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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却都是败在劳累的身子上,一睡下就懒得起来了。
至於对睡在最外侧的龙梓彦,她没有太多的抗拒,不盖一床被子,也不会像凤曦一样对她动手动脚,同床就同床了吧。
她已经不抗拒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即使午夜梦回倍感凄凉孤寂,却还有孩子与龙梓彦相陪,倒也没觉得那麽可怕。最重要的是,她忽然对白璇短短的一生有了兴趣,既然凤曦执意要查出真相,她若拥有那个女子的记忆,再好不过。
何况,为了缓解凤曦与儿子的疏冷父子情,她安排三岁的孩子照看受伤的父亲,培养他们朝夕相处的机会。
在凤翔陪凤曦睡了两个晚上之後,凤曦基本上可以自己翻身了。
这天清晨,白萱醒来时龙梓彦已经上朝去了,她整理完毕就去厨房做早饭,然後便去凤曦房里伺候他梳洗。
这个院子没有丫鬟在,连那个小梅都不见踪影,所以她只好承担了所有家务事。
这也是晚上容易入睡的原因。
「翔儿没醒吗?」
白萱推开房门,端着热水进屋,走至床边对闭目养神的凤曦问道,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警觉性极高,她每次进屋他都会醒。
「阿萱,这院子只有两间屋子,龙梓彦那家伙死皮赖脸每晚都过来,你们是怎麽睡的?」凤曦一脸的委屈,目光柔弱地盯着给他洗脸的女子。
昨晚从儿子口中打听到此事时,他就很想找龙梓彦理论,相府又不是缺银子,怎麽找了这麽一处破院子!
「我跟夜儿睡,漱口。」
白萱面色一红,将盐粒与茶水递上便不去看凤曦洗牙。不知道为什麽,有那个男人睡在她们母女的外侧,总觉得安心许多。
可明明她是有这个自由的,却又觉得有愧於凤曦。
「今晚你过来睡,我不再喝赵青的药。」
凤曦心头微酸,暗自将龙家祖宗问候了个遍,龙梓彦在玩什麽把戏他怎会不知?那药汁里有少许秘药成分,加上他伤势颇重,每每天一黑就自然而然地合上眼皮,哪里还有机会去管自己娶过门的妻子睡在何处?
至於龙梓彦,放着好好的相府不住要留在此处,自然有他所图。就好比这次进宫上奏递了北魏的折子一事,不会简单得只为国为民。
「闹什麽脾气?不喝药伤口怎麽会好?」
白萱白了他一眼,替他擦拭唇角的茶渍,帮里侧的孩子拉了拉被角,起身刚准备出门,却被凤曦拽住了衣角。
「放手,锅里还熬着粥呢。」
见凤曦一脸的倔强,彷佛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她又怕放大音量会吵醒熟睡的孩子,只能将铜盆放下立在床旁等他开口。
「这几ri你瘦了。」
凤曦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床前的女子,她的衣着朴素,不施粉黛,长发只用一根绸缎束在背後,连根普通簪子都没有。为了伺候这院子里的两大两小,她连平时的白裙都舍弃,明明是一副仆人装扮,却又莫名地吸引人。
在他的记忆里,白璇再受欺凌也是白府的千金小姐,尽管名义是庶出,白将军却是十分疼爱,所以,她从未做过丫鬟仆人们的粗活脏活。
可眼前这个女子,瘦弱的身子却承担了四五个丫鬟的活,没有一句怨言也不喊一声累,试问哪一家的小姐能做到如此地步?
白萱只觉得凤曦的目光火辣辣地逼人,让她有些心慌。
她乾脆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试着抽回自己的衣角却被抓住了手腕,「瘦了才好,不用减肥。有事就说吧,一会儿夜儿该醒了。」
她故作镇定掩饰尴尬,手心却与他的相握,一股暖流直冲心房。
凤曦握着那双略感粗糙的手,眼里满是疼惜,「胡良来的时候让他带个丫头来,你太累了。」
白璇再苦的时候都有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如今的局势却只能让她伺候人,不为别的,单单看着那张脸,他都心疼到不行。
白萱冷笑一声,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胡副将哪回来不是偷偷摸摸又急匆匆的,他可晾不了那个公主多久。至於丫鬟什麽的还是算了,丞相说此地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反正事情不多,我应付得来。」
龙梓彦不习惯让人伺候,两个孩子足够独立能自己吃饭穿衣,也就是一个凤曦是个伤患需要她照料,其馀就是些洗衣丶烧水丶做饭的粗活,从前在薛家的确少干,可也不是不会干。
累是累得很,她一个没权势没家世没财势的小小女人,留条命就不容易了,伺候这些个身份高贵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阿萱,你是我妻子。」
凤曦言下之意,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接触过多,尤其是那个男人还让白璇动过心。
白萱略微一愣,继而笑得没心没肺。
「将军入戏太深了吧,如今这院子里没有别人,这些话又是要说给谁听?我读的是幼师不是戏剧表演,没办法时时强加给自己这样的身份。」
「不管你如何看待,我只当你是妻子,不管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已经入了洞房。所以,今晚你要留在这屋,我得防着龙梓彦!」凤曦皱了皱眉,心中盘算着等伤势好转就先圆房。
这样搁着拖着,似乎心里不踏实。
「请将军安心养伤吧,我去给你端早饭过来。」
白萱嘴角抽搐了几下,觉得无力反驳一个闹别扭的大孩子,所以选择直接无视。在她看来,他才是她要防的对象,明明是做戏,却打着成亲的幌子占她便宜,如今还以小心之心度龙梓彦之腹!
像这种要她同房的无理要求这两天一直挂在嘴上,他怎麽也不嫌烦?
【第091章】 暗潮涌动
凤府的清风阁中,凤玄翎恋恋不舍地将陪在身旁数十年的佩剑放回搁架,凌厉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凄冷的恨意,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安安分分尽忠职守的大宗族凤家,如今却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若不是凤曦大婚这一闹,该如何走下去他还尚在犹豫。
此时,却是没有退路可言了。
「老太爷,一路都布置好了,何时开始转移?」
锺凡容如一条影子闪进祠堂,毕恭毕敬落在凤玄翎身後,目光扫过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与那孤寂苍老的背影,内心一片沉痛。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是谁都能体会的,别人只当是凤老将军未曾为战死沙场的儿子悲戚,他却是亲眼目睹老太爷是何等的痛心。
「曦儿怎麽样?」
凤玄翎敛去了面上的担忧,转身率先走出祠堂,锺凡容尾随而上。忍耐至今,别说是凤曦,连他这个半具身子入土的人都耐不住性子了。
「少爷伤势虽重,身子骨本就硬朗,军棍这硬伤还不能将他怎样,何况,相府的赵青给他配制了伤药,如今该是没什麽大碍了。只是府中还在闹腾,据说红芍院那位为了小少爷,今日还在少夫人那哭闹。」
锺凡容小凤曦两岁,按理说也是二十二的大龄青年了,却是对柔弱女子厌烦至极,尤其是在玉山关见了凤曦那杂乱的後院之後,更是看不得那嘤嘤哭泣的侍妾,如李氏这般只知道哭的,换了他早就休出家门了。
「这个李氏是礼部侍郎拖人送到骠骑将军府的,别看她平日无所事事只知安分教子,能在那麽多侍妾里怀上凤家的子嗣又岂是个简单之人?小容啊,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是什麽?是女子。」凤玄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锺凡容的肩膀,将话挑明。
凤家的一切都要转移,那麽府里表面宁和的局势定然要遭受迫害,别说是李氏,连凤曦娶过门的正妻林氏他都不曾看在眼中。
「老太爷说的是,相信少爷心里也很清楚。不过,白璇留下的那个孩子……真要留给龙家吗?」锺凡容没有反驳,即使他不懂也不能说别人错。
女人是厉害的武器,不过用来对付他就该另当别论了。
凤曦素来喜欢利用女子,他该是觉得好用得很,否则四年多前,龙家少爷不会中毒。
「龙梓彦这孩子比曦儿沉稳许多,少年时便睿智不凡,如今承了相爷一职更是如鱼得水,护个孩子还是容易的。何况,此事留给曦儿去烦,他惹的事自己善後,我老了,懒得给他擦屁股了。」
凤玄翎惆怅地叹息着,真真是感到孤寂苍凉。
若是可以趁早了结了凤家的事,他也想着下去陪他的阿梅了。
「老太爷,您是凤家的支柱,老当益壮着呢,少爷还不够成熟,做事冲动,如今为了那个酷似白璇的女子更是丧失理智,您还是得多照拂少爷,他离不开您。」锺凡容虽是面相冷漠,表情僵硬,话里的那番温暖却是他的劝慰。
自他的祖父过世之後,凤老将军的确太孤独了。
「小容,我们凤家有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倘若我不在了,曦儿就交给你了。他自幼被他祖母宠坏了,霸道张狂,不可一世,他母亲去的早,他父亲又只催着他练武,全然疏忽了秉性的教导。我照拂不了多久了,你祖父只怕在地下也无聊孤寂,只盼尘埃落定後我下去寻他作伴了。」
凤老将虽是面色红润,身体强健,可此番之举毕竟是危险重重,他这条老命丢也就丢了,只要能妥当地安排好孙儿的前路。
锺凡容不敢再接话,他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太爷这些年一直闷在清风阁,这不是他的作风,像他这般拥有战魂的将军,如他祖父一样,沙场才是他的归宿。
如此安稳清静的日子,不是他能过的,若不是为了凤家,只怕都憋出病来了。
「今日就开始转移吧,曦儿这性子熬不了多久,他早已想着离开前去玉山关了。只要他能下床就会向皇帝辞行,先太子一步出发,部署好一切等着太子去会和。」凤玄翎话里虽是埋怨,提起孙子时,眼里那股子骄傲还是在的。
他凤家的儿郎个个都是将才,孙子虽是缺点多,却也是有着他人不可相提并论的大将之风,是他引以为豪的凤家子孙。
「皇帝对凤家一直存有戒心,这次如何会放心让太子同行?老太爷,您放心少爷前去北魏吗?要不要我派人先——」
「不必了,你的重心放在玉山关,其他的留给曦儿自己应付。他若连这点本事没有,就不配继承。至於皇帝那边,他该担心的是捧高了龙家踩到了他自己,有我留在京城,他暂时还不会怀疑凤曦的动机。」
锺凡容的话被凤玄翎打断,一口回绝了他对凤曦的担忧。
「那小姐那边……是否要提前通知一声让她有个准备,也好在那天能顺利接她离开皇宫。」锺凡容知道此次离京便是生死一线,无论胜败只怕都不会再回来,所以,该做的准备他希望一次性办个妥当。
谁都知道凤家嫡女嫁入皇宫为嫔,那日一旦到来,她便是皇帝最好的人质。
凤玄翎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息,泛着血丝的双目浮起一丝朦胧湿意。
「无需去管涟儿了,她比你们都清楚此事,由着她去吧。」他对锺凡容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独自沉浸在悲痛的回忆。
早在儿子丧礼那日,前来凭吊的孙女涟儿就已经清楚了他的计划。本是与凤曦一样驰骋沙场的女将,如今却甘愿在宫中做个娇俏妖娆小女儿姿态侍君侧,她早已认清自己的价值,为凤家牺牲便是她活在世上的意义。
倘若那一日到来,她如何有时间逃脱?何况,过了这麽些年步步惊心的日子,她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