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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夫人面色一沉,冷声道,“那是她命好,老天爷长眼了。如果这个方仲威真的死在了前线,她不就一辈子都完了!”正说着,李嬷嬷打帘进来。
她住了口,李嬷嬷犹豫着道,“钱少爷打发人送口信过来,说是他要出趟远门,因为走的急,就不过来跟太太辞行了……”
“什么?”钱夫人听了面色阴沉下来,厉声问李嬷嬷,“人呢?叫他进来回话。”
李嬷嬷迟疑一下,才道,“在二门外侯着,是个小厮。”看了看钱夫人的脸色,试探着说,“要不老奴把他领进来?”
钱夫人压了压火气,沉声吩咐,“去吧。”
李嬷嬷转身出去,不一时领着一个毡帽葛袍十七八岁的小子进来。小厮进屋便给钱夫人行礼,刚刚弯□子,江五就迫不及待地问,“我表哥他说什么时候走了吗?他要出远门干什么?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
钱夫人不满地瞅了她一眼,温声对小厮道,“你仔细说来听听。”
小厮垂手站立,恭声回答,“少爷在南边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然后把来人送信的情景大概说了,又道,“少爷从您的府里刚一回去,听了那送信之人的话,十万火急似的,匆匆忙忙就带着人走了。”说到这里,他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钱夫人,然后又重新低下头道,“这时恐怕已经出了城门了。”说话的声音一直都有点底气不足。
倒是走得腿脚麻利!这酒还没完全醒呢。
钱夫人听完一手重重扶在额上,另一只手朝着小厮挥了挥,“你下去吧。”声音听起来异常地疲惫。
小厮恭身退了出去,江五再次哭出声来,她拉着钱夫人的衣袖,哽着声问,“娘亲,这可怎么办啊?”
钱夫人抬起头来,定定瞧了她半晌,才无奈地道,“这就是你做事不计后果的代价,如今把多金给逼走了……”江五哭得哽咽难语,钱夫人默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江五搂进怀里,轻声地安慰她,“好了,不要哭了,多金他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用不了多长时候就会回来了。”
江五还是哭泣不止,钱夫人想了一想,拍着她的背道,“不要哭了,你仔细地想一想,其实这也是好事……”江五不解,抬着迷蒙的泪眼看她,钱夫人笑道,“多金觉得今天的事令他憋气,又没法对人倾诉出来,所以他才想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你反过来想一想,他因为什么不开心?”
江五摇头,钱夫人便刮着她的鼻子笑道,“他不就是因为收了十一为妾而不开心么?所以说,这也是好事,这是不是证明他心里不喜欢十一?”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江五终于茅塞顿开,她立时破涕为笑,拿着钱夫人递给她的帕子擦泪,正要说话,清秋已经进来回道,“太太,晚膳已经备好了。”
52
52、第 52 章 。。。
方仲威喝了酒的关系 ,出了江府就和九卿一起坐进马车里,外面的黑马被随从牵着跟在车后,一行人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出了京城,直奔十里外的庄子而去。
坐在车里的方仲威倚着车壁稍微眯了一会,当车子下了官道拐上乡间的小路时,他在车子一个颠簸之下突然把九卿搂在了怀里。
九卿一惊,立刻朝对面的三姑青楚以及抱着方瑾盛的慧娘等人看去。
对面的几人神色尴尬,眼神却有志一同地躲避着九卿的目光。
天色已经暗了,车厢里只能看出人的模糊五官来,九卿暗暗庆幸这暮色给自己的脸红做了很好的掩护。她轻轻挣动着方仲威的怀抱,小声地道,“放开我吧,只不过颠了一下,又摔不着……”
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借着刚才的颠簸把尴尬给遮掩过去。
“他们以前也对你这个样子么?”方仲威轻缓而沉稳的声音在寂然的车厢里响起,搂着九卿的手臂不但没放开,反而更加紧了。
“什么?”九卿愕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体,轻声地回答,“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含含糊糊地回答了方仲威。
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好把自己以前的遭遇对方仲威讲。所谓的家丑不外扬,她没有必要把自己当姑娘时的待遇嚷得人尽皆知。
三姑听了在对面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方仲威的力道松开来,却把搂在九卿肩上的手顺着臂膀滑落下来,“不会了……”他轻轻的,仿佛叹息似的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一只大掌包裹住了她的手,丝丝的温暖便透过她的掌指密密实实地传进了她的心里。
九卿心里的一角坚冰慢慢融化,一点一点化成了一汪清水。那是之前方仲威说可以给江十一名分的时候心里一下子竖起的防线,她以为她这一次又信错了人,以为土生土长的方仲威也随了古代男人的劣根性,所以她把自己那扇刚刚敞开了一条缝的心扉重又收紧,没想到……
能得方仲威如此的一句话、一片心……已经足矣!
她轻轻叹了口气,悄悄的把另一只手覆上了方仲威的。此时的无声,却已顶了千言万语。
“将军,到了……”马车在高大壮的禀报声中渐渐停了下来。
方仲威率先下车,吩咐随从摆了马凳,三姑青楚慧娘鱼贯着走下车来,最后轮到九卿,她把怀里临时接替下来的方瑾盛,又重新交回到慧娘举过来的手里,才在方仲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一行人在提着羊角宫灯的小厮引领下,进了一幢毫不起眼的宅子。
暗黑的天色下,只见横竖交错的房子暗影幢幢地在半弯的弦月下静立着,给人一种沉稳踏实之感。
终于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了,九卿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早有提前到来的仆妇为他们准备了洗漱的热水。进了三间两厅的正房之后,九卿就着烛光抬眼打量屋里的布局。
不大的房间,陈设简单。正对门口的北墙下放着一张长方的案几,上面陈设着一对镏金的双耳圆肚香炉,香炉上方的墙上贴着两幅图画,一幅观世音左手托瓶右手持柳图,一幅三仙挽花临溪戏闹图……
再看香案两侧分别放了几张方木椅,椅子的东边临一门口,挂着粉红的杭绸帘子。帘上绣着鸳鸯戏水图,帘楣上又绣着花好月圆四个梅花篆字,看起来这个屋子就应该是方仲威和她的卧室了。
椅子西边也是一个门口,一道木门,门上贴着倒福字,九卿不明白这个门里的屋子是干什么用的,问随后跟进来的管事,“这是什么房间?”
管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自称婆家姓谢,是庄子上原来的老人。她听了九卿的问话,谄媚地笑道,“回夫人,这间是给将军预备的书房。”然后又看着方仲威,小心地试探,“将军要不先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奴婢明早叫人过来重新摆置?”态度很是恭谨。
方仲威摆手,随口道,“明天再说吧。”又四下打量一下房间,问那谢家的,“可准备了饭食?”
谢家的回答,“早准备好,就等着将军和夫人到来……”顿了一顿,然后又邀功似的解释,“方才在门口停车时,奴婢就已吩咐厨房上灶了,想来这时已差不多了,奴婢这就过去看看,着她们摆好桌椅,等将军和夫人洗漱完毕,就可直接用膳。”
方仲威点头,她便麻利地掀帘而去。
九卿在青楚的服侍下,方仲威在南屏的服侍下,两人梳洗完毕,正如谢家的所说,饭菜刚刚摆好,正是热腾腾刚出锅的时候,九卿又着人给慧娘和方瑾盛送了几碟热菜两碗饭,两人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饭后夫妻二人又是一番旖旎运动消食,自不必提。
第二天早饭后,九卿陪着方仲威去温泉上瞅了一圈,见那处泉池不大,水面泛着青绿的颜色,顿时心中大喜。这样的泉水里含着大量的硫磺,正是治风湿的最佳水质。当下就催着方仲威脱了衣裳,令他在水里泡足两个时辰。自己则站在池边不时为他按摩一下肩膀,当方仲威脸上下汗,头发尽被汗水蒸湿之后,她才千叮咛万嘱咐地离开池边,回去急匆匆地装束一番,然后坐着车去了吴夫人那里。
到吴府蹲着两头石头狮子的大门前,刚刚下车就见吴夫人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快请,快请,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钱夫人亲热地上前携了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遍,然后笑道,“我本想让他们卸了门槛,让你的车直接赶进大门里来,谁知道你却坐了这么一个四轮的……”话尤未尽,又忽然转变了话题,“乍一看到这辆车,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将军也陪着你一起来了……”又笑着解释,“若是将军来了,那我今天准备的席面可就太简陋了,只怕要怠慢将军了,幸好……”她握住九卿的一只手往大门里走,一副万幸的神情看着九卿。
九卿非常的不好意思,这吴夫人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如今因为自己的一辆车把人家吓得跟自己解释了这么多,她立即歉然道,“倒是我一时疏忽了,将军提前为我备了这辆车,我也没多想别的,就坐着来了……”
吴夫人听了眼里现出一抹不易被人觉察的欣慰之色,正巧门里的小厮把轿子抬到跟前,她亲自为九卿掀了帘子,“咱们坐轿进去吧,里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九卿笑着道谢,谦让几句,在吴夫人的坚持下,先坐进了轿里。
钱夫人紧挨着她坐下,一只左手紧紧攥着她的右手,温声细语地跟她讲述自己在西廓的一些趣事,九卿听得大感兴趣,目光闪闪地边听边问她西廓的风土人情,吴夫人笑道,“可惜你已嫁了人,不然,我真的想带你过去看看那些玉鄯国袒胸露怀的女人……”
说着,轿子停了下来,有婆子为她们打开轿帘,吴夫人一只脚刚迈下轿子,就听二门里有女人的声音笑道,“这不,说着你们,你们就到了,真是不禁念叨。”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似的,叮叮咚咚地响在寂冷的空气里。
吴夫人一边下轿,一边笑道,“就你是个坐不住的,我这才刚出来一会,你就追出来了,也不说替我好好在里面招待客人。”这边却伸出一只胳膊,搭着九卿的手,让她扶着自己下轿。
那人笑道;“怎么就叫出去一会?我给你看着沙漏,这都要小一个时辰了,你还说一会,你的这个一会可是够长的——害的大家还以为你把我们晒在那里不管了呢。”说着人已站在轿前,敞开的轿帘里,九卿只看到她穿着一双绣彩蝶戏牡丹大红绣鞋的脚。又听她一刻不停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出来呀?不是那些人等得心焦,喊着让我出来看看,我才不愿意出来受这份冻呢。”话语里带着小小的抱怨。
九卿听着声音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来,待到出了轿子,才看清是梁夫人。
梁夫人看到九卿出轿,亲热地上前抓了她的手,一边打量一边啧啧赞叹,“瞧瞧,不愧是年轻人,这小脸一块嫩玉似的,穿的这衣裳也时新,这个水灵劲……啧啧,倒不是我们这帮老女人能比的……”语气里不是虚假的恭维,而是带着真心的感慨。
九卿细细打量梁夫人,她今天穿了一件孔雀蓝百鸟朝凤纹的云锦妆花褙子,头挽高髻,鬓贴花黄,淡淡描着柳叶眉,薄薄施着一层珍珠粉,耳中戴着蓝晶石的坠子……整个人看上去艳光四射,冷艳仄傲。只可惜,眼角的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