里可还有其他人?”那头领听徐明远这般讲,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走上前来问道。
举人虽然不能被授予官职,不过谁也保不齐人家就考个进士回来呢,所以普通人对于举人都会客气几分。
这些目不识丁的官兵更是如此,所以那头领的语气亦是有些客气,不过这询问还是不能少的。
“车里还有个同行的好友,也是去长安参加会试的,不过前几日着了凉,生着病呢。”徐明远笑着掀开了车帘,让两人可以看到车里的状况。
车里的齐浩波配合地咳了两声,有些歉意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配上因为失血有些发白的嘴唇和蜡黄的脸色,倒真像个得了风寒的穷酸书生。
那头领看了一眼身旁官兵手里的图纸,让开了道路,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过去了,离此地三十里外有个小镇,可以到镇上买些药,此去长安,路途还远着呢。”
徐明远放下车帘,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了,希望能够早日抓到采花大盗,以免再有无辜的姑娘遭殃了。”
说完轻轻一拉缰绳,驾着驴车向前走去,路过那高瘦官兵身旁之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张告示,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那张告示之上所画之人,不是齐浩波又是谁。
虽然画工有些粗糙,不过那额前垂着长发和那英俊的面容,俨然就是没有易容之前的齐浩波。
驴车离了剑门关,一直坐在车厢之中的齐浩波掀了车帘坐到了车辕上,以他现在的这副妆容,若不是之前见过他的人,凭着画像多半认不出他来。
徐明远扭头看着身旁的齐浩波,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不会真把青城剑派掌门千金给强上了吧?”
身后本就跟了半座江湖,现在连官府也在设卡拦道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九十章 妖孽果然妖孽
齐浩波咧嘴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他这副妆容,配着唇上那粘的不是很正的头发,没了潇洒之意,反而显得有些猥琐。
徐明远轻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事已至此,看来一路之上还得小心着官兵了。至于齐浩波是不是真的祸害了不少姑娘,多半是莫须有的罪名,连能值千两银子的雪莲珠都可以随意送人的人,岂会是行那等苟且之事的人。
不过为何官府会掺和进此事,又是谁将这罪名安在了齐浩波的身上,且能够调动这么多的力量拦截搜捕,这也是让徐明远有些想不通。
齐浩波显然没有解释此事的意思,徐明远也懒得再问,沉默了一会,转而说道:“你把后面跟着的那些人说说吧,我也好有点准备,否则像昨夜那般的杀手再来两个,恐怕就要着了道了。”
齐浩波点了点头道:“跟在后面最多的应该是青城剑派的弟子,昨天我杀了五个,他们应该知道我的大概位置,所以最先考虑的是他们。
此外便是昨夜被你杀了的那个杀手所属的猎鹰了,虽然猎鹰的杀手不会将消息传给其他门派,但是保不齐他已经将我们的去向和位置向上报告了。昨夜那个是玄级的杀手,若是来个地级的,恐怕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而且此次恐怕唐门会派出几名弟子协同青城剑派,若是碰上了,也挺麻烦的。
至于其他零散的江湖人,大多数此时恐怕还在青城山附近瞎转悠呢,就是见了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驴车走得极慢,很快便是被那些马车拉开了距离,所以两人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到对话。
徐明远微微点头,好在齐浩波对于局势的把握还算充分,对于对手的判断也有理有据,他扭头看着齐浩波说道:“你对这些东西知道的很清楚嘛,是不是经常被追杀啊。”
齐浩波微微一愣,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不光经常被追,也经常被追杀,被追多了,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既然经常被追,想来应该有更好逃离的方法吧?又何必要走这条最难走的蜀道呢?在这里被追上的可能性可是最大的。”徐明远眼睛微眯地看着齐浩波,有些疑惑地问道。
此事他确实有些不理解,要知道往东出蜀的路可不多,在这栈道之上被堵住那可只有死战一条路了。
要是齐浩波在剑南道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以他的易容术,想来不是什么难事,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出剑南道,怎么也比现在乘他的驴车来得稳妥。
“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齐浩波没有回答,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徐明远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齐浩波算得上聪明人,而且是极其聪明的那种,否则也做不出让半座江湖和剑南道官府为之震动的事情来。
“那我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我有件事比较着急,要尽快赶去长安。”齐浩波叹了口气道,望着东北方向,神色有些黯然。
“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