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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旭珊马上便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因为头破血流的冉振错,完全没了刚才的跋扈,乞丐似地跪地向来人求饶,“我错了!错了……大哥,不要打了,饶了……我吧!”
什么?方旭珊的心,又悬了起来,是她大脑混乱,还是她的耳朵出错?冉振错叫……叫“屈在伊”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残忍如狼的“屈在伊”,他是个左撇子!
而冉振铎,亦是!
呵,原来他就是冉振铎!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傻子!旭珊破裂的唇角滑过一抹苦涩的笑。
“大哥,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血流满面的冉振错一把鼻涕一把泪。
冉振铎也累了。他把沾满鲜血的摇铃,扔在地上,一裂两半!
“带着他,都给我滚出去!”他冲振错挤在门口的三五个手下喝道。
“是是是!”得到赦令的一群人哪敢耽搁,一个个唯唯诺诺地挤进来,扶起面目全非的冉振错。
其中一人的胳膊突然被冉振铎抓住。
那干干瘦瘦的小个子,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可冉振铎只是冷冷地一瞥,从对方胸前抽出丝巾,拭了拭手上的血渍。抿紧的双唇,不怒自威地挤出一个字,“滚!”
偌大的包房内,转眼只剩下他和她。
死水微澜的空气里升起袅袅错综复杂,夹杂着缕缕血腥的气息,是她悉知真相的愤怒,还是他痛心疾首的惋惜……
旭珊雪白的肩头烙满了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瘀青,梨花带雨的侧脸清晰可见红红的巴掌印,她唇角残留的血丝,生生又挑起冉振铎的怒气。
第23章 威胁
他脱下外套,大步走到方旭珊的面前。
“不要……”烟笼而下的身影,让方旭珊惶恐地贴紧沙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的骗子,这个敢在楼道上强吻她的混蛋,这个对亲弟弟下手都如此狼戾的坏男人,谁知会不会落井下石,像振错一样对她为所欲为?
可粗砺的指尖,只是划过她裸露的肩背,帮她拉好了文胸的肩带。冉振铎掏出手绢,强行抬起方旭珊的下巴,帮她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
方旭珊一直低垂着眼睑,刻意避开了他如炬的目光。一脸任人宰割的冷漠,把日前的亲密与好感抛去九霄云外。
“我送你去医院。”冉振铎的外套如暖意融动的春风,罩在她身上。
“不用了!”方旭珊一口回绝。
收起狼牙的猛兽,即使温驯似犬,也无法抹杀方、冉两家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她强忍着伤痛,站起来,不吝正眼地埋头要走。
冉振铎伸出手,想拦下她。
“不要碰我!”方旭珊如惊弓之鸟般地一缩肩。
他只得挫败地放下手。
谁知……
方旭珊猛然推开他,慌不择路地冲出去。
“旭珊!等等。”冉振铎追出去,拽住她胳膊。
“放开我,不要叫我的名字!”方旭珊羞愤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响亮的一耳光,在混乱的廊间长久回荡。
她一阵愕然。
至于,围在门外看热闹的客人、侍应生,包括蹲在门角草草处理伤口的冉振错,都抬起伤痕累累的脑袋,讶异地瞪着他们俩。
冉振铎懊恼地睐起眼。微微刺痛的脸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从小到大,除了母亲没人煽过他耳光。这个女人在央求他赶来救命,安然无恙地穿上他的外套后,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还当众掴他一巴掌,让他颜面尽失,威风扫地。
可是,自己对她竟然火不起来!
看着方旭珊闭上眼,视死如归地扬起头,他忽而收紧胳膊,挟紧旭珊朝门外走去,“你忘了,我从不对女人动手吗?”
“你不要碰我!”方旭珊扭扭捏捏想再次挣脱他。一旦得知他的身份,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变成一次痛苦的煎熬。
“如果你喜欢赤裸着上半身,从这里走出去,就尽管继续挣扎好了。”冉振铎脚不停歇。冷酷的声音,绝对是一种赤祼祼的威胁。
“上车!”他的命令纯属多余。因为他的手,已经不容置辩地将方旭珊塞进车内。
“我要回家!”她抗议。
“给我老实呆在车内,不许动!否则,我马上扯下你身上的外套。”冉振铎可不管她叫得有多大声,恶狠狠地撂下一句,随后坐上驾驶座。
方旭珊顿时像脱线的木偶,垂着头,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很好,她仍然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傻妞!冉振铎暗自得意地踩下油门。
良久,车内又响起他云淡风轻地声音,“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
他不是见过自己和母亲有多落魄了吗,还明知故问?方旭珊语气中的仇视,毋须品味,“托你们冉家的福,过得很好!你父亲呢?在k市的监狱,过得还好吧?”
第24章 讨厌鬼和娇气包
“很好!谢谢。”冉振铎听出来了,她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坦荡荡地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想骗你。我告诉过你,我姓什么?”
“是啊!去再一,多动听的名字!”方旭珊冷嘲热讽。
混蛋!还把她当十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哄骗欺瞒吗?之前的高贵、优雅、从容,不过是他披着糖衣的假象。从头至尾,他和冉振错一样都是卑劣粗俗的莽夫!
暮春的晚风,携着与时节不相符的凉意,从半开的窗外挤进来。旭珊不由裹紧身上的外套,澹香的暖意,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往她鼻子里直钻。没有令她深恶痛绝的雪茄味,也不带一丝令人怀念的烟草味……
难道,他戒烟了吗?
他又是酒店,又是ktv,还阔绰的给振锘开了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文化公司,说明他终于从他劣迹斑斑的父亲手上继承衣钵,成为本市夜场的主宰者了吗?
纵然满腹疑问,旭珊也绝不开口问他一句。
夕阳的余辉在车内抹上透明的淡青。冥冥中,她耳边仿佛回荡起一声低低的啜泣,一抹荏弱的身影,好似在苍茫迷潆的晚霞里摇曳。她恍惚一瞬间回到十多年前,暮色下的一座废墟旁……
十岁的方旭珊追悔莫及的站在废墟前。
她错了!她应该听从爸爸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呆在校门口等着冉振铎来接她。她不该为了躲避冉振铎专挑这种蹊僻的小巷,从而一脚踩在一块带着锈铁钉的木板上。
现在,她只能脱了鞋袜,捂着受伤的脚坐在一段残垣断壁上,不知所措,哭哭啼啼。
“喂,你不在学校门口等我,坐在这里干什么?”粗声大气的责备在她身后突然响起。
太好了!是那个自大的讨厌鬼冉振铎!
小旭珊欣喜若狂,一抹脸上的泪,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怎么才来呀!我一不小心踩到钉子了!”
“哦,是吗?”小振铎假装没看到地上的血,泰然自若地问,“那你没事吧!”
笨蛋,没看到她的脚都流血了吗!当然,‘笨蛋’二字,小旭珊只敢放在心里骂骂。她委屈地一撅嘴,“我的脚流了好多血,好疼呀!”
“是吗?”小振铎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心里却恶毒地骂道。活该!任性的死丫头,早就该受点教训了。如果不是司机大叔病了,无法接送你们姐妹俩,他也不会分摊上你这个娇气包。
“你怎么只会说,是吗?”小旭珊娇嗔,觉得年长几岁的冉振铎,多少应该对她的伤口,采取一些有效的措施。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
他目空一切的大下巴彻底惹恼了旭珊,“我妈说过,你妈是我们方家的佣人,你们兄弟几个住在我们方家,也是我们方家的佣人……”
“住口!”正要蹲下帮她查看伤口的冉振铎,愤然大喝。凌空挥出的大巴掌,吓得旭珊抱头尖叫。
金鸡独立的她摇摇欲坠。
“笨蛋!”冉振铎一脚踢飞她身边一块立着铁钉的木板,让她以一个狼狈的姿势坐下去。
第25章 小母鸡与乌鸦嘴
小旭珊心惊胆战地放下胳膊,见他的脸像抹了一层墨汁,不但不感谢他身手敏捷,反而怨声载道。()这个坏蛋!明明可以拉她一把,为什么像根烂木桩似的动也不会动?
这个死丫头!冉振铎也在心里骂道,如果她不摆出大小姐的身份,自己或许会尽心尽力帮她处理伤口。既然她喜欢当只撅起屁股,四处乱打鸣的小母鸡,那就别怪他落井下石。
“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街口打个电话,看你爸爸妈妈能不能抽空来接你。”冉振铎一脸坏笑地说。
“不要!”她顿时害怕地叫起来。现在天都快黑了,她可不要呆在这个杳无人烟的鬼地方。
可见冉振铎置若罔闻,转身要走。她不禁张大嘴,嚎啕大哭起来,“喂……你别走!”
“哭哭哭,成天只会鬼哭,你以为你哭得很好看吗?”冉振铎的大脚,如她所愿的回到她面前。冉振铎接着刚才没完成的动作,蹲下身,粗鲁地抓起她的脚。
小旭珊疼得吸了口冷气,他的动作明显轻柔多了。眼见鲜血不断从沾着铁锈的伤口里淌出来,他的心抽搐了一下,迅速掏出一块手绢。
“喂,那是什么?”旭珊嫌弃地瞪着他手上皱巴巴的东西。
“我早上用来擦过鞋的破抹布。”冉振铎存心气她,不许她的脚往后缩,麻利地帮她扎好伤口。
“上来吧!”冉振铎脸上极尽不耐,身子却像驯服的小马驹,蹲在她面前。
“干什么?”她眼泪汪汪地问。
“背你呀!”他回头,两眼一瞪。凶巴巴的样子,不像要背她,活像要一口吃了她。
旭珊艰难地爬上他的背,临走不忘吩咐,“还有我的鞋!”
“破鞋,都被钉子戳穿了,还要?”
“是我妈从国外买回来的。”
“真麻烦!”他弓下腰,不耐地拎起她进口的破皮鞋,顺便把她沾血的丝袜,胡乱塞进兜里,“你小心点。我今天刚换的衣服,别把眼泪鼻涕擦在我身上了。”
旭珊心里刚升起的一绺感激,立刻被他心高气傲的呼喝扑灭。
她揪着冉振铎两边的衣领,保持着上半身和他的距离,在喋喋不休的咒骂中,她受伤的脚,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不一会儿,她便发现不对劲。望着越来越陌生的街道,她猛然一揪冉振铎的衣领,“喂,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放手啊,笨蛋!你想勒死我!”冉振铎愠怒的脸憋得通红,“你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带你去打破伤风针呀!”
“打针?”旭珊立即惊觉托着臀/部的大手,好像变成了十根又长又粗的针管,张牙舞爪地向她屁/股扎去。
“不要,我不要打针,我……”她一边瓮声瓮气地大叫,一边在他背上不安份的扭来扭去。
她柔软的小/腹在冉振铎结实的腰/际,磨擦起一股诡异的快/感。他的身子顿时绷得紧紧的,恨不得当场掏出她的丝袜,塞进她嘴里,“我/操,你不要再动了!再叫,再给我鬼叫,我就把你的嘴用钉子缝起来。”
第26章 指甲印
旭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