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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蓝没有说话,手依然轻抚着我的发。
“喂…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我从他怀里弹起,摇着他的手臂。
“有些时候,真实才是一种伤害。”他侧头看向我,黑眸幽深。
“可是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说实话。一时的伤害总比作个一世的快乐傻瓜强啊。”我直言不讳,又问道:“那你呢?”
裴湛蓝沉默了一会,道:“如果真相是伤害,我会选择谎言。”
“那如果谎话也是伤害呢?”我不放过道。
“我选择沉默。”裴湛蓝缓缓道。
“沉默也是伤害!”我不依不饶。
裴湛蓝凝视着我:“我选择离开。”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我只觉胸口闷闷地堵得慌,不知为何会没由来得把话题引至此,深呼了一口气,扯出一抹笑:“你走了我也要再把你追回来!别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追人和逃跑了。”
裴湛蓝不由笑了,宠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拉我从地上站起:“天不早了,走吧。”
下山路上我扯着不甚高亢的嗓子唱着跑调的山歌,裴湛蓝护着我,眼里满是腻宠。在他的臂弯里我幸福得像冒泡的金鱼,先前短暂的抑闷早已被我抛到脑后。
………
杜康茶舍后院一间雅房里,燕铭九正与杜荫泽交谈。一个话题说完,燕铭九拿起茶杯徐徐喝着,杜荫泽不紧不慢地说:“关于那个裴湛蓝,已经查过了,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一个医师收留抚养长大,一年前来到夏都,时常去‘仁安堂’医馆出诊。”
“这么简单?”燕铭九放下茶杯,问道。
“一切听起来合情合理,简单得好像被刻意修饰过。”杜荫泽别有深意地说。
燕铭九手指轻叩着桌面,连荫泽都查不出底细,此人不简单。
“此人与范府往来甚密,据闻范鹤年对他颇为赏识,曾多次介绍他与朝中官员相识,似乎有举荐他为官的意思。”杜荫泽续道:“我们还发现有范府的人跟踪他,估计范鹤年那老狐狸对他尚未完全放心。”
燕铭九暗忖,范府能查到的不会比荫泽多,这大概也是范鹤年派人跟踪裴湛蓝的原因,心念至此,便道:“继续彻查此人的底细,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同时继续监视他与范府的往来。”
杜荫泽微颔了一下首,又道:“还有一事,也许将军也会有兴趣听听。”
燕铭九以眼神示意他继续,杜荫泽道:“荀田一被捕那晚,有两名刺客闯入荀府,其中一人被侍卫打伤。后范安飞(笔者注:范鹤年的大儿子)带兵闯入荀府搜查,那两名刺客趁机逃脱。荀府被抄之后便再无人留意此事。”
荀田一出事那天是十二月初八,在那之前最后一次见到那丫头她说了一堆照顾欢乐之家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接着便失踪了一个多月,再见面称自己病了。。。燕铭九眉头蹙起,看来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了,这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
这日我闲来无事,准备去找丽君聊天,正往绸铺走着,忽听前方一阵骚动,伴随惊叫声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渐近,我探头一看,一辆马车正飞驰而来,车夫连连扯缰马儿却仍一路狂奔,看样子是受惊失了控。路人纷纷惊慌闪避,我自忖以自己的轻功应该可以跃上马背制住受惊的马,便跳到路中,眼见马车越来越近,周围有人冲我大喊:“闪开。”我凝神屏息,准备伺时而动,忽觉右踝上一阵剧痛,还未及反应,已然摔倒在地。
片刻之间马车已至身前,高扬的马蹄直踏而来,我惊恐地咬紧了嘴唇,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黑影覆到我身上,快如闪电地击出一拳正中马脖,马儿一声长长的哀鸣骤停下来,与此同时黑影已拉着我滚到一边。
我在生死边缘打了个来回,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黑影急唤了我几声,我才勉强对焦看清了来人。
“九哥。。。”我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只觉如亲人重逢般激动。
燕铭九脸色隐隐发白,他从杜康茶社出来正欲回府,听到街上喧闹,在马背上看到一辆失控的马车向前急冲,所有人都在闪躲只有一个身影反倒跳出来意欲拦马。当他看清那个身影时心脏几乎漏了一拍,想也不想便全力急跃而去,而此时那个身影已突然倒地,倘若他再慢半步到达…他微闭了下眼,这丫头不惹事就过不下去吗?
“可有伤到哪里?”他忍着怒气问道。
我试着动了一下右脚,只觉剧痛钻心,忍不住“哎哟”一声伸手去摸。
燕铭九已先我一步轻轻掀起我的裤脚,只见脚踝处一个弹珠大小的血洞,四周已是鲜血淋漓,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想恐怕脚骨不断也得是个骨裂。
燕铭九俊脸含霜,把我打横抱起,转头对随后赶来制住马车的燕珏道:“查清楚!”无视围观人群惊讶的目光,抱着我翻身上马,让我倚在他身前。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实在没勇气抬头,这毕竟是古代呀,男女当众如此亲昵简直与21世纪在街上裸奔的效果差不多,换了别的女子恐怕只有嫁给燕铭九这唯一出路了。我哀叹一声,想不到情感还未冷却,重逢却是如此惊心动魄。
骏马飞驰,转眼间已到了将军府。燕铭九跳下马,又把我抱了下来。我急急道:“我自己走…”声音未消,燕铭九早已抱着我往府里走去。
我心中哀鸣不已,只盼不要让顾夫人撞见。进了寝房,燕铭九把我安置在床上,大夫很快赶到,一阵忙碌后总算包扎完毕,脚骨倒没断,但十几天上不了房是肯定的了。
燕铭九坐在床边,我看着他隐含怒意的脸色,嗫嚅道:“九哥;我本来想把马拦下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就…”我说不下去了,暗想:对啊,脚上怎么会忽然多个窟窿呢?
我正出神,燕铭九忽然长叹了一声:“玉儿,你什么时候能照顾好自己啊?”
我苦笑着看向他:“我也不知道会被个混蛋偷袭,不然我肯定不冲出去。”心里却微诧于他称呼的改变。
“那你觉得偷袭的人会是谁呢?”燕铭九紧紧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的确,除了平时管闲事偶尔惹到些地痞,我应该没什么仇家呀,可那些地痞又怎么有如此功力,那到底会是谁呢?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也不得头绪,只得摇了摇头:“我真的想不到。”
燕铭九紧紧盯着我半响,脸色方才放缓,扶着我躺下:“此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不要管了,先休息一会。”
我心情复杂,轻声道:“九哥。。。谢谢。”
燕铭九凝视着我,欲言又止,终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玉儿,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先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好吗?”
我心里一暖,笑道:“放心吧九哥,其实我很怕死的。”
你要真怕才怪,燕铭九暗自腹诽,忽听门外燕珏轻唤了一声:“将军。。。”便拍了下我的手,嘱道:“你先休息。”起身出门而去。
我躺在床上,脑中乱糟糟地理不出个头绪,今天的事实在太过蹊跷,暗算我的人看来是个高手,只是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人呢?难道是因为《释悟心经》?可心经不是已被裴湛蓝送给范鹤年了吗?要找也不该扯到我头上啊?
我想来想去也猜不透原因,又躺了一阵,忽听窗外脚步声纷乱,还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前厅中,燕铭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裴湛蓝神态自若,冲燕铭九微一抱拳道:“听闻燕将军拦惊马救下了玉瓷,在下不胜感激,特来道谢并接玉瓷回去。”
燕铭九哼了一声,讥讽道:“听口气玉瓷好像已成了你裴家人?”
裴湛蓝淡笑不变:“裴某倒的确有此想法。”
燕铭九脸若寒霜,冷冷道:“怂恿她夜探荀府以致身受重伤,你这是想要她还是想害她?”
裴湛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燕将军若是担心玉瓷安危就不必了,裴某虽是一介平民,但也定会尽全力护得自己的女人周全。”语气坚然。
“‘你的女人’?”燕铭九不由得一声冷笑:“裴湛蓝,你欺玉瓷心善,利用她的情,让她为你涉险,这点伎俩骗得了玉瓷却骗不了别人。你与范鹤年往来密切,如今却连累玉瓷被袭险些丢掉性命,你还敢说护她周全?”
裴湛蓝眼神冰冷凌厉:“将军说话要有根据。”
“你要证据是么?燕珏!”燕铭九扬声唤道。
燕珏走进来递给燕铭九一样东西,随即退了出去。
燕铭九随手一抛,裴湛蓝抬手接住,只见一个弹珠大小的小钢球在手心打转,上面还隐隐沾有血迹。
“这就是今日打在玉瓷腿上的暗器。”燕铭九道:“从伤口看此人内力不弱眼力也极准,玉瓷生活简单不会与此等高手结怨,这偷袭之人究竟是何目的,恐怕还得问裴公子你吧。”
裴湛蓝淡淡道:“多谢燕将军提点,此事我自会处理。请容我带玉瓷回去。”
燕铭九撩袍坐下,拿起茶杯:“此事查清楚前,玉瓷留在我这里。”
裴湛蓝面色一冷:“玉瓷何去何从,恐怕不是将军说了算的。”
燕铭九冷笑道:“我若不肯你又待如何?”
裴湛蓝眼中寒芒骤现,两人毫不示弱地瞪视,厅中温度骤降,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至。。。
“有话好好说!”一声急呼,俩人同时侧首,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后面跟着惊慌失措的丫鬟。
我在床上听得窗外嘈杂,便起身一瘸一拐地开门查看,只见不少侍卫正往前厅匆匆而去,我抓住一个丫鬟询问,才知有不速之客正在前厅与燕铭九对峙。我生怕是裴湛蓝前来寻我,顾不得脚上剧痛,单脚蹦跶着便往前厅跑去。到了门口见到石阶两侧大穆与燕珏脸色阴沉,正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见到我来似乎皆松了一口气。我来不及多问,一步三跳冲进厅里,只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压来,忍不住大叫:“有话好好说!”
燕铭九离得我近,一个剑步扶住我,拉我在椅子上坐下,皱眉道:“你脚上有伤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喘息未定,顾不得脚上的伤,抬头看向裴湛蓝,见他毫发无损方才松了一口气。裴湛蓝目光关切,我冲他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燕铭九,恳声道:“九哥,湛蓝只是担心我,你。。。你不要怪他。今天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答应你以后不再逞能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燕铭九面色冷峻,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心里一紧,想起他待我的种种,心知自己定是令他寒心了,只是事到如今,与其逃避,不如坦荡面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裴湛蓝道:“今天要不是九哥,我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了。我觉得我很幸运,总是出门遇贵人,福大命也大,你说是不是,九哥?”最后一句话,我看向燕铭九。
他黑眸如潭,里面深深隐藏的情绪我看不清。我咬了下嘴唇,轻声道:“九哥,我知道我很不好,总让你费心,以后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湛蓝精通医术,我的伤会好得很快的,你。。。你莫要担心,好吗?”
燕铭九面色清冷,静默了一会,轻抚上我的发:“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还有九哥。”说罢站起身道:“送客!”便大步往内堂走去,再未回首。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裴湛蓝走到我身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