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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着问,“是不是我以前太过小心了,强迫我们背后一句别人的坏话都不能说……所以你觉得我,有点不近人情?”
当然最后这两句话是为了混淆视听。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她是不是属于那种典型的——作茧自缚?只不过作茧的人是真正的江九卿,而被缚住的却是现在的自己。
青楚连忙摇头,“小姐,你怎么这样说?奴婢觉得你教导的很对,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忽听外面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二人立刻住语,面面相觑。
就听外面有女人粗着嗓门骂道,“这是那个损阴德的干的好事,往小姐门前泼冰!哎哟……这把我摔的……我的腰啊……”
又听有另一个年老的妇人问道,“王嫂子,你怎么呢?怎么这一点事都干不好,叫你给小姐送个话,怎么就叮叮铛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青楚听了那婆子的声音脸色一变,紧张地望着九卿小声说道,“是张婆子。”
九卿也听出张婆子的声音,冲着她摇摇头轻声的安慰她,“没事,咱们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她们就是听见了,也没妨碍。”
张婆子是这院里的粗使婆子,本来话并不多,整天平平板板着一张脸,九卿不太喜欢她。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这么多话,而且表现的有些张狂,隐隐有超越三姑将要成为这院子里管事嬷嬷的架势。
难道是得了谁的允许不成?
九卿暗自思忖,一面起来穿衣,一面吩咐青楚,“你出去看看,她们在干什么。”
青楚答应一声,急急向屋外走去。
不一时,外面传来青楚十分客气的说话声,“王嫂子,你摔坏了没有?”
“没有,没有,让姑娘你操心了。”王嫂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又听青楚和张婆子打招呼,“张婶子,您这是打完牌了?”
那张婆子道,“哪有,这不是有事了吗。”说着话,似乎是和青楚一边一个在扶王嫂子起来,“哎呦,慢点,慢点……”
然后就是一阵安静。
顿了好一会才又听张婆子道,“这不大老爷的月玉兔跑出来了么,外面有外院的小厮等着……说跑进咱们院子里来了,要进来找。我就打发王嫂子过来说一声,要小姐千万别出屋,免得碰上那些个粗野小子。谁知她是个不中用的……”
九卿穿好衣裳站在帘子后面静静听着,张婆子毫不掩饰的得意声音穿过帘子透了进来。她掀开一道帘缝悄悄往外面看,只见张婆子扶着王嫂子的一只胳膊正说的吐沫横飞……
九卿的脸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就这个样子,居然还有人选中她来做粽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见她的主子也是个不成事的。
这时就听到院外有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张婶子,你到底说了没有?咱们这还等着呢。”
“哎,哎,”张婆子连声答应,扔了王嫂子的胳膊跌忙往外面跑。
九卿循声朝院外的大门方向望去。
只见由门外的粉墙旁闪出一个年轻的小厮来,瘦高的个子,约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葛布长衣,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模样十分斯文,远远看着很清秀的样子。
那人冲着张婆子抱了抱拳,张婆子高声笑道,“肖小哥你快领他们进来吧,我已经跟小姐交待好了。”
九卿听着张婆子的话异常刺耳,不由紧紧皱起眉头。
古代这么讲究尊卑礼仪的社会,她一个下人竟敢对主子用“交待”二字?看起来,真是有人给她涨了胆儿!
果不其然,就听一直被青楚扶着不停揉着腰的王嫂子低声嗤道,“真是没见识的老货,刚得了五小姐这么样一句话,就美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青楚往撩开的帘缝里和九卿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依然紧扶着王嫂子往外看去。就见五六个小厮呼啦啦地奔进院里来,她微一思忖,低声去征求王嫂子的意见,“王嫂子,要不我扶着你到小姐的屋里躲躲吧……这么多的人,万一追着兔子跑起来,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你这腰……可是没办法躲他们。”
王嫂子被她一句话提醒,忙忙点头,感激地对她笑道,“可是呢,再被他们撞一下,我看这条命也不用要了。”说着,不用青楚搀扶,自己先挪挪蹭蹭迈步往屋里走去。
九卿撂了门帘,疾步回到暖阁。四下梭巡了一周,看到屋子并不乱,心内松了一口气。又见炕上的被子未曾叠起,于是脱鞋跳上炕,一边手脚麻利地去叠被子,一边两不耽误整理坐褥……等到王嫂子挪进屋里时,她已经端端正正倚着迎枕坐在炕头上了。
王嫂子先告了个罪,在九卿的再三相让下,才虚虚地坐在靠炕沿放着的一把高背交椅上。
九卿心里不由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印象。
人不管仗谁的势,最主要得有自知之明。最起码在为人处事上,这些仁恭之理、明面上的礼节总要过得去。
即使作为粽子,也要有让人宾服的操行才行。
九卿细细打量王嫂子,只见她浓眉大眼,体格壮硕,一头的乌发又粗又硬,在脑后斜斜挽了个纂儿,上面插着一只梅花式样桃木簪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剔透。九卿当下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王嫂子也正仔细打量暖阁里的陈设,逡视一圈过后,她明显没话找话的和九卿唠嗑,“五小姐的绣工可真好,这帐子上绣的花啊朵啊的,就跟真的似的。”
看起来这个并不是十分会逢迎的人,她这话明显的有点言不由衷。江九卿的绣工,根本没受过行家的指点,活计有点粗。这样的手艺,在自己这个不懂得刺绣的现代灵魂眼里,都不过关,更何况她这个根生土长的古代女人?
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九卿看着王嫂子笑了起来,脸上被人称赞的高兴掩也掩不住,她迫不及待接着王嫂子的话音问道,“真的吗?王嫂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绣花绣得好呢。”
王嫂子眼底便“嗖”地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同情。
她大概也知道九卿头脑不是十分灵光的毛病吧?
“是真的,五小姐。”王嫂子错开目光,重新注视着帐子上的一朵缠枝牡丹笑着回答九卿。
九卿更加高兴,往前坐了坐,仿佛要跟王嫂子促膝长谈的样子把自己倚靠的大迎枕递给她,指着上面的一朵云海睡莲给她看,“王嫂子,你看我新近绣出来的这朵花好不好看?”
语气天真动作可爱,满心满眼都是等待着人来表扬的期待。
“好看,好看。”王嫂子瞳仁聚了聚,目光迅速在九卿脸上溜了一圈,嘴里连声答道。
“唉!可惜……”九卿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母亲和三姐都不喜欢我做的东西,本来……”话说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青楚,“青楚,刚才张婶子是不是说有话要交代我?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母亲派人过来想让我给她做绣活?”
青楚一愣之后忽然明白了九卿的用意,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小姐,张婶子说……”她欲言又止。
九卿一脸的焦急,又嫌青楚吞吞吐吐的颇不耐烦,于是把目光转向王嫂子,眼含期待地问她,“王嫂子,你说,张婶子她说有什么事要交待我?真的不是母亲派人来传话吗?”
王嫂子一脸错愕,看着九卿的目光微微躲闪。一个下人,说出这种“交待”主子如何做的话来,本身就大逆不道,更何况张婆子还矬老婆高声,嚷嚷的几乎满院子人尽皆知。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心中一跳,忽然脑子里电光石火间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仔细看了九卿两眼,温声细语对她说道,“五小姐你先不要着急,张婶子说的不是这事,她是说让五小姐先不要出门,说外面有一帮子男人在捉兔子,怕小姐出去被他们惊着了……不过,五小姐你若是想要给大夫人和三小姐做东西,那不如奴才代你去问问……”
九卿的脸上立时就欢欣起来,她急忙冲着青楚吩咐道,“青楚你还不快去给王嫂子沏茶?王嫂子可是咱们屋里的贵客,你也不怕慢待了人家?”
青楚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脆脆地答应了一声“是”,转身便朝外间小跑着而去。
王嫂子面露诧异,嘴里连道,“不敢当,老奴怎敢当五小姐如此的厚爱。”眼睛却在地当中的炭火盆上觑了一眼。
原来如此!王嫂子心内了然。本该烧得彤红的炭火盆已经冰冷梆硬,又怎能在上面温着沏茶的水?此刻她才感觉到屋子里冷的有如冰窖般凉飕飕的冷气。又想到刚才张婆子回绝青楚的胡话,她的心里即刻又有了一层新的计较。
九卿暗暗观察王嫂子的神色变化,看见她一直盯着炭火盆若有所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慢慢落了地。
成不成与否,就看她在大夫人面前怎么说了。
要不要再给她加上一把火?九卿心里快速思索了一下,待青楚提着一小壶的热水进来时,她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她接过青楚递上来的花茶,恭恭敬敬先把自己的一盏递到王嫂子面前,王嫂子受宠若惊地急忙起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推辞,“哎哟五小姐你可折杀奴才了,这一盏您快喝,奴才怎么担当得起?”
九卿把茶盅放在一旁的炕桌上,对着王嫂子泫然欲泣,“王嫂子,你别跟我客气,我没拿你当外人,才这么对你。你不知道,我很想三姑……三姑她走了都没和我说一声,今天看到你,我就又想起她来……王嫂子,你说三姑她怎么那么狠心,走了连回来看我一回都不曾。”
她絮絮叨叨说着,话也是语无伦次,王嫂子听着脸上忍不住开始动容。
黄三姑是江九卿的乳母,从小就跟在江九卿的身边伺候她,这一次,大夫人借着她生病的引子,把荣雪厅里的一帮下人全部打发了,只留下一个青楚。这帮人里就包括黄三姑在内。
黄三姑在荣雪厅里的身份地位,王嫂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时江九卿拿自己跟黄三姑相提并论,那是不是说……
她如此一想,心思便更加活络起来。
看起来,自己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都要破釜沉舟试一试了。
4
4、贿赂(上) 。。。
大雪初霁的日子江府一片忙碌,清矍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泛出一片刺目的白……屋顶上,枝头上,乃至墙头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着一层清冷的光辉。
钱夫人早晨起来身体感觉小小的不适,在李嬷嬷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勉强吃了一口早饭就懒懒地窝回炕上。
李嬷嬷轻轻给她按着外关穴一边逗她说话,“太太,您先别睡,一会乔储医来了,咱把药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钱夫人眼帘微合,语声带着有气无力的慵懒,“叫你们别大惊小怪的,你们偏不听话。我这只是小恙,稍微感觉一点不舒服,你们就炸了毛的鸡似的,偏偏把小毛病夸大到问医熬药的动静上去。”
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用抹布抹落地围屏上镂空雕饰的清秋笑着说道,“太太您就是咱这江府里的主心骨,别说您身有微恙,就是您打一个喷嚏,奴婢们也不能等闲视之。”
一句话说的钱夫人和李嬷嬷都笑了起来,李嬷嬷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把,哭笑不得的啐她道,“小蹄子,就你长了一张会讨人心疼的小嘴。”
清秋哎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