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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财力,江山之根本,谁会不觊觎?
见到白萱脸上的漠然,凤曦眼里的那点暖色瞬间尽收。难道在她的眼里,他会将她当成第二个白璇吗?
他还不至於故伎重演,再则,如今他与龙梓彦暂时熄了战火。
「你猜得很对,阿璇自然是知道这一切的,实际上,除了她根本无人知晓。至於龙梓彦,若不是他先出阴招损我兵力,险些让我死於那次战役,我不会走那步棋……你若真的对他龙家的金库动了欲念,又怎会让阿璇下毒?阿萱,看人看事都别只信表面,无论你怎麽想,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身旁能有一个知我懂我之人。」
谁都以为龙梓彦是个翩翩君子,儒雅俊朗,温润如玉,他若是一个如此单纯之人又如何守得住龙家的东西?
「站在你身边的人不会是我,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里。至於龙丞相是个什麽样的人与我无关,只要他善待夜儿就好。我与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船过无痕。夜深了,将军休息吧。」白萱的语气很淡,音调平静,那股子疏冷已经表明她不想再多说。
她起身查看了凤曦的伤口,见膏药已经吸收便替他盖上被子,挪开炭盆再度上床却是背对着他而卧,俨然一副拒人於千里的姿态。
「阿萱,我们之间不会只是擦肩而过,於你,我好像认识了千年般熟悉,就好比当初第一眼看到阿璇,也有过这种感觉,却没有如此强烈。」凤曦就着微弱的烛光望着里侧的背影,为她的那句「萍水相逢」而不安。
白萱心里微微一震,这何尝不是她的感觉?只不过,她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将来的事她没法去预料猜测,目前,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你不信我?」
凤曦皱起眉头,对某人的无视感到愤怒,掀开被子手臂探入她的被窝将她狠狠一拽就拖到了自己胸前,只可惜用劲过猛撞得他胸口闷疼,背部灼热般的刺痛,不由地痛呼出声,嗓音里透着脆弱。
白萱这才注意他已经强行侧起身子,经过刚才的那个用劲,极有可能把伤口扯裂。
「你闹什麽闹?痛死活该!放手,让我看看伤口,我可不想一觉醒来身旁睡了个尸体!」
「没事……不疼,睡吧,你怕冷,我抱着你睡。」
凤曦僵硬地扬了扬唇角,按住怀里乱动的身子。那麽一点痛楚算什麽?伤口裂就裂了,好不容易所有人都不在,他如何能放弃拥着她的机会?
【第095章】 埋骨沙场
凤曦在伤後七日就能下床行走了。
虽说伤到筋骨,他的体质素来强健,恢复能力极好,加上赵青配的内外药物,将原本的卧床时间提前了一半。
许是因为白萱被凤曦缠上,夜夜同床共枕,龙梓彦便是很少留宿小院,他像是忙得不可脱身,又是每日都抽空来一趟,带孩子来跟白萱联络感情,他自己也帮着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例如,挑水,砍柴,摘菜。
这些从未做过的事,对他来说,像是一种可贵的经历,让他很用心地做,很用心地记,希望能在他空乏的心里留下属於她的记忆。
四年多前,那个他曾经锺情的女子破天荒地离开凤曦来到他身边,他却没有好好珍惜过朝夕相处的日子,淡然地接受她的服侍,她的关心,从未为她做过什麽,哪怕是倒一杯水。
如今想想,她在他身边该是不开心的,她活得那样卑微。可就在他愿意等她看清未来的路要怎麽走时,她却选择不再往前走。
四年多前的那具残尸让他一口鲜血喷吐在棺木之上,是悲痛,是悔恨,是愧疚。
龙梓彦侧目扫向院中晾晒衣物的身影,只觉得整颗心被人捏在掌中,一点一点地勒紧,几乎频临破碎,疼得呼吸困难。
就算不是她又怎样?
老天让这样同一张脸出现在他的世界,不就是给了他一个补偿的机会,让曾经的遗憾变得圆满。
不管是不是将她当作替身,这一次,他不想放手。
「阿萱,今晚我不能过来了,明ri你们就要启程前往玉山关,夜儿就留在这里吧,明日一早,我会来接她。」龙梓彦放下手中的活,望着白萱出神。若不是他还有诸多事需要安排,碍着身份又必须与太子同行,他断不会舍弃与她同行的机会。
「表兄有事尽管去忙吧,夜儿留在这里你无需担心,有爹有娘自是不会亏待了她。」白萱还没来得及回答,凤曦已经抱着白寒夜走出房门,嘴角边还挂着一抹魅惑笑容。
这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小人得志。
白萱无奈地斜眼扫过他,眼里多了一份鄙夷。「把夜儿放下来,别占着能下床就翘起尾巴来,回头再扯裂了伤口又要上药。」
「漂亮爹爹有尾巴?」
白寒夜挣扎着下了地,绕到凤曦身後盯着他的臀部猛瞧,「是大灰狼还是狐狸精?娘亲,到底是什麽尾巴呀?」
这几日刚听了有关妲己的故事,白寒夜对醉酒露出狐狸尾巴那一幕的记忆尤为深刻,这会儿听到尾巴这个词,两眼都泛着兴奋的光泽。
「这个呀……」
白萱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凤曦从头到尾打量一通,这才说道,「你这个漂亮爹爹应该是只臭美爱显摆的凤凰,露出的尾巴自然就是凤尾了。」
如果一定要把这个男人说成动物,那麽,倒是可以说他是一只凤,漂亮,骄傲,尊贵,张狂,也高高在上。
「有你这麽教孩子的吗?夜儿,去你娘身上找找尾巴,找到了爹爹有奖励!」凤曦一把将身後的孩子拽了出来,这麽被个孩子盯着那个部位看,他都觉得自己脸皮薄了。
「表弟若是身子已愈,不妨外出走走。」
龙梓彦淡淡地开口,已经率先一步走向院门。他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对什麽都淡然薄凉,彷佛任何人与事都激不起他心中的火花。
白萱望着那抹消瘦颀长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看到了一种孤寂。
「夜儿乖乖的,爹爹回来给你买糖糕吃。」
凤曦走到晾架旁摸了摸孩子的头,再戏谑地盯着神色诧然的白萱,忽地捧起她的脸像平时亲吻孩子般,给了她一个响亮直接的吻,温热的唇舌靠近她的耳廓,低沉着嗓音说道,「我很快回来。」
「你干什麽?谁管你什麽时候回来?」
白萱的脸颊噌地一下就红了,立即推开靠近的男人紧张地望向一旁睁大双眼看着他们的孩子,心噗噗地跳乱了节奏。
那湿热的气息彷佛还停留在她的脖颈,酥酥痒痒的,扰着她的心尖。
「害什麽羞?夜儿看到的是爹爹疼娘亲,没什麽好忌讳的。」
凤曦不以为然地勾动唇角,靠近一步,随手绾起她披散在後背的长发,从怀中掏出那个血玉凤头簪固定住,「为人妻就该绾发了,别出院门,我谈完事就回来。」
话音落下,他便带着难掩的雀跃转身离开。
「妈妈,这个簪子像一只鸡头,真好看!」白寒夜踮着脚抱住白萱的腿,扬着小脑袋盯着那个发簪,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羡慕。
这个漂亮爹爹果然是对娘亲最好。
鸡头?
白萱皱了皱眉从凤曦突然的柔情中回神,她带着满心的疑惑抬手将那发簪拔下,摊在掌心就着秋日里的阳光细细打量。
她不懂玉器,却能看得出这血玉簪子是难得一见的好玉,成色玫丽,钰体通透,凤头雕刻得栩栩如生,何况古代没有造假技术,这东西会让凤曦看得上眼,定然是价值不菲。
怎会送给了她?
他那娴熟的绾发技术又是从何而来?一个常年泡在军营与沙场的铁血将军,竟是懂得给女子绾发?
「这是凤头,夜儿是不是喜欢?可这发簪太贵重,等你爹爹回来,咱们是要还他的,妈妈下次给你买个更漂亮的。」白萱小心翼翼地将发簪收好,不敢给孩子把玩,也没有收下的意思。
她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凤曦还是龙梓彦,他们对她付出的一切柔情与体贴,均是因为另一个女子,而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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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依旧是相聚在红方酒楼。
固定的包房,固定的座位,这已经是凤曦与龙梓彦第三次心平气和地谈事。他们都清楚,能够这样坐在一起便是休战言和的意思。
「凤曦,你我本是嫡亲表兄弟,小姨母与我娘素来感情和睦,若不是一桩桩离奇事件介入,如今我们两家不会如此水火不容。你可曾想过,小姨父为国捐躯对龙家并无一分好处。」
龙梓彦的语气里听不出惋惜与感叹,仿若在谈论当时的天气般,平静无波,心平气和。
凤曦闻言,莞尔一笑,两家即使有这样的血缘关系存在却也是隔着深海大仇。如今,说放下就放下,说得未免太轻松了。
「父亲是一代战将,战死沙场才是他的夙愿,恨只恨,朝廷的粮草迟迟不到,多少将士饿得头晕眼花还要上阵抗敌……」凤曦虽是面带微笑,一双凤目却已赤红潮湿,「我若记得没错,是姨父将谎报的军情上奏,造成了那场悲剧。」
他凤家素来是惜才的,凤家军的任何一员都是他们重视的生命。可那一次,若不是他被病中的白璇央求着未曾参战,也未将那一场战争放在眼中,或许,他也会因粮草短缺,死在那场战役。
不是因敌军勇猛,不是因地势不利,仅仅只是朝中有人针对凤家,谎报军情,延缓了粮草运送,让那三万将士被敌军困在前线,挨饿受冻长达半月。可尽管如此,他父亲仍旧率领了空腹上场的战士,硬生生地砍断这场拉锯战,击退了敌军,也英勇战死。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崇拜的父亲也会有战死的那日,那伟岸的身躯再也不能立在他的视线中,教他如何应敌,如何带兵。
那一次,他恨白璇,恨她留住了他,没能陪在父亲身边,护他周全。
可如今一想,若是有人真心要除去凤家,那次他若一同前去,也不过是个一起战死的下场。那时他还未给凤家留後。
他,该是感激白璇那场突如其来的病,感激她对他的依赖。
「凤曦,父亲是在尽忠职守的文官,他的性子你怎会不知?奏折确实是他上的,可若他知悉实情又怎会弃三万将士不顾?倘若真的想借此机会除去凤家,父亲又怎会抑郁而终?这些年我从未放弃此事的调查,凤曦,你该好好想想,这一计正是出自你的手。」龙梓彦一口闷了杯中的酒,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紧扣着酒杯微微发颤的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姨父死後,不过半年他父亲就跟着病死,他背负了三万条人命,那种悲痛的愧疚又有谁可以理解?
「当日对付白家的,不是我一人吧!表兄推得未免太乾净了些。白家通敌叛国,早晚会被株连九族,我不过是为了留住阿璇……」虽然,他逼得她亲自揭露密函,害了白家父子埋骨沙场。
他至今都记得她当时绝望的哭诉,那一番肝肠寸断的无助教他此生难忘。原来,他早就放不下那个女子,尽管他将她看做棋子。
「凤曦,聪明如你,真会看不出背後之人的用意吗?曾经,你也有诸多机会除去我,你我都几番迟疑,为的是何原因不必我来解说。凤曦,我累了,如今我只想好好抚养夜儿长大,你欠我的,我自会向你讨回,说说北魏之行吧。」
其实,他们都清楚背後有那麽一只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