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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迎枕担在屈起的膝盖上,下颚拄在上面,双眼望着透进红光的窗户,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思绪当中。
茹姑蠕了蠕嘴角,半天才叹出一口气来,“小姐,柳府那边的事,你还是放下吧,就不要再管了……”她起身为柳泽娇倒了一盅茶,轻轻地放在她身边不远处的炕几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表少爷,你就放下他吧,不为别的,你就是为了小少爷着想……”
“茹姑你说我能放得下吗?”柳泽娇仿佛自言自语,轻声地打断了茹嬷嬷的话,“表哥出了人命官司,我总不能眼看着他掉脑袋吧……而且,”她抬起重新又弥上泪雾的眼睛,“我用自请下堂的身份,牺牲了小少爷一个人的幸福,却救下了两个人来……表哥因此免了牢狱之灾,将军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茹姑,你说我这么做不值得吗?”她仿佛寻求支持似的,双眼充满祈期盼地看着茹嬷嬷。
茹嬷嬷心里就是一痛,她望着柳泽娇半天无语。
柳泽娇就像一个孩子渴望人来安慰似的,静静看着茹嬷嬷,固执地等着她回答。
过了半晌,茹姑终于眼神暗淡下来,她摇着头对柳泽娇道,“小姐,当初我就不赞成你去跟那个法钵求什么签……”她沉默了一下,“谁知道你们会了一次唔后,你就天翻地覆的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说着声音有些激动,她一把握住了柳泽娇的手,大声问道,“那个法钵到底跟小姐你说了什么?你回来就鬼迷心窍似的不顾我的劝阻一意孤行?”
柳泽娇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劈啪”的爆竹声,她仿佛在迷蒙中一下子醒来似的,抽出了茹嬷嬷紧握着的她的手,惨淡地对着茹嬷嬷笑了一笑,“当我知道表哥出事后,知道他即将不久于人世,茹姑你知道我那时的想法吗?我本来以为把他忘了……可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我那时却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心……对表哥的痛苦,却大过了对将军生死的关心……”
她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上,“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却求助无门……”她的声音飘飘悠悠的,“没办法,我想到了法钵师傅。他跟钦天监的刘监正是师兄弟,而当今圣上又非常宠信刘监正……我只是想,如果我能求动法钵师傅,我可以用任何代价来换……”
茹嬷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她端起桌上已经凉掉了清茶喝了一口,“没想到,法钵师傅却给我算了一命。他说只要我自请下堂,自然有贵人相助……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就深信不疑,而且好像还长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当时就吓了一跳……”
她定定地瞅着茹嬷嬷,眼里满都是痛苦,“可是当时将军也危在旦夕,我却一点也没想到他……所以,我那时就下了决心,如果将军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终身为他守节……”
茹嬷嬷便长长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可是,据我这些天的观看,小姐你对将军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不会对着那个江九卿,表现的那么痛苦难堪……”她抱着希望看着柳泽娇,“我就想,咱们表少爷也救了,将军也回来了,咱们要不要再努力地争取一下,把失去的那个位置给争回来……”她这些天来一直在替小姐规划。
“不必了……”柳泽娇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已经争不回来了!”她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盅,温言温语地对茹嬷嬷说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将军的反感……他不知道是你指使的那两个婆子,在他的心里,肯定以为我不甘心……又加上今晚小少爷这一闹,他肯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了……”
茹嬷嬷脸上便现出一抹赧色来,她听着柳泽娇的话,呐呐地道,“是老奴欠缺考虑了……”
柳泽娇看着烛影下茹嬷嬷苍老的脸却笑了起来,“茹姑你不要自责……我也想过了,这样也好,从此我和将军少见面,总好过两个人面对着相顾无言要自在的多……只是却苦了小少爷跟着我受连累,”她再次叹了一口气,“我见了那个叫江九卿的之所以别扭,是想着我的孩子从此以后就要管她叫娘亲,所以我才暂时转不过这个弯来……这件事根本与将军无关……”她是在跟茹嬷嬷解释她对待江九卿的态度。
茹嬷嬷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她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被烛光拉长的身影就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着有点佝偻。
柳泽娇歉意地看着茹嬷嬷,嘴里慢慢缱倦上来一抹苦涩,为了救那个人的性命豁上了自己的孩子,这到底算不算是无情?
主仆二人开始相对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对柳泽娇的安排是不是有点过于狗血了。
基于亲们下面的留言,我提前把柳泽娇的戏搬上来了,不提前把前妻的事做个交代,怕亲们误会女主是真正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呵呵,女主其实这时对将军并没有感情,充其量只算好感而已……
但好感并不代表爱情,这一点作为穿越人士女主还是相当分得清的……
所以他们的感情是设定在细水长流中的……
29
29、初一 。。。
大年初一,九卿早早起来,秀芬给她梳了个百合髻,上插一对螺丝嵌宝珠蝶形金簪,耳中缀了镶绿松石赤金耳坠,素白的脸上微微扑了一层薄粉,轻描黛眉,淡点嫣唇。九卿自己又选了一件桃色缠枝花的裙子,配以一件凌云小袄,外罩深藕色的妆花褙子,一切收拾停当,由青楚和秀芬陪着去了上房。
老夫人刚刚起床,有秋绿和蓝香服侍着在里面梳洗。九卿便在正厅里的太师椅上坐下来等候。不一时,李锦玉夫妇来了,九卿上前给二人见礼。
李锦玉今天穿的也相当漂亮,浅蓝色的裙子,淡粉色的袄,外面是松花绿的褙子,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舒爽,又不失典雅庄重。
她看见九卿一个人在屋,便拉着她到一旁说话,“三叔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她开门见山就直来直去地问。
九卿摇头,“他一会就来。”其他的话并不多说。
她也没法多说,方仲威去了柳泽娇那里,她没必要把这么一点的私事宣布的众人皆知吧。
李锦玉眼里便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她拉起九卿的手,“该不会是他没在你那里过夜吧?”她问的直接大胆,一点没有羞怯的样子。
九卿脸上立时现出一丝尴尬,这话叫她如何回答?新婚夫妻丈夫回来的第一夜就去了姨娘的房里,怎么说也是好说不好听。无论原因如何,人们只注重的是结果。何况李锦玉已经在她面前卖了好,曾经明确表示她在老夫人面前如何为她出力。
如果直说方仲威不在她房里过夜是她自己的原因,那不就等于表示她不知好歹,拒绝了李锦玉的好意?再说她和方仲威的协议也是两个人的秘密,最是不易让外人得知。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方仲威去柳泽娇那里的事。
“……他在后面,真的,一会就来……”九卿回答的有些心虚。
但对李锦玉的话既没否定,也没肯定,模棱两可的,即使将来穿了帮,李锦玉也不能怪她。
正说着,屏风那面已见方仲行夫妻二人转了出来。几人的目光立时便被他二人吸引了去,方仲威的话题暂时被李锦玉放下。九卿偷偷地出了一口气。
没有哪一刻比这时更盼着方仲威快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方仲行夫妻二人和几人见了礼,众人寒暄着一起坐到了椅子上。有了甄氏的加入,李锦玉不便再接着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于是把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刚说了两句话,方仲威到了。他对两位哥哥抱了抱拳,又跟李锦玉和甄氏打了招呼,然后又朝九卿看了一眼,才自行坐到椅子上跟众人说话。
他看着九卿的目光温和从容,倒像是老夫老妻似的。
李锦玉目露疑惑,趴在九卿的耳边悄声说道,“怎么我看着你们两个怪怪的,倒像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的老夫老妻似的,一点没新婚夫妻的样子?”她促狭地看着九卿笑,眼睛直直盯在九卿的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九卿便白了她一眼,“什么才是新婚夫妻的样子?你倒是说说看。”她悄声地反驳李锦玉。
李锦玉但笑不语,直到九卿受不住她别有深意的迫视,脸颊腾地升起一抹飞红,她才点着头道,“哦,这才像那个样子么。”语气促狭而不无戏谑。
九卿便轻轻啐了她一口。余光中就见甄氏脸色不虞地斜瞟着她们,好像是因为她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互动,而把她冷落到一边生气了似的。
九卿颇觉过意不去,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冲甄氏笑了一下,“二嫂,”甄氏转过头来,她又故意装着撒娇扮憨地跟甄氏告状,“你看大嫂她欺负我。”她指着李锦玉,脸上的表情像个小孩子一样。
甄氏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她笑了一笑,故意满脸好奇地问九卿,“说什么呢,这么神秘?连我都不能听?”说着拿眼去瞟李锦玉。
李锦玉便在那边捂着嘴笑。
九卿瞪着她不说话,李锦玉就趴在甄氏的耳边跟她嘀咕了一阵,甄氏听着,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真心愉悦起来。
听完了李锦玉的话,她也把目光死死盯在九卿脸上,直到九卿脸上又出现了一片桃花,她二人才不怀好意地呵呵低笑……九卿便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抬眼间就看见方仲威正盯着自己几人看。方仲君和方仲行两人正在说话,只有他靠在椅子背上闲适地看着这边的风景。九卿又狠狠地把目光对着他瞪视过去。
都是他惹的祸。
这个罪魁祸首!
方仲威微微地笑了笑,好像对她们几人的话题心内十分了然似的。
“你们来的倒早。”老夫人被秋绿搀扶着从西间的盥室里出来了。刚一出屋,就笑呵呵地同儿子媳妇们打招呼。
她的出现就如及时雨,及时替九卿解了围。
方仲君等人急忙起身上前见礼。
李锦玉便机灵地上前替下了秋绿。搀着老夫人一直到宝座上坐下,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丫鬟上来添茶,众人便开始叙话。刚叙了几句话,就有方仲玉等人过来拜年。接着方家的子侄陆续到来,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大年初一,正是走本家亲戚相互拜年的日子。方仲玉等人走时,方仲君方仲行二人也随着前去给方三老爷等长辈拜年。方仲威却留在了家里。
九卿不免有些疑惑。
方府的男人们都出去拜年了,按理说他是方府的主人,又是嫡子,怎么说拜年的事也少不了他一份的。这时他却又像这几个妯娌似的匿在了家里,情况着实有点反常。
九卿压下好奇心,和李锦玉几人陪着老夫人说话。
方仲威则无聊地坐在那里手里转动着茶盅翻来覆去地把玩——偶尔抬起眼睑看着几个说话的女人。
看起来实在无事可做的样子。
老夫人眼神暖了暖,停下话头招手吩咐九卿,“你先陪着仲威回去吧,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又对着方仲威道,“你一路鞍马劳累,昨日又没歇好,一会吃饭的时候少喝点酒,下晚多睡一会,好好的缓一缓乏。”她指的是方仲威守岁至天明才小睡一会的事。
九卿有些愕然,早知道方仲威守岁,就不必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