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家,究竟与谁结了仇?
翌日,陆府。
不过是天刚亮,上京十三衙门的府衙便再度上门,此番面色便没有那样好,几乎是二话不说便锁了陆良拿进了大狱。
陆家人惊惶无措,陆墨竺兄弟三人便都告假外出打探,不过半个时辰便探听了消息,却一个个惨白了面色不知要如何开口。
太爷怒斥一声,陆墨竺便皱眉将此事一一道明,不曾想陆良包养歌姬竟是真事,且那歌姬昨夜死于姬坊,整个姬坊的人都能证明那名唤紫玉的歌姬是在陆良前脚走后便被发现惨死房中。
太爷闻听此言气的颤抖,一句话还未说出便生生气的昏厥过去。陆夫人强自镇定却抑制不住的流泪,陆墨竺兄弟三人便又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陆茉幽始终一言不发,那藏在暗处的人眼下得偿所愿,她正奋力思量究竟怎样才能令陆家此番逃出生天。然而始终被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论此次是否能逃过,若寻不出那人来,一计不成再生二计,陆家此后便再无安宁。
只是眼下形势却是雪上加霜,一日下来不仅紫玉的事情并无进展,且眼下整个上京沸沸扬扬起来,陆良包养歌姬且杀人的事情已然传遍,陆家眼下风口浪尖身败名裂。不仅如此,在此关头,简辞接连受到官员奏报申斥,今日一早兴帝更将他召入皇宫,一番训斥之后便禁在宫内。
难道兴帝相信了简岭是为简辞所杀?
他们是兄弟,即便情感并不深厚,但简辞怎会下手杀了自己亲哥哥?难道满堂朝臣与他的亲生父亲竟对他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陆茉幽焦躁,且又心疼,更是无奈,她帮不了简辞,眼下只能认真谋算陆家的事情,使他不必再为陆家分神。
“母亲,陆家,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一直挨到晚间,陆茉幽将人都散尽后方才小心对着陆夫人问起。
陆夫人自是知晓她的意思,自她从府医身上看出端倪之后便觉着事态并非那样简单,而自己夫君是怎样的人她也再清楚不过,故而外界谣传陆良包养歌姬时,她始终都不曾相信过。
眼下听女儿这般询问倒也问进了她的心底,她仔细回顾过往,自她嫁入陆家这二十馀年中,陆家始终便在玉山上,与外界并无往来,除却几户姻亲和太爷少数几个同窗偶然走动外,便与旁人再无交集。且陆家书香世家人品温润,便更无与人交恶,若真说矛盾,便也只有不过前几日前与罗佳音的事情了。
罗佳音,此事必然不会是罗佳音。她没这个本事,且她眼下还要依附陆家。
“陆家并不曾与人交恶,且陆家过往从未与上京有过瓜葛。”
陆夫人沉思,她也陷入不解无法明白眼下局势。
这一夜注定是陆家最是难熬的夜,姑且不论此事对陆家的冲击,且陆良眼下在十三衙门的大狱中也不知怎样,因着是杀人重刑,故而眼下不允探视。
然而到了第二日,突然门房便送进拜帖,十皇子简瑄竟在此番陆家风雨飘摇人人避而远之之时,前来探视。不仅如此,竟洋洋洒洒一篇千字长文暗含心事宽慰陆家姑娘。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陆家再度被人推上口舌之上的浪尖。
陆茉幽于陆家后花园水榭前的凉亭中接侍简瑄时,看他那足足与简辞相似了五六成的身形容貌,却露着截然不同的温润浅笑时,愈发不懂起来。
因着东书房中那一盘棋,简瑄便对她上了心。但他此刻行径究竟意欲何为?她知道他的雄心壮志,但他本就出身比旁的皇子差,自是应当愈发小心。前世陆家出事之前她二人便已定情,简瑄德泽深厚对她不离不弃。但眼下她看清心事便从未回应过他,他为何还这般锲而不舍?
迎着陆茉幽那不解的神情,简瑄淡然一笑:
“本宫无惧流言,只盼望姑娘能顿足回盼,了我心事。”
他望向陆茉幽双眼,目光愈发炽热,竟是如此真挚而深刻。
第22章
这是令她始料未及的,简瑄的情意。
她原本以为可以避开,他终究是皇子,他有他的傲骨,她的冷漠可以使他们的人生再不会有所交集,所有一切的悲剧便都能避免,但不曾想他却仍然如同前世一般,毅然决然的对着这份情意扑身而上。
陆茉幽紧锁双眉,不觉中便退了两步,此行径似乎无形中便表明了她的心迹,简瑄目中闪过一丝忧伤,略是笼了笼眉尖,随即便又是对她一笑:
“是我突兀。”他顿了一顿:
“但我不会放弃。”
他又看她一眼,这样的眼神令她心底没来由的一颤,他并未进凉亭便转身走了,是那般仍旧挺直脊梁的昂堂退去。
陆茉幽看他背影,竟是那般的同简辞相像,若他前世不曾心机算尽利用她杀了简辞,不曾冷眼旁观陆家遭人暗害灭亡,不曾对她十六年中无休止的折磨,他们是否还可以平心静气的下一场棋?然而这一切终究都发生了,她的恨也不可能消散。
她自然知道简瑄今日上门是何意义,他在表示他可以帮助陆家,可她却不愿接受,也不能接受。
皱眉回头,她再度思量眼下状况,不住的在心底念着所有的线索,府医,灰衣人,紫玉,打手,灰衣人。
一切归结于灰衣人,而眼下存活的也仅有灰衣人。
那一日简辞令人追踪灰衣人,却不知现下结果如何,那日他与灰衣人擦身而过并未交手,可她却觉得那灰衣人功夫不弱,也不知他的影卫是否能够招架能够追踪的上。但即便是有了结果,她却也无法得知,只因简辞被禁宫中,眼下也不知是何境况。
陆墨竺再次前往十三衙门请求探视,却又再度被拒,兴帝甚至今日下了口谕,在事态明朗之前,暂停陆良一切职务。而十三衙门对于案情一事三缄其口,除却入宫回禀之外,外界竟丝毫消息也不曾走漏风声。
一切似乎都没有进展。
如此足足忙碌了三四日,仍旧什么都不曾改变。陆家的状况仍旧令人堪忧,太爷告病始终难以下榻,简瑄一如既往情深不移,十三衙门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陆茉幽却并未消停过,她同三位兄长一起筹谋此事,眼下似乎只有从紫玉身上下手,然而几日下来却一切消息都无法探得,甚至连紫玉籍贯何处从何而来有何亲眷都一无可知,唯一知道的便只有她是三个月前自己去了幻绮请求卖身急用钱财,只是一味哀哀痛哭却不肯说明自己要钱何用。
鸨儿只管买人,只要她安分替自己赚钱,旁的自然不管。只是如此的查探结果,便愈发令陆茉幽觉着紫玉这如同从天而降一般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等父亲。
三个月前,陆家初入上京,一切似乎就安排就绪,可见此人为着谋算陆家,也是一早便做下了准备的。
这厢陆家一筹莫展,然而这一日到了午后,宫里却来了轿子,芮荷亲自来接,只说皇后娘娘要见陆茉幽。
她自然也是想要见皇后的,她与简辞之间一切都悄然无息,然而她求助皇后却是可以堂而皇之,只是她自陆良被拿至今已然五日都未曾往宫里递过请安贴,便是让皇后来决定此事。她若愿帮,自然会召见她,若不愿,她即便递了请安贴也是没用。
然而当陆茉幽一乘小轿入了宫时,芮荷却并未令她前往凤仪宫,反而直奔上清殿而去。陆茉幽一惊,芮荷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出声,她看一眼始终如同护送她而跟在身后的四个侍卫,突然便明了了。
不是皇后要见她,而是兴帝。
然而及至她入了小书房,便止不住蹙起眉头。
她跪地请安后兴帝并未出声,她便那样静静跪着,只是屋内跪着的,却不止她一人。
简辞在,简瑄也在。
他二人跪在一旁,简辞面色极差,似身子不适一般憔悴苍白,陆茉幽心底一颤,止不住的心疼,在他身侧甚至还站着两个侍卫,他果然又被禁了自由。而另一边上简瑄同样跪地,只是月白色的儒衫上,肩头一个清晰的足印。
整个小书房一片萧肃,一应内侍宫婢都被赶在外间,似乎整个正殿都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半晌,兴帝突然扬手将一封奏折一样的东西甩在地上,正在陆茉幽面前。陆茉幽一怔,略是抬眼便看到兴帝阴沉的目光,她膝行几步拿起奏折,揭开一看,竟是十三衙门上报陆良受审一事。然而开启第一行字,便是:皇子简瑄,数次登门查探。陆茉幽眉尖一动,随即往下又看,一目数行,随即合上奏折,从容叩头:
“臣女有罪。”
再不多赘言,倒令兴帝略是有些诧异:
“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竟不为自己辩解?”
“十殿下数次登门查探,若果然为臣女父亲一事,臣女便无从辩驳。”
“你倒不奸猾!”
兴帝冷哼一声,但面色却缓和了些许,随即话锋一转,冷冷一笑再次质询:
“查了这许久,查出了什么?”
“臣女羞惭,只查出歌姬紫玉三个月前不知是何缘由自卖到姬坊。”
她既不隐瞒也不卑不亢,兴帝面色变了变,终于转了目光,却并不是去看简瑄,而是看向了简辞身后的侍卫:
“带他下去!”
声音冷厉,陆茉幽心头一颤,再三遏制仍旧忍不住抬眼看向简辞,只见他神色淡然起身,但动作却慢,长袍下摆上还带着些许灰尘,那两个侍卫亦步亦趋便随他出了小书房。
“起来吧!”
兴帝张口,陆茉幽谢恩起身,他又回头看向简瑄,目光虽冷却竟带着一丝无奈:
“你也起来吧。”
随后又看向陆茉幽:
“我炎朝官员,堂堂书香世家,眠花宿柳包养歌姬,不仅如此,他的女儿竟还惑及皇子妄图脱罪!”
兴帝面色阴沉,听闻此言陆茉幽尚未有所反应,简瑄便又再度下跪,却并不急躁,只淡淡辩解:
“陆姑娘并未惑及儿臣,且儿臣前往十三衙门也并未为陆良脱罪更不曾阻挠查案,只是探查而已。”
兴帝听他说话似极为烦躁,转眼间看他肩头的足印便终究再不曾发作,又看了一眼陆茉幽。原本怒火炽烈,召简瑄入内时甚至他礼未起便一脚揣在他肩头,然而此刻面对两人都如此直白的态度,他的怒火竟便消了许多,但看着他们仍旧烦躁,便皱眉摆手。
内侍匆忙入内便引着两人往外走去,刚出了小书房,简瑄的贴身内侍便凑了上来,一见简瑄肩上的足印便皱眉顿住了脚步。简瑄并不理会,也不曾慢下脚步来等陆茉幽,只负手前行,他那内侍便转身向另一个小内侍悄声交代了一句:
“回去告诉纯娘备下药酒,殿下伤着了。”
陆茉幽猝然立住如遭雷击。
纯娘?
第23章
陆茉幽目光一闪,霎时便想起前世父亲在太傅府中与祖父大闹说要娶回家中做续弦的女子,正是叫做纯娘的。
“十殿下。”
她唤了一声,但简瑄似乎在想些什么竟并未回应,陆茉幽疾走几步追上又轻声唤了几声,他仍未有知觉,于是陆茉幽便伸手轻轻一拽他袖角,简瑄忽而眉头一皱伸手捂在肩头,待回眼看到她后,便温润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带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