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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兮儿不知。”
此时姜维进帐,他是攻下武都、阴平二郡后回营交令。我看他们还有正事要谈,便退了出去,等在大帐外。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可是我对三国历史的了解都是一个大概,比如我知道第三次北伐我爹成功收复了二郡,但到夏季会因为健康原因而退回汉中。可是其中大小战役,以及一些细枝末节却并不知道。
“第三次北伐,第三次北伐……”我嘴里喃喃,不停地在帐外踱步,想要勾起记忆里面一些关于第三次北伐的信息。
“灵兮?”是姜维交令后出帐,“你怎么如此心神不宁?”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他,然后就看着他满脸的莫名其妙,我心想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是不是赵统兄有什么军务,你担心他的安慰?”他猜测道。
“应该不是吧……”我心想要是那么简单我就不这么焦虑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行军打仗,而且他也只是去追张苞将军和魏将郭淮而已。”
“那应该无甚危险。”姜维安慰我道,“我回军路上听说,郭淮全军溃退,他自己甚至弃马步行逃窜。”
“弃马步行……”突然之间,一道闪电贯穿脑海,我突然之间意识到我究竟为何会这么焦虑了。
我之前完全找错了方向,我不应该想史书,而应该想《三国演义》!
虽然在正史当中没有记载张苞是怎么死的,只说是病故,但《三国演义》当中说到魏军郭淮、孙礼败退之际被逼得弃马步行,张苞骑马追赶,但由于山路险陡,不适合骑马,张苞因此而坠崖,后来重伤不治,一命归天。
我瞬间就感觉手脚冰冷,立刻问一边站着的小校,赵统是不是骑马追出去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觉得似乎血液都凝固起来。姜维见我神色骤变,问我怎么回事。我来不及解释,只说了句“大事不好”,便随手牵了一匹马,往营外飞驰而去。
刚到营地出口,就看见远处跑来两匹马,其中一匹非常眼熟,另一匹则有些跛脚,似乎有只马蹄伤到了。
这两匹马是流缰的马,自己跑回了营地。他们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稍近一点,我立刻认出,眼熟的那匹,是赵统的。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五雷轰顶,人差点一下子从自己的马上栽下来。我收住缰绳,几乎用爬的才从马背上爬下,站到地上只觉得双腿都是软的。
姜维追在我后面出来,看到我那个样子,立刻收缰下马,跑过来扶住我。
“灵兮,”他架住我,语气中也带上一份焦急,“到底怎么了。”
我几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指着那匹朝我跑过来的马说:“马……马,赵统的……”
他转头看了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有一匹受伤的,好像是张苞将军的。”
我脑中已是混乱异常,唯一清醒的念头就是要去找赵统。虽然说《三国演义》里面有不少杜撰的成分,但都说这书是七分真三分虚,万一这一段就是真的,张苞骑马去追,会遭不测,那赵统也骑着马追赶,会不会也一起……
我不敢再往下想,吸了口气,硬撑起自己,朝赵统的马走过去。
那马认识我,跑到我面前就拿头来拱,马有灵性,我想这马这样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我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那马就掉过头来,往营外山莽之间的方向跑去。
我听到身后有人追过来,知道那一定是姜维。但我不敢停下,也不想停下。我怕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会天人永隔。
就是这不远的一段路,我脑中就乱哄哄地想了很多。上一次他遇险之时,我还能安慰自己说,他以后要继承赵云的爵位,所以赵云未亡,他也会挺过来,可是如今,他已经继承了爵位,难道说,难道说,这就是他的终点么。
我想要是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就算现阶段我还可以留在我爹身边,但当我爹病故之后呢,我应该就和相府千金一样,结婚生子,还是应该……
我什么念头都不敢深想,控缰的手因为握绳太紧,仅仅一会儿就被磨出血泡,可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心里想要飞到马匹流缰的那个地方,可却又害怕,怕到了那里会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景象。
马最终在一处山崖地带停了下来,那地方一面是高立陡峭的山壁,另一面是满布碎石杂草的斜坡,两处仅有一条很狭窄的山路连接,虽然斜坡不至于直上直下,但要是滚落下去,也绝对是不死即残。
我强鼓起勇气,告诉自己我要振作,万一有什么事,我一定要能够去救援。我翻身下马,走到那碎石斜坡边,发现其中一处很明显地凹进去一条,显然是这一处的碎石在不久之前刚被蹭得都滚落了下去。
“赵统——赵统——”我大叫了两声,刚叫完就猛烈地咳嗽起来。自从我上次中毒之后,就一直不能太大声,偶尔能以中等音量唱首歌已经是我的极限,叫这么大声还是第一次试,果然不行。
我咳嗽咳得身体都弓了起来,突然被人往后一拉,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你不看看自己站在哪里?!”姜维少见地对我横眉竖眼,“我再晚点来你就该一头栽下去了!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自杀?”
我根本没心情去介意他的态度,抓着他的衣服道:“伯约,我要下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疯了!”他对我瞪眼,“这地方都是碎石,一不小心滑下去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哀求道,“但是我还是要下去,赵统一定在下面,张苞将军也应该在下面,你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他正色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向丞相交代?”
“我不需要你交代!”我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今天你帮我也好,不帮也好,我都要下去!哪怕我今天会死在下面,我也去定了!”
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片刻之后,叹了口气,神色松下来,“你要我怎么帮你?”
“把你的外衣脱下来。”我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你要干嘛?”他看我的举动,简直不敢相信。
“撕成条状的,结成绳索,把我放下去。”我解释道,也无心去追究他到底歪想到哪里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句“好办法”,便也开始脱衣服。
两个人一起动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结了一条绳索出来,我拉了拉,应该能承受我的重量,便让他拉住一头,我把另一头系在腰间,当中多余的绕在一个肩膀上,这样有助于一边往下降一边放。
“灵兮,”我要下去之前,他深深地看着我说,“千万小心。”
我郑重地点点头,“但是……如果我真有不测,千万别下来,立刻回营通知我爹。”
他听我这么说,皱了下眉头,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了句:“谢谢”,便往斜坡下滑下去。
☆、绝地未殇
那个斜坡比我想象的难爬很多。
斜坡几乎都是碎石堆成的,一加力就往下掉,所以整个下降的过程根本没法借力,除了手上的这根临时绞成的绳索,我根本没有没办法扶住斜坡定住身形。而且因为下脚都要特别小心,要用垂直于斜坡的力下脚,不然就会踏空。所以我有好几次不小心就把自己弄得像钟摆一样,即使我不算重,姜维要在上面吃住我这样悬荡的力道估计也够呛。
绳索快要到尽头的时候,我到了一个平缓的地带,终于可以站直,这地方堆满了上面滚下来的石头,一脚下去就可以清晰地听到层层碎石在脚下互相挤压的声音。
我缓了口气,环顾四周。因为刚才我下来的时候被我踢下来很多碎石,所以已经看不出什么地方是有东西摔落或者滚落的痕迹。
我浑身都是冷汗,手掌上原本的血泡都破了皮,还有细小的石子嵌在伤口里,可我顾不了那么多,现在我只想快点找到赵统——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样。
“赵统——赵……”我还是经不起大声喊叫,又咳嗽起来。
突然我身后的石子传来滑落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姜维已经半滑半跳地下来了。
“你下来干什么?”我一边咳一边问他。
“你一个人在下面太危险。”他语气反而很平静,看上去非常镇定。
看到他那样,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我转眼看看那条滑下来的绳索,他比我重很多,要靠这么条东西下来,他功夫着实不错,怪不得民间把三国前十名的武将第九名给了姜维。
“另一头我系在树上了,呆会儿可以上去,你放心。”他看我在看绳索,解释道。
我点点头,“那我们分头找吧。”
“好。”他表示同意,“那你自己小心。”
“一个时辰,无论有没有找到,都要重新回到这里。”我也开始冷静下来,我们这一找不知道要多久,不定出碰面时间到时候会人找人,更加复杂。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脚深一脚浅地在乱石堆里走,希望寻找到些蛛丝马迹,能指示我赵统或者张苞在哪里,我想找到一个应该另一个也不会太远。
“赵统——”虽然要咳嗽,但我还是尽量放大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没多久喉咙就开始沙哑起来。
走了一段之后,我听到前面有水声。
那似乎是一条溪流的声音,我想他们如果还有行动能力,一定会到河边去汲水,于是我循着声音找过去。
水声越来越大,看来那溪流的水量还不小。
转过一个弯,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就展现在眼前,水声铃铃,流速颇快。
看见那条河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河本身,而是因为我看到赵统正蹲在河边,用一块似乎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在河边洗,那布上满是鲜血,瞬间就流散到溪流中去。
“赵统!”我叫了一声,拔腿跑了过去。
他听到叫声,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我时,一脸愕然。我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走近他的时候突然不稳,一个踉跄,几乎是扑到他怀里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站直,“我有没有伤到你?你有没有受伤?”我几乎立刻就从他肩膀处开始捏他骨头和关节,看是不是都连接完好。
“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他指了指躺在河边的张苞,接着又转头问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我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一拳打在他肩上,“你也知道危险吗?你一下子追出去,就只有马回来,你让我不过来、不下来可能吗?”
“你怎么哑成这样?”他心疼地说,“你叫了很长时间?”
我又在他身上砸了两拳,“还不都是你,都不回应一声。”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揽住我的腰,“水声太大了,没有注意到,才害你成这样。”
我抬手擦眼泪,咸的泪水流到手里的伤口里面,我才感觉到手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我故意把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你自己看看,你害我的又岂止一点点。”说着说着我又想掉眼泪,“你要是下次……下次还敢这样……我就……我就……”
他看到我的手,脸上露出又是心疼,又是内疚的表情,双手把我的手捧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