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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忙上前扶他,裴绍笑道:“不碍事。”
阿离在一边凉凉的说:“我说,现在命在旦夕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陆毓走到门前,推开个门缝,偷偷瞅了瞅里三层外三层把守的人,道:“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人,还说什么你命在旦夕,也是忒不要脸了些。”
阿离又道:“这里里外外怎么会全是我的人呢,这分明也是您的人啊。”又拿余光瞥了一眼裴绍,道:“皇上,你这旧伤未愈,老是这么挟持我可别再累着您这胳膊,不如,我替您拿着刀,自己放在自己脖颈子上?”
裴绍给了阿离一记白眼,道:“我知道,想从你这里逃出并非易事,不过……”话未说完,只见裴绍在那床柱子上踹了一脚,便听哗啦啦一声响,那床竟然从中间裂开来,阿离的脸色有些难看,裴绍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喜欢在床上安机关的毛病。”
阿离冷哼一声,道:“这么多年了,我的这点爱好,亏你还记得。”
裴绍点了阿离的穴道,推开他,一把拽过陆毓,跳入了那隧道中。那隧道是个平滑的斜坡,他二人一路滑下去,快到底时,裴绍翻了个身,让陆毓压在自己身上,然后便跌入了那坑坑洼洼更为幽深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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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的机关闭合,隧道内一片漆黑。
裴绍一声闷哼,似是触到伤口。
陆毓伏在他身上,感觉自己的胸前湿了一片,大惊失色,摸黑在裴绍身上乱摸,声音带着不安:“你……你的伤口。”
裴绍道:“别动。”
陆毓吓了一跳:“这黑漆马糊的隧道内,还能有人埋伏?”
陆毓听见裴绍喘了一声粗气,缓缓道:“没有敌人埋伏,只是你再这么摸下去,我会受不了。”
陆毓并不知道裴绍这个受不了是指哪一方面的受不了,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没个轻重,碰到了裴绍的伤口,叫裴绍疼的受不了。
于是继续在裴绍身上乱摸时手上的力道轻缓了许多。
裴绍喘气声更粗了。
他攥住陆毓的手:“说过了,别乱摸。”
陆毓道:“我这里还有从阿离那儿偷来的人参,你啃两口。”
裴绍叹气:“人参乃大补之物,我现在吃了,少顷,怕是会把持不住。”
陆毓仍自不明白:“什么把持……”话未说完,便觉有人跻身过来,扣住她的脑袋,触上了她的唇。濡湿、冰凉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裴绍的气息蔓延在她口内,陆毓觉得她脑袋顶上全是星星,她快断气了。
裴绍终于松开了她,低笑一声,道:“这便是我的把持不住。”
陆毓心里突然蔓延开一抹悲伤。
裴绍啊裴绍,这是喜欢上她了?
上一世她日思夜想的也不过便是裴绍的一点温情,可惜想了半天也不过是一场空想,这一世她倒是不再有什么非分之想,然,裴绍似乎又多了那么点非分之想。
陆毓坐在裴绍身旁,叹了口气。
裴绍觉得一定是自己刚刚急不可耐的模样吓坏了她,刚要拍拍她的头,却被陆毓躲了开来。陆毓道:“别乱动。”
裴绍尴尬的缩回手,笑了笑:“好。”
陆毓又想到之前阿离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他说自己是个前朝的公主。虽说她是不大信的,可凡事不都怕有个万一吗?
如果这万一它不幸成了真的。
那她就是裴绍的敌人,是整个大齐必须除之而后快的人。
陆毓对裴绍说:“反正也无事,我们说会儿话吧。”
裴绍点头,低低道:“好。”
陆毓说:“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爱吹牛,还喜欢说瞎话,我说的每一句话,你可都不要当真,因为全都是假的。”
裴绍道:“好。”
陆毓道:“我曾经,喜欢过你。”
周遭空气突然凝顿,只有他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裴绍半晌才道:“我知道。”
陆毓哈哈笑:“说过了我讲的都是假话。”
裴绍道:“嗯。”
陆毓又道:“我还有一个身份你们都不知道,这个身份可厉害了,任谁听到都会吓一跳。”问裴绍:“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绍没说话。
陆毓又道:“我原来,是个前朝的公主。有朝一日你平安回朝,要做的第一件事,没准儿就是杀了我,所以,我须得趁着你回朝之前,赶紧溜掉。”
裴绍突然揽过陆毓,让她躺在自己胸口。陆毓顾念着裴绍胸口有伤,不敢反抗的太激烈,只好由着他去。
只听裴绍道:“你不是,我,也不会。”
陆毓没说话。
许久,裴绍才又开口。
他说:“你说完了,接下来该我说了。”将陆毓揽的更紧些,慢慢道:“我是个君主,君无戏言,但是我也喜欢说假话,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若是你当真,那你就是个傻瓜。”
陆毓道:“你说。”
裴绍的手在陆毓的头发上轻轻摩挲两下,许久才道:“我曾经,喜欢过前朝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欠了大家一更,明天一定补上~所以,明天双更
第30章 十面埋伏
那年岭上寒梅初开,雪花云叶恰好,皇后大寿,周帝摆宴,小公主不过五六岁,坐在窗前,众星捧月,弯眉浅笑。裴绍站在裴侯身后,不过遥遥一望,只记住那剪水的双瞳浅浅的笑。宴毕,人人都说裴侯长子阿筹有裴侯遗风,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举手投足颇见老成,谈笑风生乃祖风范,裴绍在来往的人群中敛去真容强颜欢笑,见人三分客套七分赞赏,将一个滴水不漏又八面玲珑的裴侯长子演绎的生动形象。
宴席中途,裴绍悄悄离场,大殿外,月色正好,裴绍笑了一天,面颊生疼,见四下无人,偷偷做鬼脸。却听见一阵咯咯笑声,黄鹂鸟儿一般,飞入耳中。那梅花树下蹲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正在团雪球。裴绍细细看她,正是今日大殿上见到的小公主,只是换了那身华丽的衣裳,穿上了寻常的便装,没了高高在上,更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娃娃。
裴绍觉得她像,又觉得她不像。
那女娃娃瞅着她,扔给他一个雪球。
“兄长说,我做的那雪娃娃还不够好,可我觉得已经好极。”她带着裴绍去看她团的雪娃娃,不过是两个雪球堆在了一起,画了些眉毛眼睛,其他,便也没什么了。裴绍说:“你这娃娃,不是个娃娃,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小娃娃撅着嘴,指着裴绍:“可是你刚刚,也是这样。”
那小娃娃把手放到裴绍的嘴角,轻轻向外一撇,给他描出一个笑脸。小娃娃咯咯的笑:“兄长说,没人的时候一定要多笑一笑,不然,人会憋坏的。”
那小娃娃的笑声像铜铃,挂在了裴绍的心头上。他的心裹挟着多年的寒冰,却化开了一个小角。裴绍在那小娃娃的脑袋上拍了拍,说了声好。他问娃娃,你叫什么。
娃娃说,她叫阿毓。
裴侯夫人是周帝贵妃胞姐,贵妃思亲,宴毕,裴侯夫人留宫数日。裴绍留宫陪母,闲来无事时,喜欢去那汉阳宫外的梅树下,找那堆雪人的小娃娃。
小公主他见过很多次,笑的温和,中规中矩。
却再没见那梅树下的小娃娃。
犹记得,那日分别时,他问小娃娃,你最想做甚么?
小娃娃指着那远处行宫的一个小角,那小角不细看根本看不到。那是罪王怀王的寝殿,小娃娃说她最想去那里面,见一见那寝殿中的一位娘娘,还有那娘娘最喜欢的桂花树。
裴绍和那小娃娃拉了勾也立了约,答应了人家一定带她去寝殿,见一见那桂花树和桂花树下的娘娘。
一晃十几年,白驹苍狗。
裴绍的脸轻轻贴在陆毓的额头上。
“我说过的最大的谎话,是答应了一个小娃娃,说要带她去别宫,看一看桂花,和桂花树下的娘娘。”
陆毓贴在裴绍的胸前,感觉得到裴绍的血流的太多,整个人也因为冷开始发抖,这地窖阴暗潮湿,陆毓轻轻环住了他。
裴绍嘴角划开一抹笑,环着陆毓的手慢慢垂下,轻轻唤了她一声:“阿毓。”倒在了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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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不知道她和裴绍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窖里呆了多久。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那地道的门突然被打开。
突然照进来的光线叫陆毓睁不开眼。
只听那站在地道口的人朝他们喊道:“皇上!”
陆毓听见这声音,眼睛一亮,朝那人喊道:“在这里!公子!我们在这里!”
是端王先得到了皇上失踪的消息,然后去通知了林纾。
因着怕皇上丢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令朝纲不稳,故而他二人点了点府中的府兵,带着几百府兵便朝这暮暮朝朝馆杀了来。
至于为何他们知道皇上在这暮暮朝朝馆。
因为大理寺监苏陌以林纾为线索,追查当日的九云山刺杀案,虽说没有查出林纾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查出了临城兖州,有一个暮暮朝朝馆,那暮暮朝朝馆似是和清风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还没什么,当日苏陌之所以能查到这暮暮朝朝馆来,皆因朝廷有个有龙阳之癖的官员,平日里在京城,熟人太多,不好下手,故而每每闲时,都喜欢来这暮暮朝朝馆找一两个美少男。然,某一天,这有龙阳之癖的大臣,却在这暮暮朝朝馆的美少年身上,发现了御史大夫林纾府内的腰牌。那大人朝那美少年要了这腰牌,本是要当个大笑话给同僚们取笑的,看吧,早就说那林纾和端王有一腿,你们还不信,这林纾啊,他就是爱端着,其实骨子里也腌臜着呢。
只是这大臣的腰牌还没给几个人看,便落入了苏陌的手中。
苏陌觉得蹊跷,开始着手调查这暮暮朝朝馆时,查到了那林纾的未婚妻陆毓跑到了这馆子里。更觉得林纾嫌疑甚大,想去禀报皇上,可是皇上这几日也不知为何,就是称病不见,隐隐怀疑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然,又不敢告诉太后,恐她老人家担心,这才死马当活马医,去告诉了端王。
端王一听,便猜到。
一定是那陆毓把暮暮朝朝馆当成了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带着皇上一日游,再也没有游出来。
端王故作淡定,捋着本就什么都没有的胡子,慢悠悠的道:“此事须得告诉林大夫才好。”
皇上安危和林纾比起来,自然是皇上比较重要。
苏陌也顾不得猜忌林纾是不是内奸有没有反意,和端王直接找到林纾,带着各自的府兵直接杀到了这暮暮朝朝馆。
林纾懂奇门遁术擅机关,轻车熟路找到了裴绍和陆毓所在。
苏陌一边暗暗赞叹林纾真是个人才,一边想,早就觉得你有问题,如此看来你果然有问题,在这地方来去自如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说你和这清风教没关系!
林纾下了暗道。
陆毓好奇,既是这暗道可以再打开,为何那阿离却没有打开暗道过来抓他们?
待林纾走近,从陆毓手中接过裴绍。然而,却没有原路返回,陆毓点亮林纾递给她的火折子,这才看清,他们滑下来的那暗道上,此刻遍布铁蒺藜,从那上面下来,便是好人也得弄个皮开肉绽,更何况