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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鸳鸯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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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算是我做皇帝,玉漱关内的城池也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开弓没有回头箭,打不打仗,如今还真不是你说了算。
  季昀谦越想越恨,气的后牙槽咬的生疼,如今天还没亮,他怒气无处可发,突然,他想起了还被关在地窖牢房里的耿楚。
  塞北的天比大明的天要广阔,一望无边的天际,黑的阴沉压抑,戎狄大营里偶有几声换岗的哨响,就只剩下篝火里的噼啵声和席卷过砂石的阵阵夜风。
  看守的士兵朝他一点头,下了门锁,就把季昀谦领进了地窖里,地窖下黝黑绵长,无数个牢房分布在两侧,只在墙上的最上面开了一个一臂大小的窗户,如今这个地窖里还没有任何囚犯,只在最后一间牢房里,端坐着正在假寐的耿楚。
  牢房里寂静只能听见季昀谦脚下踩过的杂草声,和耿楚浅浅的呼吸声,季昀谦走到牢房跟前,发现摆在牢门前的囚斋没有动过,不禁心下一气,连一个囚犯如今都这样像他耀武扬威!
  季昀谦一脚就把那囚斋踢开,撞在旁边的牢墙上发出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牢房里听上去异常刺耳。
  耿楚缓缓的睁开眼睛,“七皇子来了?”
  季昀谦看着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再一想到刚刚和贺楼敬的冲突,气就不打一处来。从旁边的牢墙上取下婴儿手臂粗细的马皮鞭,一步步走向耿楚。
  耿楚身上已经有了不少新新旧旧的伤痕,季昀谦一有气就要拿他撒气,醮了盐的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好在鸳鸯蛊护佑,这些新伤来的快,好的也快。
  看见季昀谦提着鞭子走过来,耿楚也不躲,因为他知道,自己躲也没有用,季昀谦受了气,必然要撒出来,自己要是躲开了,季昀谦保不准的五花大绑的把他绑在牢门上,那时候反而更不自在。
  耿楚轻动了一下满是伤痕的身体,有些伤口还带着蜇辣般的疼痛,季昀谦看着他受尽这番苦楚,心里有了一丝丝得意。
  “怎么?王爷熬不住了?”
  耿楚笑,“在下还有什么可以熬的?倒是七皇子能不能熬住,那才是戎狄想看的。”
  季昀谦色变,“哼,你知道季画音会发兵是不是?”
  耿楚笑而不语。
  “不过……她发兵反而正中我下怀。”季昀谦说着踱步到耿楚身后,蹲下来贴近他的耳边道,“她发兵,说明她在乎你,只要她在乎你,一切就都好办。”
  耿楚微扬着唇角,微微侧了脸看他,“七皇子,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命由我我不由天。”
  季昀谦思忖着他这句话,赫然暴怒起来,一记鞭子就落在了耿楚的背上,“你服毒了是不是?”
  耿楚颇有些得意,“没了我在手里,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和小九谈条件?”
  季昀谦上前狠狠捏住耿楚的下颌,“你吃了什么?你说!”季昀谦的眼神阴狠,如今大敌当前,耿楚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季昀谦可就一点挡箭的都没有了。
  耿楚心里不住的耻笑他,“想找戎狄做靠山,七皇子可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戎狄不可能为你出兵,所以这场博弈,你终究是输了,还赔上了戎狄。”
  季昀谦的手不可抑制的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夺位计划就这样功亏一篑了,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从小到大,他都一直不被承认,如今他现在弄的里外不是人,没人可以帮他,也没人能做他的靠山,老天究竟想让他怎么做?!
  “在下倒是有一计,七皇子可愿意听?”
  季昀谦的胸前不断起伏,不知是因为吓得还是气得。
  “七皇子如今处在两难的境界,现在只有逃,才能暂保一命。”
  季昀谦不做声,似乎示意他说下去,“七皇子只有逃离大明的管辖,才有一线生机,所以你只能逃到塞北之外,往波斯方向去,到时候戎狄若是想保全全族,只要把在下毫发无损的送出去即可,季小九定会当下退兵。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贺楼敬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你不可靠,保不准会连你也一块交给大明。”
  “不、不可能,贺楼使不敢,他与大明撕破脸在先,握手言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你这是在攻心!”季昀谦脚下慌乱尽显,耿楚看在眼里,如今的季昀谦可是插翅难逃。
  “七皇子以为,季小九能稳坐大明江山这么多年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么?朝堂上可都是识时务的俊杰,没有了在下还有别人,战争不是儿戏,除了要朝廷出粮饷之外,还牵扯了无数个家庭,只要戎狄肯签降和书,大明考虑将士们的安慰,也会马上退兵,到时候……孤身难保的,只有您一人。”
  季昀谦不想听信他的话,明明面前的狼狈之人才是阶下囚,为什么自己却尽失风度,章法大乱,季昀谦突然间意识到这可能是耿楚的圈套,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让贺楼敬知道他们今夜的谈话,否则保不准不像耿楚说的那样,为了退兵,戎狄会把他交给大明处置。
  看着季昀谦心怀鬼胎的离开,耿楚一脸轻松,重新靠在了杂草堆里,他心里不在意,塞北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些湿湿黏腻的青苔,利于他养伤。
  季昀谦来告诉他季小九兴兵北上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体内的鸳鸯蛊,开始在身体的某一处暖暖的温着人心,他能感觉到,季小九在意他。
  耿楚原本一心求死,可他与季小九已经错过了一世,如今他再也不想错过,体内躁动的鸳鸯蛊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季小九对他的思念,将手负在心窝处,那里出来暖融融的热意,让他无比受用。
  所以他不能死,万一季小九一个想不开饮尽鸳鸯蛊,好不容易相恋的人走到了一起,一个重生回到从前,那才叫阴差阳错。
  耿楚这样想着,将手指捏成一个圆形,置于唇下轻轻吹动,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音调慢慢飘远,耿楚盯着那狭小的窗口,半个时辰后,就见一黑影向纸片一样从天边荡荡悠悠的飞来,落在窗口,低低着头,四下张望。
  那是一只通体都是黑色的信鸽,这种信鸽长在西域,听力极佳,速度也比往常的信鸽快上许多,几乎可以融入黑夜,只有一双通亮的金色眼睛惹人注目。
  耿楚将那信鸽脚下小笔筒取下,那竹筒大概只有女子小拇指粗细,分为两截,一截是炭笔,一截是信筒,耿楚写好了字条,重新放飞信鸽,只要一月时间,戎狄大期将至,他定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插翅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apple ID被盗,存稿丢失,几天没更,正在努力补齐,请见谅

☆、【四十七】前世

  耿楚重新倚着石壁靠好,身上的伤痕正在以看不见的速度愈合,黑鸽远去的影子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了,他微微仰着头,闭目养神,悠悠的想起了前世的过往,想起他第一次见季小九。。。。。。
  前世里,明化八年。
  那时的他是贤王的幕僚,明化八年,皇帝驾鹤西去,尸骨未寒之时,贤王以太子不贤不足以继承大统为由,起兵篡位,那时的耿楚,年少轻狂,耿家向来为朝中官员,大笑柄,所以他一直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所以他伙同贤王军一同进宫,虽未着铠甲,可旁人不足以进他三分,衣袍上沾染了丝丝血迹,一条条血丝蔓延着他的衣角上纹饰针脚,将一朵朵白色的玉栏染的鲜红,手中的瀚月剑尖在青石路上划出清脆的声音,他提着剑,一步步往宫里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西宫的毓灵宫,耳边是宫人止不住的哭喊,宫外原本修建精致的园艺上也烧着零星的火苗,三步一格的琉璃宫灯早已残破熄灭,鹅卵石子道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耿楚面不改色,神情悠然的像逛庙会的人,一步步踏迈过去。
  耳边的杀伐声不断,那是玄武门外贤王军对上禁军的厮杀声,耳边时有宫人慌乱逃窜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一个孩童嗫嚅的哭喊声。
  毓灵宫早已没了往日的尊贵,如今殿内的鲛珠纱被火燎的就剩半丈,在空中像幽灵一般飘荡,一层层的帷幔上面被溅上了三尺鲜血,妖娆的在空中飞舞,叫嚣着像要把人撕裂。
  月兰边荣的地毯上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耿楚用剑尖将那人挑过来,发现正是当今的四妃之一——德妃,这场动乱里死了太多无辜的人,耿楚早已见怪不怪。
  宫外幼童的啼哭的声由远及近,似乎正在往这个方向过来:“母灰(妃)。。。。。。母灰(妃)。。。。。。”
  耿楚置若罔闻,低下头来查看德妃的鼻息,他伸手探了探,人早已没了气,这会儿尸身都凉了。
  “母灰。。。。。。母灰。。。。。。”稚嫩的声音颤颤巍巍,来到了宫门前,已经脏兮兮的中衣,脸上也沾满了烟灰,混合着眼泪,端是像和泥了一般。
  此时的耿楚,一身血染了的白衣,手上的瀚月剑也是血迹斑斑,正俯身低看着德妃的尸身。
  “母灰!母灰!”季小九看见自己的母妃倒在地上,疾疾的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噗通”的跪在德妃身旁,小手不停的摇晃,“母灰!母灰别睡了!小九害怕!”软软的声音听着令人心疼,突然间窜出来的小公主吓了他一跳,连忙让到了一边去。
  不多时,宫门口突然间有人走门口走了进来,贤王军侧翼校尉姚卓公,脚步着急,揖手行礼,“耿大人,不好了!贤王受伤了!”
  耿楚蹙眉,“受伤?伤哪里了?”
  姚卓公面色不好,“太子本以就地正法,不想旁的突然窜出个人影来,料是漏网之鱼,贤王。。。。。。不幸中箭。”
  耿楚面色不济,“你看着九公主,我去去就来。”
  “大人!”校尉叫住他:“贤王不是说,先帝遗脉,一律斩杀吗?”
  “一个小小的公主能成什么气候,贤王此时受伤,情况尚不可知,留着公主也许用得到,若是无用,再杀不迟。”说着便往玄武门方向去了。
  贤王这一箭中的不尴不尬,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愣是让这一箭给刺没了,那箭头在心脏附近的位置,军医都不敢下手拔箭,若是一命呜呼了。。。。。。唯恐国将不国啊!
  贤王为了让自己成为不得不登基的人选,政变之前特意下了死命令,先帝遗脉一律先斩后奏,太子杀无赦,此时先帝皇肆凋零,贤王的一口气还在鬼门关悬着。
  耿楚带兵先草草收拾了残局,贤王躺在金华殿里,身上还插着一把羽箭,耿楚和众太医都跪在下面,听见床幔里的人儿有气无力道:“拔了吧。”
  “王爷。。。。。。”耿楚这一句,让贤王也有些不甘,原本应当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怪就怪在这一箭上。
  “若是我的,阎王爷想带也带不走。。。。。。”贤王已经是气若游丝,有进气无出气了。
  既然正主下了命令,几个老太医推迟了一番,还是由太医正颤抖的伸出手去,那箭头似乎卡在了某处,箭头没进去之后,没出多少血,似乎都给堵住了。
  老医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的手中握着纱布,右手登时向上一拔,贤王胸口的血如泉涌,当时就喷了那太医正一脸,那太医正半眯着眼,慌慌张张将那纱布按在贤王的胸口上,只可惜贤王早已翻白了眼,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血还在不住的流淌,几个太医手忙脚乱死马当活马医,不断的止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血是止住了,不过多半是流干了。
  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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