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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张开眼睛,对上他的深深关切的眼光,原本想说让我回丞相府,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变成了,“我想我爹娘了。”
刘禅晗首,“对,相父和夫人也好久没见你了,一定还担心着。”他想了想,说,“我马上安排车把他们接进宫来。”
“陛下,”我说话的声音变得格外小,“能不能,我自己回去?”
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立刻回答说,“不行,你这身体哪里能经得起舟车劳顿,还是麻烦相父和夫人进宫来好。”
本来我想义正言辞地提出来回家的,结果却这么没中气地说了那么一句,被否定掉也活该,我暗自叹气,不知道我还要呆在这地方多久。
我爹娘当天下午就到了,我娘看到我,快步走到我床前,拉住我的手喜极而泣,我爹轻拍着她的背道:“别这样,兮儿不是无甚大碍吗。”
我也道,“是啊,娘,我没事呢,别难过了。”
说起这次的事情,我爹也感叹道,“这次要不是兮儿及时决断,让尹兰来报,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是苦了你自己了。”他摸着我的头,眼光柔柔地看着我。
也是从我爹那里,我知道了一些我遇袭之后的事情。
袭击我们的原是武都阴平两郡内的流寇之类,因为我爹收复了两郡,在城内推行蜀汉严法,大公无私,所以他们那些人混不下去,便集结起来北上,碰上曹魏的官员,受其钱财,被其说动,于是决定来成都向我爹报仇。
后来的事,也就是我遇到的那些事了。
那一批人有十三个,原本兵分三路,一路去丞相府抓人,一路来截我和我娘,剩下一路接应。但未料我和尹兰先行出宫,所以不得不把原来的一路人一分二,所以来截我的只有两人,也因为这样,而导致了他们最后的失败。
事情水落石出之时,我还在昏迷,人事不知,刘禅大怒,把这些人全部杖毙,活活打死。
我有些感慨,没想到我昏迷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我丝毫不知。
这后宫真是会让人呆傻了的节奏。
我本来想让我爹和刘禅说说,把我接回去,但我爹也有些为难,让我再忍几日,他会借机和刘禅提出。我无奈只能应下。我也理解他的苦衷,刘禅在军政事宜上对我爹说一不二、言听计从,但这次却会在我这件事上和我爹对峙,再怎么说也是君臣,不能在我的事上翻脸,以后其他更重要事宜就很难相商了。
本来我想,既然刘禅是说我经不起舟车劳顿所以不让我回去,那我只要快点好起来就可以了。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我醒来七天后,觉得自己精神不错,想到后花园去走走,但这一走吹了点冷风,回来就又开始发烧。
这一来可又把刘禅折腾了一番,又是连续几天睡在凤梧阁,甚至就陪在我床边。我没那个力气和他违拗,但我好心疼整夜整夜站在凤梧阁外的赵统,天气已经很凉了,就算他是武将出身身子骨比较好,也经不起这么消磨的。
董医官更是一给我诊脉就叹气,他趁刘禅不在的时候还责备我说,之前我中毒后一直就没有养好,我不但不安分得跟着我爹到处跑,这次还惹上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但同时,我身上的外伤是渐渐好了。因为还算年轻,加上用的都是最好的外敷药,所以董医官说,只要半年里面都用调配的药膏持续敷用,应该不会留疤。
除了我右手手心的这个伤痕之外。
当时我是用了锋利的石头刺马臀,才在手心留下来这个伤痕,现在一看,这伤竟然把我手上的生命线拦腰斩断,那伤口落痂的时候,我给赵统看,问他,“你说,这是不是意味,我会死的很早。”
他一把把我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满脸不悦地说:“你又在胡说八道。”
我现在和他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觉得我再呆在宫里,我迟早会闷死。可是几次和刘禅说,他都以我的健康为由不让我走,而且拒绝地格外温柔,我要发火都找不到由头。
我呆了半个月的时候,说什么都在房里呆不住,要出去走走。
我这一举动可把小青吓坏了,我上次就是去一走,然后回来就发了烧。为此她还被刘禅狠狠骂了一顿,要不是我拦住,就要挨板子了。她带着哭腔对我说:“兮姑娘,您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董医官可说您不能吹风。”
“不吹风就不吹风咯。”我让她给我拿来了披风还有面巾,可她一拿来我就傻眼了。那竟然都是朱红色锦缎滚明黄色边,还暗绣凤尾纹,这个……这个我怎么能穿,要给人看见了,严重点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让小青给我重新去拿,可她又哭丧着脸说:“兮姑娘,这就是陛下派人拿来给你的。”
我叹口气,这个刘禅,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衣服分明是皇后的仪制,他也太任性了。
“去给我拿米白的或银色的来,没有我就这样出去了。”我吩咐道。虽然我也不想为难她,但宫里仪制严格,不能僭越,我也不想穿得五颜六色的,所以只能这样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一套浅银灰色的连帽披风和面巾,我穿了起来,把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要是再把眼睛包起来估计可以躺博物馆里当木乃伊展览了。
我慢悠悠地晃到后花园,已经是十月底,天气非常冷,后花园里面已经没什么花,几盆菊花也已经冷得瑟瑟然的样子。我走了几步,倒是发现不远处的几盆白紫双色的干枝梅还挺精神。
干枝梅是很好的补血药,所以又叫“双色补血花”。我现在也算半个中医师,这花的入药干花我是见过,到还没见过新鲜的,一时兴起,便踱过去看。
“兮姑娘……”小青低低地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她咬着嘴唇看我,好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心里狐疑,但也没怎么多想,便走去看我的花。
“诶哟,我还道是谁啊,原来真是小青啊。”没多久,传来一个媚气十足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怎么听这个语气都是像来找麻烦的。我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身披紫红色外袍,镶白狐裘边,满头珠钗的女子娉娉袅袅地走来,不过她貌似没注意我,而是冲着站在离我十多米开外的小青去的。
小青一见立刻跪下磕头,嘴里称道:“奴婢拜见白美人。”
“本宫可听说你最近服侍新主去了,怎么样,和在本宫这里相比,如何啊?”她语气中满是酸意,也不知道到底在酸个什么,和一个下人有什么好吃醋的。
“奴婢只做好自己本分,在哪里都会尽心服侍主子。”小青低头应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小青挺会说话的。
“哼,我可听说这近一个月来陛下都在凤梧阁里。仆凭主贵,你又怎么会不好呢。”她的声音更加尖细起来。
原来不是吃小青的醋,是吃我的醋。我觉得好笑,我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我又没怎么样。不过我也知道,刘禅最近一段时间的作息一定让那些个得宠一点的都恨绝了我,虽然我也挺冤的。
我细细一看,那女子倒是那天在太后生辰时见过。不过那时她似乎容色清淡很多,不像现在浓妆艳抹的。原来她姓白,那么真变成白娘娘和小青了。嘿,那刘禅岂不是许仙?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本来只是很轻的一声,没想到就被听到了。那个所谓的白美人立刻发现还有我这么个人站在背景里。
☆、见机行事
本来只是想做背景的,这下逃不了了。
“你是谁?”她厉声问道。
没办法,被问到总不能不站出来,我只能走上前去,屈膝行了个礼,道:“白美人。”
那白美人也没让我免礼,我呈现半蹲的姿势,没多久就开始腿酸。她看看小青,再看看我,立刻明白了。“原来她就是凤梧阁里那位啊。”她那话说的我牙根都酸了,“这样包头包脸的,怎么,见不了人吗?”接着她自己冷笑着自问自答,“倒也是。”
被别人抢了老公,心里不好受我能理解,所以我也不和她计较。只不过我半蹲着受不了,自己站直了。
“我还没叫你免礼你就自己做主了?!”她一见就揪住不放,“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她身边跟着的一个看上去凶形毕露的丫头迎了上去。
“给我拉下她的面巾,我倒要看看她长了怎么样一张媚上的脸!”她直指我道。
小青一听立刻扑过来,一边哭一边说:“白美人,医官说了兮姑娘不能见风的!陛下命奴婢一定不可让兮姑娘摘面巾的!白美人,看在陛下面子上,求您饶了兮姑娘吧!”
我心想这小青倒也真会看人说话,这样的人面前也就能拿刘禅来压压她了。虽然她说的理由很没逻辑,但应该对方也会投鼠忌器。
“好你个丫头!竟敢和本宫顶嘴!来人,给我掌嘴!”刚才她身侧的那个丫头立刻转战小青,旁边另两个丫头压着她,还有一个啪啪地就耳光招呼上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应该在旁边看着就好,但看着小青很快肿起来的脸,我一时没忍住,插嘴道:“白美人,何必和一个下人过不去呢。”
“是啊,一个下人何必呢?”她转眼过来看我,媚眼中露出杀气,“一个下人敢和本宫如此无礼!”她给旁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过来架着我的胳膊要把我压得跪倒。
我倒也来气了:“我上跪天子太后,下跪父母祖宗,何必跪你!”
我这话一点也不夸张,除了我爹娘,和上次给太后祝寿的时候跪了一下,我还真谁都没跪过,唯一一次给刘禅下跪还是那时我刚到这里来,因为说了刘备将败夷陵而被我爹罚,跪我爹的时候刘禅在旁边,顺便跪了一下。我连皇帝都不跪,更别说她小小一个美人了。
她冷冷一笑,我没注意到一个丫头此时已经绕到我身后,对着我的膝窝狠狠地踹了一脚,我没挺住,“噗通”一下就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立刻酸麻的感觉就随着两腿传了开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美人鄙夷地俯视着我。
膝盖上的疼痛让我格外清醒,忽然之间,一个脱身之计涌上心头。
那个白美人顿了一顿,可能还在想该怎么折腾我,一边一个有了点年纪的宫婢走上来劝道:“美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一般见识,您可是美人,何必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玩物过不去。”后面那句就是说给我听的。
那白美人哼哼一笑,“是啊,说的对,我是什么人,何必和她们计较。不过……”她眯了眯眼睛,“这宫里的规矩也该有人教教她们。”她刚才打小青的那个丫头使了个眼色,“看着她们,跪满一个时辰再让她们走。”接着就一转身,扭着个蛇腰走了。
等白美人走远了,小青对着那个看着我们的丫头哭道,“好姐姐,我求你放了兮姑娘吧,我跪不要紧,兮姑娘本来就身体不好,跪不起的。我替兮姑娘跪!我跪两个时辰!”
我心里一阵感动,不管小青是不是怕刘禅责罚才这么说,她能这么去求别人放过我,我已经记下这份人情。
“小青妹妹啊,美人让我一个时辰回去复命,我怎么好让她多等一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