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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黯然。
曾清怡听此,也是眼帘微垂,没敢继续解释。
李婆婆见曾清怡不说话,又是看着徐明远数落道:“明远啊,你说清怡这么俊俏,又善良,家世还好的媳妇还上哪找去。这些年大伙都看在眼里,清怡心眼可好着呢,不抓紧的话,到时候给别人抢去了,上哪哭去。女娃子脸皮薄,你一个大男人不开口,难不成还让人家女娃子上米仓山提亲去啊。”
徐明远脸色一黑,今天怎么谁都拿他俩说事啊,看来带曾清怡到东城,还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李婆婆年轻的时候是蜀州城里鼎鼎有名的绣娘,据说曾被选入成都织造府,那可是专为皇室织造蜀绣衣裳的,可见其蜀绣手艺之高。不过近些年来眼睛有些昏花,手也握不住针线了,才是回到蜀州城,住回了东城。
李婆婆有个儿子,也是老来得子,两年前瞒着她从了军,现在应该在南诏边境上戍守着。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写一封信回来报平安,徐明远这几年为李婆婆念了不少信,回了不少信,李婆婆也把他当孙子般看待。
徐明远怕李婆婆继续念叨这事,又不想拂了老人的好心,便是顶着曾清怡能杀人的眼神,笑着说道:“李婆婆,这事我回去就和我师父商量,您不是说顺哥来信了吗,拿来我帮您看看吧。”
“你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李婆婆轻轻一杵拐杖,笑着说道,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徐明远。
徐明远笑着接过那张纸,翻看一看,只是一眼,面色已是微变。
这哪是什么升官报喜的信纸,这分明就是一封报忧信。信应该是从西南边城发出来的,上面写着半个月前,张全顺在护卫步头路的修建时,被南诏白蛮一部袭击,身中身中五刀,虽幸而未死,却是断了一腿一臂。
曾清怡见徐明远面色有些不对,也是探过头来瞄了一眼,也是面色微变,看着徐明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婆婆不识字,但心却是透亮地,见徐明远和曾清怡的表情不对,也是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嘴唇微微颤抖的抓着徐明远的手说道:“难道是顺子出了事?南边战事又起了吗?顺子是不是死了啊?”
徐明远握着李婆婆的手,定了定心,看着李婆婆说道:“婆婆你放心,顺哥没死,就是受了些伤,可能以后干活不太方便了,信上说再过些日子,等伤养好了些,他就会回来了。”
李婆婆听此,才是松了口气,有些木然的坐下,眼泪已是从眼眶中流出,两眼有些失神地说道:“要回来了,看来是断腿断脚的了。”
不过只是一会,眼中的神采又是回来了,有些梗咽着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就是缺手缺脚回来,也不会死了,要是还在南边,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徐明远微微松了口气,他最怕李婆婆不能接受这件事,如果出了点什么事,那他可就没办法了。好在李婆婆是见过风浪的人,虽然有些哀伤,却也还算看得开。
想到昨日辩论的内容,徐明远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怒火。南诏和大宛不过是小小的一次碰撞,便有多少无辜百姓为之妻离子散,如果说李婆婆儿子残废他还能接受,那些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家庭,又该如何自处。
大宛与南诏开战,要是真如他师父所说,要用五万将士的性命去填,恐怕蜀地要家家缟素,遍地哀嚎。那可都是剑南道的铮铮好儿郎,那可是下有儿女待哺,上有父母待养的顶梁柱。
这一刻徐明远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的弱小,他有口能言,却无处振臂可挥。他知百姓之疾苦,知攻南诏之难,却无法改变灭南诏的大势。
纵然昨日辩论他得了第一,但他所言是否能被国子监挑,上达天听,这还是未知数。
难怪是师父常言最狠不过读书人,高居上位,以天下为棋,众生为子,又岂会在乎小小棋子的生死。
徐明远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若哪天站在那太明宫上,要是见到那些口口声声以天下为己任,却不将天下人当人看的高官,自己是该与他们为伍,还是该站在他们的对面。
不失本心,这是徐明远给自己的答案。
徐明远又劝慰了李婆婆几句,帮她回了一封信给张全顺,让他放宽心养伤,伤好了再回家。
接着徐明远扶着颤颤巍巍的李婆婆起身,一直把她送回了家,然后拜托她邻居的几户人家,让他们多照顾照顾李婆婆。
回到老魁树下,徐明远和曾清怡情绪都有些低落。两人沉默了一会,坐在竹箱上的曾清怡仰着头看着天,轻声说道:“笨明远,你说李婆婆能撑住吗?”
“李婆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肯定能撑住的,希望顺哥能够快点好起来吧,大宛对伤残将士的抚恤还是很完备的,就算干不了重活也能活得下去。”徐明远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恩,希望是这样吧。”曾清怡微微颌首,扭头看着徐明远认真地说道:“我突然觉得你昨天说的话很有道理,南诏和大宛和平了数十年,少有争端,也威慑着吐蕃不敢轻犯,若是南诏大宛反目,恐蜀地再无宁日。”
徐明远冲着曾清怡会心一笑,能够在辩论之上胜过白墨楼,曾清怡的见识自然不会浅薄,她能认同徐明远的看法,也是让徐明远有些欣慰。
“不过。”曾清怡眼睛一瞪,看着徐明远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刚和李婆婆说回去就和你师父商量,是商量什么事啊。”
徐明远面色一变,刚好见到一个老头走过来,连忙起身笑着说道:“哟,李老爷子你来了呀,峰哥又来信了吧,拿来我给你念念吧。”
曾清怡见此,冲着那老头甜甜的笑了笑,又是冲着徐明远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看书。
在徐明远给七八个人看了家书,又回了家书,还给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取了个姓名之后,太阳也是升到了头顶,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腿的徐明远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而徐明远坐着的石凳旁也是放满了各式的蔬菜瓜果,还有大半袋米,是那个让他取名的大叔非要给他的,说是自己在城外种的,去年天公作美,收成还不错。
徐明远左右看了看,见暂时没人来了,便是用砚台将桌上的纸压住,将笔墨也摆好,提了几样时令的蔬果,冲着坐在竹箱上,快要睡着的曾清怡笑道:“走吧,带你蹭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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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舌灿莲花柳三娘
东城门下,有不少农户兜售自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还有卖一些寻常小物件的摊贩席地而坐,吆喝着来往的行人。
路旁有个小面摊,虽然只是用茅草简易搭建的,但也除了下面的地方,还摆了四张方桌,比起那些坐在小凳或是直接席地而坐的小摊贩还是好了许多。
在一旁的小灶忙着下面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头发简单盘着,衣着虽朴素,却也难掩风韵,和小玲玲有七八分相像。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已经有三张桌子坐满了人。
徐明远和曾清怡走到面摊前,小玲玲已是小跑着出来,接过了徐明远手里的茶壶和茶杯,笑着朝着那下面的妇人叫道:“娘,明远哥哥和清怡姐姐来了呢。”
那妇人正是柳三娘,小玲玲她娘,在东城门开面馆十年了,被称作面条西施。柳三娘丈夫是在衙门当捕快的,所以虽然柳三娘临街开面馆,也没什么人敢惹事。
柳三娘将手里的面条全丢锅里,把锅盖盖上,看着拎着蔬果的徐明远有些埋怨道:“跟婶还这么客气干嘛,你和道长在山上啥都没有,这些都是大伙给你的,你都带回去吧,婶这啥都不缺。”
“婶,你就拿着吧,这不是太多了吗,这段日子我都去书院了,没在山上吃饭,我师父那个德性你也知道,让他自个烧饭,还不如不吃了呢。再说了,今天我们可是要蹭两碗冷面的,没银子,只能拿这个抵了。”徐明远把手里蔬果放到了里边,笑着说道。
“书院?”柳三娘有些疑惑道,接着又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城南的崇州书院?”
徐明远点了点头,笑着在剩下的那张桌子坐下,有些得意地说道:“可不就是崇州书院嘛。”
“你小子就可劲吹吧,能进崇州书院的多是官家和富商少爷,剩下的都是极为聪慧的读书人,就你这成天在街上闲逛,不时跟着道长出去骗吃骗喝的懒散模样也能进书院?”柳三娘捞了捞锅里的面条,一脸不信地说道。
“婶,你还别不信,曾清怡她是书院院长孙女这你是知道的吧,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嘛。”徐明远端起桌上的凉茶倒了一杯,指着站在一旁曾清怡说道。
柳三娘看着曾清怡笑着说道:“清怡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坐下吧。明远这小子真进了书院?那书院的教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啊。”
曾清怡在徐明远对面坐下,听着柳三娘的话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好,毕竟徐明远可是曾夫子带进书院的呢。曾清怡想了想,才是点了点头说道:“徐明远是进了书院。”
见曾清怡点头,原本还以为是徐明远吹牛的柳三娘不禁一愣,接着便是露出了欣喜之色,放了手里的木勺,两步走到桌前,看着徐明远说道:“他们都说崇州书院是出官老爷的地方,明远,你可得好好学,过两年也去考个状元回来。”
“嗯,那是自然,不过可不是过两年了,今年入秋我就要去考秋闱,如果能中举的话,明年开春还要到长安去考春闱和殿试呢。”徐明远点头笑着说道,看着柳三娘和小玲玲脸上由衷的笑容,也是感觉心里一暖。这三年的相处,她们早已待他如亲人。
徐明远顺手将刚刚倒的凉茶推到了曾清怡的面前,之前小玲玲拿过来的那壶凉茶曾清怡可是一口都没喝到。
“你呀,从小就鬼机灵,不过这才进书院就打算要科考了,也太着急了吧。”柳三娘摇了摇头数落道。
“竖子焉知何为科举,以为会帮人写几封家书便了不得了,十年寒窗苦读方有一线希望,又岂是你入书院两个月便能考上的。”就在这时,坐在邻桌的一位穿着半旧青色长袍的中年书生冷哼一声,开口训斥道,脸色有些愤然。
徐明远扭头一看,这中年书生姓刘,住在东城,据说原先也是书香世家,不过家道中落,他又是连着考了二十几年科举都未能中举,可谓是郁郁不得志。这刘书生虽不得志,却自视甚高,平日里基本不与邻里来往,便是邻居让他帮忙写点东西都不肯。
没等徐明远回话,柳三娘已是斜眼看着那刘姓书生,嗤笑道:“我们明远才十八,就凭他那机灵劲,中举还不是信手捏来的事。我看呐,是有些人自个没这个本事,却愣是要装清高,怕是七老八十了还得感叹天道不公,机缘未到呢。”
徐明远肩膀微微颤抖,差点笑出声来,柳三娘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