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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倏地发出惨叫。
我的符纸管用!
我倏地惊喜。可是,很快我便发现不是。那女鬼发上的火源自于我的……腰际。
我的腰间有隐隐的灼热,那里藏着一把剑。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一把做什么用的剑。如今,我有一点点眉目了。原来,这可以是一把对付女鬼的会喷火的剑。
我不由自主伸手去触摸那剑身,剑身狭长,还带了方才燃火的热。
再看那一边,那叫海棠的女鬼匍匐在了地,她身上倒是没了火光,只不过,那一把作乱的长发倒是给烧了干净。她缓缓抬起脸来,目中现出几丝茫然来,“这是……何处?”
原来,这女鬼海棠生前含冤,又是被人用自己的一把墨发给勒死的。她死后,怨气尽数落在那一头发上。如今,她的头发被烧没了,这女鬼便温和了下来。
“陆公子?!”女鬼转眼看见床上躺着的阿宝的主人,也不顾自己光着一个头皮,踉踉跄跄就要朝床边扑去。自她脸上,我清清楚楚看见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2013…04…07 冥河泪(5)'
“陆公子?!”女鬼转眼看见床上躺着的阿宝的主人,也不顾自己光着一个头皮,踉踉跄跄就要朝床边扑去。自她脸上,我清清楚楚看见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可女鬼海棠却没能如愿去到男人身边,因阿宝龇牙咧嘴拦住了她,还有帮腔的大白。不过,大白倒是坚定立在了我面前。哦,意思是说我比你媳妇重要一些么,大白?
“走开!不要碰主人!主人不喜欢你!”阿宝扬着狗头嚷嚷。
女鬼一愣,继而辨道:“江公子对海棠的情意是醉仙居人都知晓之事,你一只畜生知道什么?”
阿宝怒:“醉仙居?主人最讨厌那种地方了!主人最讨厌不干净的东西了!主人最讨厌不干净的女人了!”
三个“最讨厌”令得女鬼海棠的面色愈加死白,她样子突地变得凶狠,好似恨不得就要将阿宝撕碎一般。可惜,没了怨气凝聚成的长发,她法力尽失,指不定还咬不过阿宝呢!
眼看着一鬼同一狗怒目而视,我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出来说几句话。于是,我“嗯哼”了两声。
女鬼同阿宝倏地转头看我。
阿宝还好,那女鬼面上便现出惧色来。她一双眼白过多的眼死死盯着我的腰际,既有怨,又有惧。眼见我往前跨了一小步,那女鬼猛地后退,差点就要穿墙逃窜。
我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叫醒他吧,除了阿宝的喊主人回家吃饭,还有啥高招没?”
阿宝沮丧垂了狗头,那女鬼则是目光闪烁。
我牢牢看定那女鬼,看来我猜得不错,她是知道些隐情的。
果然,我用厉害的宝剑一威慑,她就什么都说了。
唉,我一面惊叹原来自己身上藏了个宝,一面又不得不感慨——情之一事,真真是伤人呐!
原来,这海棠乃云城烟花之地醉仙居的舞姬。舞姬海棠舞技精湛,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海棠长得美,自然引来一票公子哥儿的觊觎。海棠却自视甚高,从未看上过其中的任何一人。可身处青楼之中,又怎是你说不要便不要了的。
这一日,海棠被人硬灌了酒,酒中自然是掺了料的。那公子哥儿已屏退了众人,眼看就要对她行那不轨之事。
海棠挣扎呼求,叫破了嗓子,却也只引得一个琴师前来。海棠的琴师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琴技无双,是海棠最好的搭档;少年面目清秀,却是瞎了一双眼睛。少年想要救海棠,可那个时候,一个瞎子顶什么用呢?任是海棠如何求饶,公子哥儿的拳脚仍旧一下一下实实落在少年身上,少年眼看就要被打死了。
那公子哥儿无非就是要逼得海棠就范,海棠虽沦落风尘,却也是个最重情意的。很快,那公子哥儿便如愿了。
海棠是打算在床上以死明志的,可未曾料到,老天竟有那样的安排等着她。
房门陡然被人从外头踢开,满目亮光里,海棠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她记得他,他是云城的陆少。
海棠不识此人,却也听说过他的盛名。这是个家世显赫、洁身自好的男人。可他还不是来到了这寻欢作乐的地方?看来男人也不过如此,饶是外表再如何君子,脱了衣裳,内里都是一个样。
可最后,云城的陆少救了她。
她被下了药,彼时,意识已有些不清,但她仍抓住最后一丝神智,问他为何要救她。
那个年轻的男人却是径自来到她的床边,俯下身来。
她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的心跳得飞快,在恼怒,竟也在期盼。
男人却是一触即开。
她再抬眼时,便看见他掌心多了只毛茸茸的白色。
那是……
“小东西调皮,扰到姑娘了。姑娘好好休息。”
他说他不是为了救她,只是来找回……他的狗。
哼,怎么可能?男人的伎俩她见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拙劣的。她料定了他会再来找她,她等着他……
“胡说!主人明明就是去找我的!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尽会胡说!”阿宝彻底怒了,背上白毛乍然而起。她守在她主人床前,不让女鬼海棠靠近一步。
女鬼海棠却也不生气,她面上现出朦胧神色:“我也以为是我会错了意,可是,那一晚,他来了。我同他……我把自己给了他……他说……要娶我……”
额,道行不够的我脸红了。
阿宝的声音里现出了不可思议,“你该不会以为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主人吧?”
“你说什么?!”女鬼的声音猛然间尖利得可怕。
阿宝似乎有被女鬼吓到那么一点点,她蜷着身子,一跳上了床,窝在她主人的身边。伸出舌头来舔舔爪子,阿宝开始说话:“阿宝觉得醉仙居那里很好玩,就常去了。主人次次都是去找我的,他连一个铜板都没在那里花呢!谁知道会次次那么巧都撞上你啊?主人爱干净,除了我,主人不会碰那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哦,那一晚上我看到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在水池子里抱在一起,主人还捂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呢!原来那姑娘就是你啊!”
女鬼的目光如针刺般射向床上小小成了一团的阿宝,“说清楚!什么池子?什么男人?!”
'2013…04…08 冥河泪(6)'
女鬼的目光如针刺般射向床上小小成了一团的阿宝,“说清楚!什么池子?什么男人?!”
阿宝第一反应便是怯怯,而后,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挺直了狗脊梁,“就是醉仙居后头那个月牙形的池子啊!池子边上有好多好多红的花,主人说那叫海棠花……”
海棠闭了眼,“那个男人是谁?”似鼓足了极大勇气问出的一般。
阿宝:“他是一个瞎子。”
海棠倏然睁眸,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不……不会……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女鬼口中喃喃,目色狂乱。
我便带着大白小心翼翼去到阿宝身边,轻声问阿宝怎么回事。
阿宝垂目看她的主人,小小狗爪子伸出,在她主人脸上轻蹭。阿宝说,因这女鬼海棠生前在云城挺出名,阿宝又是个爱玩的性子,对这些事情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海棠擅舞,她有一个瞎子琴师。其实,比起看她的舞,更多文人雅士是冲着琴师去的。琴师虽然瞎了,但他的琴技,放眼天下间,也是无人能及的。这是一种感觉,无需任何比试,无需任何证明,只需那铿锵错落的琴音一出,观客们便被征服了。按琴师的资历,他大可过上人人称羡的日子,可他却委身于醉仙居中,当那小小一名伴舞的琴师,不知令得多少雅士扼腕。
谁都知道,琴师留在醉仙居,为的是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女鬼海棠的声音自喉间发出,凄楚不再,却是一种深沉里的压抑,听着更加让人难受。
我抬眼看她,见她面上已落下清泪无数。原来,真真到了伤心处,便凄不起来,也怨不起来了。
“那么,也就是说……你是因为认错了人?”不敢刺激那海棠,我放缓了声音说话。
女鬼海棠眸中迷茫,她脸上有各色错综神色闪过,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只好转头同阿宝说话,“看来是认错人了,那应该没事了哈。让她去找她的琴师就好了呀。”
阿宝就叹息一声,引得我侧目。这真的只是一条狗吗?怎的比我家大白还聪明?若大白真娶了阿宝回来,铁定是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我脑中胡乱跑着种种,便没听清阿宝的说话。
“你说什么?”我问她。
哪知回答我的却是那一边的女鬼海棠,“他已经死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琴师死了。”阿宝道,“琴师是为了救她死的,死在了她的前面。”
望着女鬼海棠瘦削的身形,我突然就有些唏嘘。
我正兀自感慨,却见脚下老实趴伏着的大白……不对劲了。
大白威猛立起,背上白毛倒竖,冲那虚无的半空当中就是一阵狂乱吼叫,好似那里凭空就生出了可怕的东西。
那里确实有可怕的东西生出,至少对于非人的我们这几只来说是如此。
自从巴上离槡这尊大神,我已经许久未见到黑无常了。虽他同我没甚恩怨,但自他身上生出的那强大冷意还是让我抖了三抖。
黑无常是来抓女鬼海棠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女鬼是从地府里、奈何桥下逃出的。
她可真是大胆呐。
黑无常随意瞥了我一眼,方将冰冷冷的视线收回,却猛地又回转过头来。他那两只如无底洞似的眼睛瞪得老大,锐利视线直直逼向我……的腰际,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在看我腰间的剑。
虽然小心肝在抖,但我仍旧挺直了脊梁,这剑是离槡留给我的,我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人夺走的。
一时间,我同那黑无常大眼瞪小眼。
黑无常背后,有一只惨白的大手伸了过来,搭上他薄如纸片一般的肩,“小黑,事情办完没?办完了咱回家洗洗睡吧。”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只因我看见一只通身惨白的无常鬼缓缓现出身形来,懒洋洋趴在黑无常的肩头。黑无常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了,还回头轻声叫了个名字,他叫的是——小白?!
这……这是白无常吗?
答案是肯定的。
白无常要走去前头,却被黑无常拦在了身后。黑无常冷冰冰对女鬼海棠道:“跟我回去。”
海棠抬起脸来,想也不想便道了声“好”。之后,她又好似难以启齿一般犹豫了一瞬,却到底是试探着问出了口:“他……去投胎了吗?”
黑无常正祭出锁魂链,闻言,头也不抬,“谁?”
“自然是那个琴师了。”说话的是白无常。
“你看上他了?”黑无常接了一句,语气严厉,神情严肃,这便给人一种错觉——若白无常说了一个“是”字,那么,他二话不说就要掐死他。
'2013…04…08 冥河泪(7)'
“自然是那个琴师了。”说话的是白无常。
“你看上他了?”黑无常接了一句,语气严厉,神情严肃,这便给人一种错觉——若白无常说了一个“是”字,那么,他二话不说就要掐死他。
白无常却只是翻了个白眼,对海棠道:“可别。那琴师有胆替你掩了耳目骗过孟老婆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怎么样了?”女鬼海棠就要扑向白无常,却被黑无常铁链一甩,锁住了身形。
黑无常皱眉,“麻烦的小鬼。”转而对白无常时,又换了副嘴脸,“回家。”
白无常摸摸鼻子,笑了出来。
一只男鬼对另一只男鬼笑成那样,我无端端觉得头皮发麻。正要转开视线,不想,却被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