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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要争功?朕千里迢迢、不辞辛劳跑到边塞来宣扬国威,而你们做臣子的,平时疏于防范,临到突厥大举进犯,你们才慌了手脚,一个个象缩头乌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倒好,一个个全都跑了出来,你们还有脸要官要钱哪?”文武百官见皇上动怒,一个个头颅低垂噤若寒蝉。
纳言总监察长苏威,极善察颜观色,此时他站了出来,随声附和说:
“启奏陛下,保护圣上,捍卫国土,此乃将士之天职。冲杀疆场就加官赏钱,岂不是创下恶例,以后怎么办?如果人人都升官赏钱,朝廷得准备多少官、多少钱?臣斗胆呈请陛下,对论功行赏之议再加斟酌。”
杨广盛怒之下,听此一说,气才略有所消。
户部尚书樊子盖见状,忙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苏大人所言有失公允。倘若不是守城将士流血拼命,护卫皇驾,恐怕雁门早已被破。如今我们为了节省用度而失信于他们,将来又怎么号召天下,为陛下尽忠效力?”
杨广恼怒地打断他的话道:“都是你们,说什么在重赏之下,才能人人奋发,个个效命,结果让朕许下丰厚的赏赐。当初要不是这样说,不就没有事了吗?”
他又用手指着萧瑀说:
“萧瑀,还有你的!狂妄自大的突厥人,有什么可怕的?你非要以朕最爱的出云公主来施缓兵之计,结果连她到底嫁给谁都不知道。你出的是什么主意?要不是看在你是萧皇后的弟弟的份上,朕要把你的脑袋拿下来。”
萧瑀惶恐万分,连连叩首:“请陛下恕罪!”
杨广仍不罢休:“朕看见你就生气,你给朕到河池郡当留守令去,明天就上路。”
“谢皇上恩典。” 萧瑀惶恐万分急忙谢恩。
这时,云定兴和李世民进殿参拜皇上。杨广看见二人,立时转怒为喜,高兴地说:“太好了!云将军,你这一仗打得很漂亮。你给朕说说看,你是怎么以五万人马赶跑了突厥数十万大军的?”
“启禀陛下,末将不敢居功,这都是末将的部将李世民的功劳,是他献上疑兵之计,才取得大胜的。”
“李世民?是你身边那位英俊小将吗?”
李世民忙上前施礼:“末将正是李世民。”
杨广颇为欣赏地打量着李世民,夸赞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聪明才智,朕觉得十分欣慰。你相貌不凡,向来定会出人头地,只要你效忠于朕,朕决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杨广又问起李世民的家世。当听说李渊是他的父亲时,杨广脸色突然一沉,说:“哦?你是李渊的儿子?他还没死吗?”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座而去。
李世民、云定兴和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云定兴悄声问世民:
“世兄,令尊跟皇上是怎么回事?”
世民不安地回答道:“小侄实在不清楚。”
云定兴感叹道:“如此结果,真是料想不到!”
文武百官们冷眼打量着李世民。萧瑀走到他们跟前,亲切地拍着世民的肩说:“李世民,恭喜了!”
世民听了,感到莫名其妙。云定兴生气地说:
“萧大人说话太刻薄了些吧?”
“云将军,不要误会,我是真心诚意地向李世兄道贺。”萧瑀意味深长地说:“得到皇上的赏赐,加官进爵,固然可喜可贺,而皇上不奖不赏,其实更值得一贺……”说到此,他便打住了,不再多说什么。世民仔细品味着他的话,不得要领。
大殿上,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有的认为该有李渊的好戏看了;有的却说他与皇上毕竟是亲戚,而且手上握有兵权,否则就不会有今天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入夜,云定兴独自一个人喝起了闷酒,越喝越不是滋味,于是叫人请来了李世民。此时,他已有了几分醉意,见了世民,张口就说:“我心里很不痛快,真快憋死了,非发发牢骚不可。”
“将军,你有什么牢骚,不妨一吐为快!”
“咱们只靠五万人马就击退了突厥十几万大军,今天皇上却不肯论功行赏。不给我开官,也不给赏钱,这点我云某绝不放在心上。我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才打仗的,我是为了效忠皇上保卫大隋江山。可是,对你李世兄没有一个交代,我心里过意不去。你不顾自身安危,深入敌后,探查敌情,献出锦囊妙计,我们才未损一兵一卒,使突厥兵马不战而退。这份功劳还小吗?明日早朝,我一定要把你的功劳一桩桩、一件件详细地禀告皇上,请皇上论功行赏。“
世民深为感动,向云将军拜了一拜,说:
“多谢将军厚爱。家父一定有什么地方冒犯了皇上。小侄回去之后,定将此事禀明家父。至于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功劳,不值得将军再向皇上提起。将军乃国家栋梁,身负重任,朝廷上少不了你,所以不能为了小侄而冒犯皇上。”
“可是这件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云定兴忿忿不平地说。
“将军,如果说小侄有功劳的话,还不是您一手促成的吗?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请将军千万不要再提。”李世民言语恳切地说。
云定兴赞叹道:“想不到你竟能想得如此深远,能有如此开阔的胸怀,佩服佩服!李世民,你真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成大器!”
从云定兴房内出来,李世民信步来到行馆院中,没想到碰上了在此停留了很久的萧瑀。世民恭敬地说:
“原来是萧大人,吵扰了您的清静。萧大大也住在这里?”
“这里是雁门最好的馆舍,除了皇上,文武大臣们都住在此。”
世民略带遗憾地说:“如果早知萧大人住在此地,世民早就来向萧大人请教了。”
“请教?这又从何说起?”萧瑀有些不明白。
“萧大人在朝堂上对世民的训勉,世民难以忘怀,但总捉摸不透其深意。望大人赐教。”
萧瑀推说那只是一时信口开河而不愿多说。他很明白“祸从口出”,以他现在的境遇,朝中之事还是少说为妙,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杀身之祸。即使感触再深,也只是点到为止。但是面对李世民,他很难再坚持。他感到世民的眼光有种震慑人的力量,让他不能不吐出肺腑之言。
他向李世民谈起了陶朱公范蠡。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在范蠡的帮助下发愤图强,重新打败吴国。范蠡在灭吴复国中,功劳是不可没的。可是后来他却携西施邀游四海,成为富甲天下的商人。他问李世民:
“你说陶朱公在功成之后,为什么却飘然而去?”
“因为他发现,越王勾践是个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
“如果勾践是个心胸宽阔、雍容大度的人,那么范蠡又会怎样呢?”
“他将仍然是越王面前的好臣子。”
“是个好臣子,历史上就不会有陶朱公这个人了,史书读起来也就很乏味、很无聊了!”萧瑀喟然叹道。
世民忽然若有所悟,朝萧瑀深深一拜道:“世民深谢萧公指教,当永记在心才是。”
萧瑀的这番话,如巨石投入水中,在世民的内心引起强烈的震撼,使他明确地看到自己的人生道路。
皇上寝宫内,灯火逐渐淡下来。杨广坐在案前,面对张丽华的画像,慢慢地倾诉着:
“丽华,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我看见了李渊的儿子李世民!想不到,解雁门之围竟是他献的计……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啊?李渊那个家伙,我让他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跑出来这么个诡计多端的儿子!他们父士心连心,将来一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所以我要尽早把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
“你能杀他不早就杀了吗?起初,你是顾忌你亲娘独孤皇后,是他一手把你扶上皇帝的宝座。而李渊是她最宠爱的外甥,所以你下不了手。等李渊手上握了兵权,你又不敢随便动他。现在朝中武将个个图谋不轨,如果你此时除了李渊,谁还会替你忠心耿耿地戍守边关重镇呢?”
杨广非常矛盾,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突厥特使都蓝,奉了可汗之命,来到雁门关行宫晋谒大隋皇帝。他手捧托盘,托盘内放着一封书信和一个锦盒,锦盒里是突厥国宝龙涎珠。内侍迎上前接过了托盘,放在杨广面前。杨广看了一眼锦盒,点点头,拿起书信拆开。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惊慌起来,转而又显得很哀伤,两只手不停地抖着,信纸飘落在地。最后,他转为愤怒,发狂了似地将贡品一掌打翻,龙涎珠纷纷撒落,滚得到处都是。他声嘶力竭地大叫:
“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我要我的女儿,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都蓝吓得惊慌失措,文武百官也都愣住了。
杨广手指都蓝,命令左右:“把他给我杀了!”
樊子盖急忙拾起脚边一颗熠熠闪光的龙珠,走上前去呈给杨广,轻声地在他耳边低语:“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叫他是来献贡品、重修旧好的……“话还没说完,杨广反手就是一掌,把他打得翻滚下去。樊子盖跌跌撞撞爬了起来,稀里糊涂地跪倒在地,嘴里喃喃地说着: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杨广却根本不理他,任他跪在那里,只顾疯狂地吼叫着: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一一”
杨广表情沉重、神态黯然地走进吉儿的闺房,示意正在流着泪整理吉儿衣服的荷香离开房间。他独自一人环视房中的景物,眼光落在了一件衣服上,他捧起衣服仔细地看着。吉儿曾穿着这件衣服和自己一起游御花园,穿着这件衣服荡秋千,那衣服在空中飞舞起来,煞是好看。吉儿是那么快乐,自己也是那么快乐地推着秋千,把吉儿送得很高很高,吉儿不停欢笑着……如今物是人非,衣服留在了这里,可吉儿却……杨广的泪水滴了下来,他捧起衣服,轻轻地贴到脸上,不意触到一件硬硬的东西。他从衣服袋中拿出一个锦锻小包,一层一层打开,小包里面却是一根断了的箭镞。他仔细端详着,发现箭身上刻有字,凑在灯下一看,竟是“李世民”三个字,不由大吃一惊。他急唤荷香入内,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荷香吓得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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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茵茵的大草原上,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白云下面一群羊儿悠闲自在地吃着草,牧羊犬在周围来往奔跑着、吠叫着。身材窈窕的牧羊女手摇鞭儿,轻盈地走在其中,宛如仙女驾云而来。突利带着几个家丁,骑在满载猎物的马上。远远地看见羊群,他取下了水袋,向牧羊女喊着:
“喂!小姑娘!小姑娘一一”
牧羊女看见渐渐走近的突利,停下了脚步。突利举了举水袋问道:“小姑娘,有水吗?”
走近前去,突利呆住了,手中的水袋滑落下来。他仔细端详着这张似曾相识的容颜,竟是那样熟悉。那姑娘酷似吉儿身穿着突厥服装,羞涩地看着突利。
突利失神地盯住她,问道:“你……你是谁?”
牧羊女默默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突利有些急了。
牧羊女依然默默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滑到地上的水袋,用手指着远处的帐篷。
“你……不会说话?”突利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姑娘却肯定地点了点头。
突利遗憾地望着她,无比的失望与惋惜。
从帐篷那里走出来一位老人,手中提着一袋水,显得步履蹒跚。他问突利:“小伙子……是不是要水啊?”说着把手中的水袋递了过去。
突利下意识地接过水袋,问道:“老大爷,她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儿!”老人侧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