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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充满笑声的,我不想他们最后看到的是我憔悴悲伤的样子。
丽君夫妇、大小穆、燕铭九和裴湛蓝都来了,当然还有赵大哥和金淳。从头至尾,我没有掉一滴眼泪,我的泪已经流尽了。
墓碑前,我跪了良久,心中默默道:“奶奶,我知道你们不会愿意我这样做的,可我必须去做,这是我能有勇气选择的唯一解决方法。请你们保佑我完成心愿。”我重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走到赵大哥面前。
这个淳朴的汉子面容透着悲伤,从家破人亡的悲剧中走出后,他早已把欢乐之家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在守护,何曾想到同样的悲剧竟会再一次上演。
我温声道:“赵大哥,好好经营酒楼,有空就常来看看大家。奶奶他们不是一直想你再讨个媳妇吗?你以前总是找借口推脱,现在可要抓紧哦。”
赵大哥声音暗哑:“丫头,你莫要担心大哥,大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大哥放心不下的是你。以前你日日为欢乐之家生计所忙,现在,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落寞一笑:“大哥放心,玉瓷心里自有计较。
丽君在旁不断擦着眼角的泪水,我拉起她的手:“布丁就拜托你了,那家伙有时虽然淘气,但小聪明还是有的。还委屈你看在我面上,多忍忍它。”
丽君哽咽道:“我会好好照顾布丁的。玉瓷,你要去哪呀?去多久?”
“不会太久的。”我轻拍了下她的手。
来到金淳面前,我凝视着这个坚强的男孩,他嘴角紧抿,倔强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我却放下了心,我知道,以后的金淳,已不需要我来照顾。
我伸臂抱住他,在他耳边道:“好好活着,为了铃儿,也为了我。”
他身子一震,默然未语,环着我的手臂却紧了一紧。
走到燕铭九身前,我淡笑着看着他,一句“谢谢”根本不足以表达我欠他的情,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九哥,默默照顾欢乐之家的九哥,这份情缘,如何说得清还得尽?
倒是他开口问道:“玉儿,你打算去哪里?”
“城郊一个朋友家。去住一阵子散散心,不会太久的。”
燕铭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心情好些了就早点回来。如果有事不要自作主张,九哥会帮你的,知道吗?”
我笑着应了一声。
转过头,对面的裴湛蓝一袭白衣,阳光洒在他的乌发上,璨璨生辉,略显苍白的容颜俊美依旧,映衬着一双朗月寒星般的黑眸,灼灼地凝视着我。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放任目光肆无忌惮地与他纠缠在一起。直到一阵风儿吹起,束发的白带散落,飘飞的乌发拂过脸颊,隔断了我的视线。
我掠开眼前的发,笑看了一下众人,足尖点地,轻提腰身,人已在一丈外,衣衿飘拽,穿过黄花碧草,消失在远方。
裴湛蓝目送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向众人微一颔首,转身离去,一袭白衣在春风中轻荡,欣长的身影被阳光扯出长长的影子,孤零零地投在碧茵间,竟是无比的孤寂。
众人散去后,金淳走到燕铭九面前,“扑通”跪倒在地,沉声道:“金淳想跟随将军。”
燕铭九淡淡地问:“你想报仇?”
金淳缓缓道:“我只想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再受伤害。”
燕铭九沉吟片刻,对金淳道:“你跟着燕晖燕珏,他们自会安排,你会学到你想学的。”
金淳没有多言,只朝燕铭九深深一礼。
20
20、花开花落终有因 。。。
作者有话要说:下车,他说:“晚上见,高太太。”。。。。。。今日起,正式成为他的妻。一路走来,有笑有泪,有苦有甜,不求富贵无双,唯愿此生有你。
我跪在丁大哥家门外,已经整整半天了。丁乔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却不敢向往常一样缠着我玩闹。屋内传来丁大哥和丁大嫂的争吵声,隐约还有抽泣声。
良久,房门终于打开了,丁风雷浓眉深锁,走到我身前,抬手扶我。我压住他的手:“丁大哥可是答应了?”
丁风雷长叹一声:“丫头,你先起来。”
我执拗道:“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丁风雷盯着我:“玉瓷,我知道你想为欢乐之家报仇。但即便你手刃了仇人又如何?欢乐之家不会再活过来,他们若地下有知,只希望你好好生活,绝不会想看到你去送死!”
我微笑:“所以我才求大哥你教我功夫,让我不至于是白白送死。”
丁风雷摇摇头,神色尽是无奈:“无论怎么说,你是不会改变心意了?”
我点点头,轻声但坚定地说:“大哥你教不教我,玉瓷都是要去的。”
丁大哥又是一声叹息,伸手扶起我,我笑着说:“谢谢大哥。” 一旁的丁大嫂眼睛通红,拉住我的手:“玉瓷。。。”
我笑道:“这些天我可有口福了,又能尝到大嫂做的菜了。”
我在丁家住下,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在练功。我知道高深的武功不是短时间能有所成的,所以专挑杀招来练,皆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丁风雷一开始百般不愿,却终是拗不过我的倔强,便不再劝我,只专心传授我功夫。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裴湛蓝并未为来看我,只让小穆给我送了安神的熏香。我倒觉得不见面最好,面对他,我不知道自己努力塑起来的决心会不会崩坍。爱情让人脆弱,曾经甜蜜的感情如今于我已是奢侈品,再无力享受。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离开了丁家。丁风雷夫妇都还在睡梦中,我特意挑了这个时候,免去了离别的伤痛。
我回到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边着手置备所需物件,一边打听范鹤年行踪,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
范鹤年每三个月会去城郊灵山寺拜佛吃斋,恰好此月初九便是他出行之日,我便准备在他回城的路上动手。
一切准备就绪,我来到欢乐之家的墓前,和大家说了一会话,又把买来的糖果玩意等物在坟前放好,方才离去。
那晚,我在裴家小院附近站了很久。夜风中,我轻轻哼着“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心中默默道:“湛蓝,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今生最幸福的回忆。无论明天会如何,我。。。不后悔。”
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曾经承载了无数幸福欢笑的小院,我转身走入无边的夜色中。
………
一辆紫盖红缨的锦蓬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前后各有六名佩刀侍卫守护,领头一个目光精熠的蓝衣人骑在马背上,正是范鹤年的心腹-郭赫。
过往百姓远远避让,唯恐一不小心冒犯权贵而惹祸上身。
远处,一辆黑蓬马车迎面驶来,到了车队前约百米时,本走在路侧的马车突然转到路中,马儿似受惊般,长嘶一声,迎着车队直冲过去。
郭赫冷笑了一声,喝道:“拦下来!”
已有四名侍卫挥刀冲向惊马,瞬间马儿身上多处被斩伤,吃痛长嘶,反倒奔得更猛,竟踢翻了一个侍卫,冲出了包围。
郭赫一夹□坐骑,疾驰而出迎向惊马,二马交错时只见白光一闪,鲜血飞溅,马头已被斩落。
马儿尸身翻倒在地,郭赫正要命人搜查车内,忽然闻到一股硫磺味,心知不妙,大喝一声:“有诈!”一个倒翻向后跃出丈余,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马车爆裂开来,燃起熊熊烈火,躲闪不及的几名侍卫皆被烧伤,惨叫着滚倒在地。
马车炸开的瞬间,一道黑影从车中劲射而出,挟着一道白光直袭范府马车,马车前的侍卫待要抵挡,几道银光闪烁间已有人惨叫倒地,黑影去势不减,手中长剑以迅捷无比之势直刺进车篷中去。
我藏身于马车内,先以惊马诱开郭赫,复又点燃车内炸药,趁乱突袭马车,几个拦路的侍卫皆被我掷出的飞刀射伤,眼见偷袭即得手,我心下狂喜,却忽觉刺入车中的长剑被牢牢挟住,无论如何用力竟是再也刺不下去。我大惊之下,只觉一股气浪涌出,车身忽地四下裂开,一个白衣人双手挟住我的长剑,那熟悉的身姿,梦中百转千回的容颜,赫然正是心心思念的裴湛蓝!在他身侧一个娇丽的华服少女俏然而立,容貌明艳,美目流盼间并无惊惧之色,只焦虑地看着裴湛蓝挟着长剑的双手,似乎生怕利剑伤了情郎。
我只觉呼吸一窒,天地似乎在瞬间失去了颜色,脑中雾茫茫的一片,似乎充盈着无数的东西:
“我觉得好幸福,你呢?”“我也是。”
“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我保证。”
“无论明天会如何,我不后悔。”
……
“原来他竟然会武?!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骗局…!”
我只觉胸中有什么东西“轰”地裂开,碎成片片利刃,刺入肉中,痛彻骨髓。那一瞬间我只觉生无可恋,绝望一点一滴地蔓延开来,直至将我吞噬。
虽然我以黑布蒙面仅露出两只眼睛,但我知道裴湛蓝一定认出了我,我感到他挟着长剑的手在颤抖,眸中墨黑下是浓浓的悲凉。
我尚未从震惊中清醒,只觉手中长剑被猛地弹开,荡向左侧,正好挡住了一柄向我砍来的钢刀。我脑中登时明朗,强忍胸中剧痛,挥剑逼退了两名冲上来的侍卫。
侍卫越聚越多,包围圈逐渐缩小,我心知不可能伤得了这许多人,左手甩出三把飞刀,惨叫声中有人倒地,我趁机突破包围,飞身跃出。脚未落地,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我举剑一格,招数相交间对方剑上传来的力道震得我右臂酸麻,我抬眼望去,来人正是郭赫。
我自知与他功夫相差甚远,当下甩出飞刀,郭赫冷哼一声,轻画了个剑花,两柄飞刀已被击落。
我甩出飞刀却并不以伤他为目的,飞刀出手后我双足力点,化人为剑,合身向他扑去,正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郭赫阴冷一笑,手中长剑递出直刺我胸口,我不闪不避,仍飞身向前,他若不闪躲,势必也将被我的剑刺中。
郭赫神情轻蔑,左手挥袖一卷,我只觉一股劲力卷来,长剑几乎便要撒手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物飞出准确地击在郭赫剑上,登时将剑砸偏,那物落地之声清脆,却是一只玉笛。郭赫一惊间左手力道顿减,与此同时我手中长剑脱离制束,直刺入郭赫左臂。
郭赫脸上戾气大现,挥掌拍中我肋下,我只觉一股大力震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剧痛之下再也握不住剑,身子仰后摔倒在地。
我口中鲜血喷出,腋下剧痛,心知恐是肋骨已断,勉强抬头,只见一道白影挡在我和郭赫之间。
“我不要你的情,不用你救我命!”我心中狂喊,张口却又是一口血吐出,发不出半点声音。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至,对峙间的郭赫和裴湛蓝同时侧首,只见一匹黑马风驰电掣般奔来,还未到近前一个人影从马背上跃起,如狂风卷来,我只觉腰身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已被横放在马背上,只听得马上之人冷声道:“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袭范府千金,真是胆大包天。既然被我碰上,恐怕就要管上一管了。人我带走了,告诉范丞相,此事我自会向他有个交代。”
说罢不等郭赫回话,掉转马头疾驰而去,两名随卫紧跟于后。我虽无法回头,却听得明白,身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