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旭珊有气无力地推开扶着自己的周煜,缓步而入,两只涣散的大眼睛噙满了泪花,嘴角却向上凄迷地弯起,“冉振铎,你认识一个叫乔仁凝的女人吗?”
“问这个干什么?”冉振铎更期待她能说点别的。
“告诉我!”旭珊哀怨地瞅着他。
“就是你在头七宴上遇到的女人!”他不耐的回应。
旭珊已经迷乱地不知想说什么,“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之前唯一的一个,你在听信了姐姐三天两夜的谎言后又去找过她,是不是?”
“是!你说得都是!”冉振铎不想纠缠这个无聊的话题,“可那都过去了!”
但旭珊不愿结束,“是你安排陈医生为她检查的……”
“好了,旭珊,这种人不值得你跟他废话。”周煜上前扶着濒临崩溃的她,朝怒火中烧的方母努了努嘴,“方姨,我们走!”
旭珊被周煜拖着跌跌撞撞地往外退去。她看着被隔离栏切割成无数块的冉振铎,失魂落魄的目光说不出是懊恼,怨愤,疑惑,还是难解难分的依恋。
“旭珊。”冉振铎一边火冒三丈地大叫,一边伸出两只手,一把揪住那个拿着他手机的警察,“快放我出去!”
“这……不行!绝对不行!”对方傻了眼,战战兢兢地举起他的手机。
他夺过手机,可身不由己的旭珊已经消失在门外。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振铎为她做过多少事啊!旭珊声泪俱下,他怎么会骗自己呢?他那是为了气妈才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就算他舍不得让乔仁凝堕掉孩子,在振铎的心里,也不会把她当作“玩物”的代表词!
旭珊用力地抽泣了一下,回过神,似乎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不!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关于绒绒和振错,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要告诉振铎,她一定要告诉振铎,否则对振铎和孩子都不公平!
“我还没说完,我还有话没对他说完呢!”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捂住随着响起的手机不住颤动的手袋,转身又要进去。
“你还要跟那个男人说什么?”方母猛然拽住她,劈手给了她一巴掌,“难道你还嫌你自己不够丢脸吗?”
旭珊捂着刺痛的脸,无动于衷地看着母亲气冲冲地冲下台阶,回身指着她骂道,“为了你,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连方家最后的颜面都……”
都什么?
方母的下一句话被一阵巨大的撞击声掩埋。
她的身体如一具畸形的木偶,在一辆黑色轿车前翻了几个筋斗,重重地落在地上,放大的瞳孔几乎一瞬间就褪尽了光泽。
瞠目结舌的旭珊用手背使劲抹了下脸颊,黏乎乎的,那是血!
“妈!”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烈日的光环下,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91章 自罚
死……
只是一瞬间!
即使周煜顾不上逃逸的肇事车,当机立断地抱起浑身是血的方母,送进最近的医院。可十多分钟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依旧是方母血迹斑斑的尸体。
“妈!”旭珊嗫嚅,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掀开盖在母亲脸上的白布。那死不瞑目,怒其不争的双眼,似乎在向她控诉冉家犯下的又一桩血淋淋的谋杀。
为什么会这样,那辆车想撞死的人不是她吗?为什么最后被撞死的人却是妈?旭珊扑在母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呀!直到母亲生前的最后一刻,还是忤逆母亲,还在背叛母亲。
“妈!”凄厉的哭喊声。从走廊的另一头飞过来。
子欣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扑在母亲的尸体上。“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摇着再也不会动弹的母亲,失声恸哭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坍了架,失了魂的旭珊收了哭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惨白的脸上只剩成串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滚。她似乎感到停尸车要被推走了,猛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一只车腿,久久不肯松手。
“旭珊,起来!”周煜从背后挟起瘫如软泥的她,“地上凉,你快起来呀!”|
不,不,不!旭珊把无声的泪水和着无尽的悔恨,拼命咀嚼着咽下去。一切都是错,她和冉振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她害死了妈,是她间接害死了妈……
被周煜扶着回到方家后。旭珊没有哭,也再说一句话,空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子欣把母亲的遗像挂在父亲遗像的旁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如一截木头一样呆呆地趴在桌上。
放在身边的手袋里好像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音,这一天,它响了多少次?旭珊连看一眼的气力似乎都没有,就让它继续这么响下去吧!
她没精打采地坐直了身子,看着遗像上音容宛在的母亲,心如刀割。
几天前……就在几天前,她还和母亲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虽然母亲怨恨地要赶她走。可是,当她被冉振铎拉出门时……妈!旭珊心里忍不住轻唤一声,那时,妈就看出她怀孕了吗?所以,临别还不忘悉心地叮咛她,从今往后要开开心心的,要少吃辣椒!
仿佛有只小手狠心地揪紧了她的肠子,她的胃痉挛似的一阵抽搐,她想吐!仅管这一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恶心地想吐。
她捂住嘴,踢开凳子,冲到厨房的洗手糟前,飞快地拧开水龙头。可是,除了几口令人作呕的酸水,她什么也吐不出来。那种翻江倒海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她,恨不得让她把五脏六肺全一骨脑地吐出来。
“你怎么了?”子欣站到厨房门口,吃惊地问。
“旭珊,你没事吧?”周煜走上前,体贴地抚着她的背,一边不忘回头吩咐不知所措的子欣,“快去帮她倒杯热水来!”
旭珊合上嘴,筋疲力尽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喝水!她自罚似的掬起一把冰凉的自来水,想随便漱漱不是滋味的嘴巴。
“别用冷水!”周煜一把打掉她手上的水,接过子欣抬来的热水,送到她嘴边,“旭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算再难过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样体贴的一句话,旭珊多希望是从振铎嘴里说出来的。
“你……怀孕了,是振铎的孩子?”子欣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瞥向她肚子的目光饱含了嫉妒。
这种时候,姐姐还抛不开与她的间隙吗?旭珊心灰意冷地接过烫乎乎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空无一物的肚子一瞬间反而涨得更难受。
正在此时,周煜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刚听对方说了两句,便惊喜地叫起来,“你说什么?肇事车辆找到了?车主也找到了,这么快?”
旭珊和子欣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不知电话里的人,又说了什么?周煜的两条浓眉,几乎挤成了两道半信半疑的问号,“你说车主是个喝醉了酒,案底还有一尺厚的家伙?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旭珊怒火中烧地打断他,手中的玻璃杯被砸得粉碎。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周煜挂了电话追问。
“是冉浩东,”旭珊恨之入骨地瞪着一地的碎片,“不是他,就是振错或振诺两个为虎作伥的家伙。”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子欣置疑。
旭珊从一早就开始跟踪她的车子说起,直到乔仁凝看到车内坐着的男人,全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们俩。她要让害死母亲的凶手被绳之以法,她一定要让杀人不眨眼的冉浩东付出代价!
“这就难怪车主是个有案底的家伙,十有八九是他们花钱买来顶罪的!”周煜愤愤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响了。
“周煜,刚才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冉振铎大吵大闹,叫嚣着要马上出来,听说他的律师已经赶过去了。”电话里的声音火烧眉毛似地告诉他。
“哼!郑局这儿还压着市长严惩不贷的亲令呢!想见律师,让他做梦吧!”周煜火气十足地吼道,“让人把他看紧了。他妈的,他这辈子都给我老实呆在里面吧!”
旭珊的心一落,乱如棕麻的思绪,已经说不出是苦是涩是劫是难。
把冉振铎关上一辈子,当然不可能。
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转眼过去。
旭珊站在满目疮痍的山顶,望着一坯坯黄土洒在母亲的棺木上。
习习凉风,卷着怅惘拂过她万念俱灰的心。十年前,她亲眼看到父亲惨死在冉浩东的手下,十年后,她又眼睁睁看着冉家暴虐的车轮碾过母亲的身体,若她还有一丝良心,若她还冠着方家的姓,她还能留下孩子,留下这个属于她和振铎的孩子吗?
该结束了!既然是错误,就该由她亲手了结,“周煜,你能陪我去医院吗?”她寂寥的声音像在山间飘荡的无依无靠的蒲公英。冬扑吐圾。
“你要把孩子打掉?”子欣一语中的,错愕的目光流露出一点窃喜。
就算是嫉妒,就算是十二万分的排斥,当着自己的面,她就不能收敛点吗?旭珊厌恶地别过头,凝视着漫山遍野的墓碑,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呆住了!
十几辆黑色轿车匆匆驶入墓园。车上很快跳下来几十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他们像事先安排好了似的三五成群的分散开,其中一人疾步走到周煜的警车前,好像在打量车内是否有人?
接着,他领着一小队人马,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来。
来者何人?虽然远远的看不清,可这八面威风的排场,飞扬跋扈的气势,还有专程赶来此处的目的,除了冉振铎,还能是谁?
旭珊的心,霎时跳得紊乱。多日不见,想见却又怕见的纠结像一只欲罢不能的怪物,在她心头狠狠地抓过几道血印。
他不是声称,是自己勾引他的吗?他不是说永远也不会娶自己的吗?不是已经有个女人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吗?那还来找她干什么?短短几日,难道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周煜火气十足地想往山下冲。
“周煜,别!”旭珊拽住他,凄楚地一垂眼睑,“我真的不想见他,我们从这一半下去吧!”
“要不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儿,就说你们从那边走了!”子欣扭扭捏捏地指着另一条山路。
经过三亚一事,姐姐还留恋他,还对他不死心吗?旭珊徒唤奈何地摇摇头,如果说冉振铎曾把她变成一个无知的傻子,那么姐姐绝对为他变成了一个痴迷的疯子。
墓园的大门完全被冉振铎的人马包围,考虑到旭珊的处境,周煜放弃了自己的车,和她一起穿过山脚的一片小树林,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医院!”旭珊交待完司机,才发现周煜忧心忡忡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
“旭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问。
旭珊苦苦一笑,“莫非你还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不……”周煜连忙摇头,握着她好像失去体温的手,踌躇的口吻透着只有她才能体会的真情挚爱,“旭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经受某些非人的痛苦,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