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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墙不再是墙,它仿若化作了一个极大的吸盘,轻而易举便将我吸入其中。我隐身入了墙内,只来得及透过大开的窗户看一眼湛蓝的天。
没入黑暗的那一瞬,我心内出奇地平静。眼前又一次浮光掠影般闪过诸多的景,我那不知被埋藏在哪个角落里的记忆总是在危难时刻出来蹦跶一下,考验着我脆弱的神经。
这一回,急速掠过的光影里,我看见了漫山的彼岸花。彼岸花红得那般刺目,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妖异。我躺倒在彼岸花丛中,鲜红的花瓣落了我满身满脸。我闭着眼,脸上是最真挚的笑意。有花落在我的樱唇上,就有一双修长坚韧的手伸过,拂开我唇瓣上的花,触*的唇瓣。
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酥麻与战栗。
那双好看的修长的手继续在我脸上放肆着,我怯懦而纵容着。没有丝毫的厌恶,只有满心满眼的欢喜。
我想,我定是极欢喜这手的主人。
我想要知道他是谁。
我试图睁开眼来,我试图看清他的容颜,他却陡然间俯下身来,温热的唇吻上我的眼,那般温柔,那般小心翼翼……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立于一片繁花盛开的花田。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沐浴下来,艳丽的花朵争相斗妍,却已不再是我恍惚中所见的彼岸花了。
我拍拍脸蛋让自己清醒,看来是又做春梦了。
白日做春梦,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我在哪里?我又怎会来到这里?
脑子恢复清明的那一刻,我脑海里就被这样的疑问填满。可我已来不及去思考,因我仿佛……在前方看见了……离槡?
离槡的黑袍在花海里迎风招摇。艳红的花同他的墨黑形成了一处鲜明的对比我眼中便再也见不到红花,只有那一个清冷的身影。
离槡静静立着那一处,同我隔着花海,遥遥相望。我也顾不上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只紧走几步,试图去到他的身边。
“离槡哥哥!”远远地,我叫他的名字,可他恍若未闻。
我努力奔跑,可他依旧远在天边。
很快,我便觉察出了不对,我好似,好似永远也去不到离槡身边。那……好似不是离槡,而只是一处……幻影,一处由我的心念投射出来的幻影。是因为我太想他了吗?
我停,“离槡”也停;我走,他便又跟着走了。我同他之间的距离,仿佛永远也不能抹去。
我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回首来时的路,我发现自己一直在破开花丛,找寻到一条出路。眼前花儿开得娇妍,天地间尽是如火的颜色,放眼望去皆是一模一样的景。
我想,我是误入了某个结界之中。
走走又停停,前头的“离槡”对我不离亦不弃,恍惚间我便生出了一种错觉,其实,他是在替我引路。
不知迈过了多少花丛,不知行走了几多路途,待月上中天的时候,我看见了远方的亮光。
奇怪的事,待我看见亮光的那一瞬,前头的“离槡”不见了。
心里有不安的感觉,亦有空空与落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多愁的情绪,一切待出去再说。
亮光出自一处篱笆围成的小院。如许天地间,也只有那小院昭示着生灵存在的气息。似乎,除了去到那里,我别无选择。
隐隐地,我听见有女人在唱歌:
溯世千年而观只在俗世流连
幸之命之笑之怨之
流光描画诸般
溯世千年而观书成一朝荏苒
求之欲之逃之为之
回首皆若飞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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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copy来的,貌似是《溯世书》来着
昨天给喔留言的数字MM是好孩子~
偷窥了眼其他作者文文的预计字数,60w,70w,80w……好,好可怕!
'2013…03…27 僧与姬(5)'
女声清冷,说不出的惆怅,道不明的凄婉。
院门的外边,立着一个姑娘。姑娘唱着歌,在等待着她的归人。
我问她是谁,她转过身来,我看见她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疤。
姑娘着了绛红的裳服,面容姣好,额上刀疤虽显突兀,却并未削弱她那周身婉约的美。
我同姑娘互换了姓名,她脸上现出一抹笑来,“婴如是个很美的名字。”
那笑容虽淡,却令我一呆,我便学了一句:“璃姬也是个很美的名字。”
她低垂了头,似羞涩;她睫毛忽闪,竟显得有几分纯稚。
我问她这是哪里,她又在等着谁。
月夜下,璃姬美丽的脸庞温柔如水,可她却说着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也不知我在等谁。”
圆月上了古树的梢头,我已被困在这莫名结界中大半日了。我问她可知道出去的路。
璃姬脸上现出困惑的神色来,“出去?出到哪里去呢?”
“去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地广阔,璃姬,去到外面,你就不用守着这一个小院,唱着那样悲伤的歌了。”
“悲伤吗?我不记得了,或许是悲伤的吧。”
莫名地,对着这个叫璃姬的女孩子,我心内就生出不舍跟怜惜来。我从未与她相识,亦不知晓她的经历,可我打心眼里就是觉得她需要怜惜,需要深深的呵护。
我告诉璃姬我误入了此地,我需要她的帮助。
她眨着双眼,她眼中不带一丝杂质,彷如婴孩儿般纯真,“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她不知道出去的路,或者说,她根本未意识到自己是活在结界之中。她更不会意识到,其实,她已不在人世间。
可我却看出来了,这个叫璃姬的姑娘,她不是人。
沉默了一瞬,我轻轻地说:“我困了,可不可以帮我找个休息的地方?”
璃姬便笑了,她说,长久的年月里,我是她的第二个客人。她见不到人,她觉得孤单,她准备了许多许多的客房,希望有一天,它们通通可以被用上。
我很想问她,她的第一个客人是谁。但是,我没有开口。误入此地的我,不需要知道太多。麻烦往往是从好奇开始的,这是同离槡一起行走后,我得出的经验。若有离槡在身边,我是大可以好奇的。可惜在此处,只有我一人。
我希望等到明天天明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身边有大白,有……
但愿如此吧。
璃姬将我送到客房,房内一应物什俱全,茶香袅袅,棉被松软。
在门边,我侧了头看她,她的脸静谧而美好。她说:“婴如,早些睡吧,明日早时我来唤你。”
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我走去桌边,碰了碰那杯盏,茶水是热的。
我下意识回头,总觉得,我身后,那光影找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我。可回头时,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烛火在墙上留下的斑驳的跳耀的影。
今日之事着实反常,我脑中各种胡思乱想飞窜,到头来,却也只能爬上床,早早睡了。我不知道时辰,也不敢熄灯。但愿我能早些睡着吧,睡着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睡着后方知,我的想法是那般天真。醒时一个世界,梦中则是另一个。睡着后便有梦境袭来,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呢?
我睡着了,却觉得比醒时更加累人。接连不断的梦境几欲让我崩溃,我梦到了很多很多事,梦见了许多许多人,前尘往事,几经兜转,我以为我全明了了,却全然不是。在梦中,我哭了,哭得伤心欲绝。那样浓烈的悲伤令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太痛太痛了,痛得让我下意识就想逃避,逃避……以至于猛然惊醒后,我把我的梦,忘了个干净。
我知道自己梦见了很重要的人和事,可醒来之后,脑中空空,什么也不记得了。
拥着松软的被子在床上呆呆坐了会儿,清冷的月光照进来,爬在窗台上,落到地上,最后,布上了棉被一角。
我摇摇头,将脑中纷乱的思绪收回去,许是今日所见所闻太过诡异,我那神经紧绷的缘故吧。
正要躺下时,我又听见了歌声。
缠绵的曲调,哀婉动听的歌,女声如泣如诉,似在向谁诉说着不可言的苦楚。被那歌声打动,鬼使神差地,我掀开被子,钻出被窝,一脚踏入了幽深的庭院之中。
月夜下,古树旁,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2013…03…27 僧与姬(6)'
月夜下,古树旁,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少年高大俊美,身姿英挺如松柏;女人……瞧那身形,那脸蛋,她还算不上是个女人,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不知为何,看那少年的容貌,我只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不过,我并未多想,而是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那小姑娘身上。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样貌还未长开;竖着可爱的发髻,脸容稚嫩。这并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样貌平凡,与那容颜俊朗的少年人站在一起,愈发显得不起眼。
女孩子高扬着小小一颗头颅,眼中脸上满是钦慕之色,她轻声唤了少年的名字,可惜那声音太轻,我未能听清她唤的是什么。
我正思忖间,听得那小姑娘的声音陡然增大了几分,“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你!”
她这话说得太迅太猛,不止那少年,连我也愣住了。
小小年岁的小姑娘,垫着脚尖,红着小脸,站在意中人面前,大声向他宣告——我要嫁给你!
这世上最幸运的事,不过是你钦慕着的那人,恰好也喜欢着你。
这般年岁的小姑娘,如此作为,张扬又不失可爱。可惜,她思慕着的那个人并不能欣赏。
只见少年踅着眉头,脸上现出苦恼的神色来,“璃姬,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璃姬就是要嫁给哥哥,做哥哥的新娘是璃姬从小最大的愿望!”
璃姬?这个小姑娘说自己叫璃姬?
未及我细想,耳边就响起了少年断然的声音:“我不会娶你的。璃姬,你知道的,我要娶美人,我要娶一个大大的美人回来。可是,你一点也不美。”
少年的话不尖锐,却直接。这样的话怎能对那样一个小姑娘说呢?小姑娘未长成,她的心还不够坚韧,她还不懂如何去接受那样的拒绝。她……定会伤心的吧。
果然,璃姬咬紧了唇瓣,平凡的面容上现出倔强的神色来,“璃姬不美吗?娘说璃姬很美……”
她的声音被少年打断,少年人的声音如一泓清泉般悦耳,却也如冬日里的泉水般冰冷:“璃姬,我自小之志便是要阅尽天下美人,然后娶个最美的回来。我书房内的画卷你又不是没见过,怎连自己美不美都分不清?”
璃姬仍倔强地仰头着头,月光下,她的眼角有珠光闪动,那是她晶莹的泪。
少年人却仿若未见,他继续道:“要说美,璃姬,你姐姐才是美人呢!你连她的一半也及不上……”
璃姬终于哭着跑开了。她离去的时候,我看见有两行清泪自她圆圆的面颊*,落入草丛间,悄无声息。
再去看那少年,少年人望着璃姬消失的方向,舒了一口气,身姿桀骜。
他自言自语:“璃姬,别怪我,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声音轻轻,轻轻地低下去,没入黑色里,消失不见了。
少年望着璃姬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他面上是有不忍之色的,我也看得出,他很想追上璃姬,可是,他到底没能有所动作。他就那般在夜色里立着,长长久久地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转过身去,却陡然变了脸色,“师父?!”
他又惊又喜,却原来,那古木下,不知何时站了个……娇俏的姑娘。
那姑娘着了一袭青衣,手中摇一把折扇,身旁,跟了一只又大又肥的花猫。姑娘托着下巴,同样望着璃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师父怎么来了?徒儿,徒儿太高兴了!”
青衣姑娘却是没那份欣喜,她有一搭没一搭摇着折扇,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我是来避难的,尧光那个家伙真是太杀猪了哼!”
“师父又同师公吵嘴了?师公也是为了师父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