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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危逼女帝篡位,这无论如何,都于理不合。
可倘若女帝不让位,太后必定遭遇不测,知道的人会觉得女帝顾全大局,不知道的人又会觉得女帝不孝,毕竟戎狄来函中丝毫没有涉及太后之事,只是送来太后的信物,把自个儿撇的是干干净净,女帝无论做什么,都是碍手碍脚。
忠孝两全,是自古以来的一大难题……
跪在一旁的太医松开了金线上手,和冬姑耳语了两句,就离开了,估计是煎药去了,轻薄熏纱后面传来几声咳嗽,接着是人坐起来的声音,南霜闻声进去整了整,就听见季小九微弱的声音:“殿下跪的可是内阁大臣?”
南霜轻声答道:“回皇上,正是。”
郭班等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悄默声的用眼睛瞟着跪在最前面的李钰太傅,李钰前些日子在寿宴上,以头击柱,为了换回自己女儿一命几乎一命呜呼,颜南卿虽然也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但颜绯也不在意,还是忙前忙后照顾了一阵,这会儿的李钰虽醒了,但整个人却瘦了大半圈,脸色也苍白着没有血色,头发白了大半。
“陛下。”李钰苍老的声音依然中肯有力。
“李太傅?”珠帘里清丽的虚弱声音似乎疑了一下。
“正是老臣。”
珠帘里的人儿嗯了声,“还有何人在殿外?”
“回陛下,臣等郭班、姚卓公、李全、顾杰愿为陛下排忧解难,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御阶下的几人齐声道,依然低伏着身子。
季小九虽然咳了血,但好在精神还可以,就声音有些虚弱:“众爱卿可有好的建议?”
李钰道:“陛下,自永熙元年登基以来,一直都是摄政王摄政安边,巩固朝政,如今戎狄定是得了王爷和陛下生了嫌隙才借此发难,所以陛下,臣恳请陛下请摄政王出山!”
“戎狄难不成在我大明内部有奸细?”季小九喃喃道,忽而想起了什么,大力的咳嗽了起来,珠帘外的老臣刚直起的腰身又纷纷俯下去,声音惶恐不安道:“陛下、陛下保重龙体!”
这些老臣们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季小九归天季昀谦势必要回来继承大统,到时候他们几个能活着才怪!
季小九咳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在南霜的安抚下渐渐平静,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曹、贤、让!”
一定是曹贤让这些年在通风报信,如今曹贤让突然消失,戎狄那边觉得兜不住了,才绑了太后逼她让位!
殿下的老臣们纷纷附和着李钰,此起彼伏道:“臣恳请陛下请摄政王出山!”
“臣恳请陛下,请摄政王出山!”
季小九自己也知道压不住事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耿楚罩着她,耿楚才走不到一个月,朝中的事情就已经压不住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确实没办法制衡。
“耿楚这一走杳无音讯,朕去哪里寻他?”季小九低低叹着,泪水像穿珠一样跌落,这么多事情到头来,她最恨得只有她自己,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好太后、保不住皇位、最甚还可能保住天下,若是寻不到耿楚,一场战争势不可挡,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原本平和的江山,好好的盛事,就这样堪堪的毁在她手里!
“陛下,摄政王向来与萧家交好,不妨传令萧太尉前来过问一二。”顾杰提议道。
传令官马不停蹄的去萧府传令,萧衍珩得了命令没有即刻往宫里去,冷哼了一声:“陛下,此番传我前去定是让我想寻耿楚,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才想到耿楚的好,不去!”
说着一甩袖袍就转身离开,把传令的太监撂在原地,小太监左右为难,眼巴巴的看着吉祥,吉祥也手足无措,赶了几步追上萧衍珩:“大、大、大人,您这是抗旨啊!”
“告诉传令的太监,就说本官今日身子不爽,不爽到爬不起来床了,隔日再去!”说着大步流星的往后。
作者有话要说: 贫尼本来想十点更来着,结果吃了个早饭、喝了杯咖灰、取了个快递就这个点了,对不住大家啦,明天加一更好不好?原谅贫尼吧~σ(^_^;)
☆、【三十八】初遇
月明星稀的夜里,隐隐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季小九睡的极不安稳,大颗大颗的汗珠洇湿了中衣,她梦到自己和耿楚决裂的那个晚上,耿楚欺身而来的霸道,渐渐变成小雨淅沥般的温柔,他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的爱惜,如今再梦见,让人泪水决堤。
在梦里,还是原来的场景,耿楚不可置信的神情,“陛下。。。。。。难道想诛杀臣不成?”
他语气里的难以置信和绝望,让季小九心如刀割,她在梦中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仿佛心都被捏碎了一般,被人遏制的疼痛,梗在胸腔里,难以呼吸。
回以他的是自己冷酷又决然的声音:“耿楚,奸臣误国英雄死,浮云翳日,以紫乱朱。。。。。。。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他那般情深。。。。。。
可她却那样伤他。。。。。。。
他眼里的世界好像在听见她那句话时轰然倒塌……
季小九忽然听见耿楚说了他最后一句话,虽然有些模糊,但她努力的想听清,耿楚究竟说了什么。
“既然你执意要嫁颜南卿,我在此处也是多余,我会助你和颜南卿行笄礼,我就留着这个吻,独自苟活吧。”
独自苟活。。。。。。
“耿楚!”季小九吓的一身冷汗,大喊了一声,泪水滂沱,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濡湿了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和脖子上。
独自苟活?
他会去哪里?
“皇上!皇上怎么了?”冬姑闻声进来,看着季小九痛苦的抱膝蜷缩在塌上,小脸埋在膝间一抽一抽的低低哭泣着。
冬姑放慢了脚步轻声走过去,“皇上梦魇了?”
季小九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问她:“你是耿楚的人,你可知道他会去哪里?”
冬姑脸色为难道:“主子让奴婢尽心伺候皇上,不是奴婢不说,只是主子交代过,若是他真有不测,皇上就是奴婢的下一任主子,尽心伺候,讨得一世安生。”
季小九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抹了把眼泪,往常她一害怕,耿楚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不论是电闪雷鸣的夜里,还是波涛暗涌的朝堂,耿楚随驾,他就是她的定心丸。
外面隐隐有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大街上的店家纷纷关窗打烊,只有饮冰阁里还亮着些微弱的灯光。
昏黄的灯光下,烛火摇摇晃晃,忽明忽暗,在尘封书卷中的一座黄花梨有束腰小坑桌边,萧衍珩一个人在自斟自酌独自买醉,这饮冰阁实际上是耿楚的家产,在朝廷来抄家时,萧衍珩暗中动用了关系将饮冰阁买了下来,他知道这是耿楚的心血。
他前些天收到了耿楚的飞鸽传书,知道这个老朋友一切安好,他也就放心了。
萧衍珩一杯一杯的清酒下肚,没了耿楚他心里也空落落的,忆起刚认识耿楚那一年,萧衍珩只有十岁,当年的他那才是不折不扣的纨绔,明化三年萧明渊夫妇刚刚战死沙场不久,他由太奶奶抚养成人,偏生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天天在太学里打架斗殴,太奶奶让他回五明山找他师父,他也不从,整日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
那一年梅雨季节,京城里细雨朦胧,迷雾不散,上巳节上看见姚家的外戚侄子孙瀛茂在庙会上欺负踏青的官家姐妹,萧衍珩气不过,带着家丁把那孙瀛茂打的抬了回去,不曾想孙瀛茂也是个根骨硬朗的,没几天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带着人把他堵在街头巷尾,可惜寡不敌众,萧衍珩被人迎头打了一顿。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萧衍珩见孙瀛茂人多势众,转身就要溜,后边像跟了长尾巴一样追出了三道街口,还是没甩掉,眼见拐进一条暗巷,没了去路。
“臭小子,打了我家主子还想跑,今儿不剥下你一层皮就别想跑!”那为首的家丁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萧衍珩为了行路轻巧,蓑衣和斗笠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梅雨虽小,可衣衫轻薄,这功夫已经湿透了衣裳贴着后背了。
雨水顺着萧衍珩的额角流淌,他紧张的能感觉到额角上水珠的雨迹,刚刚不知被哪个瞎了狗眼的奴才打到了腿,这功夫萧衍珩只得用胳膊蹭在地上匍匐着往后退。
几个轮着棍棒的家丁讪笑着向前,烟雨街巷里,路人匆匆而过,不过以为是哪个小混混打架斗殴,纷纷压低了斗笠离去。
雨水滴滴落在脸上,萧衍珩不服输的眼神激怒了那群家丁,高举的棍棒眼看就要落了下来。
突然,就见几柄伞骨从暗巷口处飞了过来,嗖嗖地穿过雨幕,直击那几个家丁的臂弯处。
“什么人?!”为首的家丁手臂一麻,仿若虫蚁啃咬般的疼痛,手里的木棒登时跌落在地上。
巷头外,一位少年沐雨而立,深蓝色的暗纹锦袍被雨水悄然打湿,一身白色精装衬的身形修长,腰如束素,面容清丽俊俏,丰神俊朗,没有蓑衣和斗笠,刚刚那把雨伞,显然是他的。
萧衍珩胸脯因紧张而上下起伏,刚刚落在身边的油纸伞已经散架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伞骨都已经分散成一根根直击自己面前家丁。若不是上面的泼墨油纸,萧衍珩还以为是二叔带着兵马司的人来解救他了。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分明是那少年用掌力狠狠地击在伞柄上,伞柄受力将伞骨震的四分五裂,像一把把长箭直直射向面前的几个人,若不是伞骨不够锋利,面前这几个人的手臂怕早就保不住了!
“混账东西!老子教训人,你一个小娃娃别在这碍事!”其中一个家丁用着木棒指着那少年厉声骂道。
那少年也不恼,低垂着眼,微微侧着身,轻轻摩挲腰间金绦上的玉佩,似乎极为爱惜,“姚家的主子行事真是越发放肆了,外戚横行霸道不说,还要殴打萧氏长子,梁伯,你说我一本奏折参到御史大人李筌那里,李大人会不会上奏陛下姚家……纵奴行凶?”
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咄咄逼人,慢悠悠说的有条有理,却让人心寒,几个家丁登时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作何动作。
“当今圣上最烦不过家门不清,孙瀛茂作为平妻的长子虽然也被称作嫡子,但毕竟生母是个媵妾,我大明最忌讳宠妾灭妻,这一本奏折参上去,你们觉得会怎样?”到底是一群没读过书的奴才,太复杂的问题也听不懂,那少年简简单单两句,就让那群家丁握不住棍棒,生觉得自己碰上了对手。
大家互相斜视了一眼,为首的家丁却还转过身,装模作样的大声呵斥萧衍珩:“今日算你走一运,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说着还啐了一口,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虽说是气势汹汹,可转过街角,就撒丫子的跑开了。
那少年看在眼里,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哼!废物。”
“少爷,上车吧。”雨水渐有瓢泼之势,刚刚被那少年唤作梁伯的人牵过来一辆马车。
少年也不多看向萧衍珩,淡淡的应了声就上了车。
萧衍珩腿上疼的厉害,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边走,眼见少年的马车就要离开,连忙喊道:“喂!等一下!”
赶着马车的梁伯顿了顿,看见萧衍珩的过来,“少爷……”
耿楚撩起门帘,静静的看着浑身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