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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他,眼中一片冰凉。
夫差一脸的泫然欲泣,“真的生气了啊?”
我低头,礼物吗?我微微扬唇,不知道自己是何表情,“西施会当好一份礼物应尽的本分的。”
呵呵,不过失身而已,当初入吴之时就该有这份觉悟的。
“胖丫头怎么了?”越女匆匆赶来,却见我衣裳不整,微微有些讶异。
我微笑摇头,“我没事”。
“你能够讲话了?”越女一脸的惊喜,都忘了向夫差行礼,忙握住我的手,把脉。
“如何?”夫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
“嗯,大概是经过了激烈运动……所以原本冻伤凝结的血脉已经畅通……”越女思索了一下,“然后又受到某种外来的刺激,所以才能开口讲话……”
激烈运动?刺激?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起来……这算什么?酒后乱性?然后因祸得福?
“哈哈哈……”一旁的夫差早已乱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闭着眼惬意地泡在热水中,刚刚谢绝了夫差鸳鸯浴的烂提议,好不容易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忍不住舒服得叹了口气。
脑中冷不丁地想起昨晚的香艳场面……被热水泡得有些发红的皮肤更愈发地红了起来。
“夫人,公子香在外在等。”梓若走了进来,道。
夫人?我微微扬眉,呵呵,夫人。权势啊……
从浴桶中站起身,梓若忙低头递上干净的衣物,出奇的顺从。
“娘!”看到我出来,司香眼睛一亮,走上前来,“父王宠幸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他一脸的急切地追问。
温和的微笑一下子垮掉,想起司香昨晚唯恐天下不乱的发言,我扯了扯唇角,“真是多亏了司香呢。”
“啊?”司香微微一愣,随即一下子红了脸,“你……你什么时候能够讲话的……”
我森森地笑。
司香咬了咬唇,竟然掉头就跑。
“还敢溜?”我提高了嗓音,拔腿就追。
三斗伍封
司香一溜烟地跑得比免子还快,一转眼便不知钻到哪儿去了。
脚步生生地刹住,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我抬头看向那拦住我去路的人,伍封!此时,他的剑正在抵在我的脖子上。
“听说你能够开口讲话了。”他冷冷地盯着我,眼中满是肃杀。
“想杀人灭口?”我低笑,心中却叫苦不迭,在这个吴宫,我怕自己会不得善终啊。
伍封眼神一黯,我都能够感觉自己脖颈上那一抹冰冷,看他的剑并不十分锋利,如果被它砍断了脖子,那切口肯定会非常难看呢。
“伍将军,你该不会想在这里杀人灭口吧。”轻轻挑眉,不想死,只得开口与他周旋了。
“是,又如何。”他冷冷开口。
剑端又逼近几分,他真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以此来保雅姬的周全了。
“呵呵。”我真佩服自己的勇气,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什么?”皱眉,他看着我道。
“我一笑将军有勇无谋,我相信以将军的能力想在这后宫杀人亦非难事……”我弯唇轻笑,“只是”,话锋一转,我眼神趋于凌厉,“大王对我的宠信,伍将军定已是耳闻目睹,你觉得……大王会放任我无故失踪而不加调查吗?”呵呵,想不到,此时我竟然要靠着夫差来保命。
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伍封看着我,他手中的剑却是有些迟疑了。
“西施二笑将军毫无信义可言,西施一介女子尚懂得不能恩将仇报,那一日溪边将军伸手救我免于坠河,西施对于将军的‘秘密’自然是守口如瓶,只是想不到将军如今竟然……”我一脸哀戚地轻轻摇头,表示自己识人不清。
“当日不杀你,只因你是哑女,何来守口如瓶之说?”伍封冷哼。
早知道他会如此反驳,我轻轻弯下腰。
“你干什么?”伍封一脸警戒地拿剑指着我。
轻轻伸出食指,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我复又站起身看向他,“口不能言,难道……我手不能写么?”
伍封微微一愣,“你会写字?”
呵呵,看来这个时代女子会写字也不常见呢。只是,我低头垂目看向地上,“范”“香”,两个大字并排而列,呵呵,这战国的字,我只识得那竹简上并排而列的四个字,只是如今拆了开来,糊弄了这伍封。
身后忽然传来些许的脚步声,还间或夹杂着的谈笑声。
我抬头,看向伍封的眼睛,此杀是放,端看他一念之差了。
伍封定定看了我一眼,转剑回鞘,飞速转身离去。
“雅姬姐姐,听说昨晚大王临幸了西施,是么?”是郑旦的声音。
我抬目看向声音的来处。果然,郑旦扶着雅姬,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侍女,正簇拥而来。
“妹妹果然消息灵通呢。”雅姬不冷不热的说着,向我这边看来,只是她的眼睛却透过我,看向我身后的某处,她发现伍封了吧。
眼眸微眯,雅姬淡笑着调开目光,“妹妹如此想知道,何不问问西施自己呢?”
郑旦这才看到我,“恭喜西施妹妹了”,她轻笑。
我微愣,呵,西施妹妹?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应该是熟悉的,只可惜正主儿不是我。
再没看我,她们相携从我身边走过,只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郑旦低头看到了地上那两个字。
抬头颇有深意地轻轻一笑,她调头随雅姬离去。
看着她们离去,我轻轻吁了口气,唉,勾心斗角果然不适合我呢。
手心微微有些汗湿,看来我又把小命给抢了回来。
忽然没有了笑闹的兴致,我有些疲惫地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定定地看着地中央的那两个被拆开的名字。
定定看了许久,一阵风忽然扬起,尘土扑面而来,眯了眯眼,我抬袖挡去那些灰尘,只是再看时,地上那两个写在尘土之上的字迹早已消失无踪。
“咦,公子香,你在这做什么?”是雅姬的声音。
司香在前面吗?
司香没有回话,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不屑转头的模样了。
“你娘亲没有教你应有的规矩礼仪吗?”雅姬的声音分明不悦。
呵,她何曾悦过了,得知夫差昨晚留在醉月阁过夜,她定是早已气炸了,只是维持表面那一份高雅,现在逮到了出气筒,她又岂能放过?
“不准你说我娘!”司香的声音尖锐起来。
“哈,为何不能说?那个懦弱的女人,死了也不奇怪……”雅姬的声音戛然而止,“呀,你竟然敢咬我!”
“啪!”似是巴掌声。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却微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淌这混水。
“这里是后宫,是后宫!你这副德性被人欺负死了也没人可怜你!……”耳边忽然想起那一日他激动的带着颤音的喊声。我的心口忍不住微微一疼,那个孩子……在以前,以前的以前,她都一直这样想保护自己的娘吗?
脑海里想起他红着脸唤我“娘”的样子,没有再犹豫,我忙向着声音跑了过去。
司香半边脸颊红肿着,正怒目瞪着雅姬。
“呀,司香?”我提了嗓音走上前,“谁把你打成那样子?”
雅姬看向我,“哑巴也能开口,哼,开了口便忙不迭地要插嘴讲话啊”,眼中带着向分不屑。
陷阱
看雅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缓缓低头,“大王要见公子香。”
果然,再看雅姬的神情,她嘴角完美的弧度已开始微微不自然。
“呀,脸肿成这样,可怎么去见大王啊。”语气不分惊讶地,我定定地望着雅姬,徐徐开口。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拂袖离去。
我看着她们离去,只是郑旦忽然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和……地上那尚未完全消失的字迹。
目送她们从我眼前消失,“司香。”我柔声轻唤着缓缓转身,看向那正准备再度开溜的家伙。
司香吓了一跳,忙拉了拉衣袍乖乖站好,只是低着头不愿见我。
“怎么了?”我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平视。
司香有些心虚地看着我,不肯开口。
“怎么不唤我娘了?”轻笑着,我开口道。
小小的脸儿愈发地红了起来,司香低头,半晌不肯吱声。
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转身拔腿就跑,没有再去追。
人都走光了,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我有些漫无目的地在圆中闲逛,宫中女人虽不见得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但却也必是姿容出众,那么多的女人,却只有一个男人,历来后宫都是悲哀至此。
光想到要与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我便开始脊背阵阵发凉。
论心计、论手段,她们当真个个称得上是“精英”呢,而我懒惰至此,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致去同她们抢夺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宠爱……
失身虽大,但却也不至于大到我从此非君不嫁的地步,呵呵,再怎么说,我毕竟也是穿越过来的新人类啊,在那个性交已经泛滥的年代,这应该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吧。
虽然……我自己并没有偿试过……呵。
“美人精神似乎好得很呐……”一个温柔得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看来孤王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伸手将我拥入怀中,他轻轻在我耳边呵气。
低头看着在自己身前交握的修长大手,脸颊微微一热,我没有吱声。
“嗯?”伸手扳过我的身子,他看着我眼睛,轻笑。
“你可知道我是谁,王?”咧嘴冲他一笑,我不自觉地开口。
“当然,是孤王的美人呐。”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仅此而已?”
“还有其他的吗?”他看着我,目光炯炯,此时的他,仿佛又变回那一日在夫椒山下含笑杀人的夫差。
“如果我说……”心神微微一凛,我忽然有一种讲出一切的冲动。讲出一切,是生是死,是囚是放,都凭他一句话,我实在不想留在这吴宫,面对我不想面对的人,做我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这样的自己,比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做,每天都混吃等死的千金大小姐还要让我难受……
微凉的唇一下堵上我的嘴,我微微一愕,伸手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无法如愿。
“孤王根本不在乎你是何人,你只要乖乖待在孤王身边便可以了。”仿佛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他轻轻舔唇,似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即使……我是祸水?”从些怔愣的表情中回过神来,我淡淡开口。
“呵呵,孤王的江山养你一个祸水一定不成问题。”他笑,一脸的狂傲,我明白,他知道我的来意,知道勾践强加于我的使命,只是他不在乎。
区区一个女人,又岂可憾动他的江山?
“无论你是谁,孤王也定会留你在身边!”伸我拥我入怀,他忽然低低地开口,语气竟我从所未见的认真。
心绪微微一定,我低头,吴王的下场,历史早有定论,而我,心底那一个人的阴影却还隐隐存在。
明知是一场哀恸,我还会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吗?
身在这后宫,争斗自然在所难免,我早已有此觉悟,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夫人,伍将军有事求见夫人。”梓若在门口通传。
我有些讶异,伍封应已无杀我之心,此时到醉月阁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