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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孙将军低声唱到“可恨敌子如豺狼,侵我国土掠我民。生何欢乐死何惧?凭我手中长刀开天地”姑娘们都哑着嗓子接声而唱。此时此刻唯有歌声可以抒发她们胸中愤懑。
“护国保家园,义勇能无双。凯旋为国士,战死为国殇…………”歌声低沉黯哑,却激起身上血性,仿佛有一只小兽卧在心口,咆哮撕咬着。
平安几步上前,跪在孙将军面前“将军,让我去打仗吧。”
孙将军低头看她“你怕不怕死?”
平安道“这…………我不怕。”
孙将军道“那你想不想死?”
平安道“不想。”
孙将军缓缓点头“好,不想死,但不怕死。若为国为民,死得其所。那何惧一死!”伸手在平安肩头重重一拍“我收下了。”又转身对四周兵勇道“今日,有一位姐妹离我们而去。但是今日,又有一位姐妹来到我们中间。战场上,还会有更多的姐妹离我们而去,但,也会有更多的姐妹来到我们中间。去了的姐妹在天英灵会看着我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这些百姓……”说着用手向我一指“还指望着我们护她们周全。姐妹们,愿我们返程那一日,可以告慰在天英灵。我大蜀寸土未失,你们可以瞑目了。愿我们返程那一日,可以宽慰百姓。有我们凤翼军在,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
一席话,说的我眼眶湿润。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差点把持不住也要参军杀敌去。过一过那手刃仇寇,快意恩仇,马上英姿飒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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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将军没有了吃送行饭的心情,一船人都失去了笑容。船行至山东,我们下船作别。子玉看我久久都闷闷不乐,一直找闲话跟我说。
明珠问我“娘,什么是间客?”
我答道“就是敌国的探子。他们来咱们蜀国,打探消息,再把消息传回去,这样敌国就有了准备。”
明珠道“那李都尉把他们杀了,是不是消息就传不回去了?”
我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不止一伙儿间客。”
明珠黯然,我补充道“但是杀了的那伙,肯定传不回去消息了。”
明珠道“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我抚摸着明珠的头“国与国就像家与家之间,就像人与人之间。人与人之间,要抢东西,就会打架。国与国之间,要抢东西,就会有战争。”
明珠道“干嘛一定要抢旁人的东西?”
我道“因为别人的东西好。这世上总是争来夺去,你不争,别人也要争。”
正是:草昧英雄起,讴歌历数归。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这天下的归属原本就是争斗而来,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赢了的叫做开疆拓土,启万世之太平。输了叫做狼子野心,妄图谋朝篡位。历史的书写从来是赢家的专利。明主高举三尺龙泉宝剑一声大喝“宁有种乎?”,等自己坐上了宝座也不免传下严旨,盗我祖宗坟凌一杯土者统统杀掉。
世上最险的东西叫做“人欲”。永远没有满足,永远能更进一步。不死不休。
我缓缓的念给明珠听:“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余杭老家
在山东耽搁了一天,买了当地特产。从新置办了铺盖家伙。这次小心翼翼,再不敢胡乱雇船。
第二日庆安找好了船只,当地船行的。价格稍贵,但是有保人,有官府凭证。我当即应允下来。
一路顺风顺水,每到景致好处就停舟半日,带了子玉和明珠下船去游览。渐渐发现子玉才华横溢,妙语如珠。
一日在饭馆里吃饭,听得一姑娘说起自家兄弟嫁人之后才发现那家已经有了数房妾侍,郁郁不得开怀,如今已是卧病在床。子玉就悄悄向我笑道“这病症儿算不得奇,奴便能给他个方子。”我大惊“你还通岐黄之术?”子玉笑道“这哪里需要什么岐黄之术,倒是要熟知厨房里的事。”我茫然不解。子玉笑道“要得这病症儿好,只要多吃些酱油少吃醋!”我哈哈大笑。招呼伙计道“我家的饭菜,切切记得莫要放醋。”
离余杭一日近似一日,我心中惴惴不安。子玉脸上也少了笑容。只有明珠依旧活泼的很。
明日就要到余杭了,我难以入眠,又见夜晚月明星稀,舟行水上听得四周一片蛙鸣。两岸芦苇迎风而舞。就和子玉携手坐在舱外。子玉见我神情闷闷,笑问“妻主可是近乡情怯?”
我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只好道“是啊,毕竟多年未归。”
翌日刚刚下船,就有飞马过来。庆安接了上去,我才知道是我家人。说老爷知我今日到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老夫人去了乡下,过两日就回。说完就见几辆大车驶来,却是接我们的车。
听着来人的安排和明珠坐了一辆,子玉坐了另一辆。马车调头,奔原野而去。
我挑开车帘看着车外,触目皆是田地,一片葱翠的绿色,种了各色作物。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功夫,见了一片小小山丘,连绵成一片。山上皆种植了茶树,又有翠竹无数。隐隐有采茶的人儿穿梭其间。
马车左转右转,终于走到了小山脚下。只见山脚下一座小小的村子,连成一片,门前用石板铺了路,连接到一条小河,河上泊了小小的船只。又架了小小的石桥在河上。
走近才看见,这小小的村子乃是一座大宅子。整座山,原来只住了我们一户人家。宅子依山而建,范家世代居住。每代的家主就住在这宅子里。
进来大门,早有人飞跑到里面报信。我看见里面木楼,中心的院子是个小小的天井。跟着领路的小厮穿过天井,到了第二进正堂。一个清秀的小厮笑着喊道“大奶奶带着大爷大小姐回来了。”说着话挑起门帘。
我冲他一点头。带着子玉和明珠进了屋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迎了上来,一把把我抱在怀中,口中哭道“没良心的儿啊,我的心肝。”
我闻着男子身上的清香味道,叫了声“父亲。”
男子哭了好一会儿,旁边的小厮才把他劝开了。在主位上坐了,早有人重新换了茶来,又有人拿了热毛巾等物,服侍男子擦脸。
小厮拿了拜垫放在椅前,我带着子玉和明珠跪了下去。拜见了范徽的父亲。刚刚跪下,这位年轻的老爷就把我拉了起来,又抱进怀里,跟怕我跑了似的。我见子玉还带着明珠跪着。笑道“父亲,看看明儿,您的大孙女。”
老爷连连道“正是正是。”明珠虽然年纪小,但这一路从京城到余杭,见了多少事情。胆子早大了不少,并不怯场。见我说到她,抬头甜甜的一笑,说道“明儿见过爷爷。”老爷见了,哎呀一声。一把把我扔在一边,换了明珠抱进怀中。
老爷抱着明儿左右看了看,笑着对我说“跟你小时候,一摸一样。”说着话又落下泪来。我接过小厮手中的毛巾替他擦去眼泪。劝道“女儿好容易回来了,父亲不高兴?”
老爷笑道“高兴,高兴。今儿闺女回家了,怎么能不高兴。一会去见见你妹妹家的明辉,还没见过她大姨呢。”我笑着答应。
家人相见到没我想想的那么难。至少顶着这张皮不容易露陷。转头看见子玉还跪着,灵机一动,端起茶来,说道“怎么才一会儿就凉了?”顺手往子玉的方向一递“给我换一杯去。”子玉抬头看了老爷一眼,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接过我手中的杯子,面对着老爷,后退了三步,才转过身去换茶。老爷几不可见的皱皱眉。
子玉换茶还未回来,就见门帘一挑。有人笑道“大姐可算回来了,几乎想死老爷了。”说着话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两个小厮,小厮手中抱着一个两岁来大的孩子。我料是范律的丈夫和女儿来了。站起身来。
老爷听到范律丈夫的声音,连眉梢都带了笑意道“陪着我等了一上午了,好容易人来了,转眼就瞧不见你了。”
那男子几步上前,拉住老爷的袖子道“何曾跑来着,这不是抱了明辉过来认亲来了?大姐和姐夫这才刚回来,老爷就偏心了。”老爷拍着他的笑道“好孩子,不偏心。快抱明辉上炕去,莫要冻着了。”
那男子笑道“这都什么天气了。哪里就冻着了。”说着,带着抱了明辉的小厮跟我见过,那抱了明辉的小厮朝我作了个揖,口中道“明辉见过大姨。”我连忙把子玉准备好的玉扣递给明辉,笑道“姐儿拿去玩吧。”
那男子笑着道谢,又拉住明珠啧啧赞叹了半天。直夸的明珠天上有地下无。连明珠都羞红了小脸。我只觉得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正说着话,子玉进来了。把茶放在桌上,然后又和那男子彼此见过。老爷发话了“先让他们安置安置,歇一歇。晚上一起吃饭。
我笑着带了明珠和子玉告辞出去。
到了屋子里,细细打量。房内并不华丽,却是精致之至。一桌一椅莫不雕花,连窗棂上都雕出了八仙过海的故事。动用的帐幔,并椅垫,床上的被褥迎枕等物,一并都是新的。看来为了接我们,老爷是真花了心思的。
换了衣服,子玉叫了怡然过来,两人安置好东西。又过来了四五个小厮,子玉看我不认得,一一说了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也没记住,只记得有个圆圆脸庞,高高鼻梁,眼睛十分灵动的叫琉璃。
子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我说着话,正说着,一个打扮的和富家公子相差无几的小厮走了过来。叫跟在身后的人把一堆东西放下,笑道“老爷怕这边东西不齐全,叫奴才送过来的。”然后细细说给子玉。我伸头看了看,看见一个鎏金的小香炉,几个插了花的双耳瓶,又有几盘子时鲜的瓜果等物。
子玉接过东西,笑道“烦劳哥哥亲自送过来,奶奶刚回来,还在屋里,过会亲自去给老爷道谢。”
那小厮笑道“那奴才去跟奶奶见个礼。”子玉亲自引他到了门口。
那小厮走进来,行礼道“奴才翠柳见过大奶奶。”我见子玉待他客气,知道肯定是老爷身边比较重要的人物。也和气的对他笑道“快起来,哥儿怎么有空过来。”
那小厮抬头,看了我一眼。波光流转,似怨似嗔。又突然嫣然一笑,瞬间若百花齐放。我一闪神,那小厮道“老爷给夫人和爷送了东西,奴才带来了。”
我笑道“劳动哥儿了。”
那小厮嘴角微微一翘,走进几步道“夫人瞧着到比先前胖了不少。”说着话飞快的从袖底滑出一只荷包递到我手里“瞧着夫人精神还好。奴才这就回去回老爷的话去了。”
说着又一福,向后退了三步,转身过去又转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翩然而去。
晚上换了衣服,带着明珠子玉来到正屋,老爷那里早设下了宴席。我和明珠坐了,子玉去帮着布置碗筷。老爷抱着明珠,左一声宝贝,右一句心肝。又把自己桌上摆着的翡翠雕的秋蝉给明珠玩。
范律带着丈夫和女儿也来了。进门一见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