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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凡容冷酷地说出一个时间,委实吓到了凤曦。
六年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骠骑大将军,胡良才十六,小容十五……他不禁轻声叹息,「我以为是两年前在军营醉酒才勾搭上的,可我是上次去清风阁接阿萱才看出了点端倪,你们都藏得太深了。」
他会怀疑两年前,是因为那次这两人同时醉酒,在一个军帐过的夜。
「是因为少爷你信任我们,之前的四年,少爷的心思都在军队演戏操练与战争之上,哪有心思管其他的事?」锺凡容也毫不避讳,直接将原因抛出。他知道凤曦对胡良有着绝对的信任,而对他,更是不可能怀疑。
所以,想不到这层关系也是自然,何况,他们鲜少有时间在一起。
「你乱说什麽?」
胡良焦急地扯了扯锺凡容的胳膊,六年前不过是他跟小容告白而已,而他一直没得到什麽回应,甚至连回答都没有。
若不是两年前醉酒发生了关系,他们之间还是一样清白。再则,除了两年前的那次,就只有这次了,若不是他中毒险些丧命,小容哪里肯面对自己的感情?
「大哥……对不起。」胡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里满是歉疚。男人与男人这种事并不少见,可他并不好男色,他知道小容也是如此,他们只是刚好恋上了彼此,无暇估计性别。
「你对不起的胡家列祖列宗,与我何干?小容也是,锺叔等着抱孙子呢。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值得就去争取吧,我没那麽迂腐。」凤曦脸上的轻松有些牵强,只不过,作为少主和义兄,他能怎麽样?
只要不是他儿子干出这种事,那麽……哪个男人上了哪个男人,与他无关。
「谢少爷谅解,此事待我回去之後会向父亲请罪,阿良无父无母,少爷是他义兄,我便当他的家人已经接受了我。」锺凡容单膝下跪,眼里对凤曦的感激真诚无比。谁都知道男人之间的感情需要极大的勇气,能得到一份支持便多了一份面对的力量。
「你小子少这样看我,我若是去锺叔那里帮你说话,祖父会打断我的腿!胡良,扶他起来,这事你们别指望我会帮忙。」凤曦的凤眸闪过一抹灵光,他自然看得出锺凡容的意思。
只怕,就算锺叔同意了,自家祖父也会气得吐血吧!好歹,这个小容可是他老人家一心栽培的。
胡良立即上前一下子跪在了锺凡容身旁。
「大哥,我们不敢奢求什麽。小容油走在险恶江湖,我厮杀在战场,我们都是将脑袋提在手中的人,谁都无法预料能厮守多久,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做我想做的事,疼我想疼的人。」
眼看着跪在一起心心相惜的两个男人,凤曦无比的动容。连男人与男人之间都可以做到如此,为何他却看不清自己的心?
「起来吧,在这次的行动之前别搞出动静,等凤家军稳定下来再说,锺叔若是不同意,你们便娶个女人生个孩子,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有了子嗣再合计你们之间的事吧。这事有谁知道?」
凤曦苦笑着望向两个他最信任的人,其实他最多只能帮他们隐瞒,有些事,该是他们面对的,只能他们自己去面对。
锺凡容摇了摇头,下意识望向胡良。
胡良神色诡异,视线油走在凤曦与锺凡容之间,被扶着起身之後,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璇儿知道,我曾经……向她倾诉过。不过如今,该是无人知道,大哥放心,我也没敢到处宣扬……」
「阿璇知道?」
凤曦顿时诧然地睁大双眸,内心暗自叹息了一声,怎会无人知道?若是阿璇知道,那麽白萱自然也已经清楚了。「暂且不管这事,你们过来坐吧,我正有事与你们商量。」
不知道白萱得知这样的事之後,会不会借此机会报胡良的麻袋仇?
【第114章】 操控之手
白萱在梅园再次见到凤曦时,已是次日夜里。
一袭橘色艳丽的秋衫,血红的凤头玉簪,墨色的长发,还有嘴角那淡淡的暖意,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半依在门槛凝望着白萱,让她在诧然中失神。她想,任谁对着凤曦都无法为之心动,何况是青梅竹马的白璇,有那样的宠溺与柔情为基础,铁石心肠都能融化。
「发什麽骚?」
回过神的白萱不禁啐了一句,低头继续画着国画。这个梅园比京城的赏梅院更奢华精致,让她喜欢的就是那些上等的文房四宝,那一股墨香沁人心脾,能缓解她的心浮气躁。
如今的她不比从前,好比一个人两个魂,她必须控制那份不属於她的恨意,不让自己被他人的情绪左右,冷静面对才能洞察细节。
「阿萱,在作画?」
不知为何,凤曦听到那一句属於白萱的语气就暗自舒了一口气,他几步靠近环住了她的腰身,俯首一看才知是一副精致的水墨画,诧然地叹道,「是温泉?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妙笔。」
画的可不正是昨日的小温泉,水雾袅袅,似是仙境。
「将军的手放错地方了吧?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将军还是放尊重点,若是後院那些女人看到,或许我会死得更惨。」白萱拧了拧眉头,手中的紫毫一滞,倒也没有强行去挣脱。
凭她的力气自然是无法与他抗衡。
她只是很疑惑,明明她将一切问题已经清清楚楚摆在他面前,他怎麽就跟个无事之人一样,权当没有发生过?
即是如此镇定,前些日子何须躲她?
凤曦紧了紧手臂,将脸搁在她消瘦的肩膀,真是爱极了她身上这股淡淡的清香,明明似有若无,却萦绕心间。
「府中自昨日起任何人都不得出院子走动,自然不会有人来干扰你的雅兴。」他无声地叹息,神情中透着落寞,「阿萱,聪明如你,怎会不清楚我对阿璇的情?纵然是利用,可宠爱与疼惜若成了习惯,心便不由自主了。」
他对白璇是有情的,她若有所有的记忆,不会感觉不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四年前的丧魂坡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白萱洗着笔尖的墨,淡淡的颜色晕染在纸张上,勾勒出袅袅烟波。如他所料,正因为她看清了凤曦的情才对他恨不起来。
试问,连白璇都恨不了何况是毫无相关的她?
「凤曦,我不是她。」既然清楚自己的感情又何必抱她?
「我从未将你当成她。」
凤曦徐徐闭上双眼,幽幽地说道,「初次见你就肯定你不是她,你们的性子截然相反,可不知为何,我反倒觉得这样的你更加熟悉,彷佛……认识了千年般的那种熟悉。阿萱,或许在前世,你我是不能厮守的苦命鸳鸯,纠缠不清,不能忘怀。」
所以这一世,该是老天给他们的弥补。
「我知你带兵打战是有几分本事,原来编戏文也不错。凤将军就是凭着这张嘴哄得满院的女人心花怒放吧?可惜我没这份闲情在你的妄想里扮演什麽角色!」白萱搁下手中的笔,双手扯开腰上的手臂,回身在椅子中坐下,「说你的来意吧。」
她自是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凤曦无奈地勾了勾唇,收起了调侃之心。
的确,他的心思是沉重的,在昨日的温泉中沉静了许久,才安排在此时彻查,因为她的话,他甚至怀疑了周围的所有人。
「冬儿的事我已经向胡良求证,他虽没亲眼看着她被灌毒却是亲自将她下葬,今日,小容也已命人前去墓地查看。至於阿璇喝的那碗堕胎药……四年多前我就命仵作查过,那是毒药。」
有了这份线索,他才明白那晚康庄别院的案件。龙梓彦的人是被引开,而他的人,是有歼细,可龙梓彦会提前赶往玉山关,真的只是为白璇的临盆在即?
「你想过背後之人是谁吗?一个是骠骑大将军,一个是当朝丞相,你们都想调查四年多前的毒杀案,却都不得要领无法下手。是背後那人太强还是你们不敢查下去?可是凤曦,就算白将军的通敌卖国是真的,白璇也只不过是一个侥幸不死的罪臣之女,为何有人费尽心机要她死?」
白萱目光灼热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她都可以想到的事,他与龙梓彦又怎会想不到?这明明是另有隐情。
凤曦长长地叹息一声,在白萱桌前坐下,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苦涩顿时从舌尖传入心底。
「四年多前,阿璇出事之际,北魏蠢蠢欲动,几番挑衅偷袭,当时只觉得蛮子愚蠢,妄想突破玉山关,可如今想想,是朝中有人勾结北魏,损兵折将引开我的注意力……蠢的人,实则是我。」
朝中能与敌国勾结的,除了太子党还会有谁?所以,此次北魏之行,势必也是与太子商量过的计策,为的就是要他的命。
「杀一个柔弱女子,竟是要大费周章勾结敌国。」
白萱不禁冷笑,为死去的白璇可悲。
「自阿璇从相府回来,她的肚子已经微微显孕,大夫诊脉推断她已有三个半月的身孕,她是四个月前离开我去了表兄那里,我如何能不怀疑那个孩子?冬儿下毒丶怀了龙家子嗣这两件事确实打击到我,正因如此,我才会疏忽了北魏偷袭的用意,若能冷静想一想,怎会参不透?」如今,他也只剩下愧疚与悔恨。
原来,自始自终,他都是被人操控的那个。
白萱见凤曦情绪低落,黯然自责,褶褶生辉的眸子泛了层水光,与那张绝色容颜相配,竟让她怜惜得心痛。
他若对白璇无情,又怎会被嫉妒冲昏头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可知在相府的诊断如何?在白璇侍寝两月之後大夫诊断她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回到凤府那时,该是有四个多月身孕了。」白萱淡然地将实情说出,她已经肯定孩子是谁的,如今这种情势,也没必要瞒他。
【第115章】 鹬蚌相争
书房中,相隔一张红木雕刻书案,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一个沉浸在诧然与惊喜中,一个则缅怀逝去的卑微生命。
确实,凤曦在为女儿的身世震惊时,白萱望着他想的是棺材中的小女人。
如他所说,她看得出这个男人的情,只可惜白璇不曾看到。
「人死後,真的会走上黄泉之路去地府吗?」
白萱喃喃地问道,思绪飘至曾经的一个梦境,奈何桥畔,滚滚忘川,还有那个女鬼魂飞魄散之前站立的位置。
凤曦忽地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莫名地扯痛了心房。他强行移开视线不去看目光黯然的白萱,故作轻松地说道,「那都是些无稽之谈,你教了夜儿无神论,怎麽自己反而开始迷信?」
朝廷也办过各种祭祀与求雨大典,他没有参加过一次,素来是不信这些东西,也不觉得那些不存在的神仙有那资格让他磕头下跪。
「可我的梦境都是真实的,那麽,白璇跳了忘川河的梦也该是真的,我甚至感觉到河水侵蚀身体的刺痛与灼热……以前在《山海经》看到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在忘川河中煎熬千年,便能守得一条来世寻找爱人之路。可谁能真正熬得下去?纵然有痴情者也都在滚烫的忘川中魂飞魄散了……」
倒不是白萱有意降低气氛,她的嗓音本就是低沉婉转,透着一股子伤怀,如此轻盈柔和地转述那个悲情传说,听上去容易令人沉溺其中。
至少,在凤曦听来是如此的。
什麽黄泉路,什麽奈何桥,什麽忘川之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