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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素素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慢慢地也睡着了。
……
一只鸽子腾空飞起。
顾潇背着手,皱着眉头,静静地站在廊下,望着鸽子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姚素素为他披上风衣,理了理衣领,又系好衣带。
顾潇轻叹了一声,“哥哥,恢复记忆了。”
姚素素愣了愣,“那不是好事吗?至少他记起你了。”
顾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如今武功远胜于我,我暗中派去跟着他的护卫都被打伤了。听说,他离开血盟了。”
“倪琳没有拦住他么?”
“她哪里敢拦?当初倪琳封存他的记忆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恐怕都不敢确定,恢复记忆的哥哥,是不是爱她入骨。她说她正在派血盟的其他弟子探查哥哥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姚素素脸色也凝重起来,“这个时候,陆旻会去哪里?”
顾潇摇摇头,“我有个猜想,但是不确定。”
第 33 章
而远处的风中城,某处荒芜的草丛中。
陆旻一身黑衣,戴着黑斗笠,浑身散发着戾气。
过去的一起,他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些好的,坏的,肮脏的,欢乐的记忆,还有他那个尘封许久的名字——凝冬。
他的记忆中,娘亲的模样很模糊,却又很温柔,娘亲总爱抱着他一起在院中荡秋千,每天都会做他喜欢吃的芝麻饼,给他哼童谣哄他睡觉。
春风吹,春风吹,
小小的人儿快快睡。
笑一笑,睡一觉,
梦里更美好。
……
可是突然有一天,娘亲出门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而爹爹却在此时出现了,他看着他,看了许久,才轻笑一声,“真不像我。”
爹爹不顾他的哭闹,强行把他带走了。
虽然他很想见娘亲,但是爹爹对他也很好,会给他买小糖人,买冰糖葫芦,还说会把娘亲找回来。
他也以为娘亲回来以后,他们就能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爹爹回来以后,不再对他笑。
那以后爹爹酗酒成性,经常罚他跪在庭院中,拿鞭子抽他的背。爹爹总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她说你不是我的儿子,那你是谁的儿子?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呢?你怎么可以不是我的儿子呢?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儿子呢?”
爹爹疯狂地站在雨中大笑,那天的雨真的好大,好冷。
醒来以后,他就躺在了新的地方,爹爹说,以后不要叫他爹爹,要叫他张主事。
爹爹冷冷地瞧着他,眼睛里仿佛藏了刀一般,锐利无比,刺得他好痛,他对他冷笑,略显粗糙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让他不能动弹,像是看什么肮脏恶心的事物一般,“谁让你是别人的儿子呢,他不是权倾天下吗?我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找到他的儿子,有没有胆量认下你这个出生青楼身份低贱的儿子。”
爹爹在说什么呢?他怎么也不懂,为何一直以来对他宠爱无比的爹爹突然翻脸无情起来?
而后来,渐渐通晓人事的他虽然知道爹爹话里的意思,但是若爹爹所说的那人真是自己的生父,早就该把他救出去了吧。如今的情形,恐怕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爹爹真的是自己的生父。然而爹爹自己却完全不相信,就这样吧,他想,若是爹爹真的知晓真相,他恐怕也不会原谅那个亲手将亲身儿子推进火坑的自己吧。
自进了楚馆以后,爹爹待他更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些年,他白日里要学习琴棋书画,舞蹈吹箫,晚上却又要接受主事们的调。教,学习如何伺候客人。
几年以后,楚馆便多了一个名叫凝冬的小倌。
然而就算他成了千人骑万人枕的小倌,爹爹对他的恨意却半点没有减少。
某一天,他的弟弟也被他的爹爹带到了楚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还原来有个弟弟。他那个幼小的弟弟,如同当初的他一般孤苦无依,血脉的牵动,让他第一次学会奋起反击,他高昂着头,倔强地看着他向来惧于面对的爹爹,“我就这一条命,若是潇潇有什么事,我这条命也不要了。”
他知道的,因为他还活着,因为有恃无恐,所以爹爹才敢和娘亲对抗。
爹爹果然妥协了。
但是他还是大意了,在他严密的防范下,潇潇还是差点被人侵犯。
他终于明白了,他那些拿钱办事的眼线,在楚馆中,同样也是爹爹的眼线,他自以为严密的防卫,实际不堪一击。
于是他选中了那位初来乍到,却又机缘巧合救下顾潇的年轻女子。
这样一个没有势力,却又武功高强的女子,虽然不知她意欲何为,但是,比起楚馆里这些人,对方更值得他信任。
只是,他很疑惑,堂堂一位皇子失踪了,为什么却没人查到风中城来呢?
他忽然了悟,这恐怕是爹爹的杰作,爹爹暗地里掩盖了潇潇的踪迹。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风中城与帝都如此靠近,却从来没人发现皇子竟然藏身于此。
他不敢随便对人说出潇潇的事情,因为害怕爹爹狗急跳墙,对潇潇下手。
想到那个曾经意图侵犯潇潇的那人似乎是什么左相大人的侄儿,于是,他暗地里对外放出了消息,声称失踪的左相大人的侄儿詹志刚曾经来过风中城。
衙门的人很快便查到了秦楼,然后查到了楚馆。
尽管身陷囹圄,他却终于松了口气。只要等到上面的人来了,自然就知道潇潇是皇子了。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爹爹到了牢狱之中却仍旧不甘心地要杀了潇潇,他毫无武功,拼尽全力护住心爱的弟弟,但是自己却因失血过多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记得自己将弟弟托付给了那个对自己倾慕有加的女人。
再次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在马车上。他见到了现在的妻主—倪琳。
按照倪琳的说法,他被人扔在了乱坟岗,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乱坟岗这种地方,但是对方救了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没说多久便又昏迷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便到了血盟总部。
而得知那个牢房陷入火海,所有犯人都烧死了,他终于陷入了奔溃,那个人,再怎么样,都是他的爹爹,即使他当初误伤了自己,他也不怪他。而,如今爹爹却被烧死在了狱中,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他得知顾潇已经平安回到京城时,脑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皇子曾经流落小倌馆,终究是件不体面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整个县衙的人都被殃及池鱼,全都被烧死了。他想要去找那个上位者报仇,却发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种现实与期待不符的绝望和无力感,让他几乎疯魔。
而他的从前的记忆到此为止,倪琳无法制止他自残的举动,于是封印了他的记忆。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倪琳一直打趣他在床上像只小鹿一般,所以给他取了谐音叫做“陆旻”。
从此以后,他就成了陆旻。
记忆被封印的陆旻,如同白纸一般。
倪琳慢慢起了兴趣,开始描绘这张白纸。
她于他而言,亦师亦友。
她不喜欢太过于依附女人的男子,也不喜欢依附于男子,于是她手把手地教会陆旻学会扎马步,学会打拳,学会舞剑。
她让他从一个乖顺的温润公子,变成了一把锋利隽秀的匕首。
他从初时的戒备,到后来的信任。
长期的相处下,他便与倪琳渐渐日久生情起来,后来,他便成了她的夫,她唯一的夫君。
这么些年来,倪琳待他始终如一,他常常觉得,如此便足够了,然而内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似乎是他对倪琳保留了部分的自己,并没有全心交付出去。然而那部分的缺失,他自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如今,他才明白原来他缺失的,是过去的自己。
他与倪琳一起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相濡以沫,彼此忠诚于对方。
他知道自己的是爱着倪琳的。
然而,当倪琳解开封印的那一刻,他忽然对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些不明了,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为他解开封印的呢?
有了原来的记忆,他才明白自己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完成,比如说,复仇。再加上,他心里一时之间情绪翻涌,竟不知如何面对身边这个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妻主,于是,他果断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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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苗疆那边,姚素素看着面前的某人,目瞪口呆,“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舒挑挑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姚素素忽然醒悟这个人的小舅子(表的)好像就嫁到了苗疆,那么,他的儿子……姚素素神色一凛,“你的儿子是哪一个?”
沈舒努努嘴,示意她看看身后。
“姑父!”迎面走来的人,却是石涛。
姚素素心里一沉,果然是他。
石涛似乎也很意外,“原来苏姑娘和姑父认识?”
沈舒点点头,“唔,是有些渊源。你爹呢?”
“爹又去云游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这样啊,我恐怕又要出去一段时间了,你去我那儿帮我照看一下你姑母吧。”
“好的,姑父。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
看着石涛离去的背影,姚素素这才明白,为什么石涛当时在拜天教如入无人之境啊,因为按照沈舒的说法,那个禁地就在拜天教的脚底下,石涛经常去照顾韩静,所以对那里的地形和防卫很熟悉。而为什么教众不认识石涛,很有可能是因为沈舒并不想让自己的亲身儿子也身陷拜天教,所以教众根本不知道石涛就是教主大人的亲身儿子。
姚素素脸色有些难看,“沈舒,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沈舒莫名其妙地看着姚素素将自己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事情?”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我只知道韩静的弟弟嫁到了这里,所以,每次我要找人照顾韩静,都来这里找人,找到人我就走了。”
姚素素有些无语,太过急性子也不好哇,“韩静恐怕也是来自这个村子吧。”
沈舒点点头,“按照她表弟的说法,应该是的。”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这个村子的长生蛊的事情。”
“长生蛊?”沈舒摇摇头,“没印象。”
于是姚素素将长生蛊的事情给他科普了一下,沈舒脸色铁青。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韩静原本体内也有长生蛊,但是因为生了石涛,所以长生蛊转移到了石涛身上,韩静醒不过来了。”
姚素素点点头,“她这个情况算是幸运的了,很多女人生产后不久,就会迅速衰老而亡。”
沈舒一瞬间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年,他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姚素素真诚地看着他,“现在的问题是,不只是你的妻子,石涛可能也会受影响。你知道他成亲了吧?”
沈舒点点头。
“他们夫妻二人,现在身上都有了长生蛊,所以,万一有孕在身,一旦孩子生下来,两个人都会性命不保,我想,你有必要告诉石涛真相了,告诉他你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告诉他他身上也带着长生蛊,然后将这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