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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孙将军以客礼相待,并不限制我们的行动,但是子玉和怡然几个因为甲板上都是女子,所以不便出来。平安庆安两个早就和一群女兵打成一片,听说还学了几招。
正信步闲逛,平安迎面跑了过来。看见我忙停了下来。垂手道“夫人。”我笑道“听说你这几天如鱼得水,过的不错啊。”
平安道“奴才没用,护不住夫人和小姐。所以才想学几招的。”
我笑道“这哪里是三天两天学的会的。真要学的话,不如回了余杭叫护院指点指点你。”
平安一喜,抬头笑道“谢过夫人。”
我举步向船舱而去,却见平安跟在我身后。问道“还有事?”
平安道“没有没有,才一日没见夫人,怪想的。才跟着走了几步。”
我哈哈一笑,举步进舱。平安却跟了进来。我看她,她回身把门关了。才说道“奴才有事禀告。”
我面色一肃,说道“说。”
平安屈膝跪下“奴才想跟着孙将军去打仗。”
我…………姐们你别闹了,打仗那是好玩的?要死人的有木有!
平安缓缓说了缘由,这两天,她都跟兵勇混在一处。又都是年轻女子,一边刻意结交,一边本就豪爽。到有几分无话不谈的意思了。
平安得知,那孙将军也是家奴出身,娶了同在奴籍的一个小厮。后来主家犯事,孙将军和夫郎发往军中为奴。孙将军才得了机缘,上阵杀敌,挣了个封夫荫女的好前程。现在孙将军已经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了。虽然算不得高官,更跟封疆大吏没得比。可是已经改天换日,又一番不同的人生了。端的是英雄莫问出身。平安不到二十岁,正是热血少年时,听了这么励志的故事,忍不住血脉喷张,恨不得现在就过来几个敌人好让她杀一杀。
更何况平安并非卖身,而是投靠而来。所谓投靠就是当时制度,士绅免税,就有脑子活的农民投靠到士绅家,托名为佃户,以避税赋,实际上和奴籍有着本质区别。
我不好打击她,只好跟她说“那总要回家和你父母商量,不能这样说走就走了吧?”
平安道“此事若是商量,就成不了了。”
我看这孩子不好骗,就道“若你父母上门要人,我如何交代?”
平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奴才早就写好了,夫人到时候只说不知道奴才怎么不见的,只这么一封信。”
我一看连后路都想清楚了,这是真下了决心了。估计拦也无用,索性道“等船靠岸,咱们醉上一场,也算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平安笑道“奴才定不忘夫人的大恩大德。”
我笑道“只是人家要不要你,可不好说了哦。”
又过了一日,行船靠岸补充给及。我趁机要求上岸走一走,兵勇也不阻拦,跟我说了开船的时间,叫我莫要错过。我就带着平安上了岸。
码头旁有小酒馆,规模不大,一间屋子里几张桌子,一间厨房,门口又支开了几张桌子。贩卖酒水和饭食。
我和平安过去坐在屋外的桌子上,要了几个菜。
正推杯换盏之际,听得马蹄声。码头上少有人骑马经过。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
只见一女子一身短打骑在马上,来势如风。行至酒馆前,翻身下马,脚步一趔趄。把马缰往前来招呼的小二怀里一扔,快步进了屋子。
我的目光随她而动,就见她行至门口有人接了出来。定睛看时,却是船上的守卫。我好奇心起。
只见守卫等那女子进了门,便走出屋子,又关了门,跟店小二道。让门外的食客都走开,她来会账。说完站在门外,小二只好挨桌清人。我抬头冲守卫笑了笑,守卫看见是我,呆了一下,随即一抱拳。我回了礼,带着平安在码头溜达了一圈,又卖了一堆糕点和各色零嘴之类。分成小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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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看见方才的马匹站在船下。近看才发现,那马足有一人来高,身材健硕,四条腿上肌肉毕现。忍不住心中喜爱,过去摸了摸,又找出给明珠带的糖喂了一块。马儿吃了一块,可能觉得味道还不错,又来拱我,我抚着它的脖颈跟它商量“给你糖吃,你让我骑骑如何?”马儿一甩头,照着我的脸打了个响鼻,喷了我一脸鼻涕。四周人大笑,连平安都扑哧一声低下头去。
回到船上,兵勇笑道“范奶奶回来的到早,看上咱们的军马了?”我笑着把一份糕点扔到她怀里道“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军马了,我可看见马主了,人家马儿是民马。”兵勇笑道“您细瞧那马尾巴,是编了辫子的。只有咱们军马才这样呢。上了战场尾巴上的毛碍事。民马可不这么着,这么俊的马儿,人家跑起来巴不得尾巴飞扬。”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马尾编成辫子,又在尾部打结。
我点了点头,一路分发着点心零嘴回到船舱。进了舱门看见子玉在收拾东西。问道“怎么了?”
子玉笑道“刚才孙将军着人来知会咱们了,怕是捎不到咱们余杭了。要咱们明儿下船呢。”
我问道“出了什么事?”
子玉道“奴可不晓得,大约是军务,不方便告诉咱们吧。”
我说道“那咱就收拾好了东西,明儿下船吧。”
子玉笑道“奴也是这么说。”说着又着手收拾起来。
我看他忙的没空理我,就走出船舱去甲板上晒太阳。刚到甲板上,就看见那方才骑马而过的女子站在身前,打算过去跟她套套近乎,看能不能让那匹傲娇的马儿给我骑一骑。
走过去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道“这位姑娘……”话刚说了一半,只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伸手拂了拂被我拍过肩膀。我一楞,从来未曾被人厌弃至此,难道我还拍脏你了?
☆、人欲最险
只见姑娘拍完自己肩膀,双手抱拳道“请了,不知足下何事?”说完抱拳的手垂下来,右手在身侧一握,握了个空,又收到身边,显然是习惯握住剑柄的人。我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果然是谁养活的就随谁。主人比马儿还傲娇。于是也退了一步,拱手道“抱歉,在下认错人了。”说完也不等姑娘搭话,像她斜后方走去。擦身而过时瞧见她的眉头微皱。心中暗哼道:哼,小样的。
来到船边,看着兵勇们搬的搬抗的抗,一个个大包运上船来。阳光下一张张年轻的脸流淌着汗水,晒的通红。间或有刚接过我点心的跟我打招呼,我就随意寒暄几句。无意中觑向方才那位姑娘的方向,只见她腰蜂背挺,傲然立与来往的兵勇中。兵勇自动从她身边绕行。三尺之内竟无一人接近。好似电影中的特效画面一样,一片熙熙融融中,她独自站立着。热闹中竟孤寂如此。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孙将军船舱中走出一位幕僚。姑娘抢上几步,幕僚冲她点了点头。姑娘面露喜色,单膝点地行了一礼。起身奔向船下,飞身上马。如离弦的箭般直射了出去,那消片刻就失去了踪影。(作者按:范徽诗性大发,乃赋诗曰“轻轻的,她来了。正如她轻轻的去。扬一扬马鞭,骑走了我心爱的马儿。)
我又傻站了一会儿,回房去了。
明珠已经退了烧,但是子玉小心,不许她出去乱跑。只让在房间中玩。偶尔让出去见见太阳,也是淡月怡然两个一左一右,跟护法金刚一样带着出去站一下会儿。
明珠每日闷在舱中大呼无聊,我深知现在医疗条件太差,觉得子玉小心的有道理。不肯帮明珠。明珠只好撅着嘴用手指来回划拉我给她买的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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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我去与孙将军做辞。谢过这些天来的照顾。
孙将军道“本当送贤伉俪至余杭,奈何另有要务。”
我赶紧说“将军客气了,承蒙将军施救,又叨扰了数日。已经是感戴至极。”
孙将军点头道“下午船至山东,贤伉俪就登岸吧。”
我道“范某中午想借船上的厨房一用,略治一杯水酒,借花献佛。也算一份微薄心意,万望将军勿辞。”
孙将军略想了想,当即应诺。
中午我和孙将军在我所住的船舱中一起吃饭。又在隔断处垂了纱帐,子玉带着明珠在隔断里叩谢了孙将军救命之恩。
孙将军问道“尊夫似乎嗓子未痊愈?”
我答“已经好了,只是声音比先前略粗了些。”
孙将军又问“明珠小妹妹可大安了?”
我答道“托将军洪福,已经好了。”
俩人说完,就相对干坐着。孙将军已经换了一身长袍,只是满身的煞气不退。一脸的严肃。一会儿听得子玉在隔断内低咳了一声,我才醒悟过来,举筷道“来,吃饭,吃饭。”
刚吃了一口,守卫在门外报道“将军,李都尉回来了。”孙将军扔下筷子往门外就走。我也跟了过去。
只见昨日去势如风的傲娇女子胸前满是鲜血,被一人搀扶着立于门外。见到孙将军笑道“末将幸不辱命。”一句话说完口吐鲜血,头无力的垂了下去。孙将军急命传军医。我看向李都尉,只见她头发已经散乱,被微风吹拂着遮住一半脸颊。衣服上全是褶子,胸前的血迹还在隐隐扩大。
军医带着两个药童一溜小跑。边跑边喊“把人放平。”搀扶着李都尉的兵勇慌忙扶着她躺在甲板上。军医过去伸手在她脖颈处试了脉搏,又看了看伤口。冲孙将军摇了摇头。孙将军神色凄楚,缓缓的闭上眼睛。
军医已经取出金针,刺入李都尉的穴位,道“将军有话就赶紧问吧。”
孙将军听完睁开了双眼,只见李都尉悠悠的醒转过来。对孙将军道“有魏国的三个间客,末将杀了两个,另一个留了活口,已经押在船上。是个男子。”
孙将军点了点头,俯下身去握住李都尉的手“你还有什么话?”李都尉道“末将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能追随将军,此生足矣。”孙将军郑重的点头,李都尉勉强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
孙将军虎目含泪,一把把平躺在地上的李都尉抱了起来。四周兵勇已有人哭了出来。
孙将军喝道“停船靠岸。”有人过来接过李都尉的尸体,几个兵勇凑过来,给李都尉换了一身新衣。又擦拭了面容。
船又向前行了一段,才停在岸边,四周一片树林。孙将军亲自抱了李都尉走下船去。因不是码头,船无法完全拢在岸边,纵然搭了过人用的帆板,还是有一半路要从泥泞中踩过。
孙将军袍角已湿,却似乎浑然不觉。走到林中。
一船的兵勇仿佛宣泄怒气一般,砍倒了几棵树木,又剁成段,摆放成了一堆。孙将军抱了李都尉的尸体,放在木堆之上。尸体看起来已经略显僵硬。
一船兵勇围绕尸体而立,孙将军道“拿酒来。”早有人捧上一个硕大的瓷碗。孙将军举起酒碗。缓缓的把酒浇在李都尉尸体四周。
四周的兵勇静静的站立着。孙将军道“送姐妹一程。”有人将点燃的火把交给孙将军和几位将官。几人走上前去,孙将军率先讲火把引燃木堆。道“妹子,一路走好。”
火势瞬间而起,火光映照着年轻女兵脸上的泪痕。她们是要开赴战场。站在这里的人,有很多永远都回不来了,永远,永远。。。
只听孙将军低声唱到“可恨敌子如豺狼,侵我国土掠我民。生何欢乐死何惧?凭我手中长刀开天地”姑娘们都哑着嗓子接声而唱。此时此刻唯有歌声可以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