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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的手,脸上露出又是心疼,又是内疚的表情,双手把我的手捧在他手心里,“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无论是什么都一定向老婆大人报告行踪。”
我破涕为笑,“谁是你老婆大人……”
他把我带到河边,把我的手放到河水里面,小心地去掉表面的浮尘和一些能去掉的碎石,因为有凉凉的河水冲着,我倒也觉得不怎么疼。
“还有些小的沙石嵌在里面的,要回去用针挑出来了。”他看着我的手说,“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了,伤在你身,疼在我心知道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撕开自己的中衣边,用布条给我把手包起来。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能不碰到就不要碰到。”他道。
“对了,你的外衣呢?”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外衣没穿,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披上。
我把用外衣结成绳索的事简略地告诉了他,他微微笑了笑,说:“姜维和你一起来的?”
我一怔,他怎么知道?这个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抬头一看,发现他看着我身后的地方。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姜维正站在大约五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正看着我们两个。神色中带着几分阴郁。
“伯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看看天,好像还不到一个时辰,从我们分别到这里,大约也要半个时辰不到一点的时间。
“我那个方向走过去是绝路峭壁,所以我折回来到这边来看看。”姜维走近前来,面无表情地说。
他看看我们,眼光又转向河边躺着的张苞,问赵统:“张将军怎么样了?”
赵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分心,听到他问,摇摇头说,“他身上多处骨折,而且估计还有内出血和脑震荡。”
我故意咳嗽了一下,给赵统眨眨眼,意思是姜维可能没听过那些后世的医学名词。赵统这才回过神来,补充道:“张将军应该是内里有伤,不过小弟不通医术,还要医官断定后才能得知分晓。”
我看看他们两个,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微妙,让我多少也觉得有些尴尬。我清了清喉咙,说:“我来看看。”
说着我走过去,就听赵统在我后面说:“你小心自己的手。”
我挥挥手表示知道,然后蹲到张苞身旁。
赵统已经给他擦过脸,但是还是看得出来他的鼻子和嘴角边有血迹残留。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张苞已经陷入了昏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穿盔甲,我不方便去检查他的手脚的情况,只能调整角度,轻轻拉出他一只手,握上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手指刚搭上他的脉门,就知道他受伤很重,所谓肢体伤于外,气血伤于内,他的气血脉络走向几乎完全紊乱,这样的伤,就是一千七百多年后,要治也要看运气和病人的求生意志,更不要说是现在。
“他怎么样?”姜维走到我身后问。
我摇了摇头,“恐怕很难挺过去。”我这么说已经很保守,其实我心里是觉得他完全没救了。
姜维“啧”了一下,“没想到我军又少一员猛将。”他蹙着眉想了想说,“既然人已经找到,我回去通知丞相,派军前来接应,你们先等在这里,我会尽快过来。”
我表示同意,“让将士带好担架和绳索,张将军身受重伤,需要平放才能搬动。”
“我知道了。”他的眼光又在我和赵统之间流转了一遍,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你们两个在这里……小心。”于是便转身往我们下来的地方走去。
等他走远了,赵统从身后用手臂环住我,在我耳畔说:“姜维很关心你啊。害怕我欺负你。”
他的语气并不像在开玩笑,听得我愣了下,侧过头说:“你多心了吧,我们也就是朋友,最多也就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
“你是这么想的,难保他也是那么想的。”赵统并不信服。
“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知道我们的底细。所以嘛,一定是怕我们两个独处,你会毛手毛脚地欺负我。”我想把话题岔开,故意拍了拍他环住我的胳膊,“还料得挺准的。”
我在他环抱中转了个身,面对他勾着他的脖子说:“你是不是担心我移情别恋啊?”
“你会吗?”他问得格外认真,之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似乎真的在担心了。
我怔了怔,但很快“呵呵”一下笑出来,“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不别恋了。”
“我和你说正经的!”他神色微恼,手臂上的力道却大了几分,似乎是要把我围得更紧,拉的更近。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这傻子。我要是移情别恋了,还能这么紧张地来找你?我还等着你和我环游全中国呢。”
他听了脸色就明亮起来,笑得和孩子一样,“说好了可别耍赖啊。”
“你也是!”
☆、生死由命
姜维再次领人到的时候,他自己已经重新又穿得整整齐齐,还给我带来了一件衣服。只是他把衣服给我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兵卒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脑门冒汗,怕姜维会继赵统之后成为军中又一有断袖之癖的流言男主角。
虽然现在离我爹近的一些文官武将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因为我一直在照顾我爹的起居而持默许态度,但是更多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流言一向是人类的天性。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朝姜维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和聪明人交流就这点方便。
他故意板起脸问我,“张将军呢?”
我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指了指张苞躺的地方,拱手道:“张将军身受重伤,必须小心移动。”
他点点头,对身后的兵卒挥了挥手,那些小兵立刻拿着担架跑到张苞身边,但是左看右看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叹了口气,这帮人真智商有问题。于是也走了过去,看来还需要我指挥一番。
“把担架平铺在地上。”我说,“你们两个,按住担架两头,你们两个,拖着张将军的战甲往担架上慢慢移。”
那些小兵恍然大悟,立刻照我说的做,在我再三强调要轻要慢的情况下,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完全把张苞抬到担架上。
“走的路上也要小心。”我看他们走起路来要一步三跳的趋势,“不能有大的颠簸。”
他们有人看了姜维一眼,好像在抗议,被姜维瞪了回去:“怎么说怎么做!”他厉声道。
等到我们一行人回到营中之时,已经是掌灯时分。我爹看到我们回营,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赶忙让营中已经候着的医官给张苞诊治。
我的医术虽然一般,但那么重的伤,要有其他的诊断还真挺难的,几个医官面面相觑,对我爹道:“张将军伤势过重,军中条件有限,唯今之计,只有立刻送往成都,或有一线生机。”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张苞这一去,又是要受一路的苦,最后结果不会有什么差别。
我爹脸色十分沉痛,他或许已经明白,但哪怕有一分一毫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他立刻命一小队人马送张苞连夜赶回成都。待到一切吩咐完毕,他满身疲惫地坐到案前,拿手扶着额头,几个医官看到他这样,互相看了一下,告退出帐。
“爹,”我走过去,“早点休息吧。”
我爹“嗯”了一声,按了按鼻根,依旧翻开了书案上的竹简,挑亮了灯来看。
“爹……”我还没说下去,我爹就抬手阻止我再说下去。
“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我爹对我说。
我知道今日我肯定劝不了我爹了,于是只能暂且退出内帐,我跑到后营去准备了些清肺利咽的茶水,泡了给我爹送去。他这几天咳嗽得很厉害,典型郁结伤肺的症状,再加上这次张苞又出了这事,我真怕他很快就会撑不下去。
从内帐送茶出来,被赵统逮了个正着,我问他干嘛,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往医帐的方向跑。
平时这个时辰医帐是没有人的,只有出现需要紧急就医的将士,才会有医官过来,今天这地方倒亮着灯,我挑帐帘进去,发现里面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找我来干嘛?”我问赵统。
他拉我坐下,然后拿过最大的一个油灯,“你自己的手掌里还嵌着沙石,忘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该来的看来还是躲不掉,但我还是不服地要做一下挣扎:“算了吧,我觉得还好啦吧。”说着我就不自觉地把手往身后藏。
他一板脸,拉过我的手:“不清理掉怎么可以?”说着就翻开旁边的一包东西,原来是金针,那针比一般的绣花针细,而且更加清洁,用来清理伤口倒是更加恰当一点,亏他也想得出来。
他把针放在火里烤了一下消毒,小心地翻开我手掌,这点时间下来,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层薄痂,他看了皱了皱眉头,抬眼对我说:“忍着点。”
看他那支针下去,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拿惯刀枪弓箭的人,竟然拿了金针给我挑伤口,怎么看都觉得怎么让人不放心。
针尖碰到我手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一抖,倒不是疼,是因为太过紧张。他也一惊:“弄疼你了?”
“没……没有。”
他听了放心地继续低头挑弄起来。他下手非常轻,有些地方需要一点一点挑开,只是一开始有点点刺痛,完全在可忍受范围之内。我每次只要有一点疼,嘴里就发出“嘶嘶”声,他动作就更轻,很快我发现他其实比我还紧张,很快手心就沁出汗,变得有些滑腻。
他及时去洗了手,回来再给我弄,这样来回足有三次,才把我伤口里的沙石全部都挑干净。他看看我的手,放下金针,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拉着我去清洗伤口,回来给我细细上药。
我看他额头细密的汗珠,感到自己矫情地该拉出去砍了。他一边上药一边抬头看看我,问了句:“有心事?”
“没有……”我有些心虚。
“这些年下来,你有没有心事我会看不出来?你这是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他毫不客气地揭穿我。
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他,我也只有承认:“还不是在担心我爹。”
“你爹怎么了?”他问。
“今天发生这事,对他打击挺大的,我真怕他以后真的听到张苞死讯的时候,会受不了。”我看赵统眉头也在皱起来,想起来他和张苞的交情也很不错,我这样说也有点触到他的心事了。
过了一会儿,赵统说道,“人各有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我无法阻止,即使是你爹,也是一样。”他的语气也平静起来,仿佛是洞悉了世事一般的心态。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想起来这里以前,我因为感兴趣,所以根据一个古风的轻音乐填了一首词,就是说我爹一生的事迹,那时候只是感慨,怎么会有这样能够做到鞠躬尽瘁的人,现在真的在他身边了,才感觉到他真的辛苦,真的让人心疼。”
赵统正从医箱里面拿出包扎用的绷带,听到我说这句,手停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哦?你还填过词?哪一首?唱来听听看?”
我头上顿时三条线,回了句:“老大,你听别人的话怎么不抓重点啊?”
“我怎么不抓重点了?这在我来看就是重点啊。”他展开绷带,轻轻把我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