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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和虞伯谈谈,顺便问问虞伯不准虞西黛嫁给永沇的原因。
他前脚刚被请进老夫人的东厢房,永沇就抱着虞西黛走了进来。虞西黛的脸一直都埋在永沇怀里构想未来可能出现的情景,直到永沇把她放在椅子上,她才抬头环视四周,看到蒋庆时微微愣了愣,若无其事将视线移开。永老夫人自然一直注意着她和蒋庆的举动,看他们表兄妹相见如此平淡,心中却更是加实了对他们的怀疑。
虞西黛倒没多管老夫人,目光在侍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身上停留片刻,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接下来她只管装无知,看戏。
开始了。
“沇儿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冷着声音道。
“娘,黛儿不懂事,顶撞了你,儿子在这里替她向你陪个不是。”
老夫人不做声。
“她在那跪了五个多时辰,娘也应该气消了。若真的要跪倒明天早上,晚上雾重地湿,黛儿的身体一定受不住,还请娘收回成命。”
永沇顿了顿,老夫人刚要开口,他又说:“娘如果还没消气,那就让儿子替她跪。妻子犯了错,做丈夫的应该陪她一起承担。还请娘答应儿子的请求。”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感觉不会再捉虫了
☆、饶过
—022—
不错,很不错。把老夫人的话都堵死了。虞西黛在心中为永沇鼓掌。看向永沇时,他正好也朝她看来,眼底的柔情相信但凡是女人都抵挡不住。瞬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按理来说她应该做出娇羞的神色,可她现在完全娇羞不起来,只好弯眉朝永沇柔柔地笑了笑。
永沇眼中的温柔更甚了,似乎连眉宇间都带了温柔。
虞西黛笑着移开目光,扫过画扇时,画扇看似平常地将视线放在永沇身上,眼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爱意被她收进眼底。
见老夫人不说话,永沇转身道:“儿子现在就去跪。”说完抬脚就要出门。
“站住!”
“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逆子,当真是要气死我。娶了妻就不要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老夫人声音平稳,夹杂了点怒意。见永沇站在原地不动,她似乎气不过,兀自气了半天,终是气馁地指挥侍立在一边的丫鬟说:“你去,把二爷叫过来。”
小丫鬟领了命去了。虞西黛目光追随着她,陷入沉思。
这个小丫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缥碧?永潇的贴身丫鬟?算是有点姿色,眼波微转,眼角微微上翘,看样子应该是个狐媚的女人。永潇这根小幼苗不会已经被她吃干抹净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
以她丫鬟的身份当不上永家的二夫人,当个偏房却是很容易的。如果她真的成了永潇的人,被纳入二爷房里是迟早的事。稍微有点心机的丫鬟都会趁永潇娶妻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以永家的万贯家财,要为永潇娶个妻子是极为简单的,不过因为不能确定未来二夫人性格,想不受阻碍不经波折成为永潇的偏房,必须在他娶妻前下手。万一日后的二夫人是个善妒的主,就算永潇是个痴傻儿,大概也不容许自己的丈夫随便纳妾的。
“虞氏。”
虞西黛急忙回神,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紧接着一声低吟,她两腿一软朝前一跪,跪在永老夫人面前,看似无意又是有意。
“黛儿!”
永沇连忙走上前来要扶起她,被她笑着推开。演技什么的简直手到擒来,她抬首看着永沇,笑得温婉,令得永沇迟疑片刻。
将目光从永沇身上转到老夫人身上,她声音同样地温婉,柔柔弱弱地说道:“娘,儿媳妇知道错了。”
“你能有什么错?”老夫人冷哼道。
“儿媳不应该顶撞娘,娘做的都是对的,儿媳不应该多嘴。”
永沇的长臂伸过来揽着她的细腰,顺便给她支撑,让她不会因为膝盖疼痛而再次跪倒下去。虞西黛与他相视一眼,垂首低眉。继续道:
“若真惹得娘和大爷母子不和,那儿媳的罪过可就大了。但是……给那些下人求情,儿媳不悔。也请娘不要再惩罚他们,给他们一次机会。大爷极是孝敬娘亲,不敢忤了娘的意,却又心疼我要替我受罚,是儿媳不懂事让大爷为难。只是娘,大爷明日就要进京了,相信娘也不忍心让大爷进京前夕还受累。若娘真的还是气不过,可以等大爷进京了再罚我,儿媳绝无怨言。”
老夫人先是气极,可注意到永沇看向虞西黛时心疼的眼神,默了半晌,突然由怒转笑,道:“真是个伶牙利嘴的。”
“娘——”永沇张了张口。
老夫人摆摆手,无奈又慈爱地看着永沇,“罢了罢了,看你们蒹葭情深,若我还是执意要罚,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做娘的过于狠心?你新婚,护着小妻子也是应该的。”
那边,缥碧微蹙了眉头急急走进来。
老夫人见此,面色微沈,又看了眼蒋庆。
“带她下去罢,让蒋大夫帮她看看膝盖跪坏了没有,开点药。本想请蒋大夫来将药先备好,明日她跪完了再给她,这下正巧。”
永沇得了令,说了声“谢谢娘”,打横抱起虞西黛,转身与蒋庆相视一眼,点点头做无声的请,大步走出厢房。锦杏一双大眼睛乜了乜一边的画扇,冷哼了声跟上去。
惹得画扇即使恼火又是莫名其妙。
这丫鬟为何给她脸色看?昨天也是一副专门针对她和知夏的嚣张跋扈的样子。她以为她的主子是永家的大夫人,她也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画扇表面不动声色,只是起步时看似无意地用力跺了下脚,追上去。
永宅的前院虽然远不及后园那么大,却也是普通人家的好几倍。东厢房与正方间栽种了一小片竹林,永家好几代家主都偏爱竹。洁白的月光温柔地抚摸大地,透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四下寂静,颇有几分意境。顺着永沇的影子往后看,蒋庆紧跟着他们,身后跟着锦杏和画扇,一个清秀纯洁,一个妩媚多姿,正好配得上这个容貌俊朗的公子,就好像她们本就是他的丫鬟一般,而他则是趁着夜色偷偷留下凡间的神祗,一边的药童倒可以忽略不计了。
表哥很英俊。
凉风吹来,虞西黛突觉喉咙里有丝丝痒意,彷佛一根羽毛在轻挠,呼吸时更是忍不住咳了咳,手臂也被寒意入侵,忍不住往永沇怀里靠了靠。永沇见此,紧了紧手臂,加快了步伐。
平常人家从东厢房到正房,没几步就到了。从东厢房出来,走出东厢房屋前的大院子,经过一片不小的竹林之后,还要绕一过一个小型的花圃,假山池塘,水清见底,里面的锦鲤用尾巴在月光下泛着清波。正房的前院也很大,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块空地是用来做什么的。
资本家就是可耻。
中国古代封建时期商贾人家的低位是比较低贱的,不如下田劳作的农民。但这里却不一样,这里的商贾人家,只要家里足够有钱,可以选择为朝廷所用,在主营的商品名前加一个“官”字,每年向朝廷上交足够的税款,那你就是半个朝廷的人了。不但可以捞一个天家商贾的名号,还相当于半个朝廷命官,就好像虞西黛的父亲,经营官盐,在京都是京都盐事司,回了丰城就是丰城盐事司;永家经营着官锦,只要永家不倒,永家嫡长子就能一直世袭丰城司帛司的职位下去。除此之外,成为官商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在上京或外出经商时申请朝廷军队的保护。
好处多多,最主要的是要有那个实力。有那么多钱,朝廷就愿意和你合作。从商人变成半个朝廷命官,钱财地位都有了,由商贾人家成为当地望族的家族,每座城里都有许多。
山茶不知去了哪里。
永沇刚把她送到正房不久,蒋庆还在煞有介事地查看她膝盖上的淤青,永沇就被永强请走了。临走时一定要把画扇留下来,说怕只有锦杏一个人不够用。虞西黛推脱不能,只好看画扇乖巧听话留下来,默默站在一边,一副听候吩咐的模样。
不知蒋庆一会儿啧啧出声一会儿摇头是什么意思,虞西黛将注意力放在画扇身上,见她虽是盯着蒋庆,但心思却明显不在蒋庆身上。
“可是一刻都离不得大爷?”虞西黛笑着问。
蒋庆听此,虽仍是盯着她的膝盖看,眉头却微挑起来。
他对虞西黛百分百的信任,但凡她说的他都相信。却不代表他笨。虞西黛这意思明显是这丫头和她主人有什么超越了主仆情分的东西。
画扇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楞了一会儿,急忙摇头。
“夫人可不敢如此开画扇的玩笑,画扇受不住。”
虞西黛笑了笑,不在多说。一旁的锦杏又是一声不低不高的冷哼,画扇本就低着头,眼睛朝她那边飞速划了眼,记住了锦杏今日穿的布鞋的颜色。
那纯白的颜色看着真是刺眼得紧。她恨不得立刻扔了那双鞋,差人把穿鞋的人也拖走。
蒋庆的目光终于从淤青的膝盖上移开,抬头看了看虞西黛。怎的?除了有个难缠的婆婆,还有各种家养的小花小草?
虞西黛颔首。那一瞬间蒋庆的面色就不好了,虞西黛见了,不由提起了心,生怕他一激动,当着画扇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想了想,她现今在永家,一不求永沇宠爱,二不求老夫人疼,似乎没有什么好怕的。便放下心,想看蒋庆怎么说。
她这个表兄——
按照从正版虞西黛那接收的从前的记忆来看,别看他一副儒雅的翩翩公子样貌,身上还散发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气质,其实内里是个很直很火爆的性子。尤其在涉及到他亲近的人的时候,更是惹不得。
蒋庆张了张口,抬脚走到一旁的八仙桌边,提笔在白纸上轻松一扬,眨眼间一张字迹俊逸有力的药方就写好了。拿起药方习惯性地吹了吹表面未干的墨汁,转身拿给画扇,道:“你跟着药童去蒋家药铺把这些药都抓来。”
画扇接过药方,应诺,跟着药童离开。确定他们走远了,虞西黛才责备地看了锦杏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真辛苦,有木有小萌物给我打个分虎摸虎摸?●ω●
☆、兄妹
—023—
锦杏虽知自己那样明显地表露内心的不满不对,却忍不住。记得今日下午和虞西黛从江村回来的时候,虞西黛被简陋的马车折磨得腰酸背痛,最后吼了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下车慢走了一段距离,确定腰身没那么酸了,才再次上了马车。
对,她对画扇也是忍无可忍,按着小姐说的话,那就无需再忍!
“小姐这样看着我作甚?”
“你这妮子,你说我这样看着你是为甚?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我看呆了不成?”
锦杏听此,不由微微红了脸,却大着胆子反驳道:“谁不准小姐觉得自家丫鬟美若天仙了?不是有句俗话,叫什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么。”
“哟哟哟,不错嘛,倒是懂得顶嘴,懂得藉着话反讽我了。”她说着,转眼看向一边沉默不言的蒋庆,笑道:“表哥,从小到大我可不知该怎么管束丫鬟,才让这妮子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管束山茶的,让山茶那么乖巧?”
“交给我,三月内保管你这丫头比山茶还乖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