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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卫毕竟非同常人,虽被先前的爆炸扰乱了阵脚,但很快便镇静下来,在几个统领的指挥下迅速分布在船边,与一些已经登上船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我掉头欲回船舱,迎面一个黑衣人刺倒一个侍卫后,挥剑冲我刺来,我举刀相隔,与他缠斗起来。越打我越是心惊,这些黑衣人武功皆不弱,我虽不致落败,短时间内却也占不到上风。我记挂船舱里的太子,心中焦急,手中的刀越舞越急,眼见黑衣人渐渐不支,突然间左侧一把钢刀砍来,我纵身避开,又一个黑衣人加入战团,我丝毫不敢松懈,出手越发谨慎。两个黑衣人左右合攻而来,一个挺剑刺向我左肋,我侧身闪开,右面的钢刀已劈了下来,忽见白衣一闪,一柄长剑已替我挡开钢刀,我叫了一声:“湛蓝!”
裴湛蓝冲我点了下头,手下丝毫不停,转眼间一个黑衣人已惨叫倒地。他转头冲我喝道:“回去保护太子!”
我点点头,周围到处是血光和惨叫,侍卫死伤众多,拼杀极为惨烈。我越过地上的尸体,冲进船舱。船舱里早已是一片混乱,刚才还在歌功颂德的大臣们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吓得呆若木鸡,还有的竟躲到条案下缩作一团,几个侍卫围成半月形挡在靳廷身边。
我一个箭步冲到靳廷身前,小家伙倒还算镇定,只是面色有些发白,见到我抬头问:“何人如此大胆?”
我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母后那边情况如何?”靳廷沉着问道。
我心中暗赞了一下,能够临危不乱,这小子的确有当皇帝的资本。我不想他担心,便道:“有侍卫保护,皇后不会有事。。。”话音未落,只听“轰”的又是一声巨响,船身摇晃,众人又是一通惊叫。
一个衣襟带血的侍卫匆匆跑进船舱,跪倒禀道:“殿下,船尾被炸,已经开始进水。”
船舱内一阵抽气声,有些胆小的婢女已经吓哭了。
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咬牙,拉过靳廷身畔一个比他高些的小太监,喝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太子换上!”
小太监迟疑地看着靳廷,靳廷看了我一眼,冲他点了点头。
小太监随即麻利地脱下外袍,又替靳廷把锦袍脱掉,换上了他的衣服,其间几个大臣嘴里喊着“成何体统”过来阻拦,皆被靳廷喝退。
转眼间衣服已换好,我见那小太监虽有些紧张,但并不似旁人般惊慌失措,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你可怕死?”
小太监一愣,随即答道:“只要太子平安,奴才万死不辞。”
我点点头:“好!你把太子的衣服换上。”
小太监毫不犹豫地穿上了靳廷的锦袍,他比靳廷高了半头,衣服略显短小,倒也勉强穿上了。
靳廷已知我意,冲小太监道:“荣宝,你一片忠心,回宫后定好好赏你。”
这个叫荣宝的小太监跪地拜倒:“能为太子尽忠是奴才的福气!您是万金之躯,有上天庇护,定能逢凶化吉。”说罢“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我把他拉起来,叫过保护靳廷的侍卫,点了几个嘱咐道:“你们带着他冲出去,尽量护他周全。”又对剩下几个道:“你们几个随我保护太子!”
众侍卫皆犹豫地看向靳廷,靳廷沉声道:“照她说的做!”
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倾斜得越发厉害,桌椅等物开始向船尾滑去。我拍了下荣宝的肩:“多保重!”他点点头,又向太子躬身一礼,转身跟着侍卫走出船舱。
我看向靳廷:“害怕么?”
靳廷哼了一下,冷声道:“我堂堂靳国太子,岂会被区区几个刺客吓倒!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事,竟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
我赞赏地看着他:“等抓到他们你亲自审问便知!”说罢不再耽误,拉起他往舱外走去,几个侍卫紧紧跟上。
一个大臣忽地扑过来,跪倒在我们身前,哭叫道:“殿下您不能出去呀!刺客人数众多,仅凭他一个侍从如何能打得过?您还是留在这里等大军来援方为上策!”
靳廷喝道:“退下!”
那个大臣死死揪着靳廷的袍脚不放,我心中虽有不忍但眼见情况危机不能再耽误,蹲□冲他道:“我以性命发誓,定会护得太子周全!”说罢掰开他的手指,腕上用力将他甩到一边,拉起靳廷冲出船舱。
船舱外早已是一片血海,喊杀声惨叫声几乎震破耳膜。我定了定神,在纠斗拼杀的人中寻找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很快我便在一群黑衣人中看到了裴湛蓝,他身边聚集了最多的敌手,不时有人惨叫倒下,很快又有另一个补上,白色锦袍上早已是斑斑血迹,却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
我心神俱震,只恨不得立时冲上去与他并肩而战。身旁的靳廷显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不由自主拉紧了我的衣袖。
一拉之下我瞬时警悟,此刻把靳廷带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当下收敛心神,护住靳廷向船舷边冲去。
两个黑衣人冲上来,皆被侍卫挡下。我挥刀砍倒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拉着靳廷越过地上死伤的人众,冲到船舷边,侧头看向仍在激斗中的裴湛蓝,他显然早已发现我,又看到我身边换了装的靳廷,露出欣慰的神情。
我冲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掩护我!”他会意地点点头,手中长剑快如疾风,剑芒闪耀间又有一人惨叫倒地。
我左手持刀,右手抱住靳廷,脚踩船舷,凝全身之力于足尖,奋力跃出,这一跃虽有数米,却仍是到不了岸边。眼见身子向下坠去,脚下却是摇曳的湖面无处借力。千钧一发之际,一具黑衣尸体飞了过来,却是被裴湛蓝以掌力送出,我右足点在尸体上,纵身又向前跃出,尸体受踩压之力猛地砸入湖中,溅起高高的水花,与此同时我已抱着靳廷站到了岸边。
本该在岸上守卫的侍卫七扭八歪倒卧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我伸手掩住靳廷口鼻,自己则屏息凝气,心下暗惊:想不到范鹤年策划竟如此周密,先是断了岸上的救援,继以火药炸船,如此双重杀机,船上的人即使不被黑衣人所杀,迟早也会溺死湖中。
我不敢迟疑,拉过一匹侍卫遗下的马,把靳廷抱了上去,随即自己也跃上了马,猛然间听得身后似有破空之声,还未来得及回身,一支羽箭瞬间飞到了近前。
我只觉冰冷的箭头深深地剥开了皮肉,不由闷哼了一声,手下却丝毫未顿,挥刀背砍在马屁股上。马儿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我辨清方位,拉紧缰绳策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经历了刚才的险境,靳廷胸口仍是起伏不已,人却已镇静下来,侧头问我:“你如何?”
我声音如常:“没事。你很勇敢嘛!”
靳廷声音忽地低了下来:“不知母后他们可否平安…”
我柔声安慰他:“你放心,皇后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
靳廷声音蓦地变寒:“你说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是我么?
我不想今日的血腥屠杀对他日后造成影响,思量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若想国家安定,靠的不是镇压而是仁德。无论何时,皆应诚待臣民,兼听纳谏,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使其能安居乐业,如此一来,民心所向,国家自然长盛久安。偶有那么一两个逆反之贼,得不到万民支持自无法成大势。”
靳廷沉默不语,我看不见他面上表情,不知他作何思量。静默了一瞬,我忽听到前方似有马蹄声响,且越来越近。我心中一凛,握紧了手中钢刀。
马蹄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对方人数众多。靳廷的身子也绷紧了,我抱紧他,暗暗祈祷来者是友非敌。
四周的草木激荡,空气似乎也被急促的马蹄声逼得快速流转起来。转眼间一匹黑鬃骏马风驰电掣般当先奔来,靳廷看清马背上的人后,惊喜地大叫:“燕将军!”
话音未落,燕铭九已到了我们马前,看向靳廷:“臣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目光扫到我时脸上却变了颜色。
靳廷点点头:“我没事,多亏了…”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如何介绍我才好。
我苦笑道:“先带殿下离开这里。”
燕铭九翻身下马,从我手中接过靳廷。一番奔波我背上的伤口早已血流如注,如今眼见太子脱险再也支持不住,没等到燕铭九扶我,人已从马背上直直摔了下来。
燕铭九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我,伸手点了我背部穴道止血。靳廷这才看到我背上的羽箭,不由惊呼了一声。
燕铭九眼眸中全是压抑的愤怒和伤痛。我心中自嘲,躲来躲去,万万想不到重逢竟是如此,明知第一句话不该这样说,时间却如此紧迫再不容缓,当下拉住他的衣襟,急道:“救裴湛蓝,他很危险…”
燕铭九目光一黯,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知他言出必行,心下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燕铭九抱起昏迷的人,回身对随后赶上来的燕晖道:“带一队人马护送太子回宫。”随即把怀中之人小心翼翼地交给燕晖,嘱咐道:“送完太子后马上找医生!”燕晖点点头。靳廷上马后看向燕铭九:“我会照顾她的。母后和师傅就拜托燕将军了!”
燕铭九微一躬身,翻身上马,带着燕珏及余下的人马疾驰而去。
34
34、风风雨雨沧桑世(二) 。。。
万寿河遇袭一事震惊朝野。爆炸中皇后不幸被掉落的玉器砸中头部,救治无效而亡。随行的大臣死伤近半。关统领因护卫失职自觉愧对皇上,当庭自刎谢罪。
幸得太子平安无事。假扮太子引开刺客的小太监荣宝身受重伤昏迷,在死人堆中侥幸拾得一命。燕铭九本算救驾有功,但他自悔没能救回皇后,拒绝了封赏。而那个勇救太子脱险的“侍卫”,则由大穆出面在御前领了封赏。
偷袭的刺客大部分当场被诛,生擒的几个全部咬碎预先藏在牙齿中的药囊服毒自尽。刑部调查了半天,连刺客来历都不知道,皇家颜面大损。皇上本就因皇后罹难哀痛不已,又见查不出刺客,悲怒之下病疾加重。整个朝廷笼罩一片阴霾之中。
………
裴府。
因为养伤,我和裴湛蓝意外得到了一段日日相伴的时光。裴湛蓝身上多处受伤,但他武功不弱,恢复得倒比我快。
经过这一战,我俩皆对范鹤年的狠毒手腕有了预见,他这一次没能扳倒太子,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很快便会再有所行动,因此都分外珍惜这短暂的宁静日子。
不少朝中官员来府上看望裴湛蓝。方婉瑜也来了,见到我神色憔悴吓了一跳,我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搪塞过去,毕竟我假扮侍卫一事不便张扬。
靳廷对大穆顶替我受封一事没有多言,随后却派人送了很多名贵药材及珠宝首饰等到府上,我暗赞这小子有心。本以为他会因丧母之痛难以顾及其他,一问裴湛蓝才知皇后并非靳廷的生母。他的生母当年生他之后因产后大出血而亡。我听了心下恻然,难怪靳廷小小年纪却有着不同常人的成熟,生于帝王之家,外有豺狼虎视眈眈,自小又没有了亲生母亲,他的童年恐怕从未享受过寻常孩童的无忧无虑,却早早学会了在皇权刀剑中自保求生。
这一日,府中来了一位稀客。见到他时,我当场怔住,陪同进来的裴湛蓝微笑道:“瓷儿,这位是以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