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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让他有瞬间的失神,而那一身火红却灼痛了他的眼。
“想什么呢?”满目的绮绚刹那间裂散,我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默默吃粥。
此刻这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坦然在桌子对面坐下,啜了一口侍婢奉上来的茶,对我道:“等吃完饭,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婚的日子跟别的男人约会?我实在没这份雅兴,故意磨磨蹭蹭吃了老半天。陆君涵丝毫不以为意,始终含笑看着我。
饭吃完了,口也漱过了,他冲我一伸手:“走吧。”
我没理他,径自向外走去。他却一把拉住我,打量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支珠光闪耀的簪子:“戴这个吧,配你今天的衣裳。”不等我答应,便伸手将我原先的簪子取下,插了上去。
我一把夺过旧簪,放入袖中,瞪了他一眼,转头向外走去。
两个人各骑了一匹马,他不时给我指点着沿路的景色,我始终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走停停,出了连绵环绕的殿堂又走了一小段,两人策马上了一处浅坡上。
“玉瓷,你看。”我勉强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登时便呆住了。
一大片如火似焰般的玫瑰花海呈现眼前,漫山遍野的火红燃烧着,似乎连天际也被染上了红晕。清风拂过,扬起一波又一波醉人的曲线,浓郁的花香撩拨着感官,令人熏熏欲醉。
也许是花香太过醉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拉下马,也不知道是怎样地就站在了那片花海中。
“域外寻来的种子,种了两年多了。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能看到它们。”红海中,他的声音遥远得有些不真实。
一个花匠打扮的矮个汉子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冲我俩躬身行礼。小女孩看看陆君涵又看看我,拍掌笑道:“将军哥哥终于等来姊姊啦。”
陆君涵微笑着摸了下她的头:“是啊。姊姊好看不?”
她看了看我,用力点点头:“和花儿一样好看。”
陆君涵爽朗的笑声震动耳膜,橙色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清新俊朗,一如当年与我携手澧县街头的那个小铁匠。
那花匠从身侧的提篮里拿出一大捧绑扎好的玫瑰,递给小女孩,她笑盈盈地双手捧给我:“将军哥哥每天都要我们采下当日开得最好的花,说这样不管姊姊什么时候来,都能看到啦。”
我怔怔地接过花,枝干上的刺已经被小心地修剪过,以淡粉锦缎扎裹,每朵花都如火如荼地怒放着,绚烂着,映红了我的肌肤。
花匠拉着小女孩又行了一个礼,悄声退下。
陆君涵凝视着我:“喜欢么?”
我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盯着手中的花。他温声道:“我记得你说过,玫瑰的含义是真挚的爱情。你还说过,若是提亲,还要有。。。”他摊开手掌,一大一小两个碧玉指环恬静地躺在掌心里,闪着温润的光泽。
他将大的指环戴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擎起那枚小指环,扳起我的脸,漆黑闪亮的眸子紧紧锁住我:“玉瓷,嫁给我好吗?”
眼前的男人幻化成了一个小男孩认真倾听的面容,旁边一个小女孩比手画脚地描述着心中的憧憬。六年过去了,当年的戏话如今真实地展现眼前,宛若置身梦境。原来,他一直记得。
眼前闪着碧光的指环渐渐地由清晰到模糊,我感到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越来越烫。他的唇随即覆了上来,灼热、滚烫,惊醒了恍惚中的我。
我开始挣扎,却被轻易禁锢住。他的唇探索着,辗转着,吮吸着,我紧紧闭住嘴。他抬起头,戏谑道:“真不听话。”一手托住我的下颌,微用力,我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的唇舌随即侵了进来,强劲地翻搅缠绕,紧紧贴合的身躯榨干了我胸腔里的空气,
我在即将窒息前,用尽力气狠狠咬在他的舌上。
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他微眯起眼,目光阴寒慑人。下一秒我只觉腿弯一麻,身不由己向后倒去,那一大捧玫瑰早已在纠缠中散落在地,坠落的花瓣纷纷扬扬铺满了地。
铁一般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手掌过处我身上的红衣片片散落,混入一地的火红花毯中。
他眼里闪着噬猎者的光芒,单手将我的双臂困在头顶,另一只手游走在我周身,惊讶于触手的极致细腻。
“知道么玉瓷,”他嗜咬着我的颈子,痴迷而残忍地在我耳畔低喃:“你的身体和你的名字一样美。”
我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模糊的泪眼中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渐渐远去。
“住手…我身上…有毒。”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从嘴中艰难地迸出。
他的手停在我身体的某处,诡谲的眸光扫在我的脸上。
“我中了一种奇特的毒药,每月十五发作,若无解药便会筋脉俱损而亡。除此之外…”我努力平复着呼吸,忽视他加诸在身上的热度,“若是与人好合,体内的毒便会悉数进入对方体内,使之毒发而亡。”
这是我上辈子从武侠小说中看来的,危急时刻信口搬了出来,只希望能唬住他以求自救。
陆君涵紧紧盯着我,黑眸深不见底。
我坦然回视着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若稍显迟疑,便会被他看破。
陆君涵的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竟有如此奇特的毒?我倒是第一次听闻。”
我平静地道:“我不想害你,才如实相告。如若不然,此刻倒下的恐怕就是你了。”
“如此说来,你还是舍不得我的?”他抚上我的脸。
我偏过头,他突然掐起我的下巴,逼我正视他:“我倒是有点可怜你那个丈夫了,今晚洞房花烛夜时该有多寂寞。是不是,冠玉夫人?”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我回视他的眼睛,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这毒乃是当年靳国叛臣范鹤年下在我身上的,想籍此要挟…范鹤年被诛后,他府内却搜不出解药。我常去就诊的仁安堂广罗偏方,调配了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我随身带了三颗,在被你搜走的那个瓷瓶里。你若是不信,七日后便是十五,我所言是真是假,到时便知。”
我半真半假的话似乎起了效果,压在身上的重量慢慢减轻。陆君涵撑起身子,却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玉瓷,你真令我刮目相看。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他的手指刮过我□的山丘,激起一阵颤栗。
“彼此彼此,你也很让我吃惊。”我冷冷地道。
他眼中忽地涌起波涛,愤怒中夹杂这一丝悲辛:“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今天,我拿什么去拥有你?而你,在我熬尽离别苦楚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为他描青眉穿红衣!为什么?玉瓷,告诉我,他哪点吸引你?财富?权利?还是勾引你的手段?”
我掀起手向他脸上挥去,被他捉住手腕,捏得骨头咔咔声响。他俯□,眸里带着阴鸷的冷笑:“你放心,玉瓷,我会解了你的毒,让你好好享受作女人的滋味。你在靳国有的,在墨邑只会更多。至于那个男人,我劝你还是彻底忘了吧。”
他甩开我的手腕,起身上马,扬长而去。
我慢慢蜷起身子,破碎的衣衫不足以遮蔽□的肌肤,身上斑驳的青淤泛起酸痛,一点点渗进骨头里、心里。泪水奔涌中,一袭白衣恍现,绝世容颜下的微笑暖如春日。“湛蓝;湛蓝…”我张开双臂,回应我的却只有拂面的清风和摇曳的花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渐近。残月憎厌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将一件长衫扔在了我身上,背过身不再看我。
我没有力气去探究她目光中的含义,穿上长衫,起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玫瑰花海,满山的艳红宛如地狱中的血海,将那些纯真的过往吞噬尽殆。我再无任何留恋,扬鞭策马而去。
回到囚院,萨欢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我精疲力竭,叫她准备热水,只想洗去身上沾染他的气息。
泡在温暖的水里,紧绷的神经方才一点点放松下来。从小到大,陆君涵的心思一向比我细,比我深,比我聪明,这一次侥幸骗过了他,下一次不知能否有这么幸运。
屏风后响起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姑娘,我给您加热水来了。”我抹了把脸,扬声让她进来。
斯儿的小脸露了出来,双手拎了一桶热水,走到浴桶边,却“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我见她惊愕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遍布的青紫上,淡声道:“把水加进来吧。”
斯儿如梦初醒,赶忙将热水倒入浴桶内,又有些犹豫地看着我:“姑娘,疼吗?”
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身上的这点伤哪里比得过心里的痛楚?
她咬着嘴唇,正要说什么,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磨蹭什么呢?越来越没规矩了!”
斯儿脸色一白,马上束手垂头:“奴婢知错了。”
萨欢的扑克脸从屏风后出现,狠狠瞪了斯儿一眼,一挥手,斯儿垂着头退了下去。
看来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很多人都有话要说。
果然,萨欢轻咳了一下,沉着脸道:“姑娘,将军位居至尊,英武非凡,宫中年轻貌美的女子无数,哪一个不期待能得到他的青睐。姑娘有如此天作良机,定要好好把握,悉心承欢,方为明智之举。”
我用毛巾擦着手臂,不搭理她。
萨欢意犹未尽,上下打量着我隐在水下的身体,又道:“将军正值当年,精气充沛。姑娘自当养壮身体,才能承受将军的神勇之。。。啊!咳咳。。。咳”话未说话,她双手捧着下巴大咳起来,大张着的嘴里赫然含着一块香胰。
我虽然失了功力,手法还是准的。
若是往日,我也就忍了。可今天却是。。。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
萨欢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伸进嘴里掏弄起来。我慢悠悠地站起身,拿毛巾裹住身体,从她身边走进屋内。
换上衣衫,我不由自主地来到窗边,遥望着北方。今天这个日子,他又在做什么呢?
………
靳国丞相府。
裴丞相与冠玉夫人的婚礼如期举行。然而由于冠玉夫人病疾加重,成亲当日只有几位关系密切之人参加了婚礼,这几位关系密切之人包括:当今皇上、贤青王、大将军燕铭九等。
这位威名赫赫的年轻权相似乎在藉此昭告天下:敢伤冠玉夫人者,便是与靳国为敌。
63
63、孽花情海几沉浮(二) 。。。
自那日玫瑰园事件后,陆君涵一连数日再未踏进囚宫。我巴不得他不要来,眼下看来我俩只要见面,便如美伊战争般,打不完理又乱,而且往往受伤的还总是我。
我借口无聊,让萨欢去找布料针线,说要做点绣活打发时间。萨欢瞪着三角眼研究了我半晌,最终还是拿来了我要的东西。
自从被我整治了一次后,她就甚少出现在我跟前露面,平日多是斯儿那帮小丫头伺候我。
我本意并不是真想做什么绣活,只是为留着那些针罢了。那玩意虽然杀伤力极为有限,眼下也没有毒药能浸上,但如果我描得够准,专打要害的话,也够对方受的。毕竟当下前途未卜,还不知道陆君涵会怎么处置我,不提防是不行的。
看着那堆针线布料,我突发奇想,和裴湛蓝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他什么礼物,反正现在被囚也没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