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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已经拜读过,但属下却不敢苟同上面的观点。岂会有人花钱买一堆白纸?”
“先生还记得纸币么?”永璇反问道,如今伴随银行的发展,纸币已经越来越被老百姓接受。一银票折合一两银子的信誉得到了保证,甚至连周边国家也开始使用纸币。由于永璇一直致力于制造假卢布,俄国内部也开始使用起银票了。“如果失去信用,那纸币也就是废纸一张。这些米票、布票因为有等价的物品支撑,所以他们便等同了纸币。但是朝廷每年发行纸币都要计算上一年的财政收入并预测下一年的经济情况才发行纸币,但苏州城这些商人却不知所谓,滥发自己的‘纸币’。我已经让人核查过了,这些商票的流行面额已经等于苏州府全年收入的三倍,金先生认为有哪家商行能吃下这笔钱?”
金镛此时一想方明白,但随即又道:“既然已经是‘饮鸩止渴’,那为何这些商人还执迷不悟?”
“利益。”永璇叹了口气,“起初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某家商行多发了商票,虽然在某个固定的时刻,商品的总量是一定的,但是由于他的信誉,老百姓觉得多发了的商票日后应该可以补回来的,于是老百姓接受了这个截个。商行发现这也是个赚钱的方法,于是就不计后果的增发商票。今天有一家增发,明天就有十家增发。等大家发现市场的商票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能力的时候,他们已经无能为力。”
“按照王爷的说法,到了这个时候,除了‘破产’之外就别无其他方法。但是为何目前还没有一家商行的破产呢?”
“因为有人不想他们破产而已。”永璇冷笑了一声。因为债券市场(姑且算是吧)的浮躁,永璇开始着手调查。因为当时人对经济信息并没有保密意识,永璇很快查到商票最大的所有人是浙江商业银行,浙商们创办的一家规模较小的银行。永璇无法猜测浙商们下一步是如何,但是无非就是打压苏州商人并控制苏州市场。
而且苏州本地不产粮食,如果因为米票导致苏州农产品期货市场崩盘就势必会造成苏州城的粮食供应危机。而江南地区最大的米商也是一个浙商,如果他要搞点‘禁运’什么的话,那激起苏州民变也不是不可能的。
“金先生,你嘱咐京畿招商局从朝鲜调运一批粮食到江苏沿海,但暂时不要登陆。”
金镛仿佛明白了什么,“王爷,你担心有人在粮食上捅我们刀子?”
“希望是我多虑了。”
而此刻,杭州就在眼前……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风景旧曾谙(三)
“这八王爷倒是来得极快。”胡荣笑道,但是内心却在思索这位八王爷托人送来的一封信函。永璇很明确地跟胡荣说了,江南的市场不是浙商一家的市场,无论是近在咫尺的徽商,还是远在天边的晋商,乃至京城里的皇商、盛京的宗室、蒙古的王爷们都是要来掺和的。胡荣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王爷手里握有多少的资本,何况他的身后还站着整个朝廷。就算胡荣号称“富可敌国”又如何?别忘了前朝还有一位沈万三呢。
“胡爷,您考虑得如何了?”前来充当说客的正是李万林。
这李万林是丝绸商人出身,自然跟内务府隶属的杭州织造府脱不开关系。逢年过节还是要上京去打点一下内务府上上下下的大小爷们,那位身在高位的八王爷自然也是避不过的。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入了那位王爷的法眼,拨冗与自己见了一面。于是自己很快拿到了丝绸出口的牌照,而且还获得指点,在丝绸业之外加入了棉纺织行业,一时间自己从普通的浙商一跃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人,就算在浙商这块也隐约有跟胡荣分庭抗礼的趋势。
“哼,你倒是着急!”胡荣其实有点看不起李万林。浙商跟朝廷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明朝灭亡开始,江南就一直跟朝廷不对盘。即便是现在,江南一地也不见得对满清朝廷有多拥戴,自然浙商们也纷纷对朝廷不满。
浙商不满朝廷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于朝廷对浙商的打压,晋商是如何兴起的?除了因为早在明朝的时候,部分晋商就投靠了后金。等清廷得了天下之后,晋商大部分都成了皇商,就算没有成为皇商也多多少少跟权贵宗室有牵连,于是晋商就开始走天下,而浙商被迫将整个中原市场让了出来。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自己的北边已经有了徽商,从雍正朝开始,徽商越来越得到清廷的重视,他们已经开始逐步侵蚀浙商的大本营——江南市场。而与此同时,清廷在广州设立了“十三行”,皇商开始在南边与浙商对抗起来。更为可怕的是,闽商这个群体也越来越有独立意识。一旦闽商也反水,浙商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胡爷,商人只是逐利,又何必牵扯一些其他呢?”李万林笑道。李万林知道自己在老牌浙商那是极不受欢迎的,主要是自己跟清廷的人牵扯到了一切,而且还拿到了皇商执照。不过李万林也知道,别看浙商们明面上对自己的皇商执照看不上眼,但私底下眼红自己财富的人大有人在。已经有几个私交颇好的商人正在打听如何才能拿到这执照的。“如今朝廷南下,明摆着就是要整顿这个江南市场。我们又何必‘以卵击石’?”
“你说得倒轻松!”胡荣冷笑了一声,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越来越压不住这个少壮派浙商的代表人物。他们聪明、大胆,而且敢于吸收新的知识,这都让胡荣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但是现在的浙商已经尾大不掉,若是连江南这个市场也失去,那这个天下就没有浙商的立足之地了。
“胡爷,当初你曾经教过我,说经商不能局限一地一业的得失。如今八王爷不过是希望大家能共襄盛举,为何您却如此害怕?”
“因为浙商输不起!”胡荣道,“你如今是家大业大,可你又曾想过其他人的生死?如果让恭王爷带着他的招商局进驻江南,远有晋商,近有徽商,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等着我们去死?我知道你手上有什么纺织工场,你不害怕招商局,甚至那位恭王爷还要哄着你。可是其他人呢?万林,浙商盘踞江南已经数百年了,一旦我们被人挖了根,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永璇到了杭州之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接见商人。只是在浙江巡抚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处园子。每日里只是与杭州地面上的几个官员见见面,或者去拜访下名胜古迹,倒是过得极为惬意。这一来,不仅浙商们看不懂看,连杭州知府与杭州将军都看不懂了。
杭州将军李侍尧手握重兵,又是乾隆安排来节制永璇的,自然不便与永璇见面,但是杭州知府饶炜琰却避不开永璇,而且他也知道永璇对自己不能如期完成沪杭驰道而十分不满,但是既然人家已经在自己地盘上了,不去见一面也是很麻烦的。
于是饶炜琰只得带了一些杭州的土产,忐忑不安地命人安排轿子往永璇的园子而去。
其实永璇没有四处与浙商商议的重要原因是乾隆已经来信询问南洋海军的组建情况了。永璇自然是无法亲临福州组建南洋海军,于是他必须要找一个南洋海军衙门的负责人。最好是宗室,而且是与乾隆关系很好的宗室。
与乾隆关系好的宗室自然是乾隆的两个弟弟,和亲王的儿子永璧已经管着皇家北洋海军,自然南洋海军(暂时没有被乾隆钦赐“皇家”)只能从乾隆的另一个弟弟,果郡王那去找了。
果郡王弘瞻乃是雍正晚年得子,史称“圆明园阿哥”。因为年幼,所以基本没有对乾隆的皇位构成任何威胁,所以乾隆是打心眼喜欢这个弟弟,几乎是将这个弟弟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宠了。所以弘瞻的性格也非常傲娇,虽然行事古怪,但却几乎没有办错过事情。
于是永璇就想到了弘瞻的长子,自己的堂弟永瑹(因情节需要增大了年纪)似乎正闲着。跟和亲王一样,果郡王并非世袭罔替的“铁帽子”郡王,自然对军功是很渴望的。自己卖一个人情也是好事,何况永瑹跟自己的关系也不错,毕竟当初上书房的时候,自己跟永璔、永瑹二人的关系最好。何况永瑹跟他爹不一样,办事牢靠不说,而且身为宗室却不飞扬跋扈。更重要的是,永琪曾经的罪过永瑹,而弘瞻跟永琪不对盘已经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永瑹的确是非常好的人选。
于是永璇一面架构起南洋海军衙门的人选,一面向乾隆请旨,希望让永瑹来总理南洋海军衙门。
这边永璇将折子封好,命人朝京城递去。而此时刚好杭州知府饶炜琰已经上门了。
永璇微微皱了下眉毛,永璇心里对饶炜琰的办事能力很不看好。知府也是个非常大的官了,在后世就是市长级了,而且还是省会城市的市长居然会被一群商人拿捏住,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当然,永璇也不会将全部责任推在饶炜琰身上,既然是省会城市,那这个知府头上的“婆婆”也就不少了,随便哪个婆婆说句话,他也只能当个委屈的小媳妇了。
“臣,见过恭亲王。”饶炜琰乃是汉臣,自然不能称奴才。
“且起来吧,我这边不许如此拘礼。”永璇笑道。
“王爷亲临杭州,实乃杭州百姓的福气。”
“是么?只怕有人不想我来吧?”永璇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另外岔开话,“你也不必自称了,如今我南下乃是有皇命在身,你称我一声‘大人’便可。你是皇阿玛的臣,可不是我的‘臣’。”
“是。”饶炜琰心里暗叹这八王爷果然是做事滴水不漏。他们这些官员见到郡王、亲王自称“臣”或“奴才”乃是常规,但若是细追究起来的确是“不敬”。这恭亲王听说是对西学很在意,不曾想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也是门儿清。
永璇看饶炜琰这般,心里也猜到他是有话说。便笑道:“饶大人上我这里,可是有事?”
“下官失职。”饶炜琰跪下道,“沪杭驰道因为藩司的人阻着,总是无法完工。但这事被该由下官负责,但是下官没有做好,让王爷操心了。”
“原来是这事。”永璇没有生气,毕竟饶炜琰指出了事情的关键,藩司的人拦着。“你也不用担心这事了,这事横竖与你无干。——你回去吧,告诉他们一声,该做的我就一定会去做,拦着也是无用。大家只求发财,何必伤了和气?”
饶炜琰明白,这是永璇让自己带话。他忙道:“下官知道了。”
永璇挥挥手,于是饶炜琰便退下了。跟自己进来的时候相比,饶炜琰只觉得舒坦了许多。既然八王爷没有在意自己,那么自己日后就不会被使绊子了。
而这边永璇却在沉思,藩司居然会出手?这代表了什么?是藩司自己的意思,还是整个浙江的官场都是如此?永璇知道自己的经济改革必定惹来很多人不满,但是自己还是没有魄力面对整个省。毕竟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也不想将一省的官员连根拔起。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风景旧曾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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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第69章有修改,请看过的同学再看一次。 永璇抵达杭州之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终日里不过是带着自己的福晋在西湖边散步,或者就是在西湖泛舟。仿佛这次出行并不是代天巡守,而是出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