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沈家库房里那件?”
陆景渊点头。
景哥哥不过是穿上她挑拣的衣物,而她却误会成……好丢脸!双手再次捂住脸,不同于先前的紧张,这次完全是害羞。
“你且再看这个。”
这次阿瑶没有再做多余动作,而是依他所言看过去。只见他将那枚玉环放在金线软甲跟前,月光下,不带一丝杂色的玉有如镶嵌在金丝上面,竟是出奇的协调。
“真好看,不对……”
遗传了胡家的天赋,对衣料颜色以及纹理有独特的敏锐,稍微再看看,阿瑶便认出来。
“这玉环上所雕花纹,好像与金线软甲编制出的暗纹一致?”
“这是一对。”
“一对?”不知为何,阿瑶心中隐隐升起期待。
“先前本候也未曾认出来,直到方才事毕,再看这件软甲,才认出这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所用金线软甲。”
阿瑶也听说过飞将军,那是前朝的传奇人物,一生征战南北、屡立奇功。而与他彪炳战功同样传奇的,则是他的姻缘。飞将军出身将门、年少有为,当时许多富家千金意图嫁给他,其中甚至不乏皇室公主。而他却婉拒踏破门槛的媒婆,娶了一商户之女。
“你可知为何飞将军娶那商户之女?”
“史书中曾经记载,那商户之女救过被追杀的飞将军性命,且她蕙质兰心,飞将军部队缺乏粮草时,她曾以商户只能多番周济,助其大败敌军。”
越说阿瑶神色越发黯然,景哥哥刚询问时,她心中还升起过一抹期待,也许他能像飞将军一样放下门户之见。可说完后她才发现,门户之见从来都有,只不过那位商户之女用自己的才能,弥补了身份所带来的巨大差异。
“错!”
“可史书中明明是这样讲的。”
“士庶不通婚,迫于压力史书当然要这样写。可飞将军之所以能娶商户之女,全是因他个人有本事,年少有为,无须通过联姻巩固自己地位。”
斩钉截铁地说完,陆景渊靠近些,如鹰隼般的双眸摄住她的眼眸:“我也并非那等倚靠裙带关系的庸碌之辈,傻丫头,别想那么多。”
景哥哥在告诉她,他不在乎她商户的身份?
自打吐露自己心意后,阿瑶整个人一直处在自卑中。即便有很多事需要忙,她也有些提不起精神。可如今景哥哥话中的意思,却让她整颗心都轻松起来。
“你不嫌弃我是商户之女?”
“这对玉环,应该就是当年飞将军送给那商户之女的。”边说着,陆景渊边走到床边,将原本挂在床尾的玉环栓到床头。
阿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整个人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中。
“景哥哥当真不介意?”
月光照进来,打在两个人的侧脸上,同时又打在一对玉环上。看到旁边乐到找不着北的傻丫头,陆景渊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整颗心仿佛被这浓密的牢牢网住。
反正这里也没第三个人,也罢,就让她高兴一回。
“恩,不介意。”
回应他的则是高兴的扑上来的阿瑶。
双手抱住景哥哥脖子,阿瑶快乐的像只小鸟。两人坐在拔步床内,阿瑶一声声问道介不介意,而陆景渊则拿出两辈子从未有过的耐心,一声声回答道她。
终于在她问过百八十遍后,他耐心告罄。
“已经三更了。”
“可我一点都不困。”
“拍卖会准备得怎么样?”
听他问起来,阿瑶忙将白日写好的那些给拿出来。就着灯台伸开,看到上面凌乱的字迹,她下意识地解释道。
“是……那对玉环。”
太羞人了,她忙改口:“不是在想你,我怕被人发现。”
好像越解释越不对,在上次羞愧的捂脸后,阿瑶第三次捂起脸,自暴自弃地站在那。
看来这丫头对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夜深人静,又刚帮她解开心结,拔步床内一番你问我答后,正是情浓之事,听闻此事的陆景渊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些基本就够了,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琢磨下。”
难得小侯爷来了兴致愿意教,阿瑶急需拜托尴尬乐意学,两相配合之下,窗前烛光下两人窃窃私语,很快敲定宴会具体布置。
吩咐人按布置上的去做,剩下几日,阿瑶开始专心研究青城各商户间关系。很快一晃三日过去,云来楼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96章
陆景渊贵为王侯,但身份比青城众商贾高出一大截。对上阿瑶他能平易近人,胡九龄也多少沾点光,可在面对包括沈金山在内的其他人时,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侯爷。
居高临下,整个青城局势、各大小商户间的关系,于他而言如行军打仗时要用的沙盘般清晰透彻、一览无余。
胡九龄虽也看得透彻,可身在局中他终归没有这等大彻大悟。比如同是品评孙家,他可能会从沈家角度说起,说孙家这些年没少糊弄人,头顶大伞一倒,只怕日子不好过。而换到小侯爷这,直接简单的一句话。
“弄虚作假、空中楼阁、不足挂齿。”
总之在第二日一大早,阿瑶顶着罕见的熊猫眼,以及更为罕见的亢奋精神前去请安,用完早膳后商讨青城局势时,原本准备充分,打算在女儿跟前大展身手的胡九龄,完全拜倒在了小侯爷犀利的言辞下。
不对劲!
仅仅一夜功夫,阿瑶不仅将整个宴会布置设想到几近完美,连带看那狼崽子的目光也更加热切。
敏锐地察觉到这两点,稍微再往下一想,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狼崽子趁人不备,钻进了他家后院!
心下怒气升腾,当下胡九龄便决定——防狼!
如何防?向来光明正大的胡老爷,这会手段也直接摆到明面上来。他以防备沈家报复为由,在后宅最为紧要之处张起了天罗地网。这次是真的大网,百八十号护院在后院忙活着,用机关在绣楼周围布置下一张张铁丝网,但凡有人不从正门走,机关会自动弹上来。
小侯爷多聪明的人,知晓胡九龄防备他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展示抗拒之姿。若是先前他还有可能着急,可昨日过后,先是那丫头对他表明心迹,紧接着当晚他又一鼓作气帮她解开心结,双保险之下他心里踏实得很,自然也有了容人度量。
没曾想这张网没困住他,却困住了另外一人——负责暗中防卫阿瑶安全的陆平。
好在陆平功夫好,在机关触动之前及时察觉,堪堪避了过去。可这样一来,小侯爷吩咐的保护之事就有些犯难。
“侯爷,属下无能。”
眼瞅着靠近不了阿瑶,陆平干脆地请罪去了。
连陆平都能难倒,胡家这防卫功夫还真有一套。没几日自己便要离开青城,那傻丫头实在打眼,这样也好。至于陆平,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自己开口送人,胡九龄那关难免有些过不去。
如何往后宅安插这么大个人?
等等,后宅,借由这两个字,他想到了胡家后宅真正的掌权之人。于是乎,在第二日清早空海大师每旬给宋氏诊脉时,顺便说了一声阿瑶安全之事。有胡九龄布置天罗地网在前,连借口都是现成的。
“不瞒夫人,贫僧云游四海,在青城呆不了多少时日。夫人药方皆已开好,只需按时服用便是,只是还有一事贫僧尚放心不下。”
宋氏也不是蠢笨之人,这会很容易便猜出来了。
“莫非是阿瑶学业?”边说着她边微微摇头,女儿可不能跟着云游四海,受那居无定所风餐露宿之苦。
“夫人说对了一半,却是因为阿瑶,不过并非因为学业。”
不是因为学业,“莫非阿瑶身子骨?”
见空海大师点头,宋氏心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放心,令嫒身子骨并无问题。只是沈家秉性,夫人在青城这么多年,应该比贫僧更为清楚。如今他们落到此等光景,心下又岂无怨恨。贫僧这两个徒弟,皆出自富贵,可皆不是能安心享福的命。侯爷那边还好,身为男儿能跟在贫僧身边。可阿瑶一个姑娘,怎么看都是呆在家中更好。学问上尚可与贫僧书信往来,只是这自身安危,贫僧却是鞭长莫及。”
宋氏本就有一腔愧对女儿的心,在她眼里阿瑶那纤细的身段简直弱不禁风。昨日老爷加强防备时提过此事,今日空海大师旧事重提,这会她没有丝毫怀疑。
对啊,沈家可并非善茬,虽然胡家世代在青城,可阿瑶只有一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到这她晃起来,“依大师看,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莫慌,侯爷身边暗卫各个是好手,只需向他要个一二人手,暗中护着阿瑶便是。”
这主意好!宋氏当场就想答应下来,可思索再三她还是略有迟疑。
“我一介妇人,常年呆在后宅,见识不够,但也知道暗卫皆是朝廷花大功夫栽培,此等官差到我胡家会不会有违法度、亦或是太过屈才?侯爷那边,又可否愿意放得力人手?”
胡夫人也并非庸碌无能之辈,心下对宋氏的认知悄然改变,空海大师定睛看去,只见先前围绕着宋氏浓浓的死气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生气。
说是生机勃勃也不为过,这生气怎会如此强烈,空海大师有些不解,但这会他还是继续说道:
“侯爷并非小气之人,虽然面上清冷,但一番爱护师妹之心却不比贫僧这做师傅的差。”替小侯爷说尽好话后,空海大师又道,“再者,贫僧教导侯爷多年,自问这点脸面还是有的。至于暗卫那边,阿瑶秉性纯善,跟任何人都能相处得宜。”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将提起来的心放回原处,总归觉得暗卫屈就,权势胡家没有,但银子可多得是,时下有富贵人家专为族中男儿延请武师,身为师傅受人尊敬不说、束脩也是丰厚,宋氏在原本丰厚的束脩上又翻了一倍,权当是给来人的补偿。
宋氏手脚很快,当即便命人取来上好的绸缎衣,又将束脩一并用红封包好,着伶俐丫鬟随着空海大师一同前去。等到晌午胡九龄回来时,胡家已经多了一位武师傅。
陆平本来生得一张大众脸,大众到让人看一眼,转过头便忘。褪去多年穿着的藏青色暗卫服,换上胡家绸衫,一时间胡九龄还真没认出他。简单地问几句,得知他一个人打十来个护院不成问题后,欣喜之下他又将原本丰厚的束脩再次翻倍。
银子嘛,我胡家一点也不缺,但女儿只有一个!
这点上他倒与宋氏的想法如出一辙。
在夫妻二人欣喜于女儿找到个妥帖保镖之时,在外面的阿瑶也处于欣喜之中。
“小乔,你想买间铺子?”
纸上学来终觉浅,虽然阿爹与景哥哥对青城局势颇为了解,且对着她也毫不藏私,可听完后的阿瑶还是觉得有些飘。在这点上陆景渊就比不得胡九龄了,后者当初也经历过这种时候,一眼就看出阿瑶症结所在。
“单听我们说你也没数,最好还是亲眼看看。”
出府去现场看看,长见识不说,更重要的是能离开老在她跟前转悠的狼崽子。
当即胡九龄便命人换上便装,又挑了一辆外表不起眼、但内里却是过完年后全新打造、十分舒适的青顶小轿,命人抬着阿瑶满城里转悠。一路走走停停,看着各家铺子人流、装潢,再听听旁边商家对其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