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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长天一手按在了剑柄上,冷声道:“三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么?”
三王爷转向他,嘴角忽然微微一提起,说道:“长天,我听说掌门属意于你来当他的继承人,可是真的?不知有些要紧的话,他有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吴长天眼角微微一跳:“不告诉我,难不成还会告诉你?”
三王爷看着他一舔嘴角,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知道的秘密,不必听他从嘴里说……唉,你们掌门底蕴深厚,可惜资质平平,到底差了一层。只有童如那样的才算顶尖,至今数百年,再无一人能出其右者。我早就想要童如,可你们这些人哪,却生生将他逼到了忘忧谷,那宝贝尸首至今拿不出来。还有顾岩雪——居然让他宁为玉碎地爆体而亡,算来我已经错过两次了,再不出手就真老了,眼下你们这些人个个只是差强人意,好在人多,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几个人同时听懂了这话中的暗示,吴长天整个人无法抑制地发起抖来。
严争鸣心道:“老天,世上真有人能将别人整个炼成丹药吃下去?”
他扫了一眼那红口白牙的三王爷,十分难以忍受地想道:“这也太恶心了!”
韩渊在旁边直眉楞眼地说道:“没有比这再邪魔外道的了吧?邪得我都自愧不如了。”
下一刻,他忽然一变脸,冷冷地对“自己”方才那句话做出点评:“闭嘴,蠢货。”
吴长天蓦地大喝一声,一剑向三王爷当胸斩去,三王爷身形如鬼魅一般,在空中飘摇自在地到处来去,口中道:“我吞下你师父全部的道行,你觉得自己比他厉害吗?”
吴长天双目赤红:“去死——”
三王爷轻飘飘地一弹袖子,温柔得好像只是拂去面前一株飞花,身影翩若惊鸿,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吴长天带着旋风之力的剑尖。
三王爷低声道:“要怪就怪诸位列祖列宗,错信听乾坤,签下什么愚蠢十方誓约……”
吴长天双袖鼓起,双掌中发出“噼啪”声,猎猎的风吹得他衣袖翻飞,他搅起了一阵漩涡般的剑风,劈头盖脸地砸向三王爷的小白脸。
此人短短一句话,提到了“听乾坤”和“十方誓约”两个词,程潜心里一动——他早就在疑惑,为什么扶摇派的列祖列宗要和天衍处签下那受制于人的除魔印,还立下与掌门印连在一起的重誓。
难道和那誓约有关系?
方才的阵法叫“十方阵”,誓约叫“十方誓约”,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
在十方阵中,被他手上那“耳朵”弹开的魔修临死前说了“听乾”两个字,当时没明白,现在想来,难不成他想说的就是“听乾坤”?
几个人飞快地互相打了个眼色,然而包括李筠在内,竟似乎没有一个人听懂了这两人对话。
正这当,便听见一声巨响,只见那三王爷一双肉掌,原地动也不动,抬手下斩,一阵飓风竟被他凭空撕开,吴长天整个人踉跄而落,险些从剑上掉下去。
三王爷转瞬已经到了吴长天面前,低声道:“长天,我看你学艺不精啊。”
说话间,他那一双白玉似的手已经伸向了吴长天胸口,隔空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眼看他要将吴长天活活开膛破肚,游梁大喝一声,飞身扑上,这时,忙着和师弟们挤眉弄眼的严争鸣终于到了。
一道好似要豁开天地,却又黯淡无光的剑影当空落下,三王爷再次徒手架住,两人近距离短兵相接。
这一接触,严争鸣当场就一皱眉。
三王爷双手在木剑下微微颤抖,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却一点没变,开口道:“剑神域,好,虽不算顶尖,却也看得过去了,若你再练上五十年……啧。”
严争鸣:“……”
他感觉自己被这白脸老妖怪当成了红烧肉,还是火候不够的!
严争鸣简直怒不可遏,他一身外泄的剑气陡然横斜而出,同时,程潜与韩渊默契地一左一右包围上上来,魔气,世上最刚正的剑气与世上冰潭锻造的杀意同时翻涌而至,顷刻将三王爷淹没其中。
三王爷仰天长啸,广袖一抛,抖开的长袖上好似有一个升平的锦绣年代,程潜顿时感觉霜刃微微一颤,竟有反噬之意,一股阴冷的霜意从剑尖往剑柄出逼来,他内府一时巨震,险些被撞出一口血来,强提一口气,撤剑后退。
其他人也比他强不到哪去,那三王爷不知有什么邪门,竟能完整地将所有人的招式吞吃再反噬,严争鸣的发梢被他自己的剑气削去了一小缕,韩渊脸色铁青,眼睛开始泛红,翻涌起了血气。
这时,有人不轻不重地说道:“竟真有人练成了这样的功法。”
李筠一抬头,说话的正是唐轸,唐轸不知用了什么法宝,一双白骨似的手掌中捧着一把蛛丝,竟一时将玄黄困住了,那痨病书生的面孔晦暗不明,轻声道:“曾有人说,修士聚集真元,乃是吸取天地之精,炼化己用,才能锻体练神,神通广大,长命百岁,因此有一人异想天开,若是能将吸取天地精气而生的修士炼为丹药服下,岂不是能得到此人的功法修为么?”
李筠:“那个人怎么样了?”
唐轸嘲讽地一笑道:“贪心不足,自然是撑死了。”
他话音未落,那玄黄蓦地挣脱蛛丝而出,长戟拍向唐轸的天灵盖:“恁多废话!”
李筠心念急转——这仿佛与妖族流传妖丹异曲同工啊,他大声道:“小潜,真龙旗——”
真龙旗中龙魂,能将修士灌注的真元数以千计地放大,既然连十方阵都能撬开,他不相信这面口袋还炼化得了!
三王爷的脸色忽然变了,纵身扑向李筠。
水坑扑腾着翅膀玩命地飞,抱怨道:“就你知道得多,把他招来了怎么办——啊!他怎么比鸟飞得还快,大师兄!大师兄救命啊!”
严争鸣:“……”
凤凰九雏周身被火,灼灼风姿,不说话则已,乍一口吐人言,居然这样上不了台面,脸都丢光了。
严争鸣毫不吝惜地将几千几百把真元之剑同时放出,将三王爷牢牢困在其中。
三王爷咆哮道:“放肆!”
严争鸣一挑眉:“嗯,是有点。”
程潜:“师兄,别臭美了,让路!”
他话音未落,一条龙魂蓦地从龙旗中飞身而出,周身结满了细碎的白霜,好似身披碎金一般。
三王爷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长袖翻滚,袖口如一口黑洞,竟真将那龙魂吞了下去,他整条袖子立刻被冻硬了,脸上冒出了冷汗,与此同时,程潜手中一沉,只见那龙骨“咔吧”一声,竟然断成了两截。
众人骇然,他竟能吞噬龙魂!
李筠一把抓住水坑脖颈的毛,狠狠一拉:“小师妹你吓破胆了吗,别跑了,吁——我说你们别愣着啊,就算吞了龙魂,他也需要时间炼化,还不趁机动手,等他真炼化完,你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此言一出,程潜已经率先反应过来,他一招周而复始横截而出,仿佛光风霁月的一股浩然之气推了过去,三王爷果然被吞下的龙魂掣肘,未敢当其锋锐,正待退开,严争鸣的剑已经当空压下。
有那么一瞬间,韩渊的手在心意之前动了,似是一招将成为成的鹏程万里,可是真元还没有送出,他的身体便陡然又换了个主人。
那心魔冷笑道:“凑什么热闹?你还记得几招扶摇木剑?那三脚猫的功夫就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话未完,韩渊整个人已经化成了魔龙,他蓦地仰天怒吼一声,仿佛要将他胸口百年的郁郁全都倾吐一空,那化骨阵法一时巨震,仿佛也被这股浓烈的戾气和怨气惊动。
冲天的魔气彻底截断了三王爷的退路。
三王爷的身体骤然隐没,众人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所有人都自争斗中短暂停息,不约而同地盯着那处。
只有唐轸皱起了眉。
李筠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他察觉到了什么,蓦地一跃而起,嘶声道:“小心!”
他话音没落,电光石火间,整个化骨阵的阵眼竟然移动了。
三王爷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再一次将裹在他身上的剑气、霜寒气、魔气全部吸了进去。
他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皮球,皮肉好像被灌满了水的猪尿泡,撑得都爆出了油亮——他五官已经变形,双目弹出,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蠕虫一样地爬着,看起来分外可怖。
三大高手能拔山分海的倾力一击,真龙之魂,真能被人一口吞下吗?
三王爷伸出被气吹起来的双手,不慌不忙地将弹出的眼珠按了回去,慢声细语地说道:“怎么,列为就这一点本领了吗?那还真叫人失望……”
李筠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脱口道:“我知道了,他是阵眼也是阵法,他就是化骨阵!”
“将肉身炼成阵,”唐轸将手中蛛网拉紧了些,“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好大魄力。”
李筠:“唐前辈,别说风凉话了,你见多识广,想想办法!”
唐轸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此方天地竟开始往中间合拢,那三王爷毫不吝惜手下,竟要将阵中所有人一网打尽。
三王爷转向严争鸣,笑道:“好剑。”
严争鸣汗毛都竖起来了,阵中风云突变,他方才放出去的元神之间一时间全都转向了他自己。下一刻,他手中木剑居然无人自动,程潜借着他与木剑的联系,竟转瞬到了他身前。
严争鸣:“小潜!”
那无匹地剑意到了程潜面前,蓦地转成了与他如出一辙的严寒,转眼将他整个人冻在了其中,像一只被被封入琥珀的虫子,霜刃滚了下去,韩渊正待去接,三王爷袖中却漏出了一道光,转瞬将他与霜刃一同卷了进去。
严争鸣一时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一样。
下一刻,他见程潜发丝中似乎有白光一闪,这才回过神来,程潜身上还带着他的傀儡符。
严争鸣卡在胸口的一口气这才吐出来,一时间他胸口简直是麻的。
天地越来越近,所有御剑在空中的人全部被迫落下,天与地只剩下几丈来高。
就在这时,吴长天忽然甩开游梁扶着他的手,手中掐了一串复杂得让人目不暇接的手诀。
游梁眼睛蓦地睁大,脸上的血色瞬间便褪了个干净。
只见吴长天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整个人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见了,片刻后,一个庞大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吴长天用手脚顶住了不断合并的天地,他身形艰难地一寸寸长高,一寸寸将落下的天幕往上托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
吴长天在阵法的虚空中遥遥地与三王爷对视,问道:“陛下,吞噬了百代能人,吞噬了天地日月,你就能成神吗?”
三王爷已经不复人形,宽大的锦缎龙袍腰带死无全尸,袍子被他撑成了一个载满了人间锦绣的球,一时间,他连声音都含混不清。
三王爷道:“吞噬了大能,我便是大能,吞噬了天地,我便是天地。”
吴长天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出一声动地惊天的大吼,他身形竟一时间暴涨了一丈多长,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脚印,化骨阵中的天“噗噗”地发出仿佛漏了气一样的动静。
三王爷一声惨叫,一条撑得圆滚滚的手臂当场爆开了。
这时,压抑的的剑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