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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姣见漠尘不再言语知他心里也有疑虑,环视周围其他人,笑起来,“哎呀呀,你们三个还是风花雪月的宫主呢,同组织的成员都不了解,真是笑死我了,我说连飏,就算他们两个不关心这些,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四圣卫的特点吧?”
连飏无所谓的摊摊手,“禄姣,你也知道四圣卫鲜少出动,只有主上命令才会出面,一向单独行动的他们,就算是组织里也没几个了解的,更何况,那几个不在我的兴趣范围。”
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羿冰才意识到此时此刻,传说中的风花雪月到齐了,内心不但没有惧怕,反而带着小小的兴奋,这就是江湖里的人,这是在皇宫里体会不到的际遇。
“那个贺,你对他了解多少?”一直沉默的霜泽终于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
禄姣斜眼睨着表面冷静的霜泽,轻笑一声,“有过交流,那家伙眼里只认钱和女人,他的宗旨就是只有女人的身体和钱是不会骗人的。”
景铜在一旁目光闪烁一下,不屑于这种信条,或许因为自己出身的环境才对这种事情极其敏感,接收到霜泽投过来的视线,她也只是轻轻扯动下嘴角并不言语。
注意到漠尘略微变化的神色,禄姣起了调侃的意味,“祁薰落在他的手里,结果是怎么样的,可想而知吧,漠尘,你要怎么做呢?”
“……他在哪,你应该知道。”
“我为何要帮你?我们现在可算是敌对的状态,说到底,我也是想祁薰死的。”
“……想她死,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哼,禄姣避开漠尘的视线,被看穿想法的挫败,她的确没想让祁薰死,虽然她早就说过会效忠主上,但是祁薰这个人更引起她的兴趣,或许她的想法跟此时待在这里的连飏是一样的,想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是否能改变他们。
近日来的际遇让禄姣动摇了,那双和祁薰有着同样清透眼神的人,让她觉得自己或许也是可以救人的,但是这是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漠尘,不要自以为你能看透我,我并没有打消过完成任务的想法,不过让那个女人被贺那种恶劣的男人糟蹋而死,我更希望按照我的想法去发展。跟我来吧,祁薰的下落,我能找到。”
周围的几个人都将信将疑的没有行动,直到景铜对他们点点头表示可以相信,才挪动身子跟着禄姣,只见禄姣也同漠尘那般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地面,神秘的笑一下,站起身向着不远处的茨城方向走去。
第四十一章 涤荡贪婪(下)
原本洁白只落有尘土的雪地里,不知被禄姣抬手撒了什么东西,点点蓝色的荧光浮现出来,并形成弯弯曲曲的线路一直延伸到茨城那边。
“那是什么?”羿冰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新奇的问。
禄姣妩媚的笑一声也不解释,倒是一旁的连飏好心的告诉她,“这种光粉是从某种发光的树上采下来的,一般只在晚上才会看见光亮,不过……禄姣,你是何时把这东西放祁薰身上的?”
见漠尘等人似乎都有疑问,禄姣倒也无保留的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祁薰从以前就常用我们行彩阁的胭脂,这你是知道的吧?”见漠尘点点头,禄姣一边沿着那光粉前进一边继续解释,“这种光粉一向是我们花婺宫用来追踪目标下落用的,正巧也掺进行彩阁的胭脂水粉里面去了,祁薰既然一直在用,自会有散落的痕迹,只要让这种光粉显现出来就可以了。”
茨城里,沿着城墙边缘一路向里某个分岔路口处,禄姣的脚步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到了,你们想找的地方。”
漠尘低头观察着地面,确实光粉到了这里就变得不明显起来,皱眉抬起头,周围的灯火通明与此处形成鲜明的对比,占满灰尘的建筑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漠尘先一步走进屋内。
“啊,我也进去。”
羿冰向前的身子被连飏拉回,并不理会她的挣扎,“交给他吧,美人就该英雄去拯救,你老实在这等着。”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担心。”面对众人的冷静羿冰表示不解。
“呵呵,那种小角色还不值得我们几个紧张的。”
无非采花贼者,自是无可畏惧,怎奈,事事总有意难料,推门踏进的空间,红颜危正当时。
漠尘一路走上二楼,期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遇到阻拦,但仍没有掉以轻心继续向前探去,二楼面向街道的那个房间,隐约的声音传出来,夹杂着哭泣的呼喊,漠尘握着剑的手收紧,快步走了过去,推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虽不至于触目惊心,却也足够刺激到他的神经,床上的两个人,一个伴着邪笑动作强硬,另一个努力保护着自己,泪眼朦胧。
破碎的霓裳,对方脸颊的抓伤。酒醉的凡夫俗子,挣扎的柔弱纤盈。刺痛他的眼,震颤他的心。
“薰……”泪眼看到希望的求助眼神,声音因她变得沙哑。
未带遮面的贺看了眼身后闯进来破坏他兴致的漠尘,毫不在意的弄了下垂到额前的乱发,意犹未尽的开口,“哼,漠尘,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还没开始享用你的女人呢。”
“……”
见漠尘那阴鸷的目光,贺反倒变得更起劲,他一把拉过被逼到墙角的祁薰,贪恋的在她的耳鬓摩挲。
“唔……”祁薰嫌恶的躲避,却被对方强行扳过脸。
“她可真不错,皮肤稚嫩柔软,声音莞尔动听,呵呵,还带点小脾气,我很满意,里面的味道一定更香,啊,你还没碰她吗?”漠尘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握着剑的手发出声响,贺则更加狂妄的挑衅,摸了摸脸上抓伤的痕迹戏谑的大笑,“要不,你和我一起尝尝?我这人可是第一次这么大方和别人分享女人。”
不堪入耳的话近距离的传进祁薰的耳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又一次被人触碰,不洁的思想侵蚀着她,祁薰的心里只觉得好可怕,津香馆的回忆加上刚刚痛苦的挣扎,为何事情发展成这样?没有欢颜笑语,没有爹娘的陪伴,为何要让她一次次碰到这种事情?
更折磨的是,她这般不堪的样子偏偏让眼前这个人看见,好脏,不要看,祁薰的心里悲伤濒临顶点,内心的声音不断的呼喊,不要看,不要看她这个样子,不要让他看到……
缓慢的抬手挣脱出贺的束缚,祁薰只想把自己裸露的皮肤遮挡住,低声的嘤咛透露着悲哀的情绪淡淡吐出,“不要看……”
“恩?”低头瞧着祁薰的动作,贺的心情大好,“哈哈,怎么,想为了他守贞洁吗?哈哈,真是好笑,女人,你现在在我手里,忘了吗?”捏着祁薰的下巴,强硬的将其正对着自己,邪恶的舔了下嘴唇就要贴近祁薰。
一道光闪过两人之间,几缕碎发掉落在地,随着这个变化,贺的手臂上传来痛苦的感觉,不自觉松开拉扯祁薰的手,身体不稳的祁薰几乎要从床上倒下去,青色的身影晃过稳稳的将她接过,皮肤的触碰让漠尘的眼中加深了一抹寒霜,紧紧护住衣不护体的娇弱身子,漠尘抬剑挥向仍在床上的男子。
贺也在他下一个动作的时候迅速反应从床上跳到一边伸手裹住外衣。“哼哼,我可不会像蛇那般无防备,怎么,碰了你女人就这么气不过吗?男人何必那么小气,这个世道,只要你有钱,大把的女人会追随你,供你为大爷,随你享用,何必执着于这么一个未开。苞的青涩,尝尝鲜也就够了。”
“你的话说完了?”在贺躲避过他的攻击时,漠尘也扯下床帘盖住祁薰的身子,那明显的颤抖以及落到他手上的泪滴让漠尘此刻的心情异常的烦躁,贺每多说一句话,他的情绪里就多一分杀意。
“呵,既然不领情那就只有和你打了,能让虎受伤的人,我倒是一直想与你交交手。”
漠尘冷眼看着对方拿出武器,轻轻将祁薰放到床边坐好,视线再次瞪视过去,“连我的手下都打不过的废物不配说那句话。”
听了这话,贺的脾气也被挑起来,“漠尘,你别太自大了,我那么说只不过是抬举你,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敢说四圣卫是废物,今天你死定了。”
漠尘冷哼一声,贵族的气质以及本身的霸气此刻浑然天成,杀意强烈到连贺都感受到,握着铁尺的手出现一丝犹豫。
而漠尘的声音则更加低沉不带感情,“一般习惯挑衅的人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
“哼,你别想恐吓我,就让我解决了你,完成任务,顺便替蛇报仇。”
“……知道你与蛇为何永远超不过虎他们么。”漠尘的话本是没有疑问的陈述句,可是他的停顿让人不自觉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漠尘侧了下身子,手里的剑也随着变转方向,低垂着头,束起的墨色长发滑过脸侧,周身散发的气势使得屋内显得更加昏暗,“不自量力的人,最后只会是死。”
倾身向前的动作带动起风声,祁薰的衣襟及散乱的发丝被轻轻牵动,贺也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可是几招下来却跟不上漠尘的速度,连续的挑刺横切给贺的身上带来无数伤痕,铜钱的暗器只不过划伤漠尘的手背,丝毫不受影响,抬腿的侧踢,转身剑换到左手,低于对方的姿势,与铁尺发出碰撞的噼啪声,最后利剑穿透胸膛,直接将贺整个人推出封闭的窗外。
等在下面的人见有人飞出,视线随着他移动,贺的身体撞击到对面的门板停止呼吸,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在黑暗的夜,空荡的街里显得突兀的存在。
“啊,连飏,你快把手拿开,发生什么了?”羿冰看到有东西飞出来,还没看清是何物之时,连飏的手却遮住她的双眼。
看着贺的尸体,连飏等人不禁暗叹,惹到漠尘生气绝对是不明智的举动,霜泽抬头看向二楼那露在风中的身影,他很久没看到漠尘有这样的表情,那种坚定带着仇恨与痛苦的纠结。第一次,还是十年前的时候……
屋内安静的氛围略显怪异,破碎的木板处发出呼啸的声音空灵的映衬屋内的气氛,漠尘收起剑停顿片刻才转回头看向床边过分安静的女子,祁薰的眼里仍然充斥着泪水,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漠尘,为了救她,又杀死了一个人。
每一次都是因为她,这个软弱无能的人,除了带来难堪的回忆什么也做不了,泪眼的视线一直盯视着窗边的人,不敢眨眼,怕眨眼时那泪水只会显得自己更脆弱。
“薰……”
“不要过来。”不自觉低喊出声,祁薰抓紧盖住自己的床帘紧紧闭上了双眼,她被别的男子碰了身子,这样的画面被他看到,不要,不要,不要……
挪动的脚步因这声音停下来,漠尘微愣的表情看着坐在那里的人,苦楚的滋味由心间传遍全身,他快步走到祁薰的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捧起那泪湿的脸颊,声音低沉而难得的温柔,“看着我。”
祁薰仍然只是闭着眼睛,在漠尘的手中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看,你不要看到我这个样子……
轻柔的动作缓缓将颤抖的祁薰搂紧怀里,咬紧自己的嘴唇控制着情绪低低发出声音,“对不起。”没有最快出现,对不起,让别的男人碰你,对不起,让你留下不好的回忆,对不起。
强忍的伤感终于因他这句话而彻底决堤,呜咽的哭声飘荡出整个房间,哀婉的回响在他人的耳中,楼下的人虽然没有见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而那声音却足以扯痛每个人的心,牵动着每个人心底不会诉说的伤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祁薰抓起漠尘的衣襟拼命的摇头。她想来拯救他,而不是一直被他所救,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