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脑中胡乱思想着,那一边,萧稍已举了木碑在唇边。轻轻地,又坚定不移地印上了一个吻。他的样子虔诚而专注,我毫不怀疑他可以为眼前这一块木碑付出生命。
此刻,面前的男人无疑是深情的;可白日里的他,明明有娇妻在怀……
难道是因为他老婆跟人跑了所以他当她死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这木碑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了……少说也有个一年半载吧。
太复杂了!我想,我毕竟只是一只游离于三不管地带的,又没甚本事的生魂,如此这般世间男女伤春悲秋的情情爱爱我是搞不懂了。唉,还是抱着大白回去睡觉来得实际一些。
这么想着,我掉转方向,就要穿墙去到房外。说实话,我穿墙的功夫并不高明,但世间一般性的墙我还是随便穿穿的。却没想,墙没穿过,我头上差点撞起一个大包包来!
我揉着脑门诧异抬头,却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眸子。
“是你?!”
“惊扰到姑娘了。”
可不是!
我这人其实有点脸盲,能让我一眼记住容貌的人屈指可数。可眼前这个女人的样貌,我却在第一时间想起了。
我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原因很简单,这女人是没有脸的。
是的,这女人的脸孔平板成一片,除了一双滚圆的眼睛,其他部位都丢失了。
这样一张脸我若还不能记住,那就真是笨死没救了。
“那天晚上,入到我梦中的就是你?”我小声问道。其实,提起那个梦,我仍旧心有余悸。
无脸女微微颔首。虽在同我做着交流,但她滚圆的乌黑眸子却是瞬也不瞬看向此屋内唯一的男人。只可惜,那男人正在专注地抚拭他的木碑,于周遭发生的一切,不闻。
乍一见到此女,我是心惊的。白衣飘飘的无脸女人,暗沉的黑夜,形迹诡异的男人……我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出离了我的预期。
“姑娘反悔了?”见我要走,这无脸女人便幽幽道。
我不明所以。
“姑娘既然来到萧府,必是答应张公子来搭救含章了。”
张公子?
等等,她说自己叫什么?
我试图从她平板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没能成功。
算了,我有大白我怕谁呢!加之实在是好奇……
于是,我试探着问:“你说你叫含章,那个柳氏含章?”
“萧稍的妻子,含章。”
“可是……”
“姑娘,双眼所见不一定为真;姑娘白日里见到的……是幻象。”
“……”
时间很快转到第二日天明。
天际方破晓,我便抱着个粉红色的陶瓷娃娃,带着大白,去到了主院中不起眼的一棵古木下,静待那萧府的一家之主出门来。
这瓷娃娃确实是我无意中留在萧府的那一个,却没想竟救了女鬼含章。
昨晚的女鬼说她叫含章,含章便含章吧。含章说她的魂魄一直在萧府中徘徊,却苦于没有栖身之所。终于,我的瓷娃娃出现了。因这瓷娃娃在我手中待过,便有了别样的气息。作为她暂时栖身之所再合适不过了
“那天晚上的梦……”
“含章那日一时心切,扰到姑娘了。”
确实扰到了,非但害我一晚上没睡好,还挨了离槡不少白眼。
提到离槡,我心中不由便是一闷。想到上一回发誓说再想他就砍手的话,唉,若这个誓言真做了准,双手双脚再加上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
高阳到了天际,含章早藏进了瓷娃娃里。我使了个……离槡教我的小法术,让瓷娃娃隐了身。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紧闭了一晚的房门,开了。
我看见了天青色的袍角被晨风吹起,英俊的青年人自黑暗中走来,步入阳光里。微风吹起他鬓边一缕发丝,他嘴角含了笑,端的让人如沐春风。
我凝眉,这真是我昨晚所见的那个破落的萧府男主人吗?昨晚的他,那样悲伤,脸上是最最深切的痛意,为何只过了一晚,他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全然找不见那令我欣赏的刻骨情深?
萧稍在晨风里站了许久,举目远眺。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响起:“夫人可起了?”
早有恭敬的管家婢女候在了一旁,“回爷的话,夫人昨夜睡得晚了,还不曾起。”
“睡得晚了?这丫头又在做什么?我去看看。”说话间,他脸上带了宠溺的笑,任谁也看得出,他对那夫人情根深种。
可是,萧稍的妻子名含章。含章在我怀里,萧稍又说要去见了他妻子。到底谁是谁啊我都被搞糊涂了!还是说,其实萧稍有两个妻子?
'2013…03…20 巫蛊怨(28)'
可是,萧稍的妻子名含章。含章在我怀里,萧稍又说要去见了他妻子。到底谁是谁啊我都被搞糊涂了!还是说,其实萧稍有两个妻子?
同昨晚相比,白间的萧府又好似有了另一副样貌。怎么说呢?看上去一样,其实又不一样;你觉得它不一样吧,可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好吧,我被自己绕晕了。
按了含章的说法,我得寸步不离这萧爷左右。
为什么呢?因为萧爷会有危险。
是了,这萧爷印堂发黑,面上虽是喜乐的容色,却隐隐有一股黑色笼罩其间。只是这会儿我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缠上了他。
含章显得很焦燥,她说那是她的夫君,她决不能任由他的生命无故消逝。那样的苦痛他们都经历过一次,她不想再让最爱的人尝到。
我张了张口,要出口的话却突然不知如何说起了。我有太多的疑问,可现下显然不是解惑的好时机。
一边紧跟着前头天青色的背影,我一边拍拍瓷娃娃的脑袋,“你别急,总有办法的。其实,那个啥,急了也没用,照我的水准,我是捉不住鬼的……”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是不是这么个理解法子我不懂,我知道的是,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其实说到这个,我还真不明白她为么就找上我了呢?
“姑娘来的正是时机,且也只有姑娘愿意在此时出现。”这会儿听起来,我发现含章的声音温婉动听,想她生前必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哦,原来是我正好撞枪口上了。
我还想说什么,前头一阵人声,他们到了。
那柳夫人的住所同萧稍离得挺远,我正思索着其间的兜兜转转,就被院中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
主人家的院中,怎容得下人们如此喧哗呢?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考虑到目标大易招风,我便让大白乖乖趴在院墙下等我。然后,一个鬼穿墙就进了院子。
院中繁花盛开,芳香宜人。
卧房门外,院子正中跪了一地的下人。这些平日里也颇风光的奴仆们,此刻皆深深伏低了头去,仿似那卧房内有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非常有可能!
这么看来,那柳夫人可能真的是鬼怪。
我太想知道个究竟了,埋了头就往里冲。可惜,没冲成,因放门口杵了大大一个男人。
其实吧,要表演鬼穿墙或者鬼穿人,对我而言是么有任何问题的。可我得考虑手里头捏着的含章啊!
含章自看见那萧爷的背影,便不淡定了,无论如何也要守着他,嗯,就是要在他身后。
越过萧爷的背影去,我向内张望,里头关着窗,光线不甚明亮。有零星的阳光自那屋顶瓦砾的缝隙间射下,在空中形成一段纤细的光柱,又在地上留下点点斑驳的影。有细微的尘土游荡在光亮里,我看见了半空当中的一片小羽毛。
小羽毛飘啊飘,不知要飘向何处。
“别过去。”含章的声音急急。
其实,我也没打算再往里走了。收回视线,我目光就落在了萧稍的背上。萧稍的背影是那般……孤寂。孤寂中透着无言的苦楚和压抑,他仿似……仿似受了天大的打击。
在妻子门前,前一刻还欢欣雀跃的丈夫陡然僵住,光看那背影便能想象那一张英俊的脸上,此刻,是如何阴云遍布了。
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我往内一撇,好似看见里头有一个男人。我还待细瞧,却没眼前男人挡住了视线。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纯洁的孩子,但此情此景,我也免不了要往歪处想……
“咣当”一声响,是铁器落了地的声音。
那器物一路滚啊滚,发出的声音极寻常,可在此时,听在耳中,便有些心惊肉跳。
也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房内白纱飘扬,许是卷起的薄纱带落了沉重的铁器。
门外的人无言,门内的人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是门外的人经受不住那无声的折磨,“含章……”他缓缓唤了妻子的名字,声音沙哑。
“含章”二字一出,我掌中的瓷娃娃便是一炙;同一时间,房内传来窸窣响动。
“含章,我知道你在。你出来,我要见你。”
许久未有回应。
太阳愈发高悬,一阵风过,我闻到了房内飘散出的麝香气息。
萧稍突地上前一步,我便看见了房内大半的景。屋顶高大的屏风不知何故倒了地,这般一来,入眼的便是轻纱帷幔。帷幔后是竹塌,榻上坐了两人。一人刚强,一人阴柔;一人冷硬,一人如水。分明便是风姿卓越的一对男女。
只可惜薄纱飘荡,我看不清两人的脸。可心里头那股子熟悉的感觉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下去的。一时间,我的心跳得飞快。
“锵”的一声,是萧稍亮出了随身软剑。剑身虽软,却在亮光下闪着森冷剑光。他紧抿了薄唇,脸上显出凌厉的杀意。
不给对方丝毫辩解的机会,他纵身一跃,寒剑直直刺向帷幔后的二人。
可惜,他没能成功。
萧稍被定住了身形。
我看不见他的脸,便无法想象,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掌心的灼热愈盛,我几乎要被这瓷娃娃烫得丢开手去。
耳边响起含章急乱的声音,她不断唤着萧稍的名字,可似乎,只有我能听见她的声音。
____________________
喔觉得有必要普及下离槡哥哥名字的读音,离槡sang请念第一声
很好念吧,一点也不拗口
'2013…03…20 巫蛊怨(29)'
耳边响起含章急乱的声音,她不断唤着萧稍的名字,可似乎,只有我能听见她的声音。
房内诡异得安静着,安静到我可以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帷幔后,有一股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
“萧公子,我以为我们已达成了共识。”女人的声音透着几分冷硬,全然不似那日的柔美婉约。
“含章?!”萧稍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不是含章。”
“胡说!你分明就是……”
“因为我的脸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听得我无故起了半身鸡皮疙瘩。薄纱荡起,现出女人明媚的容颜,“你看清楚了,这是你要的脸吗?”
“你……”萧稍的声音尽数被堵了回去,他极力压抑着,好似承受了无边的恐惧与压力。
“你不是含章……我的含章呢?”
“你的含章死了。”
“……”
萧稍又说了别的话,可我已经听不见了。风吹起帷幔一角,露出女人妖异的容颜,同时,也现出她身侧男人的脸来。
帷幕后的男人,他的眼神就那样直直对上了我的,他目色清冷,一如初见时候的模样。我突然感觉全身冰冷,声音是如何也发不出了。这便是他苦苦追寻的妻子了?他们这就要形影不离日日在一起了?
其实,我该为离槡高兴才是。可是,好难……
只一瞬,离槡的视线便转了开去。他坐于榻上,这般看去,同那柳夫人,便是一对璧人。
突地,“咣”一声响,萧稍的长剑落了地。“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含章,我们说好要白头到老的,你忘了吗?一定是这个男人逼你的对不对?”说到后来,他的矛头便直指离槡了。
离槡一派闲适,他紫色的眸子暗沉一片,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