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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她们一阵摆弄之后,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看着也不禁微微呆了一下,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如果我夸自己如此模样可惊为天人,不知大家会不会觉得不妥?呵呵……平日里我不是任由莫离给我在脸上抹上面具一样可怕的妆容来自保之外,便是干脆不施脂粉,却从未试过今日如此打扮。
营帐布帘忽然被人轻轻掀起,众女侍看清来者之后纷纷行礼退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从铜镜里看向来人,是勾践。
“寡人真庆幸自己是第一个见到你如此模样的男人。”勾践看着铜镜里的我,低喃。
“只可惜我就要爬上吴王的床榻了。”我扬唇冷笑,伤人伤己。
“恨寡人么?”勾践忽然轻轻开口。
我只是望着他,没有出声。
“你不恨寡人,你只恨范蠡,因为你眼中没有寡人。”勾践自问自答道,随即又轻叹,“或许寡人是希望你能够恨我的……”
我仍是没有开口。
“若要美人计,只有你能担当此任,复国之时,便是寡人以国士之仪迎你返越之日!”勾践伸手轻抚我的发丝,“委屈你了,西施。”
西施?呵呵,西施。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名字了么?
从铜镜里看着他转身离去,我仍是没有回头。
“西施小姐,准备出发了!”营帐外有人高声通报。
我只是对着镜子无声地笑。
半晌,我站起身。
一转身,便看到阿福冲进了营帐。
“香宝,跟我回苎萝村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阿福急急地道。
“不要不自量力了,你救不了我,你自己回去吧。”我面无表情地开口,看来上帝早已安排了我此生是注定要当红颜祸水了,阿福的存在,至少告诉我,我不是孤身一人。
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去送死。
再不看阿福变得苍白的脸,我转身绝然离开。
“总有一天,我会变强!总有一天,我能救你!”
身后,突然传来阿福的吼声。
我一怔,随即微笑,傻孩子。
营帐外已经准备好马车,范蠡、西施、文种、莫离、君上、君夫人都在等着送别。
伯丕此行看来也捞了不少,满满装了一大车。
“西施小姐,请上马车。”伯丕上前笑道。
听得他唤西施小姐时,我故意看向西施,她轻轻靠在范蠡身侧,脸色似乎更白了。
我没有去看范蠡,对于他,我想我该死心了。
“香宝!”忽然有人大喊。
我一怔,是谁?是谁还敢在这会稽山上喊出香宝的名字?是谁还敢承认我是香宝?
蓦然回首,却看到骑在马上的那一个红衣少年,一身耀眼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样的张狂,那是……
“卫琴……”我低喃。
拯救
看着眼前红衣飞扬的少年,我微微有些怔住。
他来……干什么?救我么?
卫琴看着我扬鞭策马,眨眼间已到我身侧。
仰头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一如以前一般漂亮,只是他似乎清瘦了许多。“跟我走。”看着我,只是三个字。
护送的军队都怔怔地没有吱声,似是被这个不要命的少年唬住,要不就是没有人想到这时候竟还会有人傻到拼了性命去救一个女人……更何况这是王要的女人?
真是的,学什么耍酷啊。可是,我心里仍是忍不住微微热了一下,至少,还有人在这里喊出我名字,至少,还有人承认我是香宝,不是西施,不是别人……只是香宝而已……
“别不自量力了,你救不了我,你走吧。”微笑着,我淡淡开口。如对阿福一样,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失去性命,何况……这个人是卫琴,那样一个令人怜惜的孩子呵。
卫琴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到我会讲出这样没有良心的话来。
“来者何人?!”军队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喝斥道。
“跟我走。”对于那人的话置若罔闻,微微皱起漂亮的眉,卫琴固执地再度开口。
呵呵,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呢。
“你凭什么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随你去送死。”如对阿福一样话,我连修改一下都嫌懒,原文照般。
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应该会知情识趣地离开吧。也不会无谓地因我而送命。
四周吴越护送的军队多达数千人,想要从这铁桶般的包围中带我离开,好难。
而我,也该开始我的吴国之旅了。毕竟我到底是懒人一个,既然已经到了如厮境地,我也懒得再与命运抗争,那我不如就众望所归,乖乖做个大家都期待的红颜祸水好了。
唉,真是没出息呢……
卫琴的眉皱得更紧了,唇也紧抿着。
我以为他就要放弃了,我以为他就要转身离开了,虽然因为他的无恙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我又要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么?一想起这个,我的心忍不住忽然有些空洞了起来。
只是突然,一只手突然伸来,在我发愣的时候,他已经俯身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腰,轻松将我带上马去。
呃?脑中一片空白,我只能本能抱着他的手臂,以防自己摔得难看。
“放肆!给我拿下!”忽然有人大喊,开口的是君夫人,她皱着眉。
有人立刻上前拦住卫琴的马,是范蠡。
他就真的那么想送我入吴么?
“抱紧我。”卫琴淡淡开口,勒紧了马缰。
不用他讲,我早已经紧紧地抱着他了,我可不想摔下马去把自己搞得缺胳膊断腿的。
左手持缰,右手挥剑,卫琴沉着应战,虽然曾亲眼见过他在斗兽场生生把人撕裂,虽然亲眼见过他杀人,只是在他面对那历史上的著名大将范蠡时,我仍是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卫琴险险躲开一剑,转身一剑挥出。
“放开她。”范蠡持剑相斗,冷冷开口,只是从头至尾,他都未敢看我一眼。为何?因为愧疚吗?因为他为自己所爱之人,竟去左右无辜之人的人生?
只是现在的他却不知道,他所左右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曾亲口允诺会娶作妻子的人呐!
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呼喝之声,我大惊,糟糕!吴越护送的军队已将我们团团围在中央!
怎么办?寡不敌众,纵使卫琴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毫发无伤地逃出这包围,更何况,他还带了我这么大一个拖油瓶!
卫琴狠狠勒住受惊的马儿。
突然,有什么从卫琴的袖中滑落。
那是一枚竹简,简上的字刺痛了我的眼睛,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两个名字,“香宝范蠡”,那两个名字并排而立,靠得那样的紧密。
猛地想起那一日在范府卫琴偷偷藏起来一样什么东西,原来就是那竹简呢!难怪之后我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
我看着卫琴,抿唇,他故意藏起这竹简么?
范蠡也怔怔地看了那竹简许久,才上前捡起那竹简,紧紧收入掌中,忽然他抬头看我,僵在原地,连手中的剑何时掉落在地也不自知。
见他如此失神,我微微扬唇,紧紧捉住卫琴的衣襟,“快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范蠡发怔之时,卫琴狠狠扬鞭,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冲了出去。
“放箭!”突然,一个声音冷冷扬起。
我猛地回头,是君夫人!那个声音宛如是地狱的乐章一般,我惊得出了一声冷汗。
“住手!”身后突然响起越王的声音,“违者立斩无赦!”他大吼,表面的他一向那样温和,就连伯丕代夫差提出要他入吴为臣那样苛刻的条件,他都可以那样平静地接受,可是此时的他却是那样急切而声嘶力竭的大吼出声。
那一句违者立斩无赦似乎起了很大的作用,众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不敢再作造次。
可是,女人当真可怕,当她妒忌之时,她便真的会至人于死地,而君夫人便那聪明的女人,更何况此时勾践那一句“住手”无疑是火上浇油。当她喊出那一句“放箭”喊出之时,已有一只箭悄悄瞄准了我。
待我再次转身之时,我便十分惊恐地发现,一支冷箭正冲着我直直地射了出来,她当真是想要我的命呐!
正在此时,一直手握着那竹简的范蠡忽然抬头,飞身上前,伸手险险握住了那支差点要了我小命的冷箭。
纵使他功夫再好,我仍是看到他掌中有血缓缓渗出。可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抬头看我。
他看着我,一贯深遂的双眸出现惊痛的神情……他缓缓张口,似是喃喃说了一句什么。
那样眼神,好熟悉呢……
那一日,我跑过马路,葬身于车轮之下时,我那出了轨的未婚夫也是这么看我的……
坐在卫琴的身后,紧紧抱着他,马儿越跑越远,我离他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我看不清他的眼神里有什么,我听不清他口中说了什么,听不清呢……
有家了
卫琴一路策马狂奔,许久许久才停下来。
天已经渐渐接近黄昏。
松下一直紧勒着的缰绳,卫琴放缓速度,任由马儿边吃草边慢慢踱步前行。
“胖丫头。”他低低地道。
我舒服地靠着他已经不再单薄的背,懒得开口。嗯,好舒服,很有发展空间嘛,以前那样瘦瘦小小的家伙竟然也长得如此高大呢。
“胖丫头!”见我不开口,他扬高了声音又道。
我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继续享受免费的温暖抱枕。
“那个家伙又没死,为什么还是不理我?”他有些气闷地道。
“他失忆了,爱上了别的女人,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磨蹭了两下,懒懒开口,颇有些指控的味道。
言下之意便是,当初如果不是你去搞什么暗杀,我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被人抛弃的悲惨下场?
卫琴是个心软的孩子,这样说他会愧疚吧,我有些卑鄙地想。
“如果是我,就算忘了所有的东西,哪怕忘了自己是谁,也决不会忘记你的存在,决不会忘记对你许过的任何诺言!”卫琴似乎被我激怒,竟然跳下马来,转身冲着我大声道。
温暖的靠枕突然消失,我一个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有些狼狈地趴在马背上。
卫琴见我如此,忙伸手将我抱下马来。
我扭头看着他,眼中盈满了笑意,“这样看来还真是范蠡的错呢?”
卫琴低咳一声,立刻红了脸将我放下。
呵呵,别扭又固执的孩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暗暗估计,他八成又会带我去什么破庙之类的地方了。
“等一下告诉你。”卫琴看我一眼,拽拽地道。
“有惊喜么?”见他如此神秘兮兮又满怀期待的模样,分明是想给我个惊喜嘛。
“等一下告诉你。”卫琴弯了弯唇,还是那句话。
算了,就算是满足他想给我惊喜的心理好了,不再追问他,我弯腰揉了揉脚脖子,转身便爬上马去。
我才不要走路那么辛苦呢。
卫琴转身见我爬上马去,便伸手松松地拉着缰绳继续往前走。
坐在马上看他牵着马走路的背影,那一身红衣在在风里飞扬,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所有的人都将我背弃,只有他……永远不会留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只有他……只要我一转身,便可以看到他在我身后,从来都没有走开过……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