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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inbow-虹(中文版)-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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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限制在只从肉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圈子里,毫不在意地拒绝其他方面的一切现实,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布兰文太太除了她的孩子们、住房,和当地流行的一些闲言碎语之外,几乎对什么都毫不关心。她甚至不让任何别的东西接近她,她甚至不让任何别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什么时候都挺着个大肚子,邋里邋遢,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显露着一种并不那么严肃的尊严。她对什么事都不慌不忙,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永远,永远在那里为孩子们操劳,自己还感觉到这样她就尽到了一个妇女应该尽的全部责任。
永远这样心满意足地专心以生孩子为务,竟使得她一直很年轻,各方面都很少变化。她现在和她刚生格德伦的时候相比,几乎一天也不见老。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个接着一个孩子的来临,再没有发生任何别的事情。除了她的孩子的身体之外,也再没有引起她在意的事。等到她的孩子们有了知觉,开始有了他们自己的打算的时候,她就会把他们抛开,可是她仍然统治着这个家。布兰文和他妻子的关系仍然是那样处在一种暖暖和和、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他们俩谁也没有更多的想法,谁也说不出有什么明显的个性,他们是完全沉浸在生育后代的肉体的温暖之中了。
对这一切,厄休拉是多么痛恨,她极力要和这种仅限于肉体的,仅限于生儿育女的家庭生活进行斗争!布兰文太太仍是那样安详、宁静,毫不动摇地维持着她的以肉体为主的母系的统治。
这里也曾发生过激烈的斗争,厄休拉遇到一些她认为事关重大的问题也决不肯让步。她希望那些孩子不要那么粗野,那么横暴。她希望这屋里有一块安静的地方,可是她母亲根本不理她那一套。布兰文太太带着一个正在生育的动物的狡猾的本能,对于厄休拉的那种热情,那些想法,和她讲的那些话百般讥讽,并把它们说得一钱不值。厄休拉却极力进行反抗,她要在自己的家里,在工作和行动方面享有和男人完全平等的妇女的权力。
“那好啊,”妈妈说,“那儿有一大堆破袜子等着人去补呢。那你就去行使你的工作权力吧。”
厄休拉非常讨厌补袜子,她妈妈的这种话简直气得她要发疯了,她从此非常痛恨她妈妈。她勉强在家里度过两三个星期之后,实在感到对这个家无法忍受了。这里的这种庸俗、无聊和毫无意义的生活简直要让她发疯。她整天叫喊着她的一些大道理,她整天纠正和教训别的那些孩子们,她对她的只知一味生孩子的妈妈表示十分轻蔑,不予理睬,而她妈妈也对她变得无比冷淡,仿佛她不过是一个狂妄的完全不懂事的孩子,不值得理睬。
布兰文有时也被拉进争吵中去。他非常喜欢厄休拉,当他和她争吵的时候,他常有一种羞愧的甚至是背叛的感觉。所以他有时显得非常凶恶和凶狠,他所表现的那种不必要的残暴使厄休拉脸色发白,若痴若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感情似乎在她心中已变得完全麻木了,她的脾气也变得非常无情而冷漠。
布兰文自己的心情正处于一种流动状态。经过这么多年以后,他开始看到他所享有的自由存在着一个漏洞。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担任着设计员的职务,干着他自己毫无兴趣的工作,因为那似乎只不过是他分内的事。他的女儿们渐渐长大成人,她们对于那些旧的形式越来越产生了反抗情绪,这使他也感到更为自由了。
他是一个喜欢整天活动的人,他像一头鼹鼠一样,永远在盖在他身上的泥土中挖出一条通道,始终在努力挖开囚禁着他的生活的一切物质因素。只要自己还能有几分主动性,他总是缓慢地、盲目地摸索着寻求一条通往能实现自己独特表现和独特形式的通道。
经过了二十年,最后他又回来搞他的木刻,几乎仍然是接着搞他当年求婚时搁下的那幅亚当和夏娃。可是现在,他尽管想象力不如从前,却具有了较充分的知识和技巧。他现在看出了他年轻时所想象的那些东西十分幼稚,也看出那些东西过去是在一种不真实的世界中孕育出来的。他现在在现实感方面具有了一种新的力量。他感到自己仿佛完全是真实的,他所处理的也仿佛是些真实的东西。他在科西泽工作已经许多年了,曾经给教堂做过风琴,修整过教堂里的木刻,慢慢了解到了普通劳动中所具有的美。现在他希望再雕刻一些能够表现他自己的作品。
可是他总不能一个劲干下去,他总是那么忙,又总有些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在经过一阵彷徨之后,他开始研究泥塑,他自己也非常惊异地发现,他自己的确也能塑得很好。用泥土或者泥灰来进行雕塑,他复制出了很多非常美的作品,真是非常美丽。他开始塑厄休拉的头,并按照多纳泰洛(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著名雕塑家)的刀法把形象塑得十分突出。一开始凭着热情的冲动,他从自己的情欲中获得一种美丽的启示。可是他始终找不见一个最中心的情调。最后在一阵失望心情下他只好放弃了。他接着仍去模仿别人的作品,从古典作品中选择一些主题来自己设计。也和他年轻时候喜欢弗拉·安杰利柯一样,他现在非常喜欢代拉·罗比亚(15世纪佛罗伦萨雕刻者)和多纳泰洛。他的作品具有早期意大利雕塑家的清新和天真明快的情调。但那仍然不过是些复制品罢了。
搞了一阵雕塑,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有任何发展了,他又转而学绘画。他和所有的业余画家一样,开始学画水彩画。他也画出了几幅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可是他并不那么感兴趣。他给他所喜爱的教堂作了一两张画,那画也像他的雕塑一样,轮廓鲜明,可是却似乎和以渲染气氛为主的现代画格格不入,他的教堂钟楼笔直站在那里,真正站在那里,毫不含糊地屹然独立,但它似乎也由于缺乏实际意义而感到羞愧,他于是又改行了。
他开始搞珠宝,读了许多班弗努脱·谢利尼(16世纪意大利著名雕塑家和首饰匠人)的作品,研究了各种复制的装饰画,开始用银子、珍珠和纸模来做耳环。在他刚开始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他所做出的第一件东西的确非常漂亮,可是后来再做的差不多都是模仿别人的东西了。但不管怎样,从他的老婆开始,他给他家的妇女每人做了一对耳环,接着他又学着做戒指和手镯。
后来,他又开始搞金属雕凿。在厄休拉离开学校的时候,他正在做一个样子十分漂亮的银碗。这工作使他非常高兴,他几乎把什么都给忘了。
整个这段时间,他和真正的外在世界的接触就只是通过冬季的夜校,这算是使他和国家的教育事业有了某种联系。至于其他的一切,他似乎全都不知道。全然漠不关心———甚至对战争也是如此。整个国家对他来说完全不存在。他安全地龟缩在自己的那个小天地中,那里不存在国家问题,也没有追随者。
厄休拉每天读着报纸,对南非的战争模模糊糊地感到某种不安。报上的许多事使她感到痛苦,她总尽量使自己绝少和它们发生关系。不过斯克里本斯基也在那边。他有时候寄来一张明信片。可是她自己仿佛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堵什么也没有的墙,没有窗户,也没有出路。她仍然始终依恋着她记忆中的斯克里本斯基。
她对威尼弗雷德·英格的爱仿佛把她的生命从它本来生长的,斯克里本斯基也和它同在的泥土中连根拔了出来。她现在似乎是被移栽在一块干枯的土地上了。他现在真是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在和威尼弗雷德分手之后,她依靠一种奇异的热情使得关于他的记忆又复活起来,他对她来说,几乎可算是她的真实生活的象征了。仿佛只有通过他,在他身上,她才有可能再恢复她从前的自我,再恢复到她爱威尼弗雷德之前,这个几欲置她于死地的悲惨的移栽之前的自我。但是就连她的这些记忆,也不过是她的想象而已。
她做梦梦见他和她在一块儿时的情景。她不可能梦到他后来的变化,梦到他现在在干些什么,以及他现在和她将是一种什么关系。只是有时候她在哭泣中想到,在他离开她的时候,她一直忍受着多么残酷的痛苦———啊,她一直是多么痛苦啊!她还记得她曾在日记中写道:
“我若是那天上的月亮,我就会知道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落下。”
啊,回想起她从前的情况,只会使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因为她这里所记起的只不过是那个死去的自我。那一切在经历了和威尼弗雷德的一段关系之后,已完全死去了。她还能认出她年轻的可爱的自我的尸体,她知道它的坟墓在什么地方。可是,她为它感到悲伤的那个年轻的可爱的自我,现在几乎已经不存在了,那不过是她想象的产物。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种冷冰冰的绝望情绪始终毫无改变,也无法改变地隐藏在那里。现在再没有任何人会爱她———她也决不会再爱任何人了。在经过和威尼弗雷德交往以后,她心中的爱情已经被杀死,现在只存在那爱的尸体了。她还将活下去,还将生活下去,可是不会再有人来爱她,不会再有一个有情人需要她了。她自己也不再需要什么情人。那无比鲜明的一点欲念的余火已经在她心中永远熄灭了。那包容着她的真正自我的真正爱情的蓓蕾已经被捏死了,她将会像一株植物似的生长下去,她将尽一切可能开放出她的那些较小的花朵,可是她的主花在它开始生长以前就已经死去了,她以后的生长只不过是表现了一个尸体的愿望罢了。
悲惨的日子一周又一周地过去,就这么和一群孩子拥挤在狭窄的房子里。她这是过的什么生活———脏乱,不成体统,什么也不是;厄休拉·布兰文变成了一个毫无价值、无足轻重的人,在伊尔克斯顿这个脏污的环境中,生活在科西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村子里。厄休拉·布兰文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毫无意义,也毫无价值,没有任何人要她,需要她,她自己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半死的毫无价值的生活。这一切让人想都不敢想。
可是,她仍然保有她的那股傲气。她可能被别人看不起,她只不过是一具没有人爱的尸体,她可能是靠别人供给食物生活着的一株已经烂心的草,可是她对任何人也不让步。
她慢慢意识到,她不可能按照现在的这种方式,没有地位,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在家里再这样混下去了。光是那些上学的孩子看着她什么也不干,也对她十分瞧不起。她一定得想个办法了。
她父亲说,她要是愿意帮帮她母亲,她有很多活可以干。在她父母那里,她除了受辱之外什么都不会得到了。她不是一个安于这种生活的人,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幻想,她想着要跑出去找个人家去做女仆,找一个男人让他和她结婚。
她给她原来上学的那个女校长写了一封信,求她给出个主意。
“我现在也说不清你应该怎么办才好,厄休拉,”来信回答说,“除了我想到你也许愿意去当一名小学教师。你曾经通过了大学入学考试,这就使你尽管没有教师证书,也可以在任何一家小学获得一个职位,每年薪水大约五十镑左右。
“对于你想参加工作的意愿,我感到万分同情,这样你将会感到你自己是人类这个伟大的集体的一个有用的分子,你将在整个人类力图实现的那伟大的使命中占有你自己的地位。这将使你得到一种你从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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