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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今后宫中也就皇后比这个位置大了吧,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么?我根本不在乎,更无福消受。
我并没有答应他,只是问他,“我能不能再见见我娘和弟弟?我还有些话想和他们说。”
他脚下停了停,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哀伤,然后又走起来,点点头说:“好。”
我娘第二天就受召进见,瞻儿拉着我的手问:“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呀,你冷么?”
“瞻儿乖,姐姐不冷。”我苍白地笑着,“瞻儿以后要记得,要孝顺娘哦,还要用功读书,报效国家,不能辜负诸葛一氏的威名哦。”
瞻儿似懂非懂,认真地点头说:“瞻儿记住了。”
我娘已经泪眼婆娑,她抬手把我鬓角散落的头发轻轻夹到耳后,“兮儿,你不要这样,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好,娘什么都不逼你。”
“娘。”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但我的手太凉,又怕冻到她,只能松松地捧着,“您没有逼我做任何事,是兮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了。”我的眼泪涌了上来,“娘,兮儿不孝。”我重复了一遍,字字出于肺腑。
我娘紧紧抱住我,嘴里喃喃道说:“我的兮儿,我的兮儿啊。”那语气沧桑而让人心碎,我觉得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我娘和瞻儿走了没多久,竟然还来了个不速之客。自从第一次相见以后,他好像有事没事的,就会喜欢往我这里走,也不知道我这里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他。不过我倒觉得他像是来躲债的,因为整个后宫,就我这里刘禅下了令不准随便进。
“皇嫂,我来看你了。”刘永张嘴就让我觉得他欠揍。
“陛下不在,”我冷着脸说,“你不用这么叫我。”刘永这家伙挺会讨刘禅欢心,每次他听到刘永这么叫我,都笑得春花灿烂的,不然也不会允许他随意来这里了。
“本王要叫你‘兮儿’,给皇兄听见了,还不给劈死?”他假装委屈地说。
“那甘陵王可以叫我‘兮姑娘’。”我道。
“那不和奴才一样?不好不好。”他佯装思考,“要不叫小葛?或者小诸?”
“你才是猪。”我一头黑线。
上次刘永听到姜维叫我的名字之后,就去查了一下,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查出我的姓氏,据他所说,他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我竟然是相父的女儿。
不过那毫不阻碍他和我嘻皮笑脸,开口闭口地就称“皇嫂”。
“皇嫂怎么这么不待见小弟呢?我可是给你带伯约将军的信来的,不要就算了。”他作势要走。
“要!”我一激动,赶紧拉着他的衣袍。
“哎呀呀,人没有信重要啊,真让人伤心。”他一边说着,一遍还是拿出那封信递给我,我一看,果然是写给我的,如假包换。
我刚拆开看,他就鸡婆地把头凑了过来,我倒毫不介意给他看。他看了一会儿,苦着脸说,“这是什么鬼画符啊?”
我没去理他,一路上读了下去,然后皱了皱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刘永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我说,把信折了起来,看向窗外。
“你又在看什么啊?”他顺着我的眼光看出去,只看到几棵秃得精光的树干。
“那个,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但你看起来挺难过的,不要难过,对身体不好。”他好像是在劝人,但那说辞听起来真有点搞笑。
我收回目光,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把信给烧了,“甘陵王,若是陛下问起来,千万不要说,你给过我这封信。”
“啊?为什么?”他一脸迷茫。
“你说呢?”我看着手里的信化作灰烬,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他愣了一愣。但立刻就一步跨过来,大叫一声:“兮儿!”
我想我是不是有些残忍,前一刻还在对他微笑,后一刻人就直接软了下来,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站着摔下。
我听到他大喊:“你们死了不成?传医官啊!”
他把我抱回到床上,嘴里嘀咕着,“我说你可千万别给我出点什么事啊,皇兄会把我灭族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却能听到他说的话,他这话让我觉得好笑,灭族?那刘禅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灭了?
没一会儿,一批医官进了寝殿,他们现在似乎已经习惯给我看起病来集体出动,这样万一刘禅生气,也不会把他们都罚了。
他们一个个诊断过后,在一起嗡嗡嗡地讨论,我听得不清楚,只听到几个类似于“魂不附体”,“回天乏力”之类的词。
魂不附体?和我现在的情况倒挺像的,应该是中枢神经还活跃着,但机体不够强壮,所以我才会这样,只听得到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兮儿,兮儿。”不一会儿传来刘禅的声音。他急急忙忙跑进来,坐到我身边就问医官:“到底怎么回事?”
医官里面一片小声地在议论,最后董医官踏出来说:“陛下,兮姑娘身体太弱,魂已难附……”
“你说什么!”听的出来,刘禅很生气。
董医官又俯低了一点,“陛下……臣等,无能。但兮姑娘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陛下……还望节哀。”
刘禅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满溢。
所佑的医官都噗通噗通齐齐跪下来,异口同声道:“请陛下节哀——”
“滚!都给朕滚!”他怒道。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医官赶紧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刘禅又坐了下来,把我的上半身轻轻托起,抱到怀里,在我耳边说:“兮儿,别去听他们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我暗暗叹息了一声,想对他说,还是听医官的话吧,但我还是没法开口,我甚至连动一下眼球的能力都没有。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刘永来劝他,他也不听,只是让他离开,我听到刘永重重地叹了口气,踏重步离去。
我如同困在自己的躯壳里面,无法逃离,却也无法动弹。我的意识维持了多少时间,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听到四更天的打更声后不久,我突然醒了过来。
他依旧抱着我,横卧在床上,双目闭着,但并没有熟睡,我只是稍稍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兮儿?”他睁开眼看着我。
我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阿斗。”这是我第二次叫他“阿斗”,却每次一都是在相似的情况之下。
他浑身一震,眼中似有泪意。
“阿斗,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我抬起头,带着乞求似的表情看着他。
“你说。”他声带哽咽。
“我死之后,把我葬在城外诸葛氏的墓园之中,好么?我还想,陪陪我哥。”
他开始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好,朕答应你。”
“还……还有,”我觉得身上的力气一丝一缕地被抽走,要继续说话也变得困难,我强撑着,气息微弱地说,“我娘和我弟弟,拜托了。我弟弟还小,不懂事,要是以后有不对的地方,还要你包容。我娘,年纪大了,不要,让她,太伤心了。”我已经难以连贯起一句话来。
“好,好,朕都答应你。”他吻着我的额头,泪却顺着流了下来。
我用尽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去抹他的眼泪,“你也,不要,太难过……”我努力地笑,“阿斗……对……对不起。”
最后一丝力气也从身体里面抽走,我感到自己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一切归于黑暗之前,我听到他失声叫了一句:“兮儿!”
☆、金蝉脱壳
有清冷的空气沁入肺里,清爽的感觉很快传到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久违了。
我慢慢恢复了听力,那种好像困在自己躯壳中的感觉又回来了。
“敏敏,敏敏,你快些醒过来吧,已经第八天了。”是赵统的声音,“董医官说七天就该醒过来的,可是现在已经八天了……”
“灵兮还是没醒么?”传来姜维的声音,他似乎是走近了我的床,“董医官说这个药极其伤身,虽然他已经把时间拖到最长,以求对身体的伤害最小,但是……没想到灵兮还是经受不起。”
“早知道要她这样,我宁可闯到宫里把她截出来。”赵统语气懊悔。
“你把我皇兄当作是吃素的吧?”刘永就站在姜维身旁,“虎贲军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算身手不错,带着个人可能逃得出来吗?”他丝毫无平日的嘻皮笑脸,听上去非常理智,“再说了,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灵兮想得没错,你们一走了之,你们的家人怎么办?”
赵统没有反驳,只是用手轻轻地抚着我鬓角的碎发,“敏敏,醒过来吧。”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刘永说,“你为什么叫她敏敏?”
赵统似乎笑了笑,“这个……只有我们知道了。”
刘永“切”了一声表示不削,“我说你小子胆子也真够大的,敢和皇帝抢女人。还让你抢赢了!”
“赢了么?”我听到赵统低低地自问了一句,那语气说不出的悲切。
屋内有一时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姜维开口说:“这次还要多谢甘陵王爷相助,若非王爷在其中联络互通,此事也难以成功。”
“不用客气。”刘永不在乎地说,“我可不是为了你们,我是怕皇兄沉迷女色,为社稷之故才帮你们。”他兀自笑了笑,可能觉得自己这话怎么听上去都像借口。接着他顿了顿,轻叹一声,“不过,看到皇兄的样子。我不知道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听到刘禅的名字我心里还是一紧,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以为我死了,应该不会好受吧?不过也就是一时而已,想来一个国家事情那么多,虽然现在有蒋琬一手打理,但他毕竟不似我爹,什么东西都一把抓,有些事情还是要刘禅自己留意。很快他就会忘了我的。
我现在也许更应该担心自己。要怎么才能醒过来,这已经是第八天了么?
“你服下解药之后,理应在七天之内就会醒来,但你体质孱弱,若是未在那期限内醒来,会很危险,若是……若是十日内醒不过来,性命不保。”董医官的声音还记忆犹新。
当时我跪着求董医官,我说我知道宫中有秘药,可以让人呈现脉搏几乎停止的假死状态,其实那本是一些妃嫔弱病邀宠的伎俩,少剂量服用没有太大害处,就是身如烟柳,惹人怜爱。但那本就是几味□□调制而成,要达到假死状态,剂量是很惊人的,副作用也是很可怕的,所以一开始董医官并没有答应我。
但在我再三的乞求下,他终于应允,但是提出条件,就是我必须恢复到一定程度,他才能用药,不然那无异于杀了我。
于是我很努力地好起来,就是为了能“死”一次。
当我终于达到可以服药的体质,计划也开始施行。但是直到我服药一周之后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了赵统,我知道,如果他事先知道,是绝对不会让我冒这个险的。对于药的副作用,我也只透露了一半,但即使这样,连姜维在内,都不同意我这么做。
只不过,我已经做了,覆水难收。
董医官把药的剂量在允许范围内做了调整,所以才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让药效发挥到预定的效果。在预定“归天”日期之前五日,赵统按计划出城,一方面我之后会葬在城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布置之后的事情。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