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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4 故居深(14)'
我抱着大白看离槡。离槡背过了身去,我看不见他的动作,便只能欣赏他的背影。月光下,他的背影,真是好看呐!
耳边不由响起了他方才的话,离槡说,他原本也只是猜测,如今看来,这穷奇已认了主。穷奇狡诈多变,认了主便更难以驯服。为今之计,便是召唤出它的主人来。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穷奇难抓,那方才大白同它厮打的时候,离槡怎么不趁机抓住了它呢?
我是这般问离槡的,可他没回我。我想了又想,心说莫不是那时候他是忙着保护我?
可这理由委实牵强了些,我仅在脑中幻想幻想就觉得不真实……得紧。
待我自天边外回神,只听“哎哟”一声痛呼,院墙的阴暗角落处就突然冒出了个粉蓝衣裙的……小女童。
那是……穷奇的主人?瞧着真不像啊!
那女童顶多七八岁大小吧,一头黄毛束在脑后,以一条蓝色发带松松缚住。那发带的尾端垂下来,在风中一飘一荡,衬得那女童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明明那么小,却偏要穿恁大的衣袍,难怪方才会摔得屁滚尿流。
女童脸上初初是懵懂神色,不知离槡做了个什么动作,那女童便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女童双眼一瞬间大睁,似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不待离槡回应,她仓惶四顾:“小红呢?小红在哪里?不能让小红出去的!”
我:“小红是什么东西?”
女童跳起来:“你才是东西呢!”
我摸摸鼻子,好似被骂了。
那女童还要叫嚣,离槡冷冷视线扫过去,她立马老实了。
这女童说小红便是那只穷奇,她是穷奇的主人,叫夕夕,今年8岁。
她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因为有了穷奇的守护,她逃过了鬼差的抓捕。她便这般住在这老房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侠,你帮我去把小红找回来好不好?”小女童快哭出来了,可离槡不为所动。
哼,离槡才不会这么容易被你说动呢!我家离槡大神是有底线的。
小女童夕夕见动之以泪无用,突地将视线转向了黄圈圈里的我。她脸上立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来,花开一样,“姐姐,你帮我求求你家相公好不好?小红不能出去的,小红出去会要了人性命的!”
我冒汗,为么乃们都觉得离槡是我相公?他哪里长得像我相公了?
彼时,离槡已侧过身子来。我发誓我看见他嘴角抽了抽,抽过之后又是一弯,似在笑。
被一个女娃娃那般殷殷望着,离槡不说话,也只是看向我,我舔舔干涩的嘴唇,突然觉得不说些什么好似有点过不去。于是,我:“你家小红为么不能出去?你家小红……去哪里了?”
女娃娃夕夕面上的明媚便落了下来,她声音里有隐隐的殇,“小红恨这城里的人,更加……恨哥哥。要是让小红跑了出去,城里的人就要遭殃了。”
我不由倏地看向离槡,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我想,我自离槡眼中读到了同我心中所想相同的东西。
城中早已无人,这女娃娃不知道吗?
离槡眸内神色变幻,他无言走来我身边。
他的视线先落在我怀中已变小了的大白身上,又移到我脸上。“我去去便回。我已在宅中布下结界,很安全。”
我目送离槡远去,直到他的背影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我叹出一口气来,转身便看见那蓝衣女娃娃瞬也不瞬注视着我,目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我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想着反正又同她不熟,便也没理她,自顾盘腿在地上坐下,等离……嗯,不是,是打发时间。
女娃娃走上前来,但碍于大白的威慑,她又有些怯怯。她同我说话,大眼睛眨巴眨巴,“姐姐叫什么名字?夕夕寂寞了那么久,总算有人陪夕夕了。”不能上前,她便往地上一坐,长长的袍子撩起,露出两只嫩白的脚丫子来。
我心不由突了一突,“这里只有你一只……”鬼吗?
夕夕点头又摇头,“还有哥哥,但是哥哥不是鬼。”
“你哥叫啥?”
“夕夕不知道城哥哥叫啥?”
城哥哥
阿城
太子姜子城
隐隐觉察到什么,我不由细细打量眼前女娃娃的脸,这般看来,她同我所看见的何夕倒真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她是何夕同那姜子城的女儿?也不对,女儿是不会叫城哥哥的。
我所见全然是过去之幻影。经历了漫长的年月,人都是要死的;死了便去投胎,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如今,那姜国太子变作了半生不死的魅,徘徊在城中不得离去。那么,女道士何夕呢?她必然也是死了的,她去投胎了吗?
“那个啥,你有没一个姐姐……”
女娃娃头摇得像波浪鼓,“姐姐要留下来给夕夕当姐姐吗?好的呀,夕夕想要一个姐姐。”
我:“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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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5 故居深(15)'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我问她,“像你这样早夭的小鬼,即使犯了大错,地府都会对你们网开一面的。到时候再在阎王和判官面前卖卖萌,装装乖,指不定就能混上一户好人家了。”
女娃娃夕夕小脸上现出新奇又疑惑的样子来,“夕夕想去投胎的。可是夕夕不想离开哥哥,哥哥也舍不得夕夕的。”
你那是什么哥哥……
“你是怎么死……”我就想问问她是怎么死的,话要出口了,突觉这么个问法有些冒昧。我扯扯嘴皮,打算换个话题。
却在这时,那小鬼夕夕“咯”得一笑,“夕夕是被火烧死的。”
她天真无邪着一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挪了挪屁屁,有些口渴。
“姐姐出来跟夕夕玩吧。”她眨巴眨巴眼睛,向我伸出白嫩的两只小手。
我说:“不行的,我不能离开黄圈圈。”
她歪了脑袋,而后,大眼睛倏地一亮,“那夕夕进来找姐姐玩。”
这……
拒绝的话来不及出口,她已经开始爬过来了。不过,她没能成功。在那圈圈的外侧,她被震了下来。
许是大白以为夕夕要伤害我,就发出一声怒吼,我以为它要去咬夕夕,想也不想便拔住了大白的尾巴。开玩笑,要是大白扑上去了,那夕夕定是要被撕碎了。
可我忘记了一件事,大白多大的力呀,我又怎能凭借抓住了它的大尾巴就能阻了它的动作。大白也不知为的哪般,疯了一样冲出去,虎啸震天,眼看就要将那女娃娃吞吃入腹。
这个时候,天边突地出现了一抹红,是那被称作穷奇的猛兽。
猛兽从天而降,哺一出现便与大白成了对峙的形势。大白一吼,那穷奇便三吼,狂猛的吼声轻而易举就将我的身子给震飞了去。
我的身子落在半空当中,背上一紧,熟悉的温热气息传来,我顿时安心了。这个时候的我尚不知晓,不是大白和小红将我震开了去,而是离槡将我自圈圈里提溜进了他的怀中。
离槡的步子安安然落了地,那边的吼声仍在。我试图转过脸去看,却被离槡栏了。他一个使力,我的脸便埋进了他的胸口,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的时候,其余的感官便会被放大数倍。在兽的嘶鸣扯乱声里,我听见了夕夕说话的声音。
“小红,把他们赶出去!”同方才一比,好似变了个人。
我心中一突,莫不是我太天真了?
我亦听见了男人夹杂着心痛的叹息,“夕夕……”
这个声音是……
离槡抱着我移动,我耳边有呼呼风声刮过。我感受到离槡出招的动作,亦能听见随之而来的兽的呜咽声声。离槡必然不会打大白,且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
“小红!”是夕夕的惊呼声。
我好似又听见了男人压抑的低吼,是那只魑。
脚下落地的瞬间,那种种交织嘈杂的吼声也随之停了,周遭有一种诡异的静谧。
我稍稍自离槡怀中挣脱开来,他并未完全放开我,只允许我在他禁锢的范围内动作。
此时,月光洒下来,有些惨白得吓人。
一白一红二兽趴伏在地上,喘着粗气,成对峙的模样。那红色穷奇的背后,立着夕夕。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一只魑默默驻足。
魑的脸上再也不见了冷然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是怜惜,更有难以计数的悔恨。他脸上种种复杂神色交织,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专注到几欲灼痛我的眼。
他的视线落在夕夕身上。
我感觉到有一丝丝诡异,有一丝丝莫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儿,我又说不出来。
耳边一热,是离槡俯低了身子说话,“让白虎撤回来。”
我没来由一个哆嗦,随即暗骂自己没出息。他的动作做得随意,定是我自己想多了。可一想到我的身子仍旧在他怀中虚虚靠着,我的心就止不住发颤,说出的话也带了颤颤的音,“大白,回来!”
大白不甘心地一声吼,倒也乖乖退了回来。
这一边,有离槡,我同大白;另一边,是魑,何夕同穷奇。两对组合,有些诡异。
那一边,那名叫何夕的小小人儿已全然没了方才的乖巧,张牙舞爪就要向我扑过来,“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来跟城哥哥抢返魂香的!”完了还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返魂香?
返魂香是什么东西?
“夕夕,不要顽皮。”那名唤子城的魑说着这样的话,声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小小女童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想,他眸中的怜惜跟爱意谁也不会错看。可是,他们俩……貌似不是很合适吧?虽然两只都不是人,可这岁数……也相差太大了吧。莫不是那一只魑是将小夕夕当成了童养媳来养?
'2013…05…05 故居深(16)'
我想,他眸中的怜惜跟爱意谁也不会错看。可是,他们俩……貌似不是很合适吧?虽然两只都不是人,可这岁数……也相差太大了吧。莫不是那一只魑是将小夕夕当成了童养媳来养?
耳边传来离槡地低沉沉的笑意,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留神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离槡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老牛吃嫩草这又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咯!
“对于超脱于人世间的存在来说,时间与年岁已不能成为限制。时间本就不是限制,是凡人为安于己心,自小强加在心上的限制性观念罢了。”说着这样严肃的话题,离槡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我后知后觉到,我同他……贴得太近了,这……这叫我如何不心跳急速脸红心热呢?
那一边,子城带着夕夕后退了数步,一大一小挨在一起,在说着悄悄的话。我把不准那两只的关系,只一边留意着他们的举动,一边鬼使神差地问了离槡一句:“时间不能成为限制,那人跟鬼呢?人同鬼身份的诧异会成为限制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吗?”
离槡放开了我,将我拉去他的身侧,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大千世界百杂碎,单是人鬼相恋之事便不乏奇多。”
其实,我是想让他说出个具体某某人,某某鬼来。但想想还是算了,只是问他:“那人跟鬼……大团圆的几率是多少?”
离槡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我仰起的脸上,“那取决于,你对大团圆的定义是什么。”
于我来说,大团圆的结局便是在最后的最后,男女主人公破除万难,幸幸福福在了一起。
哎,只叹当时年岁小,后来的后来,我才懂得,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便是放手让他自由。
那般看来,离槡说得不错,大团圆的诠释果然是有无数无数种的。
小丫头宽大的袍子在风中招摇,她年岁虽小,却是个极有主意的。虽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