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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把门关上,哪也不准去就在这陪我。”还好柳依依反应快,眼见着这丫头似乎又要去告状忙喊住她。
落儿听到后赶紧把门关上,又折回来扶着柳依依坐到桌边伺候她吃饭,柳依依盯着这一桌“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饭菜实在不好意思下筷,生怕自己风卷残云般的吃相把此刻的小姐身份全部丢光,再说了,这些个小碟里的几根青菜,几片肉丝,几勺羹汤特别是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小碗米饭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啊,难道古代小姐那步若扶柳,不盈一握的身材都是饿出来的吗?
“小姐,你怎么不吃啊?这些菜式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啊,夫人特意命厨子做的。”落儿见柳依依咬着筷子发呆,莫不是又病了吧?听到丫鬟的催促声,柳依依拉回自己游离的思绪,学着电视里小姐们的姿态开始在这个碟子里挑挑,那个碟子里选选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向丫鬟打探身份和情况。
“你说这里是柳园,我是柳老爷的独生女柳依依,那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落儿,一直服侍小姐的啊,前些天还帮小姐去南街取崔氏的胭脂呢,怎么小姐睡一觉醒来就把奴婢给忘了~”落儿委屈得直掉眼泪,用力地绞着手帕回答道。
柳依依见落儿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赶紧哄她:“别哭了,我摔得不轻吧?身子骨到现在还疼呢,一想事头就疼,所以才问你啊,谁说我忘记你了,那…那胭脂我挺喜欢的。”说完又朝着落儿手里的帕子看了一眼,心想:还好我是小姐你是丫鬟,不然脖子准给你绞下来。
落儿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听她这么一说马上破涕为笑接着道:“小姐,你还说等天气好了就带奴婢出门去玩,这段时间接连的下雨都快把你给闷坏了吧。”
“是啊,等天一放晴我就带你出去玩,落儿,刚才是我娘吧?”
这回落儿可真被吓着了,忙把手搭上柳依依的额头睁大眼睛看着她问:“小姐你怎么了?夫人当然是你娘亲啊,你可别吓奴婢。”
“我的意思是我娘怎么好象老了许多,不像以前了。”对付小丫头的手段还是有的,不然还怎么混啊,这人生地不熟的……
“落儿啊,你等下去告诉夫人说我醒了,其他的都好就是一想人啊事啊的就头疼,在我彻底恢复以前所有人进我房间时先做个自我介绍。”
“呃……还有饭菜吗?糕点也行,把能吃的都端来吧。”
【叁】谁知女儿心底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雨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老天爷似乎没有丁点儿放晴的意思,肆意地挥霍着丰沛的雨水,初春三月朦朦的烟雨将胤梁城温柔地笼罩,城内山水如画份外妖娆。
柳依依现在的心情就跟天气一样糟糕,满箱子的红色裙裳让她郁闷到了极点,而落儿却浑然不觉,仍然快乐地替小姐挑选着今天该穿哪条裙子,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地说着:“小姐,穿这条朱砂红的刺绣怎样?这是夫人亲自去慕容家的锦绣坊为你订做的呢,要不穿这件灯笼红的纱裙吧,上次老爷生辰的时候你就是穿这件的,还有这条枚红色裙子是小姐最喜欢的哦,小姐,你到底要穿哪件嘛,小姐?”落儿见自己说了一大推也没听到柳依依吱声半句,好奇的回过头朝她看去。
只见柳依依黑着一张俏脸看着落儿手里拿的那几条裙子,好半晌才挤出句话来:“以前我就是穿着这些东西在街上晃悠吗?”
“是啊,小姐你最喜欢红色了,每次都是亲自去锦绣坊选各式上好的红色的面料来做外裳和裙子啊,难道小姐忘了吗?”落儿被柳依依问得一头雾水。
疯了,疯了,这家小姐以前的审美观念肯定有问题,这么恶俗的红色竟然是她的心头好!要我披着这些红纱、红绸、红缎出门我宁可用它们吊死在房梁上!可总不能不穿吧,这个年代只着衾衣出门比20世纪的裸奔更让人无法接受,肯定会被乱棍打死的,柳依依心里恨得翻江倒海。
只见她一头栽进箱子里把所有的裙裳翻了个底朝天,突然,在箱子的最底层发现一条纯白的襦裙和与裙子相谐成套的纯白广袖长衫,柳依依兴奋得抓起裙子就往身上比试起来,简单大方的式样毫无半点花哨累赘,完全符合自己的品位,真是经典中的经典,大牌里的大牌! OYE~就是它了!
“落儿,我今天就穿这件,你过来帮我换上吧。”
“小…小姐,你手上的这条裙子是去年老太太过世时用来吊唁的丧服。”
“。。。。。。。。。。。。”
终于,磨蹭了大半天后柳依依还是毫无选择的被装扮成一个巨大的红包步出闺房朝大厅移去。
“嘭!”正当柳大小姐的一只脚刚踏出房门而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跟上时,就被及地的裙摆和高高的门槛绊了个狗吃屎,整个人像张锅贴似的和地面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摔得灰头土脸。
落儿见状赶紧从地上扶起小姐,一边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边说:“小姐没事吧?以前你都是先把裙摆提起来再跨门槛的啊,奴婢还是头一回见你摔跤呢。”
“谢特~”柳依依揉着被摔疼的膝盖心里恨恨地把那门槛诅咒了千万次,还有这劳什子的裙摆,整那么长干什么,扫地用啊。
“落儿去把剪刀给我拿过来。”
柳依依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拿起落儿递过来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裙摆就是一顿狠剪,我剪,我剪,我剪剪剪……。
大红色的轻纱随着剪刀的起起落儿不成形的散落在柳依依的脚边,一条质地和做工皆属上乘的裙子被她摧毁得面目皆非,惨不忍睹,而此时的柳大小姐是越剪越欢快,完全陶醉在创作的快乐中,丝毫没有发现落儿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哟西~大功告成!柳依依站起身来得意的看着自己的DIY杰作,及地的纱裙已被她剪到小腿高度,裙边呈不规则的锯齿状长短不一的挂着,没有亲临现场的人肯定都以为柳依依是刚从某种动物的嘴巴里逃生出来,而现场唯一的证人此时歪在她的脚边晕迷不醒。
“落儿,落儿~看我重新裁剪的裙子好不好看?”柳依依兴奋地来回走着大跨步,还时不时地转上一两圈,没有束缚的感觉真好呀!
可怜的丫鬟刚从小姐的呼声中悠悠转醒,看见柳依依的新潮造型后又再度昏了过去……
不管落儿是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柳依依是坚决要穿自己设计的裙子去大厅给柳夫人请安,还命她将剪下来的碎布收好留着以后拼贴在其他裙子上作点缀,落儿见实在不能改变小姐的想法只好苦着脸跟在身后,随时做好被夫人责罚的准备。
小雨怡情,微风送爽,柳依依裙摆飞扬地穿过长廊朝大厅飘去。
柳园 大厅
柳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远远的望着依依朝自己走来,感觉女儿经过几天的卧床调养气色似乎比以前更好,出落得更水灵了,可再看到依依身上的裙子后柳夫人差点没被刚喝进口里的茶水噎得背过气去!原以为宝贝女儿已经身体无恙,可现在看来似乎病得更重了……
刚踏进大厅柳依依便看见柳夫人正凝望着自己,眉眼里全是深深的关切和慈祥的宠爱,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迅速将她包围,这正是柳依依从小渴求的母爱,一路走来心里对这位陌生娘亲所有不安和忐忑的猜测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久违般温暖的亲情。
“娘~”柳依依动情地一头扑进柳夫人的怀里,闭着眼贪婪地享受着母亲的怀抱,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让孤独的我在这个世界重新拥有双亲,老天爷谢谢你!如果这一切只是梦境,请您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傻孩子,怎么像从没见过娘似的,今天风大,你怎么还把裙子剪成这副模样?身子刚好些可别又着凉了。”柳夫人爱怜地抚着女儿的头轻声嗔怪。
就是要让您老人家看见我有多恶心这些裙子才剪的,旧的不剪新的不来啊。“娘,您瞧女儿自己重新裁剪的裙子好看吗?”柳依依仰起俏脸向柳夫人问到,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着无限期待的光芒。
“依依啊,哪有女儿家这样露胳膊露腿的,回房就让落儿给你换身衣裳去。”柳夫人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女儿穿成这样走出去丢人现眼。
柳依依听了后不动声色地朝落儿使了个眼神,落儿立刻向夫人回道:“小姐今天早起时把箱子里的衣裳全剪成这样了。”
“啊?!小姐为什么会这样?”柳夫人闻言惊讶万分,以前依依可是从不具备破坏力的啊。
“回夫人,小姐现在看见红色的衣裳就剪,奴婢拦都拦不住,除了这件还能穿以外其余的衣裳全剪成碎片了,不信您看。”落儿捧着那堆柳依依先前剪下来的碎布献宝似地递到柳夫人面前,一向品德兼优的落儿在柳大小姐的教唆下献出了她宝贵的第一句谎言。
柳依依递给落儿一个激赏的眼色后接着说到:“娘,女儿现在一看见红色的东西就心慌气喘,更别提将它们穿在身上了,那会要了女儿的命的,还请娘替女儿重新置办几身衣裳。”
“好好好,等天放晴了娘就带你去锦绣纺挑你喜欢的面料和颜色给你重新做衣裳。”柳夫人此时早就被落儿和柳依依的一番说辞吓得魂都没了,除了连连点头应允外不做任何他想,还有什么比宝贝女儿的身体更重要的呢?
“谢谢娘,那女儿就先回房了。”柳依依见计谋得逞高兴地对柳夫人福了福后转身朝自己的闺房走去,忽然间她记起一件对于自己来说非常重大的事情,迅速折了回来向柳夫人问道:“娘,那婚事怎样了?”
柳夫人生怕这个宝贝女儿又因为婚事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忙回道:“你爹爹已经去慕容府上把这门婚事退掉了,原以为会有好一番说辞,哪想慕容家倒挺爽快的答应了,兴许他家的少爷也正有此意呢,正好做了个顺水人情,这件事你就别再去想了。”
听到柳夫人这么说,柳依依如临大赦般的舒了口气,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回房的路上柳依依发现柳园的景致竟然是如此的迷人,偌大的园子里假山凉亭、水榭楼台和这曲折迂回的长廊都是匠心之作,飞檐琉璃、雕栏玉砌更具点睛之妙,一树树桃花妖娆灼灼开得正好,满园的花红草绿,美不胜收,面对这盎然的春色柳依依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落儿头一次见小姐这般神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她说:“小姐今个儿是怎么了?自家园子都看成这样,要是去了慕容府还不知道会看成什么样呢。”
柳依依一听竟然还有比柳家花园更漂亮的景致,忙问落儿:“你去过那慕容府么?有多漂亮?”
“奴婢是听柳管家说的,上次老爷带他去慕容府上给小姐退婚,柳管家回来说起慕容家的园子要比咱们家大上一倍,光是回廊就走了他好一会呢。”
“落儿,你刚才听我娘说慕容家好像也有意退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嫌弃柳园没他们家气派?还是嫌弃本小姐长得不漂亮啊?”柳依依这个天生的好奇宝宝开始对慕容府进行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心理活动。
“小姐可别多想了,肯定是其他原因,整个胤梁城上哪找比小姐还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