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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比昨日平静许多,但听着那木鱼声,还是能看出她的心绪不定,没能完全把握好节奏。又听了一会儿,他抬脚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微微弯下腰,并拢的修长的手指按住虞西黛手中的木棍。
虞西黛抬头看他,不知他此意为何。却见他不发一言,收回手盘腿坐在蒲团上,微微阖上双眼,拿起木棍,一声,一声。
没有特意去控制敲木鱼的速度,却好像是捕捉了听的人的心跳频率一般。
敲打在听者的心上。
一盘的送菜丫鬟见他不吃了,才上前去默默收拾碗筷。真奇怪,昨日大师说斋菜好吃,老夫人特意吩咐做那几样菜的师傅做几样拿手的斋菜给大师吃,大师今天怎么就不吃了呢?
她趁旁人不注意偷偷尝了一口。
——明明很好吃。
收拾好碗筷,她默默退下。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虞西黛很喜欢他木鱼声带给人的感觉,仿佛看尽了世间纷繁。一声,又一声,回荡在脑海里,回荡在天地间。
与此同时,老夫人房里。
平日里老夫人起床时偶尔会腰酸背痛,她身边有一个叫永芙的丫鬟,会的一手好按摩。今早老夫人起床后又觉得脖子和肩膀有点酸痛,差人去找永芙来给她按摩,。
一边的永兰听此,眼观鼻,鼻观心。
永芙昨天就被赶出永家了,她的卖身契还是虞西黛特意吩咐她找出来的。
“老夫人身边有没有平日里偶尔用到,但不是经常用的丫鬟?”
虞西黛问她这句话时,她就想到了永芙,把永芙的卖身契挑了出来。问明永芙的主要工作,虞西黛还拿了永芙的卖身契看了半天。
一开始只是让永芸去找,永芸出去找了一圈,回来说找不到。老夫人脖子肩膀酸痛,永兰给她捏脖子的力度要么小了,要么就是捏不准地方,还是永芙用着顺手。又吩咐了四五个家丁去找,回来还是说找不到。
难不成一个那么大的活人能凭空消失不成?老夫人脖子和肩膀的酸痛找不到好的缓解,派人去把老管家找了来。
老管家也说不知道。这么大的永宅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经过他的手,这突然不见了一个丫鬟,那丫鬟消失之前也没向他告假,他怎么能知道那丫鬟是去了哪儿。
正此时,方才给慧根送饭的丫鬟前来回话,说大师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诵经去了。
“那虞氏在做什么?”
“大夫人和大师一起,在诵经。”丫鬟答。
“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小米粥。配了红糖。”
别说是老夫人,就连虞西黛都不知道,其实这丫鬟已经成了虞西黛的人。严格来说应该说她是云钏的人,还没来得及告诉虞西黛。
从小告状告出了本事,云钏平日里最会的就是抓人把柄。这丫鬟昨晚给慧根送饭后云钏就记住了她,晚上在后园无意间看她鬼鬼祟祟,觉得可能有猫腻,就跟了上去,果然发现她是在湖边和后园的家丁私会。
下人偷偷在家中私会这可是大罪,被抓了个正着的丫鬟和小厮自然是被吓得不轻,听云钏说他们的小命都掌握在大夫人手里,立马转移了立场,成了虞西黛的人。
营养的瘦肉粥也就成了简单的小米粥,还是配着寒酸的红糖吃的。老夫人听了,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可肩膀一酸——
“永芙怎么还没找到?!这人难道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另一边,永花低着头走出自己的房间,她脸上被锦杏的指甲划破的伤痕还没好,只能低着头以免让别人看见。不过这低着头走路也有个坏处,她牢记着从自己房间到老夫人房间的路线,刚拐过一个转角,迎面突然重来一团布塞进她嘴里,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同时身子一轻,竟然横空飞了起来——
她想叫唤,奈何嘴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想挣扎,被人扛在肩膀上,也不见得能使上多大力气。再说她一挣扎,对方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握紧了她的脚腕,那力气简直就像是要把她的脚腕捏断一样,她也就不敢挣扎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她才被降落。
被一路扛着她的人随意摔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锣声。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随着那震动的铜锣在左右晃动。
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大清。
她还想说话,问是谁胆敢绑她。张嘴时才想起嘴里被塞了布,嘴一直都是张着的。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说话声。
作者有话要说:
☆、出气
—049—
因为刚才被那一声锣震得耳朵疼,她的耳朵似乎都不大好用了。只能隐隐约约听清几个字,更听不出来那声音是谁的。
“她哪只手打了你?”
“两只手都打了。”
是大夫人!还有她身边那泼辣的丫鬟。
永花突然就急了,心中也满是恐慌。这大夫人派人把她绑了来,莫不是要替她那丫鬟报仇?
她的双手突然被人拉扯着往前伸,她整个人是趴在地上的。还没反应过来,左手上突然传来蚀骨的剧痛。
“唔——唔唔——”
疼痛难忍,却只能发出这样简单的音节。
踩在她手上的脚还左右碾了碾,几乎要把她的手骨头踩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自己疼得冷汗直往头顶冒,那只脚才挪开,可接下来,她听到了更令她惊慌的话。
“剩下这只手,你来。”
她想把手缩回来,两只手臂都被人按着动弹不得,身体也被人用膝盖按着,应该是那个扛她来的人,力气如此之大。
料想中的疼痛来的比较晚,也不如方才那么痛。应该是锦杏的脚,也学着虞西黛左右碾了碾,也没有刚才那么钻心入骨的痛。
突然,蒙在头上的黑布被掀开,永花惊慌失措四处张望。这房子里只有三个人,虞西黛和锦杏,另一个就是那绑了她来还一直按住她不让她挣扎的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穿着家丁的衣服。
“花嬷嬷,今日就暂且放过你,日后若再敢动我这丫鬟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虞西黛语气悠然,仿佛现在不是在报复她,而是在踏春。
“我说到做到,你若不信,大可一试。”虞西黛说着,走到她跟前蹲下,伸手托起她的脸左看右看,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出声,道:“竟然还没消肿,走出去可没法子见人。本来还想去嬷嬷房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
永花用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
虞西黛轻轻一笑,道:“嬷嬷你信不信,再这样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很多时候,用最温和轻柔的声音说出满是威胁的话,比叫吼着威胁更让人胆寒。
永花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一眼。
不单被她那句话吓到,更是被她眼底的狠意吓到。那双冰冷的黑色的眸子仿佛在告诉她,她绝对说到做到。
虞西黛见此,轻轻一笑。听在永花耳里,连这单纯的笑声都成了可怕的信号。
“当然了,嬷嬷也可以去找娘告状。告诉她,我绑了你,踩了你的手,还威胁你。唔——”她顿了顿,思考片刻,继续道:“不过这样的话,嬷嬷可能就要小心些了,以后最好不要落单,不然若是被我抓到了,呵呵……”
这声音听的,尤其是后面那两声冷笑,连一边的锦杏都不由摸摸手臂。
怎么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突然降低了不少。
听虞西黛的吩咐,云锣把永花的头重新蒙上,把她扛回到方才抓到她的地方,随意扔到一边。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回头见永花已经扯了蒙在头上的黑布,嘴里的抹布也被拿开,他抬脚走过去。
没想到他会回头,永花眼里尽是恐慌。
云锣也不理会,笑着道:“送佛送到西,嬷嬷要不要我把你送到你房里去?”
永花颤颤巍巍贴着墙壁站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等移开一段距离了,转身就往后罩房方向跑。一边回头看云锣有没有追上来。
云锣只是站在原地,看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仍旧笑着。
当真是色厉内茬的,最会仗势欺人。连锦杏那么可爱的丫鬟都舍得打。
这种人若是落到他手里,受到的惩罚定会比刚才要可怕的多。那群兔崽子从小到大除了受到师父风荀的惨无人道的惩罚外,还会受到他的各种“小”惩罚。
不能说兔崽子了,不然又得被云钏抓到把柄。
不过——
锦杏可爱?
他抬头望着不远处的绿树,想了想。
就今天早上的一举一动来看,还算是挺俏皮的。也不知道她昨天是被打成了什么样,一直躲在内室不肯出来见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太严重才对,不然怎么会好的这么快?
脑海中构思出锦杏肿成包子样的脸蛋儿,他不由低着头笑了笑。不过很快,他伸手抹了把脸,恢复正常。抬脚往正房走去。
若是让云钏看到他这笑容,一定会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说他傻笑。然后开始各种旁敲侧击、明察暗访,找出他傻笑的原因——
他抖了抖身体,真是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这辈子竟摊上这么个师妹。
回想起小时候那个虽然不胖,但脸却一直肥嘟嘟的,跟在他身后整天“师兄”、“师兄”叫着的小丫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剧烈的细胞核聚变,才会让昔日可爱的丫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永花低着头快速跑到自己房里,因为跑太快没看清路还差点摔了个跟斗,一直等在房里的永苋见她回来了,忙迎上去。
却见她的手肿的跟猪蹄有的一拼。
“哎呀!花嬷嬷!你这是怎么的了?”她看着永花的手,又不敢去碰。
“管后罩房的郑武氏那里好像有些药,你快去给我拿点来敷一敷。”她说着,翻转双手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刚才她满心里都是恐慌,只想着越快逃离越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双手?现在好歹算是安全了,手上的疼痛也开始清晰地传到脑海,疼得她发出咝咝声。
想起刚才慌乱间,她看到锦杏的脸已经完全好了,她怎么好的那么快?
想到自己还没消肿的脸,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奈何手肿的比脸还夸张,只好作罢。
见永苋站在原地不动,她催促到:“怎么还站在这里?没看到我的手肿得这么厉害?”
“花嬷嬷。”永苋满脸为难,“我现在出去,要是让大夫人看到了——”
“大夫人的手哪能伸得这么长?在后罩房里走动,你仔细周围别被人发现就好了。”
她说着,想到自己刚才被抓的经历,小心也不一定能使得万年船。但眼下除了让永苋出去,她自己是没法出去的。
“大夫人身边就那几个人,你仔细别让他们看见就成。只是让你去拿一个药,怎的就有这么多顾虑?当初既然害怕,又何必再跑回来通风报信?”
永苋仍是不肯动。
“横竖你的卖身契已经在自己手上了,如今是个自由人。等我向老夫人禀明了这件事,请老夫人多给你点赏赐,你也好回家嫁人。”
永苋思索片刻,觉得有理。说道:“那嬷嬷等一等,我现在就去拿。”
从永花口中的郑武氏那里拿回了一盒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永苋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