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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和十四站在我的面前,八爷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具道:“就为这个。”心中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说道:“是,因奴婢很喜欢这套茶具,不留神才会和紫霞走散的。”
八爷听完淡淡地笑了一下,十四道:“晓文,你想不想回园子?”说完静静地盯着我,心中一喜,急忙道:“谢王爷成全。”说完还郑重地福了一福。
八爷和十四对望一眼,八爷脸上有一丝笃定,十四的眉头有些微皱。我已被回园子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也没了往日的冷静。此时脑中只想像着和胤禛见面的情形,哪还能看得懂他们的表情。
八爷道:“以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顾及太多无谓的人和事。”这完径自转身走了,走到院门口停下来但并没有转身道:“明天十四弟会送你的。”
仔细想着八爷说的话,他认出我了吗,为何会有这样的一番话。抬头望望十四,发现他也正目光烔烔地看着我,四目相对,都没有闪避,终是十四有些敌不过,他笑着道:“果然是像,除了她,哪还有别的女子敢这样看着一个男子。”
说完直接坐在刚才我坐过的椅子道:“不请我喝杯茶吗?”我从屋子又搬出一把椅子,两人都是默默地抿着茶,没有出声。
随着马车有节奏的咣当声,旁边的十四斜靠着软垫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掀开帘子望着黑蒙蒙的天空,心中的欣喜随着距离的缩短一点一点的增加,早朝过后就应该见到他了吧。
“真的如此高兴吗?”不知何时十四已睁开了眼睛,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兴奋过了头,居然没有发觉十四根本就没有睡。见我没有接话,十四继续道:“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以后有了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们虽然比不上以前,但保护一个女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心中一阵感动道:“也是为了若曦吗?”十四静了一下才说道:“那是我欠她的,我让她的最后一个愿望都落空了。”
十四仍为若曦没能见到胤禛最后一面而耿耿于怀,心中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令他不再为此事烦恼,心中突地涌起一阵自责,仿佛十四的所有悲痛都由自己而起。一席话冲口而出:“如果若曦没有死,那她会明白你的;如果若曦已死去,临去前如果真的想见心爱的人;那证明她一定是没有死心、也没有放下,即使让她见了,她只会去得更加不舍、更加伤心。”
十四怔怔地听着我的话,一脸的不置信,对着我道:“她真的不怪我吗?”我坚定地道:“不会怪你的。”
不知自己的劝慰能否让十四释怀,但也只能做到这儿了。前面赶车的奴仆在帘子外面轻轻地道:“爷,怡亲王的车子已经来了。”十四从沉思中醒来道:“伺候小姐过去,请怡亲王过来。”
我静静地望着十四,心中像打了五味瓶,说不清是哪种滋味,也许这次之后今生永远无法再次相见。见我如此,十四微笑道:“以后别这样看一个男人,下车吧。”由奴仆搀扶着下了马车,只见十三已在马车旁边,对他福了一福,他颔首示意尽快上车,这里是进圆明园的必经之路,现在又是上早朝的时候,而十四又不能现身人前,于是快步向十三的马车行去。
过了一会儿,十三挑帘上车,上车之后并不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道:“王爷,如果想问就问吧。”十三道:“我还能相信你吗?”仍是这么坦率,我笑了一下道:“王爷心中不是有答案吗。”十三道:“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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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色越来越亮了;朵朵白云点缀着天空的蔚蓝。小鸟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歌唱;破晓着清晨的宁静。微风拂面;丝丝凉意。
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院子的一切,一棵棵葱郁的白玉兰傲然挺立着;树下池塘的水面上染上一层玫瑰色的曙光;晨风在上面吹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连那一直牵挂的房子外面也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
不再犹豫,快步向前,推门而入,拉开柜门,取出了那熟悉的红布包,慢慢地打开,拿出那支自己曾经摸挲了无数遍的白羽箭;轻轻地把它贴在胸口。决定以后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再也不对我们之间的爱有任何的怀疑。生死离别的遗憾一生中有一次就够了。看看门外的日光,这会应该下朝了吧。抑住不住内心的狂喜,脑海中除了那张冷气逼人的脸再无其他。
夕阳西斜,灼人的日光也开始收敛,似乎经历了半周的自转,也有了几分温柔和疲惫。 随着太阳的升高又落下,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地被打碎,心中的热情也一点一点地被扑灭,失望、伤心渐渐地渗进全身,突地觉得身心俱疲,觉得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重重地摔坐在椅子上,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到此时才发现人伤心到了极点是没有眼泪的。心已感觉不到痛,只是好像人站在悬崖上,心却一下子坠到了崖底,空荡荡的。脑子有些迷离,身子好似是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怎么也回不到地面上。眼前一片灰暗,宛如到了漆黑的夜里,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口中喃喃地道:“胤禛,你知道吗?我爱你。”黑暗中感觉有人轻轻地抱起了我,俯在我耳边说道:“我知道。”我继续自语道:“胤禛,你也爱我吗?”耳边的声音回道:“我也爱你。”听到了满意的话语,心中的那片荒芜的沼泽好像重新变回了绿洲。
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空;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继续躺在床上;内心思忖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是如此的不真实;好像是一种幻像。那是他吗?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吗?耳边的声音是他的吗?
抚着身边的余温,闻着熟悉的体香,心中感觉到了幸福,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心情愉悦地起床,步履轻快地整理。用手细细地抚摸着房中的每一样东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天空蓝得那么明净;一朵朵的白云悠闲地飘在这蓝蓝的空中,连平日里不喜的大太阳也不觉得刺眼了,原来人的心情真是可以随着情绪改变的。欢快地走着,脸上挂着笑,一路上和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宫女太监们打着招呼。
远远地看见小顺子跑过来,便上前几步问道:“可是有事?”小顺子一边打千一边急道:“高公公找你。”跟着小顺子急步前行,见所走之路俱是偏僻之处,知道高无庸定有重要之事问我,心中暗自揣测,应是为这次的意外之事吧。
小顺子向高无庸行了一礼后,转身一溜烟跑了。高无庸沉声问道:“晓文,可知是谁掳你?”我轻声道:“谙达恕罪,晓文不知。”高无庸又道:“以后注意,不要再让别人担心,这几天你歇息一下;不要忙着应值。”
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仍想着高无庸刚才说的话,别人是谁呢?是胤禛吗?心中欣喜的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的不安,他们会查出弘时吗?如果查出来怎么办?弘时毕竟是他的孩儿,该怎么办?
感到有些茫然和无助,不能因为此事让弘时出事,可该找谁帮忙呢?忽听前方有说话的声音,抬头一望,是十三和李卫,仔细一看周围,原来无意中已踱到通往正大光明殿的路上,遂上前几步对着十三福了一福道:“王爷,现在可有时间?”十三听后,向李卫道:“你先去吧。”李卫向十三施礼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路旁的林子里行去,站定,十三默默地看着我,我略为沉吟了一下道:“刚才高公公找了我,问袭击我的是何人,奴婢回答的是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王爷帮忙,不要再查下去了。”
十三想了一下道:“原因。”嘴角含着一丝苦笑道:“没有原因。”十三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道:“那就帮不上忙了,这是皇上亲自下令让查的,谁也阻止不了。”说完,不再看我,转身欲走。
心中有些气闷,大声道:“如果查出的是令大家都没办法处理的结果呢?”十三一怔站在了原地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道:“你知道是谁。”垂下眼敛道:“奴婢能猜得出来。”十三轻笑一声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道:“为了谁?值得吗?”应声值得,先他一步转身出去。
怎会不值得呢?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难道再次让他陷入父子相欺的困境中,虽知这是皇家永远都避免不了的悲剧,虽知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到,可是能推迟一些也是好的。作为儿子,他违背了父亲的意愿;作为父亲,他又将何去何从呢?难道真如史书上写的那样,他将自己的儿子监禁至死吗?
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涌起一股悲伤,宫中是没有亲情的,有的只是无穷的算计,有的只是对那至高无上的权位的渴求。心中疑惑,不知刚才要求十三那样做是否正确。难道不能做到不管不问、听之任之吗?但心底里那抹不愿又是为何呢?
自那日后一直在自己的房中休息,小顺子来了一趟,说是高公公交待了,让我好好的调养几天。菊香也被专门调了过来,说是高公公吩咐了,要她好好照顾我。巧慧因此而进入了园子,接替我照顾承欢。
匆匆地吃了晚饭,收拾完毕。铺上宣纸,提笔蘸墨;不假思索,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握笔站在桌前,失神地望着这两行字,为何自己仍是没有看到一丝的希望。
脑中里浑浑的,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既是如此关注,那又为何两天不见影踪?既是已经认可,那又为何不急于相认?难道那晚只是一场了无痕的好梦。
心中烦闷,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字,直到双目迷蒙、双臂无力,方才罢手。洗漱后,倒床而睡,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朦胧中,只觉有人轻柔地抚住我的脸,一个痛苦的声音传进耳朵:“若曦,你真得回来了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就如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睁开双眼,无声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只见他身着蓝青色的中衣轻轻地向桌子行去;站定,出神地望着桌上的字,过了许久,轻叹了口气,提笔挥毫。写完后又是静静是看了许久,最后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掩门而去。
不愿起身、不愿思考,两眼盯住帐顶,一夜无眠。待天色渐明,起身看着同样的字迹,心中一阵苦笑。小心的折起,放入柜中的锦盒。
站在台阶上僵着脸远远地看着正大光明殿,只见殿中灯火通明,来早朝的文武大臣们陆续进入大殿,宫女太监们一脸肃穆地忙碌着。
心里不停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与其这样,不如做回以前,做一个在他身边的普通宫女,可时时相见,以聊无尽的相思。想到此处;连日来胸中的郁闷居然也淡了许多。
跨上台阶,继续前行,前面一阵细碎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