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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世始终埋在陆良身侧,直至后来被赎身养做外室,便将她原名纯娘告知了陆良,不曾想因果循环,竟令她在此世解了这谜团。
陆茉幽心下一沉,令白萍趁人不备上前,装作纯娘交给一包银两,那鸨儿仍兀自惊吓之中,拿了钱财便匆匆离去。
马车驶动,陆茉幽一路盘算,纯娘只是棋子还是主谋,而简瑄在此间又是扮着怎样的角色?简瑄曾说过,纯娘是方贵人娘家亲眷,此话是真是假?昨日那一眼之下她看得一个仔细,纯娘对他分明是动了心思的。
她心底一动,似想到个法子,随即却又自己摇头深觉不妥。这法子必然是最有效的,但却是难以实施的。
但简瑄若是回到皇子府,纯娘定然相告今日得见鸨儿的事情,简瑄那般聪明,可否会联想出些什么?
她一路思索,及至回到念心阁时不过刚刚过午,心有旁骛用罢午饭便径自上了楼,白萍今日跟她走了这一遭,早已约略猜到些什么,此时亦是有些慌张的谨慎,见她始终深思便知晓她在思忖对策,故而将念心阁院门楼门都关了一个仔细,便也自己回了房不敢扰她。
陆茉幽回身关门仍在深思,是以整个人便贴在门边顿在那里许久不曾动。怎样引出纯娘?怎样得出真相?简瑄与陆家究竟有何关联?还有那三十九年前的荆南县令江氏,又到底是何人……
静谧中突然啪的一声轻微声响,陆茉幽一凛,回头看去只见桌上一本薄薄卷宗,她一怔,再抬眼便见一个身影正往窗边而去,脚步虚浮而缓慢。
“殿下!”
她惊喜唤了一声,简辞却不为所动仍旧走去,陆茉幽慌张几步跑前一把攥住他衣衫,简辞终于顿住身形。
“你,你有没有怎样?”
她看到他眼底冰冷,想起那日她在简辞面前刻意对简瑄的行径,想要解释却更为担忧,她分明觉察出他的虚软,可她这一句慌张问出,简辞却并未回应,甚至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桌上是三十九年前荆南县令江氏与你陆家的官司,你可详看。”
官司?陆茉幽皱眉,但简辞却伸手,将她的手从身上拂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再次迈步往窗边走去,这一次为着不再被她追上,身形极快。陆茉幽一惊,慌张追出几步,待到窗边时简辞整个人已然飘出,她一急,便将整个身子探出窗外伸手欲抓住他,但终究慢了一步,只见简辞那淡淡雨后天青色的长衫在她指缝滑走。
于是陆茉幽整个人便无法控制的往窗外扑去,她瞬间咬牙闭眼,然而满脑却是简辞那冰冷的目光。
她却只是在窗口顿了一下,随即便觉着有人一把推在她肩头,她顺着那股力道又往屋内跌去,却在摔倒在地时觉着身下一软,她慌忙睁眼,只见简辞一双燃着烈焰的冰冷眼瞳死死看她,他竟是早她一步蹲身将她接在怀里。
她尚未张口,简辞冷冷咬牙:
“不要命了是吗?”
陆茉幽看他目光,手动了一动却又放回,张了张口,却仍没问出那一句他究竟怎么了。他们开始便说的是结盟相互帮助,然而直到现在为止,她除了为他保守秘密不曾泄露那日他在慈光寺的事情之外,他们之间似乎便始终是简辞在单一的帮助她。即便他几次三番遭遇困难,她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似乎已开始弥漫出浅浅情愫,但却是那样脆弱一击便碎,他真的在乎吗?在乎为何不问一句?
简辞见她这般模样,眉尖一蹙便起身,顺势将她扶起推开。
“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我们只是结盟,不涉你心事,你不需对我解释任何。”
简辞冷冷一顿,只是此番却只剩了冰冷而再无从前那嘲讽。陆茉幽心间如同一刀刺入,但看他又要走,她咬了咬牙,仓皇出口:
“可否扮一下十皇子?”
简辞霍然回头看她,一双眼瞳深沉幽黑闪着尖锐,锋利阴冷令人心骇,陆茉幽却抿紧嘴唇,站在那里从容接上他的目光,甚至唇边携着一抹浅笑,却偏偏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苍茫。
简辞目光一颤,良久过后冷冽张口,竟却是:
“好!”
她颤了一颤,心底一股疼痛弥漫,为她自己,然而更多却是为他。她倔强,直视他双眼:
“殿下为何还要帮我?”
简辞仍旧冷冷看她却并不答话,她又再度询问:
“殿下分明那般排拒忌讳,又为什么要答应我假扮十皇子?”
那一句话半是真的想要,而另一半,却未尝不是试探。
他是那般强烈的抵触,但为什么最终却咬着牙应下?他因着简瑄对她的示好而嘲弄,更是因为那一日她主动亲近简瑄而落得今日的冰冷,他每每遇到似乎简瑄与她相好的时候便会一身冷漠的退去,他分毫想要去争的意思都没有。但为什么还要帮她?为什么还要如此逼着自己去做那件事情?
有情吗?那为何不信不问。无情吗?又为何做到这一步。终究是她太过心急,还是本该在的东西却直到如今始终不来而令她不安?
简辞眉眼倏然冷厉,却似乎不愿再与她僵持:
“父皇至多留十哥到天黑,你要做什么就快些。”
言语冰冷,她听不出任何情意。她抿唇一笑,竟带着一股莫名的悲怆,罢了,再缓缓同他解释吧,这事一旦完结,他自然便明白了,他连她的关怀都拒绝,他对她的不安视而不见。只是因为那一日的一个举动,他甚至问也不问就将她已然归结于同简瑄相好。
“好。我尚需要一个人,将十皇子府中名唤纯娘的女子掳来。”
简辞似乎一僵,但随后应了一声飘然而去。
陆茉幽有些颓然无力,跌坐在椅上,过了片刻便听到后花园中有些微响动,她强撑到窗口往下看去,便看到后花园草木之中隐着一人。她一怔,便悄悄自楼上下来,循着那人的方向走去,随着他穿过后花园便从那小门出了太傅府。
后门外一架马车,她上了马车便觉一路飞驰,待停了马车她下来时方才发现,竟是府医与灰衣人碰面的地方。迈步进了荒宅,便见简辞负手而立,已然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与简瑄五六分相似。
她心底一颤,便别过眼去对那引她前来的黑衣人道:
“绑起他。”
第25章
黑衣人满眼惊恍,简辞眉尖一蹙却淡淡看那人一眼,那人霎时一脸阴郁上前,三两下便将简辞绑缚于柱上,只是这一番动作下简辞面色愈发苍白。
陆茉幽只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见那人做完便又淡淡开口:
“我有事要交代,你出来。”
她迈步便又出了荒院,那人极为抗拒,回头却见简辞已然靠在柱上闭起双眼,他一双俊眉狠狠皱起却也跟了出去,只是方才走出这几进几出的荒院,便见陆茉幽头也不回便问:
“殿下他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怔,略带厌恶别过眼,瓮声瓮气答道:
“不知道!”
陆茉幽一笑回头:
“你看到的,你家主子任由我摆布。你若不告诉我,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难以保证不会伤到他。”
陆茉幽一副面冷心狠毫不在乎的模样转身便往荒院再进,那黑衣人双眸惊疑不定最终急切张口:
“主子中了毒!”
陆茉幽霎时僵住身子却控制不住的颤了声音:
“他在宫里怎会中毒?圣上要杀他?”
那人却满眼戒备再不答她。
她没想到是这样的,但是她也应该有所觉悟不是吗?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区区六七日的功夫便急剧消瘦虚弱,还会有什么旁的原因?他必然不是受伤便是中毒。难怪,难怪他是独自离开念心阁再令旁人来接她,难怪他总是走的那样慢,可他方才为了逃离她,竟不惜动用真气极快的离去。
她吸一口气又问:
“毒解了没?”
他皱皱眉:“没有。”
陆茉幽听他这一句没有,霎时整颗心如同被谁一把攥在手中狠狠的揉捏,她突然那样后悔。对简辞她本就不该有骄傲的不是吗?不是说好了要想尽法子留在他身边好好爱他伴他的吗?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因为他逃不逃信不信问不问和在乎不在乎而倔强的置气?
她抿紧嘴唇便又往荒院进去,这一回脚步快而凌乱,几次险些被瓦砾绊倒,那黑衣人随在她身后几次纳罕。当她终于进了最深处,一眼便见黄昏余晖下被缚在柱上的简辞,那面色似乎比身上的衣裳还要白,可他却只是闭目抿唇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她看了一眼,那一刻的心疼将她所有的不安倔强都击的溃不成军。
她走到他身前,伸手探去他发间将他别发的木簪抽下,顷刻间他长发披落而下遮住半张面容,而宽大长衫遮住他瘦削身形,便愈发像了简瑄。他怔了一下,却仍然没有睁眼。
她死死将他木簪攥在手中,戳的生疼颤抖,几番忍耐之下还是未能忍住,她将另一手便按在了他的胸口。简辞不防备她突然有此动作,浑身一僵。她隔着他薄薄的衣衫感受掌心下他轻缓而微弱的心跳和他略是发热的温度,泪水便这样流了下来。
“你在乎不在乎,想不想听,可我都想告诉你。紫玉没有死,纯娘就是。”
她哽咽垂头,觉察手下简辞心跳霎时有力急速跳动几下,她抬眼去看他,他睁开了眼,隔着发丝的间隙在看她,只是目光却太深,深到她觉着怎样都看不到底。
“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门外又传来隐约马蹄声,简辞眉眼一颤,一言未发便又闭眼向一旁侧过脸去,长发便将他的面容遮的恰到好处。而正在此时那一边往里走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个女子不住的惊呼:
“你们是谁?放开我!”
陆茉幽万分留恋,那目光仍然胶着他的面容,也只有她这样站在他的身边才能将他看的这样仔细。
“殿下?”
纯娘刚一入门便见到了被绑在柱上的简辞,霎时一声惊呼满眼惶惑甚至连挣扎都已忘记,而很显然,那押着纯娘入门的黑衣人在见到这场景时亦是一怔,皱眉看向简辞的目光便愈发深了一下。
“是你?你想要怎样?你放了殿下!”
纯娘一眼便认出陆茉幽,但看她一手按在简辞胸前便愈发慌乱的声嘶力竭叫喊起来。陆茉幽目光并未移开,但听她大喊便回了一句:
“我不想怎样,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而已。”
“实话?”
纯娘目光闪了闪再回头去看简辞,内心纠缠不休的征战,看了许久却始终带着不能确定的恐慌,:
“他不是殿下!”
她这般说着可声音却在颤抖,她不信陆茉幽能制服简瑄,更加不信她的殿下会被人绑在此处,可这身影和约略显露的侧颜甚至是气度却又那般相似。
纯娘必然是聪明的,能做出这事情的姑且不论她只是一枚棋子或是主谋却都是聪明的,她无法确定便要诈上一诈,她仔细去看陆茉幽面色,只等她露出破绽便安下心来。只是她却有些失望,陆茉幽只看着简辞,甚至连脸都不曾转向她,她什么都看不到。
倒是始终站在陆茉幽身后的黑衣人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