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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看着颜子惑的笑意,有点发汗。
“话说当年有位称作上秧的神君,与他的心上人一同去取那暹罗果,当他已经离那暹罗果半步之遥一瞬,他的心上人落水。上秧神君果断放弃了触手可及的暹罗果,回身扑入水中救了他的心上人,虽未得到暹罗果,却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颜子惑顿了顿,看向我。
他为什么不能拿了果子再去救人?我心说。
“为了纪念这段美好姻缘,南荒此节称为秧秧节。每到秧秧节前一两月,南荒的江河湖海中都是单身男子练习泳技的身影……”颜子惑继续若有所指地看着我。
我悟了:“所以,现在的秧秧节活动,发展成了男女告白胜地?就算落水,男子也能乘人之危抱得美人归?”
“你很有悟性。”颜子惑点头。
我感觉很胃疼,扯着嘴角道:“那你把我扯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颜子惑白我一眼:“我喜欢你啊,我不是告诉你了么?”
我一愣,有些感动,却见他一张脸在月色下倾城亡国,那么美,那么不真实,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脆弱,我语无伦次:“颜子惑……不说你我均为男子,且说我不过区区一介凡人,我俩人妖殊途,百年之后我一把枯骨……”
“他就可以么?”他冷不丁冒出这一句,笑意褪去,面容冷峻。
“什么?”
“你可以接受他,却不愿接受我。”颜子惑又笑起来,“你明知他仙途漫漫,你不担心同他度的岁月过后你青春老去,却这么为我着想?纪虞,别傻了,别用这些当借口。”
我看着他仰望明月的侧脸,一时哑然。
静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每次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都真想杀了你,纪虞。”
试想,一个人忽然告诉你他很多次想杀你了,而你完全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的心情是不是会有一些不好?
反正我是的。
于是我颇有些不服并冒火地说:“我不叫纪虞。”
他侧回来看我一眼,又侧回去,看月亮:“我也希望你不是他,是他的话,不会这样看我的。”
我哪样看你了?既不□□也不猥琐,顶多就是觉得你任性得有点像小孩子,招你惹你了?就这样就想杀我?
我火气刚要冲出来,却又逼了回去。
我看到他仰望天幕的眼眸,看到那漆黑深处倒映的破碎月光,莫名的就有些悲伤。那么漂亮的人儿,那么寂寞的眼睛。仿佛天边的星宿都要失色坠落。
又是一阵沉默。
颜子惑忽然动了,他与我擦身而过,之后就是两声落水声。
我转身,看到颜子惑立在又欲偷袭的另一只小舟上,小舟上的一对男女已被他扔进了水里。他沉默地低着头看着船底板,忽然一拳对着船底猛砸下去!
一拳砸穿船底,小舟开始进水下沉,颜子惑却仍旧低着头沉默,动也不动。
“颜子惑你干什么?快过来。”我喊他,他不搭理我,随着小舟沉下去。我皱眉,一把把他拉了过来。舟太小,有些不稳,我拉着他双双摔倒,他趴在我身上好一会都没有动作,越发像个生闷气的孩子。我一笑,气消了大半。
“喂,颜子惑,你先起来。”我在他耳边说,忽然感觉没对,一丝奇异的味道飘入了我的鼻腔。我腰身用力坐了起来,拉起他砸船底的那只手。只见那只白玉般的手上鲜血淋漓,细小的木渣刺在伤口里,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他刚刚没有使用妖力护体,直接用手砸穿了船底,不受伤才怪。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看他一眼,他似乎还是不打算理我。我懒得和他说话,说了白说,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以前被关在曲阳山的那段日子里,我时常受伤,刀伤摔伤都有,处理起这些小伤口是一套一套的。不过这次伤口不在我身上,我却感觉处理起来要紧张得多。我将木渣从他伤口里扯出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纪虞。”在我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和木头渣子做斗争的时候,颜子惑低低的声音响起。
“你肯跟我说话了?”我把最后一块木渣取出来,抬头看他,“疼么?”
他面目平静,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我有些惊讶。
他沉沉的目光望来,与我对视,倏然,他笑了:“纪虞你别这个表情,我开玩笑的。这回秧秧节是由王室赞助,活动奖品是九尾狐族四王子亲自挑选的。都是真货,我很想要。”他歪了歪头,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所以,加油哦纪虞。”
不允许使用妖力的妖精,还不如凡人。
在这一个时辰里,我证明了这一点。
我活过区区二十载,精练的是轻功与暗器。这轻功嘛,虽不能让我“人在水上漂”,不过倒是能助我在各艘小舟间轻巧来回,将那些个男男女女扔进水中。观众看我轻身如鸟雀,都看傻了,估计找不到缘由,而我手上的檀溪绳又确是没有变色,便百思不得其解。被丢入水的虽偶有不满,不过大多都与心上人告白成功。我这片刻来回,也不知成就了多少姻缘。
颜子惑不能使用妖力,便在舟中等我。我清理了方圆二里内的参与者,回到舟中,他从包囊里摸出木灵糖给我,我们就着月色吃起零食来,等待月上中天时的最后角逐。
湖面上凉风习习,微有波澜。小舟一荡一荡的,颜子惑靠在我一边打哈欠,我看着湖边彩色的灯火,也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岸边观众群中响起一声尖叫,随即是一阵骚动。浪忽然大了起来,差点将小舟掀翻。
我们奋力稳住小舟,回头,只见湖中心一朵散发着金粉色光芒的巨大莲花突破水面,巨大的花瓣缓缓舒展,金色璀璨的花蕊渐渐显露出来。花瓣舒展展开的巨浪使几艘靠近湖中心的小舟都遭了殃,还好我们离得比较远。
一炷香后,莲花完全绽放开来,金粉色的光芒映亮天幕,周围的灯火都平白暗了几分似的。
一位身穿粉色花裙的俏丽女子拨开花心缓缓走出,走到广场般平坦巨大的莲台上,精致的眉眼一扫,笑得娇俏道:“月已上中天,这届秧秧节活动也进入了□□!还剩下的各位都能够参与最后角逐,最后一位,也有丰富奖励哦!”
随着女子话音一落,莲台中心爆出金光,光中显出了一株枝桠纵横的水晶珊瑚,许多小物事挂在碧蓝色的枝桠上,夜风一吹,绿水晶的小铃铛发出“泠泠”的响声。
“仅限一件,先到先得。”女子笑得娇艳,手指那晶莹剔透的水晶珊瑚。
众人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明抢啊!看谁抢得快!
还剩下的小舟快速向那朵大莲花靠近过去,我们这只小舟离大莲花很远,眼看就要落到最后一个。
“你想要哪一个?”我侧头问颜子惑。
颜子惑有点奇怪地看我一眼,又看了看水晶珊瑚,转了转眼珠,笑道:“你给我选一个吧,纪虞。”‘
“好。”我站上舟头,极尽目力去看那些迎风飘扬的小物件。看中一件,手中铁翎电射而出,擦过那水晶珊瑚的空隙,又包了一个大圈悠了回来。入手,铁翎上带着一条金丝拴着的银色额饰,额饰正中镶一颗碧蓝的宝石,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光芒。
岸边一阵叫好声,显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并不了解人界的技术。
“喜欢吗?”我将额饰递给颜子惑,看着他额间的血泪,那点艳红给他粹雪般的脸上平添了致命的诱惑,续道,“你的这滴泪太美了……会引狼。”
他转过身去,背对我:“好啊,那你给我戴上吧。以后我的妖纵泪,只给你一个人看。”
“喂喂你不要老是说这么暧昧的话啦。”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
谈话间我已将额饰为他戴好,他回过头来……我笑了。
因为戴着覆盖上半张脸面具,额饰上的蓝宝石卡在了面具上,于是,额饰歪了。于是,我笑了。
颜子惑很羞涩,渐渐很生气,于是后果很严重。
在他生气地将面具摘下来的一瞬,先不说什么华光万丈亮瞎我眼,就说岸边观众爆发出的声浪都险些将小舟掀翻。妙龄女子尖细的嗓音尤为凸显,众多譬如“殿下”、“他怎么在这里”、“我死也无憾”、“居然见到本尊了”的词语灌入耳朵,我一时也找不到重点。
这边的骚动影响了全场,大莲花上的女主持人也看过来,我注意到在看到颜子惑的瞬间她的神情有了巨大的变化。反观颜子惑,淡淡地作了个“继续”的口型,那女主持人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才如履薄冰地继续主持,并频频瞄向颜子惑。
“你和她说了什么?”我问颜子惑。我曾听过“传音入密”一说,说的是高人将声音用内力包着直接使一个人听见而不叫他人发觉,我觉着这事儿很玄,但既然有这一说那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人类做不到,这一说也许就是从妖精神仙这一方面传出去的了。将将我见颜子惑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声,心道这多半就是所谓的“传音入密”。
颜子惑也不和我打恍,从善如流地就说了:“刚刚她说下一个环节有点烫,是四王子特意留的环节。问我是不是要继续。狐四王子就爱整些小九九,不过倒是无伤大雅。我想既然得了他的东西,那么循了他的规则倒是该的。”
“那您是哪位王子呢?殿下。”我继续笑。
“你猜。”颜子惑的面具摘了,一张倾城容色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额间的血泪为蓝宝石所遮,艳丽没有了,倒显得更为纯良无害。
我道:“必然是最小的一位。”
“唔……你很有悟性。”
我和颜子惑悠哉悠哉地作在舟里等其他小舟慢吞吞地靠近大莲花,各一人慢吞吞地爬上去取了一件物事,又慢吞吞地回到小舟里。等得哈欠连天。
“那么,我们继续。”女主持人漂亮地笑了笑,找回气息,随手从水晶珊瑚上摘下一个小铃铛,在手中捏碎了,展开一张小纸条,念道:“请摘得‘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的朋友上莲台来。”
某两只默默地爬了上去,默默地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淡笑着看了那两只一眼,继续念道:“请公子抱着姑娘绕莲台十圈。”
……
“请摘得‘梅英采胜簪’的朋友上莲台来……请公子与姑娘深情对视十秒并说一句感人肺腑的心话。”
……
“请摘得‘犀角雕福寿纹手镯’的朋友上莲台来……请姑娘为公子捶腿一炷香。”
……
……
“请摘得‘银镀镶蓝宝石碧玺点翠额钿’的朋友上莲台来。”
“颜子惑……她叫的是我们吧?”我边划船边问。
“是呐。”颜子惑淡淡的声音从我身后飘来,“溜不掉的,现在八成以上的人都在看我们。”
“……你为什么不带一个姑娘来?”我觉得我的额角好像在抽抽。
“姑娘会使‘暗器’么?”
“可真么多人,我们两个大老爷们……”
“人少就可以咯?”他轻笑两声。
“你别钻牛角尖。”我回头,眼前一晃,面具已被揭了下来。颜子惑一脸笑嘻嘻的很狡黠的样子,笑道:“纪虞,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玩了,就要玩得起。”
上得莲台,漂亮的女主持人正立在那里等待我们。她看颜子惑的眼神有点奇怪,充满犹豫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