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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薄山脸色发青,突然怒吼道:“好一个贱人,我堂堂江宴山庄岂容你污蔑!拿命来!”话音未落,人已疾身扑了上来。
没等我反应,一道身影更快从我身边蹿了出来,挡住了江薄山的夺命攻势。
场内顿时骚乱起来,数道人影向我扑来。我只觉刀光闪烁,剑气激荡,混乱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围着我交手。未及身动,只觉手中忽地一轻,身子却是一紧,已经被搂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我低叫了声:“湛蓝!”
他搂紧我的腰,低头对我道:“我们回家。”持剑的手划出漫天剑花,逼退了身前的人。
我刚才喊出愿与杀江薄山之人共享宝藏,便是为扰乱场内秩序,好让我和裴湛蓝有机会脱身。很显然,有人抢走了宝匣,而裴湛蓝抢到了我。
我被裴湛蓝护在怀里,才缓得口气抬头看清眼前局势。苍啸天与江薄山正打得难分难解,周围躺了一地穿红衣的江庄弟子。
我一转头,很快找到了刚刚从我手中抢走黑龙宝匣的人――陆君涵。他身边围着数个意欲夺匣的江湖中人,虽有吴风残月等侍卫相护,但人数远不及围拥上前的人众,一时却难以突出重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裴湛蓝显然和我是一般心思,搅着我杀出一条血路往外而去。我的吸引力显然不如宝匣,虽有人相拦,却远不如围堵陆君涵的人多。我夺了一把剑,护住裴湛蓝的左侧,两人在混战中顺利闯出了山洞。
我回身大叫:“大哥,不要恋战!”苍啸天打得兴起,根本无暇理我。陆君涵却忽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深沉幽冷。我一惊,人已被裴湛蓝带出山洞。
“苍兄自有分寸,我们已约好在怒江江畔会合。”裴湛蓝知我心中担忧,混乱中不忘让我安心。
我心中却因为陆君涵的眼神而涌起一种无名的担忧和…恐惧。
我和裴湛蓝很快冲出了大厅,向林子外奔去。
“怒江畔,燕将军会在那里率军接应。”我听到裴湛蓝的话,精神为之一振,原来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蓦地,一声号角骤响,我刚刚放松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裴湛蓝迅速把我护到身后,四周马蹄声大作,尘土飞扬间我们已经被包围,看不清有多少人,只是看盔甲,和那些非属善类的眼神,我知道绝不是自己人。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高喝:“女的留活口,其他杀无赦!”手一挥,屠杀开始了。
裴湛蓝手中剑若索命银蛇,所过之处热血喷涌。因为顾忌我的性命,几乎所有的刀剑都往他身上招呼,那些人似乎也明白,只要他倒下,我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刚才开匣受了内伤,手上剑招实在谈不上高明。但仗着没人敢伤我,用的皆是只攻不守的打法,倒也添了几分凌厉威猛,袖中钢针尽数撒出,尽中敌方头面,惨叫声不断。一时间,对方也拿不下我们。只是如此人数悬殊的较量,时间一久,我们恐是注定要落败。
缠斗间,我忽然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悸动从脚下传来,还未来得及过脑,只听得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所有的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很多士兵被震得摔倒在地。我被裴湛蓝一把护到怀里,在漫天飞沙中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在霎那间都停顿了,随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大哥!”
只见不远处,原先作为大厅的山洞已经坍塌,尘埃弥漫,无数凄厉的哭喊在塌陷的那一刻从地底传来,随即化为一片死寂。
我整个人仍处在恍惚中,耳边马蹄声响,伴随着一片惨叫和呼喊,身子一轻,却是被抱上了马。我粗喘着气,抬头看到一旁大穆冷肃的面容,杀气浓溢,一队将士正在他的指挥下把我和裴湛蓝护在当中,突围而出。
马儿狂奔,我紧紧拽住裴湛蓝的衣袖,不甘地仰起脸:“湛蓝;大哥他还没出来。。。”
裴湛蓝第一次没有理睬我,只是牢牢地把我固在怀里,策马奔驰。素白的容颜冷若寒冰,唯有那紧抿的薄唇隐隐泄露出愤怒的痕迹。
我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捶打他,恨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这么漠然!裴湛蓝任我打着,马速却是丝毫不减。
我的手落在他的身上,眼见那一身白衣早已被染成鲜红,心中陡然巨痛,我在干嘛?我怎么能怪他呢?就算掉头回去,就能救出苍啸天吗?大哥和裴湛蓝他们拼着生命不就是为了带我回去,而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软倒在他怀里,喃喃地道:“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裴湛蓝似乎听到了我的自语,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似是安抚。
然而,有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们。我忽觉破风声响,探头向后一看,顿时惊呼:“小心!”
话音未落,已被裴湛蓝一把按回怀里。他随即转了身,长剑舞成剑网,挡住身后密密射来的羽箭。
身边的兵士一个接一个中箭摔下马去。羽箭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一波接一波,漫天暴雨般向我们袭来。那人似乎很清楚,裴湛蓝一定会用身子护着我,所以下手不再顾忌。
我只觉裴湛蓝的身子突然一滞,心中一紧,挣开他的手臂探头看到他的背上已经中了一箭。我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忽视心中的巨痛和惊惶,喊道:“我到后面去,他们不会伤我的!”在马背上用力一撑,打算换到裴湛蓝身后。
然而身子却被他紧紧箍住,我挣扎不脱,急得吼道:“他们要的是我,断不会伤我性命,让我到后面去!”
“你以为那种人真的会顾忌你的性命吗!?”裴湛蓝的脸色在漫天风沙中如白莲清灼,眸中却是刺骨的冰寒。
我愣愣地看着他,难道,今天,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修长的手指拨开我颊上的乱发,眼神渐渐温柔:“瓷儿,怕吗?”
我很想说:“怕,我怕你死,怕和你分开,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使劲摇了摇头,趁机甩掉眼角的泪珠。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去!”裴湛蓝突然低下头,重重地在我唇上印下一吻,随即抓住我的衣带向侧面一抛:“文成,带瓷儿走!”
“不要!”我猝不及防,被大穆抓在马前,眼看着裴湛蓝掉转马头,独自挡住漫天箭雨和逐渐逼上的那一大抹阴影。
“不要!裴湛蓝,你骗我,你怎么可以扔下我!”我心神俱碎地哭喊着,“大骗子!我不会原谅你!”
眼见着那抹白衣越来越远,我突然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裴湛蓝,今生今世,你休想丢下我!
身边又一个士兵伤势过重掉下马去。我一个手肘向后顶在大穆胸口,大穆不及防备,身子本能地一缩,我趁机挣脱,一个纵跃跳到那匹马上,猛地勒转马头,向后冲去。
陆君涵远远地听到凄厉的喊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残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分离的滋味,更何况是。。。。。。生死离别。
眼见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抢了马掉转而来,他抬了下手,吴风会意,喝道:“停止放箭!”
他唇边带着冷笑,猫戏老鼠的游戏,有趣得紧,他怎舍得这么快就结束?
70
70、一朝生死两茫茫 。。。
我驾马赶到裴湛蓝身边,看到他左胸插了一只羽箭,一时间只觉心跳似乎都停止了。箭雨虽然停了,但追军已经一步步压了过来。裴湛蓝一剑斩断插在胸前的箭尾,扯起我的马缰,调转方向疾驰。
迎面碰上赶来的大穆和另一个兵士,我明白,若再来一轮箭雨,就只有被射成刺猬了,心里记挂着裴湛蓝的伤势,当下指着右前方的密林:“先进林子!”
四个人冲进密林,裴湛蓝从怀中摸出几粒弹丸,往后用力一掷,瞬间爆炸声起,虽然威力不大,但激起的烟尘暂时扰乱了追军的视线。
弃马进到密林深处,我和大穆扶着裴湛蓝在一棵大树下坐下。大穆也中了一箭,好在不是要害。我从裴湛蓝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拨开盖子闻了闻,倒出一粒丹药喂他吃下,又倒了两粒递给受伤的大穆和兵士,随即伸手去解裴湛蓝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势。
裴湛蓝伸手按住我的手:“不要耽误时间,瓷儿,你先跟文成去江畔,晚点我再跟你们会合。”
我气得叫起来:“到了这会你还要骗我!我告诉你,我哪也不去,要死就死在一起,你休想再赶我走!”
裴湛蓝强掩住心中万般情绪,第一次用冰冷而带有怒意的声音对我道:“你怎地如此不听话?你若被拿住,燕将军难免受制于人。如今两国开战在即,动一发而牵万钧,这其中的利害轻重,你分不清么?更何况那个人的野心,又岂止于此?你若执意留下,我便拔箭!”
我知道他在赶我走,只为了让我不落入敌手。活不能相守,死无法相随,我只觉陷入一场无边的噩梦,无论如何挣扎也醒转不了。心中的痛随着呼吸一点一点扩散到四肢百骸,我全身都在发抖,盯着他握在断箭上浸满鲜血的手,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我走!”
裴湛蓝的表情松了些,温柔地凝视着我,小心地掩饰着眼中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我伸臂抱住他,头倚在他的肩上,他伸手轻轻抚着我的发:“出去了就不要回头,我会尽快去找你的。”
我埋在他肩窝里:“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许出事!喜缘山上你发过誓,要陪我一生一世。你还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个宝宝,不,是很多宝宝,你要是耍赖,我饶不了你!”
裴湛蓝搂紧我,努力维持着声调平稳,不让我看到他眼中的晶莹:“不耍赖,只要你平安回去,就还你。一直想看你穿红衣的样子,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恩。。。若今生还有机会,我一定穿给你看。。。。。。”我缓缓地说道,环在他头后的手猛地按到颈后要穴,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僵,覆着我背上的手蓦地收紧,似要将我牢牢箍住。我从他肩上抬起头,手指轻划过他的青眉、长睫毛下合着的眼眸、直挺的鼻,泛白的薄唇,似要在心里刻画上这个让我爱到无可救药的男人。
一寸寸拉下紧紧箍在背上的手臂,他昏倒前的那一刻,定是无比的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我从怀中摸出倚天,放到他手里,低喃道:“我很自私,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所以,只能和你换换。”和着泪,低头在那冰凉的唇上印下一吻。
拾起地上的长剑站起身,一直被我挡在身后的大穆这才看到已经昏厥的裴湛蓝,大惊之下就要上前,我拦住他,平静地道:“湛蓝就拜托你了,他怀里应该有创药,你替他包扎一下。暂时先不要出去,等待时机去江畔与燕将军会合。”
大穆拦住我,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你不能去!公子冒险入墨,为的就是带你回去。倘若你出事,公子如何能安心?”
“如果他死了,我一样活不下去。”我淡淡地道,“都留下,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伤我性命。”
大穆依旧拦在我身前,我轻轻推开他:“放心吧,我出去,是为了大家活,不是求死。”大穆紧紧盯着我,双手紧攥成拳,虎目中满含悲愤,却没有再拦我。
我向外走了几步,又道:“告诉湛蓝,我答应他的,一定会做到。所以,让他好好活着,等着我。无论多久,无论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