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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请自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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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子道是哪个女子敢去偷窥思远的房事,原来是云大小姐,真是稀奇了!”北轻尘含笑看着云夭,语气稀疏平常,没有嘲讽之意,倒像是揶揄。


 10 和世子的初次见面

原来的云夭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要嫁给礼亲王府的二公子北思远,如今的云夭自然是不认识北轻尘的,但从“本世子”这三个字中,云夭也知道北轻尘的身份不简单,凭着蓝瞳,他定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与你无关。”云夭淡淡说了句,便将面纱放下,再次遮住了倾世的面容。
“是本世子疏忽了,云大小姐大约是不认得我,思远是本世子的亲弟,日后,我们是一家人。”北轻尘释放出友好的善意,虽然他也不知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如此的友好。
“世子说的这些与我无关。”云夭依旧淡淡的,疏离而冷漠,她的信任很少,当然不会给了一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而且这人未必会是朋友。
北轻尘一噎,虽然云夭说话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可这人就是有办法让气氛变得僵硬无比,他原本是好奇云夭来找北思远有什么事情,谁知她在耳房站了会便出来了,好像不过走错了一样。
说起来,云夭自从出生,皇都几乎没有人见过她,上次因为云王妃去世的事情,北轻尘觉得甚为怪异,便潜入云王府去看了云夭,没想到会看到那样一幕。
北轻尘无法想象,一个从小被关在铁栏中,每日与狼狗度日,被庶妹辱骂欺凌,父母不疼,姐妹不爱的女子会成长成如今的模样,这太过怪异了,长期不接触人群的云夭不该是胆小怯弱的吗?
即便不如此,但至少不会这般的冷漠,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大小姐似乎对我有莫名的敌意?”北轻尘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云夭微微皱眉,这人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是云王府的大小姐,竟然还这样不识趣的凑上来?不是说皇都权利中心的人都知道自己拥有灭国妖瞳吗?这人这样凑上来,难道不怕死?
而且他追着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你想多了,自作多情的人通常都不讨喜。”云夭冷冷的说了句,便抬脚往前走了。
北轻尘也不好挡着云夭,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夭离开,但心中怪异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失。
“世子,用不用属下去盯着?”云夭走后,巷子中凭空出现一人,一身黑布衣,面色黝黑,声音暗哑。
北轻尘收起扇子,轻轻拍打着手心,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盯什么?北国若真被一个小女子灭国了,那也是命该如此!”
黑衣人诧异,一直都知道自己主子天生反骨,总是与旁人格格不入,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件大事上,他竟然如此淡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北轻尘哼笑了声,抬脚也出了巷子。
……
云夭取回布料和衣裳后便直接回了云王府,果然,这一整天都没有人来找她,翻回小院后,云夭先做了点饭,还没吃完,小院竟来了一位常客。
云水瑶提着一个食盒,站在栏杆外小声唤着云夭“姐姐”,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听着很让人怜惜。
不过云夭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孤儿院里见多了这种真可怜或者装可怜的孩子,现在看到这样的人就会觉得,忍不住的恶心。
但以前的云夭貌似很喜欢云水瑶,每次来两人都能说好久的话,自己改变的太突然会很突兀,所以云夭还是起身去见了云水瑶,不过距离的有些远罢了。
“姐姐,我,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云水瑶怯怯的看了眼云夭,然后将手中食盒打开,最上面是一直烧鸡,“底下还有一些姐姐平日爱吃的点心。”
云夭淡淡笑了下,“谢谢你。”


 11 善良的小白花庶妹

出了这样的事情云水瑶还能一如既往的过来,云夭都不知该说她是伪装太深,还是真的善良天真了。
云水瑶也不是第一次给云夭送吃的了,栏杆的空隙足够将盘子送进去,云夭接过烧鸡和点心,云水瑶又说起云王妃,让云夭的眸色暗了暗。
“姐姐,你,你要是想为母亲守孝的话,我明日给姐姐送来素服……”云水瑶的眼眶红红的,看着很是伤心,整个人也都瘦了一圈,耳边别一朵素白的小花,看起来当真柔弱可人怜。
云夭心中冷笑一声,云水瑶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明知她的母亲死了,一边问她是否守孝,一边又给她送来烧鸡,她这几日去厨房路过下人房听到不少人都在抱怨素食没有油水,云王府上下都吃素,只有她这个轻声女儿吃着肉,云水瑶的心思不可谓不毒辣。
“不用了,人死如灯灭,做这些表面功夫是没用的。”云夭淡淡的回道,那烧鸡的味道闻起来很香,不过云水瑶没安好心,云夭自然也不会就这么吃了。
云水瑶眼泪簌簌落下,委屈的看着云夭:“姐姐……”欲说还留的,似乎云夭欺负了她一般,典型的小白花一朵。
云夭其实挺烦躁的,她最烦面对这样的小白花,落泪跟吃饭一样是家常便饭,而且动不动就好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随时都那么的可怜柔弱,简直是男人发挥英雄形象的最佳道具。
“没事你先回去吧,免得被你姨娘知道了,又责罚你。”难得的,为了打发走这朵小白花,云夭脸上表现出一点点的关心和担忧。
做戏么,谁不会啊?
云水瑶这才露出淡淡的笑脸,对于云夭这种态度很是满意,柔柔的笑道:“我知道的,姐姐,妹妹明日再来看你。”
云夭笑着应允,看着云水瑶不见了身影,这才往屋里走,不过在路过狼狗时,云夭停下了脚步,看了眼,随手将烧鸡丢到了两只狼狗面前。
被云夭打死的那只狼狗经过这几天已经被瓜分完毕了,狼狗也是不能饿肚子的,这几天一直没人送吃的来,人都未必能坚持得住,何况是狗呢?
一只烧鸡的确是有些少的,不过总比没有吃的要好许多,云夭不仅将烧鸡扔了过去,连带那些点心也丢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如今的云夭谁都不相信,前身的记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用处的,她渴望亲情,从小被关着,单纯怯弱,如何能分辨出一个人的好坏呢?
何况父母都弃之若敝的了,其他人难道会比父母还要亲近?
是夜,云夭躺在院里的青石板上看星星,不得不说古代没有工业污染,空气清晰,晚上更是没有电灯,就连星星都格外清晰,宁静又安然。
轻声哼着民谣,云夭的心情还算不错,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云夭的好心情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也许因为是熟悉的味道,所以狼狗没有叫唤,云夭坐起身看了眼,身形很高大,没有月亮,也没有灯,所以也没看清来人是谁,不过能在这个时间过来的,云夭心里多少知道那是谁了。
但这都和她无关,躺下去继续看星星。
“害死了你母亲,你很高兴?”果然,一开口便听出了这声音是谁,虽然声音沙哑,又压抑着怒气,但云夭对这个声音可是异常深刻的。
云夭无声的冷笑一声,淡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12 父女怨恨,对峙

“你若有恨,大可对着我,为何要对你母亲下手?”云王爷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浓浓的怒火,还有恨意,黑暗中云夭也看不清楚他不满红丝的眼睛,更加看不清他颓废的面容。
云夭真是被气乐了,豁然坐起身,黑暗中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云王爷,声音清冷漠然:“云王爷,装的如此深情有必要吗?母亲在的时候,你府里有多少女人?当年母亲生下我和哥哥,杜姨娘生下云嘉瑶云水瑶,而我被国师指为灭国妖瞳的时候,无论因为什么你没有掐死我,而是将我当畜生一样圈养起来,将哥哥送走的时候,你想过母亲的感受吗?母亲没有了孩子在身边,云王爷若真的深爱,就该时时陪伴她,而不是一直让她以泪洗面!你送走了她的孩子,也迎了别的女人进府,生下了庶子庶女,你有儿有女,身边美妾无数的时候你想过母亲孤单一人吗?别说我没有那个本事杀人,便是有,云王爷,我会杀的定然是你,而不是一个日日为我流泪的女人!”
“云王爷你心里就没有埋怨过吗?扪心自问一下,杜姨娘生的两个女儿貌美如花,又乖巧可爱,名扬皇都,人人都只知道云王府的双胞胎庶女,却从未见过嫡子嫡女,送走哥哥真的是为了保护哥哥吗?难道不是因为我让你云王爷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所以你迁怒与和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吗?云王爷,做人可以虚伪,但若是装过头了,会遭雷劈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云夭的话,明亮的夜空陡然响起一声雷声,一瞬间照亮了云王爷狰狞的面容,好似地狱恶鬼。
云夭怎么可能没有恨?前世她是孤儿,虽然活得辛苦,小小年纪也需要虚与委蛇,但至少她还有出路,而真正的云夭呢,从懂事起她就被关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面,与狼狗为伍,吃的穿的更是不必说了,饿肚子是经常的事情,被谩骂更是家常便饭了,有人生,却没人养没人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对宠爱别的孩子,而对自己,却永远是看仇人的眼光。
一面渴望着,一面又仇恨着,死亡,已经是她最好的解脱了。
她现在就是云夭,拥有云夭的身体,记忆,也包括仇恨。
“你闭嘴!你这个孽女!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将你哥哥送走?若不是你,你母亲又怎么会以泪洗面,如今又因为你而死?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百姓指责宠妻灭妾?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上?本王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本王?”云王爷嘶哑怒吼在夜里清晰的传来,夜风习习而过,将他的话带出了很远很远。
声嘶力竭的质问着云夭,心里有痛有恨也有难堪,也许云夭真的说中了他心底潜藏的情绪,恼羞成怒,也更加痛恨云夭。
“呵呵呵呵……”黑夜里传来云夭冷凝的笑,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当初你为什么不掐死我呢?现在后悔了吗?晚了,当你将我关在这里的时候你就该想到的,云王爷,我说过的,你若不杀了我,他日,你们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黑夜里,风中传来云王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人一旦固执起来就会关掉眼睛耳朵,什么都看不到,如今的云王爷便是如此。
早就在漫长的时间中对亲情失去了希望,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和此时的身体血脉相连,但云夭没有觉得一点温暖或者怜惜,她甚至没有一点的感觉,云王爷到底来做什么的,她不想知道,但有一点,曾经云夭所受的苦,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13 你不能去死吗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还是先行离开吧,免得死在这里无人知晓!”
浓浓的讽刺更是让云王爷神色晦暗,十几年来他来这里的次数就算用手都数不完的,曾经他有多么期待这个女儿的出生,其后便有多么的痛恨她的存在,每当她用水蓝的眸子看着他,他的心都会一阵阵的刺痛,这是他的女儿啊,可这也是一个妖孽,他是北国的王爷,如何能置国家与不顾?
他曾经也痛过哭过,可丝毫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最后怎么样了呢?
最后便麻木了,他甚至会忘记还有一个嫡女被关在王府后院最偏僻的角落,像个畜生一样被圈养着。
许久,久到云夭以为云王爷站在那里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像是累极了一般,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与悲戚,“你觉得云王府对不起你,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与别人的不同?你生来就带着灾难,若不是生在云王府,又是嫡女,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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